第61章 鸢尾花“给个机会,坦白从宽,好不好……
裴赫舟后靠进沙发里,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还是觉得有些像在梦里一样。
“就……”裴赫舟双手比划了一下,“其实也就刚在一起没多久,也就刚……半个月吧。”
“半个月?你挺能忍啊。”傅尧礼拍了裴赫舟一巴掌。
裴赫舟吱哇乱叫:“疼疼疼!轻点儿!”
“然后呢?”傅尧礼这下彻底被裴赫舟勾起兴趣来。
“就,我不是到澳洲录节目吗?相宜正好去出差,我就想着都在一个地儿,那就吃个饭呗,结果相宜喝多了,进我房间去了。”
傅尧礼眼睛眯了眯:“你不会……”
“没有!我也没有那么畜生了!我是那种人吗!”裴赫舟立马义正词严地反驳。
他又叹了口气,长话短说:“总之就是,也算个乌龙吧,相宜喜欢我,但是以为我喜欢昭昭,所以一直没和我说,然后那天晚上吧,她一哭,我发现自己竟然心疼了。第二天就说明白了,在一起了。”
“你小子,自己喜欢谁都不知道。”傅尧礼“啧”了一声,“不像我。”
“啊对对对对,你知道自己喜欢谁,那也没比我早多少啊,还不是刚和昭昭妹妹在一起没多久。”裴赫舟贴脸开大。
肩上落下一拳,裴赫舟吃痛,“哎哟”个不停。
“行啊,挺好的。”傅尧礼真心实意地说。
“到时候给我包个大红包。”裴赫舟搂住傅尧礼的肩膀,笑嘻嘻地说。
“一边儿去。”傅尧礼笑着,拿肩膀去搡他,“小心我告诉昭昭,让昭昭去给相宜告状。”
“哟哟哟就你会告状。”裴赫舟做了个鬼脸,“那我可以告诉相宜,让相宜去给昭昭告状。”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任谁也看不出是会在业界叱咤风云的主儿。
……
“什么?你和赫舟哥在一起了?”角落里的宁昭和阮相宜凑在一起聊着近况,听到阮相宜的话,一下子睁大双眼,“什么时候的事情?好啊阮阮,你竟然连我都瞒着!”
阮相宜双手捂住脸,声音从指缝儿里透出来:“昭昭,你小声一点啦。”
“好好好,我小声一点。”宁昭重新压低声音,凑到阮相宜身边,“快给我讲一讲,怎么回事?”
“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就是觉得太快了,没想好怎么说。”阮相宜放下手,看着宁昭,说,“今天出来,也是想和大家说一下这个事情。”
“好好好,你赶紧说一下过程嘛,阮阮。”宁昭晃着阮相宜的胳膊,央着她说过程。
阮相宜看她一眼,说:“你不许觉得好笑啊。”
“嗯嗯!”宁昭举起三根手指发誓,“绝对不会。”
“就……我一直还挺喜欢裴赫舟的,但是我觉得他喜欢你,所以要是捅破这层窗户纸的话,会特别尴尬。你和傅哥在一起之后,我还想过要不要问问裴赫舟的想法,结果上次去澳洲出差,我喝醉了,第二天醒过来在他……床上,就顺势把话说清楚了。”
现在想来,阮相宜还觉得这件事情过于离谱。
“怪不得你那么问我,敢情你们两个进度这么快啊?”宁昭捂住嘴,难以置信。
“哎呀不是,就是字面意思,没干其他的事情。”阮相宜拍了宁昭一下,不让她胡思乱想。
宁昭倒进阮相宜的怀里,笑着表示自己都明白。
……
晚饭的
时候,裴赫舟坐在主位,身边是阮相宜。
他给每个人斟了一杯酒,清了清嗓子,说:“把你们喊出来,是为了告诉你们,我,已经摆脱了单身行列。”
说到这儿,裴赫舟搭上阮相宜的肩:“有家室的人了,以后少喊我出来喝酒。”
这话里的炫耀意味太浓,饭桌上的人震惊过后,都嚷着让他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今晚都是熟人,除了宁昭、傅尧礼和阮相宜、裴赫舟两对,就是姜莱、苏见微、纪令则、萧澜沉,以及明歌和她丈夫。
明歌是家里的独女,早在前年就已经和陈家联姻。
除此之外,都是单身。
裴赫舟听着众人的讨伐,头回不反对。
他都有女朋友了,就让让这群单身狗吧。
阮相宜看着裴赫舟快要翘到天上去的尾巴,拿手挡在嘴边,低声说:“收一收,那股劲儿都快溢出来了。”
“你不高兴?”裴赫舟同样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说,“我记得你昨晚还挺高兴的啊?”
阮相宜脑海里闪过昨晚的片段,飞快地锤了裴赫舟一拳:“你欠打是不是?再说话你今晚睡客房!”
“错了错了。”裴赫舟飞快滑跪认错,“以后不说了,只在床上说。”
看着阮相宜的眼神,裴赫舟又打包票:“放心,他们听不见。”
这倒是真的。
两个人声音太小,旁人根本听不清,只以为他们是热恋中的小情侣,爱得你侬我侬,一会儿不说悄悄话就憋不住。
纪令则正要开口打趣,门被敲响。
“咚咚咚”。
不轻不重,很规律的三声。
“进。”裴赫舟扬声说。
“谁啊?”萧澜沉抻着脖子往外看。
“不知……”裴赫舟一边说,一边回过头看来人是谁。
看清门口的人,他话音戛然而止,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看花了:“殷惜语?”
穿着温婉得体的柔粉色高领羊毛衫和米白色半身裙的女人微微一勾唇:“赫舟哥。”
“你……怎么来了?”裴赫舟面对这个不速之客,有些意外。
殷惜语是沪市人,是裴赫舟在沪市读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比他低两级,是同系的学妹。
大三那年,裴赫舟在沪市办生日宴,院里相熟的、不相熟的,听到消息,都找门路去参加,殷惜语也在其内。
好巧不巧,那次傅尧礼到沪市出差,就顺便过去坐了一会儿。
也不知殷惜语是哪根筋搭错了,一眼看中傅尧礼,当晚就趁着酒劲儿和他表了白。
傅尧礼当然不可能答应,联系方式更是没给。
那时殷惜语刚入学没多久,因为楚楚动人的外貌形象,在僧多肉少的经济学院可谓是一朵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小白花,被许多男生捧着追着,心气自然高。
被傅尧礼拒绝后,她也不灰心,认为傅尧礼不喜欢她是因为不了解她,因此三番五次去找裴赫舟要傅尧礼的联系方式。
裴赫舟不给,她便跟着裴赫舟回京城,参加各种宴会,去偶遇傅尧礼。
其实细数起来,两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裴赫舟简直不能理解这种情况下要怎么爱上一个陌生人。
就看脸吗?还是身份?地位?
眼下,满室的人因为殷惜语的到来都有些安静。
他们和殷惜语更是不熟,宁昭甚至连见都没见过她。
殷惜语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视线锁定在傅尧礼身上:“我在隔壁,陪爸爸过来见客户。刚刚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昭昭妹妹和相宜了,就想来碰碰运气,看看尧礼在不在。”
宁昭眨巴眨巴眼,刚刚她确实和阮相宜去了一趟洗手间,但完全没注意到身边有谁。
所以这个人认识她?
宁昭在心里想。
“啊——你找尧礼有事?”裴赫舟看了一眼八风不动的傅尧礼,开口问。
“嗯,尧礼,你能不能和我出来一下?”殷惜语双手交叠,站姿优雅。
傅尧礼从脑海里检索出面前的这号人物,直觉告诉他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傅尧礼没起身,说。
殷惜语咬了咬唇,道:“尧礼,你还是出来一下吧,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闻言,傅尧礼牵住宁昭,说:“昭昭,你陪我去。”
萧澜沉哈哈大笑道:“哎呦,傅哥典型的老婆奴啊。”
他这话故意说的大声,一半是说给殷惜语听的。
殷惜语对傅尧礼的心思他们都清楚,如今傅尧礼和宁昭已经在一起了,这话就是提醒殷惜语,让她说话的时候注意边界和分寸。
宁昭何其聪明,她掰开傅尧礼的手,让他自己去处理:“这个姐姐要找的人是你,我陪着你算怎么回事?”
纪令则在一旁看似煽风点火,实则附和萧澜沉:“真没想到傅哥也有这么死心塌地的一天哦。”
站在门口的殷惜语死死咬着唇肉,让自己看起来面无异色。
傅尧礼看着宁昭眼睛里闪过的光,知道她是不会陪自己出去了,叹了口气,说:“好,我自己去。”
说罢,他附到宁昭耳边,低声说:“但是给个机会,坦白从宽,好不好,昭昭?”
宁昭被耳边拂过的热气痒的躲闪了一下。
她后退半寸:“看你表现。”
傅尧礼见状,拉开座椅,对殷惜语说:“走吧。”
两个人一同出了包厢,殷惜语想关门,被傅尧礼止住:“不必了,反正也要不了多久。”
包厢内的人都默契地保持安静,试图听清两人的对话。
然而很明显,能听到什么东西才奇怪。
宁昭低声问:“那个姐姐是谁?”
“等老傅回来,让他自己给你解释。”纪令则嘿嘿笑了两声。
宁昭挑了下眉,便不再追问。
过了将近三分钟,傅尧礼才一个人走进来,身后没有殷惜语。
“聊什么了啊傅哥?”
“尧礼你魅力不减啊,都名草有主了还有人喜欢呢。”
“干嘛来了,想抢人啊?”
“聊什么了啊要这么久?”
……
在座的都是人精,一眼就能看出来殷惜语是为何而来,纷纷问道。
宁昭也跟着凑热闹,故意问傅尧礼:“怎么了?”
第62章 鸢尾花“小情侣的日常相处都这么幼稚……
傅尧礼看着宁昭,眼前闪过刚刚的三分钟。
……
傅尧礼和殷惜语并不熟,甚至不清楚她的名字。
也许她曾做过自我介绍,只是每天在傅尧礼面前做自我介绍的人成群结队,他不可能每个都记住。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走廊上的灯并不明亮,傅尧礼站在殷惜语面前,几乎把光都遮住。
殷惜语仰起头。
傅尧礼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刚刚,在包厢里,他对着宁昭的时候,脸上温柔的神色明明快要溢出来。
她每一次见傅尧礼,他都是一副温和又疏离的贵公子模样,从不会和刚刚那样,爱惜、宠溺。
“我看到热搜了,也看到你的微博了。”殷惜语苦涩地笑了一下,“你是真的喜欢她吗?还是因为她在你们家住了这么久,所以你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说完,她语速变得有些急:“我知道你已经回国了,下一步会准备扩展跃创在沪市的市场——如果你和她是逢场作戏的话,能不能和我?我可以让我父亲……”
“等一下。”傅尧礼想了一下刚刚裴赫舟喊她时的称呼,说,“殷小姐,恐怕你搞错了。没有逢场作戏,我爱昭昭。我和她在一起,也不是为了获取什么资源、市场。”
殷惜语的脸色有些苍白。
傅尧礼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再一次把话说明白。
“殷小姐,关于这个问题,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因为你没有去为难昭昭,而是选择找我,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心平气和地解
决这件事情的。
“无论如何,不管是今天、明天,还是以后的任何一天,如果你仍然选择继续喜欢我——这是你的权利,我无权干涉,我能做的只有拒绝你。只有一点,我请你,不要去找昭昭,不要带给她任何不舒服的情绪,否则我也没办法做到平心静气。
“先前,也许是我还没有和昭昭在一起,所以可能给了你某些错觉。
“如果我之前的拒绝不够明确的话,那么今天,我可以再说一次……”
“不用说了。”
殷惜语打断他的话。
一直盯着傅尧礼的视线终于移向别处,这是傅尧礼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呢。
殷惜语笑了一下,眼前却一片模糊。
本来不想这么狼狈的。
殷惜语拿手背擦去眼泪,自嘲地点了一下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傅尧礼说的不对,其实他每次拒绝的意味都足够明显,只是他的教养太好,没把话说得太难听。
她却着了魔一样,总想着,他也没答应别人,那自己就还有机会。
在看到傅尧礼的微博后,她发现自己对宁昭竟然滋生出了嫉妒的情绪。
这种情绪像一个黑洞,无限吞噬着她,控制着她去挑宁昭的差错,去找傅尧礼不爱她的证据。
甚至,在傅尧礼说话之前,殷惜语也有过把宁昭约出来,问一问她到底凭什么能让傅尧礼和她在一起的想法。在她踏进那一扇门之前,对宁昭怀抱的还是敌意。
是最后的家教提醒着她,让她没有做出如此失态的行为。
现在,殷惜语只剩下庆幸。
庆幸她还没有完全把自己弄丢。
“也许我还会喜欢你,也许在某一天,我就不喜欢你了。”殷惜语耸了一下肩,吸了口气,说,“但是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你放心,我也不会去找宁昭的。”
“嗯。”傅尧礼声音淡淡,“你值得更好的。”
殷惜语肩背挺得笔直:“你先进去。”
她不想让傅尧礼看见自己落寞的背影。
傅尧礼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推门而入。
……
“到底说什么了?怎么还回忆上了?”裴赫舟指着傅尧礼里,对宁昭说,“昭昭,这回到家必须得狠狠罚啊!”
傅尧礼回过神来,温声说:“没什么,迷途知返了。剩下的,我回家和昭昭慢慢说,就不告诉你们了。你们知道没事了就可以了。”
“诶诶傅哥你这太不仗义了!”纪令则大呼小叫。
苏见微拍了他一巴掌,说:“和你说有什么用啊?你又不是昭昭,大男人知道这么多八卦干什么!”
“哎呀拍疼我了!”纪令则揉着肩膀,敢怒不敢言。
殷惜语的插曲过去以后,席间很快重新恢复欢乐的氛围。
宁昭不是没有安全感的人,她知道既然傅尧礼说没事了,那便是已经解决好了,因此也没有太多情绪,只准备结束的时候逗一逗他。
因为大家准备一起庆祝元旦,所以晚饭过后又在AR待了一个小时,众人便驱车赶往首钢园。
街上的节日氛围浓厚,到底洒落欢声笑语。
越临近目的地,人潮越拥挤,傅尧礼和裴赫舟各开一辆车,两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车就地停好,剩下的路步行过去。
深冬的夜,风冷得刺骨,宁昭一下车,就被扑面而来的寒风吹得瑟缩了一下。
“冷不冷?”傅尧礼替宁昭把大衣的衣领竖起,问。
“还好。”宁昭牙齿打了个颤。
她外面只穿了一件BrunelloCucinelli的羊绒大衣,虽说足够长,但要想抵御京城零下几度的气温,还是有点不太现实。
“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傅尧礼摸了摸宁昭的头发,说,“去给你拿一条围脖。”
“我才不要。”宁昭指了指自己,说,“我今天这一身不适合戴围脖,会显得我特别臃肿。而且一会儿要拍照的,不好看。”
“适合,不臃肿,好看。”傅尧礼一边夸她,一边否定她的否定。
纪令则、明歌和姜莱都是坐傅尧礼的车过来的,闻言,纷纷表示受不了。
“傅哥我冷。”纪令则在傅尧礼身边晃来晃去,“昭昭妹妹不戴围脖,给我戴。”
“傅哥你秀恩爱能避着点人吗?”姜莱捂住眼睛,“大庭广众之下,一点也不管我们这些单身狗的死活啊。”
苏见微附和道:“就是就是,公共场合禁止谈情说爱。早知道坐裴哥的车了。”
纪令则立马“嘿哟”了一声:“拉倒吧,他俩没什么区别。你没看饭桌上啊,裴哥就差把饭嚼给相宜吃了。”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糙啊。”姜莱嫌弃地说。
“话糙理不糙嘛。”纪令则把胳膊搭在傅尧礼肩上,“你说是吧,傅哥。”
傅尧礼笑着把他的胳膊拿下来,说:“你们先走吧,一会儿我和昭昭去和你们汇合——免得你们在路上又觉得我们碍眼。”
“哎哟哟哟哟哟!”纪令则状似痛心疾首,但还是麻利地拉起苏见微和姜莱,说,“傅哥说得对,我们走吧——昭昭妹妹,我们走了啊。”
“嗯,拜拜。”宁昭和他们挥了挥手,“一会儿见。”
三个人吵吵闹闹地走远,傅尧礼捏了捏宁昭的脸蛋,说:“等我。”
说着,他转过身,朝车的方向走去。
宁昭才不要一个人待在原地,她快步走到傅尧礼身边,双手挽住他的胳膊,姿态亲昵:“我和你一起嘛。”
“穿着高跟鞋,不累?”傅尧礼偏过头,被她下意识的动作勾得心痒。
宁昭穿了一双白色过膝细高跟,在旁人看来就是完完全全的美丽刑具。
不过她刑具穿多了,早已适应,甚至能做到健步如飞:“不累啊。”
“嗯,那就好。”傅尧礼摁了一下车钥匙,给她打预防针,“不过今晚应该要走很多路。”
和裴赫舟他们聚到一起,不疯玩几个小时简直不正常。
“哎呀,走不动了再说嘛。”宁昭看着傅尧礼打开车后备箱,又打开一个收纳箱,从里面拿出一条白色围脖。
“应该是红色的更好一些。”傅尧礼举着围脖,正反看了看,自言自语道,“等回头多放几种颜色。”
宁昭知道那个收纳箱里都是傅尧礼给她准备的一些临时衣物,就是为了应对今晚这种情况。
“白色也可以啦。”宁昭出声,说,“我的裙子已经是红色了。”
今天元旦,她特意穿了一件红色连衣裙。
傅尧礼把围脖给宁昭围了两圈,说:“嗯,白色也漂亮。”
“走吧,别让大家等急了。”宁昭下巴尖儿缩进围脖里。
裴赫舟在群里发了位置,宁昭和傅尧礼顺着找过去。
过来游玩的人已经越聚越多,宁昭的手被傅尧礼紧紧牵住,生怕被人潮冲散。
两个人费劲儿地找过去,苏见微往他们手中一人塞了一只气球,又塞给他们一支笔:“刚刚过来的时候顺路买的,赶紧写啊,一会儿放了。”
“谢谢。”宁昭隔空给苏见微比了个飞吻。
两只气球都是红色,傅尧礼把笔给宁昭:“你先写,昭昭。”
“不行,你先写。”宁昭戒备地抱住自己的气球。
傅尧礼看透她心里所想,垂眸笑了一声,说:“好,我先写——放心,不会抄你的。”
宁昭不自然地眨了下眼睛。
被发现了。
“那你快写。”宁昭下巴尖对着气球点了点。
“嗯。”傅尧礼背过身去,故意逗她,“不过,公平起见,在你写完之前,你也不能看我的,昭昭。”
“切,我才不会看呢,我有自己想写的话。”宁昭说着,就转过去,和傅尧礼背对背,等着他写完。
萧澜沉在一旁看的连连摇头:“不是我说,你们小情侣的日常相处都这么幼稚吗?感觉傅哥脑子都没了。”
他下意识想找裴赫舟吐槽,一转头,却见裴赫舟正和阮相宜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第63章 鸢尾花“吻你。”
裴赫舟和阮相宜写完的早,这会儿阮相宜正靠在裴赫舟怀里,也不知道聊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裴赫舟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
萧澜沉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再不忍直视,连连哀声慨叹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对于裴赫舟已经脱单这件事,萧澜沉还有些不习惯。他深吸一口气,提醒
自己,他和裴赫舟这对从母胎开始单身的难兄难弟是过去式了,现在只有他孤家寡人一个。
不对,还有纪令则。
他们的单身集团已经从四点正方形变成三点三角形又变成两点一条线,要是纪令则再先一步脱单,他就要凭一己之力孤立他们所有人。
萧澜沉一边悲愤地想,一边去找纪令则报团取暖-
宁昭和傅尧礼背靠背站了一分钟,问他:“你写完了没有?”
“没有,昭昭,再等一会儿。”傅尧礼温声说。
“你是不是没想好写什么呢?”宁昭一听,双手环抱住胳膊,说,“都一分钟过去了,要写那么久嘛。”
“嗯。”傅尧礼的声音像是掺了寒气,但语气温柔,听起来就像在冬天围在火炉边里吃冰激凌,冰冰凉凉又让人觉得心满意足,“一会儿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宁昭心里像有一万只蚂蚁爬过,恨不能马上就看看傅尧礼到底写了什么。
但是两个人有约定在先,她也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只好老老实实等着。
又过了半分钟,傅尧礼才把笔递给宁昭:“喏,昭昭,给你笔,你写吧,我写完了。”
宁昭没回头,摸索了一下,接过,叮嘱傅尧礼:“你先不要动啊,等我写完。”
“好。”傅尧礼听话地站着不动。
因为天气太冷,宁昭的手有些僵。她朝手心呼了口热气,让自己的字不至于因为手不能活动自如而写的太丑。
好在她想写的话并不多,毕竟小小一个气球,也盛不了太多字。
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傅尧礼要写那么久。
洋洋洒洒写完几句话,宁昭扣好笔盖,率先转过身来。
她拍了拍傅尧礼的肩:“好了,我写完了。”
傅尧礼这才转身。
“写了什么?”傅尧礼垂下眼,看向宁昭的气球。
宁昭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拿出来,递到傅尧礼面前,念给他听:“希望家人朋友健康平安万事如意,希望傅尧礼一切都好,希望我们会有无数个岁岁年年,希望我永远快乐。”
她的字一如她的人,大气,随意,带着张扬的漂亮。
傅尧礼看着宁昭生动的眉眼,笑意逐渐加深:“嗯,你的愿望都会实现的。”
“你的给我看一看。”宁昭对着他伸出手。
傅尧礼的气球就在手里牵着,宁昭大体扫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似是写了许多字。
不同于宁昭的字,傅尧礼的字是遒劲有力的行楷,即使在气球上,也显得有几分锋利。
傅尧礼牵起宁昭的手,把气球线放进她的掌心:“嗯,看吧。”
宁昭把自己的气球塞到傅尧礼怀里,双手捧起气球,刚看清第一个字,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和昭昭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元旦。”
是萧澜沉,他在念气球上的第一句话。
宁昭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众人已经都围在了她身边,接二连三地念着气球上的字。
“希望这个世界上最可爱、最漂亮、最善良、最聪明、最好的昭昭,事事如意,岁岁平安。
“希望她永远自由,永远明媚,永远热烈。永远能追求自己的梦想,永远能干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永远爱她,希望她也永远爱我。
“希望我们长长久久,我会尽我所能,满足昭昭的所有愿望。
“希望家人朋友万事顺心,平安如意。希望华朗蒸蒸日上,希望跃创再创新高。”
“哦哟,这只有最后一句话是留给我们的呀。”苏见微打趣道,“还得和公司挤位置。”
冬日的室外,本该觉得冷,宁昭却能感受到脸上惊人的热。
毕竟是被当众念了出来,这和念情书没什么区别,宁昭觉得羞涩,扑进傅尧礼怀里,听着好朋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不肯直起身来。
傅尧礼双手环住宁昭,面上含笑:“好了,不要再说我们了,赫舟,你写了什么?”
裴赫舟手中的气球在半空中飘飘摇摇,他咧嘴一笑:“我没你那么煽。情,就两句话。”
他把气球拽下来,指着上面的几个大字,念道:“新年快乐!我爱阮相宜!”
明歌附和道:“傅哥,你这严谨的品质真是贯彻到底啊,连气球都不放过,写这么认真。”
傅尧礼感受着怀中的温度,不反驳。
只要是关于宁昭,他没办法敷衍。
……
到零点还有一段时间,傅尧礼见状,便主动道:“你们都写了什么?念一念?总不能就我一个人的被看个干净吧。”
裴赫舟扯了一下手中的气球:“我这不是陪你呢吗?”
宁昭还贴在傅尧礼身上,听到他的话,小声嘟囔了一句:“损招儿真多。”
“你说什么,昭昭?”周围人声太大,要不是傅尧礼刚好看到宁昭的嘴唇在动,压根儿不知道她在说话。
宁昭仰起脸,对着他笑:“我说,你损招儿真多。”
她知道傅尧礼为什么这么说。
并不是真的对他们的新年愿望感兴趣,只是想分散一下众人的注意力,不至于一直放在他们两个身上。
“这怎么能算损招儿?”傅尧礼双手捂住宁昭的脸,发觉太凉,替她把围脖往上拉了拉。
宁昭的大半张脸都被围脖盖住,只留下一双漂亮勾。人的狐狸眼眨闪着:“就是。”
“嗯,你说是就是。”傅尧礼把宁昭重新搂进自己怀里。
宁昭挣出来:“好了好了,不要抱着我了。”
姜莱在一旁笑道:“傅哥,你这样,以后不会我们让昭昭出来逛街的时候你都跟着吧。”
“不会。”傅尧礼松开宁昭,说,“我也不是监视器,不会时时刻刻都跟在昭昭身边的,再说了,那样昭昭该烦我了。”
“很有觉悟性嘛。”宁昭给傅尧礼比了个大拇指,问姜莱:“莱莱,你写了什么?”
姜莱把气球拽下来,说:“没写什么——每年都在老生常谈了。”
希望新的一年比去年更好。
“姜小莱,你怎么每年都是这个愿望?”萧澜沉不知何时凑到姜莱身边,问。
“你管这么宽呢!”苏见微把萧澜沉挤走,挽住姜莱的胳膊,嫌弃地说道。
“嘿!苏小微!你写了啥?给我看看。”萧澜沉往苏见微身边凑。
“你先念!”苏见微往后躲了一下。
“新年快乐!希望我早点找到女朋友!”萧澜沉指着气球上的字,一字一句地念。
纪令则听到,立马说:“你是不是剽窃我的啊!怎么跟我的这么像?”
“你写的什么?”萧澜沉一把夺过纪令则的气球。
“希望新的一年我会拥有一个女朋友!新年快乐!”
萧澜沉看完,“啧”了一声:“看看,什么叫心有灵犀。”
纪令则踢了他一脚:“谁要和你心有灵犀!”
他眼尖,看清一旁明歌气球上的字,大声念出来:“新年快乐,一切顺利——明歌,你这已经实现了啊,应该许个稍微有点难度的愿望。”
他们这群人,一般情况下,还真不太可能不顺利。
明歌笑了笑,说:“别的也没有了——见微写了什么?”
“也没什么啦。”苏见微吐了吐舌头,“希望新的一年所得皆所愿。”
“还怪文艺的。”纪令则摇了摇头,提前躲到萧澜沉身后。
不出所料地,苏见微张牙舞爪地要揍他。
“诶诶诶,最后一天了,别打我行不行?”纪令则一边躲闪一边喊。
“行啊。”苏见微果真就停下脚步来。
“这么好?”纪令则总觉得有诈。
苏见微笑得甜美:“一会儿新年第一天再打你。”
“我靠我就说!”纪令则指着苏见微,说,“新年第一天绝对不准打我啊!这预示着我这一整年都会被你打。”
“那你就谨言慎行。”苏见微“切”了一声。
……
漂亮的灯光秀映得夜幕五彩斑斓,周围是欢声笑语,宁昭一群人也闹个不停。
距离新的一年还有最后一分钟的时候,LED电子大屏上开始倒计时。
最后三十秒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跟着一起倒计时。
宁昭靠在傅尧礼怀里,看着屏幕上的数字跳动,终于从两位变成一位,最后停在“2024”界面。
欢呼声、庆祝声几乎沸腾。
“新年快乐!”
无数只气球飞到空中,承载着人们对新一年的期望。
“新年快乐,昭昭。”傅尧礼看着两人的气球越升越高,低下头,看着宁昭,笑意盛满眼睛。
“新年快乐呀,傅尧礼。”宁昭眉眼弯弯,嗓音甜到能把人的心融化。
傅尧礼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这是第一个元旦,宁昭祝他新年快乐的时候,后缀不是“小叔叔”。
“昭昭。”
周围人潮涌动,傅尧礼想压下心头的想法,最终还是失败,出声唤她。
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持力,在宁昭面前从来不起作用。
“嗯?”宁昭眼睛亮亮地盯着他,问,“怎么了?”
落在宁昭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傅尧礼把她拉近,神色认真:“我想——”
“你想干什么?”宁昭见他说一半又停下,忍不住问。
傅尧礼微微弯腰,附在她耳边,声音低沉,带着温柔的蛊惑:“吻你。”
第64章 鸢尾花“你怎么这么好呀,男朋友?”……
随着傅尧礼的话音落下,宁昭的唇被含。住。
宁昭没想到傅尧礼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她,心跳急剧加速。
“哇哦哦哦哦——”
“傅哥你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
“卧。槽傅哥还是你猛!赫舟你还差点事儿啊哈哈哈!”
……
周围响起起哄声。
这个吻也因此没有持续太久。
傅尧礼又亲了亲宁昭的额头,温声对她说:“抱歉昭昭,你刚刚,太可爱了,一时没有忍住。”
宁昭摇摇头,脸颊虽然红着,却没有愠怒之色。她弯起眼睛,说:“其实我也想亲你来着。”
虽然当众接吻这件事情在大多数人来说可能会觉得羞涩,但宁昭和傅尧礼都在国外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思想上相对开放,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
裴赫舟大概是受到刺。激,“吧唧”在阮相宜脸上亲了一口:“有人打样儿,我们也不用憋着了。”
一旁无嘴可亲的单身小组:……
谁来管管他们的死活。
……
一行人从喧闹的人海中挤出来,找到一处人少的高地,准备拍大合照。
这是他们每年的流程,必不可少。
姜莱是几人中拍照水平最好的,平日里没事儿就喜欢玩摄像机。眼下她指挥着众人站好,又把徕卡相机架在合适的位置。
“来——三——二——一——新年快乐!”
如此拍了几张合照,姜莱又给大家单独拍了几张。
热闹的背景,醒目的“2024”,拍出来的照片带着浓浓的欢庆气氛。
“好了,等我回去导出来发给你们。”姜莱检查了一下照片,确保每个人至少有两张完美照片,说。
“谢谢你啊姜小莱。”
“谢谢莱莱。”
“感谢姜莱感谢姜莱的相机!”
“姜莱新年必发大财!”
……
众人七嘴八舌地和姜莱道过谢,商量着要不要转场继续玩。
只是冬日的夜实在是又漫长又寒冷,压了没有三分钟的马路,几个人就被冻得同手同脚。
“要不还是去柏临吧。”宁昭感觉自己的脚已经开始隐隐作痛,提议道,“我们可以玩整个通宵。”
虽然正值元旦,柏临酒店的房间已经被全部预定,但宁昭在每家柏临顶层都有长期包间,自然不必担心无房的问题。
“走走走!”纪令则毫不犹豫地同意。
其余人也没有反对的声音,一致决定去最近的一家柏临。
到停车场还有一段路的距离,宁昭牵着傅尧礼的手,走得有些慢,好在其他人走的也没有很快,因此他们只是落在了队伍最后方,没有掉队。
傅尧礼敏锐地察觉到,低声问宁昭:“不舒服吗,昭昭?”
宁昭转了转脚腕,说:“嗯,脚有点疼。”
傅尧礼低低笑了一声:“我就说你的脚会痛吧?这么高的鞋子,在外面走这么久,不累才怪呢。”
说着,他在宁昭面前半蹲下:“上来吧,我背你。”
宁昭唇角抑制不住地扬起:“你怎么这么好呀,男朋友?”
傅尧礼被这句话搞得浑身酥麻。
“这是我该做的。”他强自镇定,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第一次恋爱的毛头小子。
“那……”宁昭的乌瞳转了一下,飞快地在傅尧礼的侧脸亲了一口,“这是我想做的。”
傅尧礼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低低地笑起来。
“你笑什么?”宁昭捶他的肩头,“有这么好笑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幼稚呢。”
“没有。”傅尧礼脸上的笑意不减,“不是好笑,是高兴,昭昭。”
宁昭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安安静静趴在傅尧礼身上,不说话了。
她也高兴。
嘿嘿-
走在前面的萧澜沉发现不见了宁昭和傅尧礼的身影,转过身去找,刚好看见宁昭亲傅尧礼,立马见怪不怪地转回去。
他算是发现了,傅哥就是典型的恋爱脑。
看看他在昭昭面前,哪有一点让人闻风丧胆的杀伐果决的模样?
嘴角就没下来过。
所以为了保护自己脆弱的心灵,他还是不要看了。
萧澜沉痛心疾首地想着,又去找纪令则报团取暖。
……
去柏临的时候仍然是傅尧礼和裴赫舟一人开一辆车,最近的一家柏临平日里只需要十五分钟就能到,但今天元旦,街上人太多,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几人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乘电梯去了最顶层。
宁昭的套房算是他们熬夜通宵的大本营,因此吃喝玩乐样样齐全。
裴赫舟轻车熟路地找出两盒纸牌,招呼众人坐下。
傅尧礼对宁昭招了招手:“昭昭,你跟我过来一下。”
萧澜沉仰躺在沙发上,撒泼耍赖般大声争宠:“怎么不叫我过来一下啊傅哥!我也要跟你过去!”
“一边玩儿去。”傅尧礼对此见怪不怪。
“那你们玩不玩?”纪令则一边洗牌,一边问。
傅尧礼点了点头,说:“嗯,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先玩着。”
“那咱们四个不玩牌了,去打麻将吧。”裴赫舟看了女孩子们一眼,道,“她们也不和我们玩儿。”
“好。”明歌老公没什么异议,答应下来。
他行事沉稳严谨,若不是陪明歌,平日里很少因为娱乐通宵,眼下无非是消磨时间,干什么都可以。
四个男人围到麻将桌前,很快响起清脆的麻将音。
……
和好朋友们窝在一起的宁昭听到傅尧礼喊她,光着脚跑到他身边:“干嘛呀?”
她的脚被束缚了太久,现在亟需自由。
傅尧礼垂眸看了一眼,牵着宁昭的手朝她的房间走去,温声说:“去你房间,有礼物要送给你。”
宁昭眼睛一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白天的时候放过来的。”傅尧礼推开主卧的门。
宁昭的套间除了可以用房卡刷开,还安了指纹锁。
房卡主要是为了方便阿姨打扫卫生,指纹则是免得宁昭需要一直带着房卡。
早在很久之前,宁昭就把傅尧礼的指纹录了进去。
“你猜到我们会来这里?”宁昭又问。
“嗯。”傅尧礼关上门,又“咔哒”一声落了锁,“就算赫舟他们不来,我也会带你过来的。”
宁昭扑进柔软的大床:“什么礼物?给我看一看。”
傅尧礼走到梳妆桌前,打开最顶层的一个匣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黑色小盒子。
宁昭看着他的动作,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说:“诶诶
诶,先不要急着给我礼物。”
“嗯?”傅尧礼不解,停下动作。
宁昭漂亮的狐狸眼一眨,笑眯眯地问:“今天那个姐姐是怎么回事啊?”
傅尧礼回忆起自己在餐桌上说过的话,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坦白从宽,便把黑色方盒随手放到梳妆桌上,走到床边,坐下。
“过来,昭昭。”傅尧礼靠在床头,对着宁昭张开双臂,“来我怀里。”
宁昭懒得起身,在床上滚了两圈,滚到傅尧礼身边,头枕到他的腿上:“好了,就这样说吧。”
傅尧礼缠起宁昭的一缕头发,放在手中把。玩着,解释道:“她是一个喜欢我的女孩——曾经喜欢,我不知道她以后还会不会喜欢。之前赫舟的生日会上见过一面,后来和我表白过几次——不过都是在各种宴会上见面,私底下我们没有见过,所以并不熟。如果不是赫舟说,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今天她过来找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什么事情?”宁昭水润的眸子盯着傅尧礼,问。
“她以为我们两个是逢场作戏,问我,要不要和她逢场作戏。”傅尧礼如实说。
“你怎么说的?”比起那个女孩说了什么,宁昭更好奇傅尧礼的答案。
有时候,在情感关系中,引起纠纷的不是女方单方面的喜欢,而是男方不恰当的回应。
不过人与生俱来的醋意还是让她有点介意,因此脸上表情也没控制住,整个人看起来皱巴巴的,像只炸毛的小猫。
“我当然是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她。”傅尧礼一下一下摸着宁昭乌顺的发,知道她有了小情绪,温声宽抚,“我告诉她,我很爱你,不是逢场作戏。”
“然后呢?”宁昭炸起的毛被抚平一点。
“我说,以后不管她要不要选择继续喜欢我,我的答案都是拒绝,我也告诉过她,不要来找你,惹你不开心。她答应了。”傅尧礼言简意赅又尽量全面地说,“反正我觉得,分开的时候她像是幡然醒悟了,应该不会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吧。”
“真的?”宁昭其实也没有不相信,可她就是喜欢看傅尧礼紧张。
果不其然,傅尧礼正色道:“真的,就算是假的,我和她也一点关系都没有。”
宁昭的唇角已经要抑制不住上扬,还是酸溜溜地叹了一口气,说:“哎呀,男朋友桃花太多,好有压力呀。”
为了不让傅尧礼看清自己脸上的表情,宁昭翻了个身,脸朝下,又拿胳膊挡住。
傅尧礼闻言,忍不住道:“照这么说的话,应该是我更有危机感吧?”
“嗯——那我们就扯平了吧。”宁昭放下胳膊,重新看向傅尧礼,“现在告诉我吧,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一个——希望你会喜欢的礼物。”傅尧礼说着,长臂一伸,拿过桌上的黑色盒子。
宁昭想接过,傅尧礼却一反常态地躲了一下:“我来。”
宁昭这下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礼物,能让傅尧礼这么上心。
傅尧礼动作轻柔地打开方盒。
一枚戒指映入宁昭的眼帘。
第65章 鸢尾花“我的宝宝怎么这么可爱?”……
钻戒安安静静地躺在刻着HarryWinston的黑色方盒里,粉钻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卧室内有些安静,只有钟表转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滴,答,滴,答。
却抵不过宁昭的心跳声更清晰。
砰,砰,砰。
落在宁昭耳朵里,这声音几乎要震耳欲聋。
宁昭小幅度地咽了咽口水,似乎能猜到傅尧礼要干什么。
满室寂静中,傅尧礼拿出那枚粉钻戒指,声音低沉中带着虔诚和温柔:“虽然长辈们已经开始商量婚事,婚期也已经定下,但是该有的流程不能少。别的情侣结婚,都要有求婚这一步,我们昭昭不能没有。”
“原本我也想,要不要让长辈朋友们见证一下,但是我这人吧,不太喜欢在众人面前说那些情话——但是婚礼上,我一定会说的,你不必担心,昭昭。人么,一辈子至少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一次那些矫情肉麻的话。但是其他时候,我还是希望,有些话,能在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说给你听,昭昭。这一点,希望你能包容我。”
宁昭望进傅尧礼那双蕴着深潭的眼睛里,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怎么会不包容呢。
这又不是什么缺点。
“这枚戒指是我很久很久之前就托人做好的,一直在等这一天。钻石是五点二一克拉——你一向喜欢这些亮闪闪的东西,我觉得这个数字寓意很好,所以托工匠找了这块儿刚刚好的钻石。戒圈上刻了你名字的缩写,本来是想把我的名字一起刻上去的。”傅尧礼笑了一下,说,“不过这毕竟属于你的婚前财产,所以最后还是作罢。”
“昭昭,嫁给我好不好?”
傅尧礼捏着那枚戒指,等待宁昭点头应允。
宁昭举起左手,伸到傅尧礼面前,声音里带着娇嗔:“好呀——不过我看人家电视剧里求婚都是要单膝下跪的……”
她话音还没落下,傅尧礼已经把她的头从自己腿上挪开,站起身。
宁昭心里浮上一个念头,一骨碌爬起来。
果不其然,傅尧礼已经在她面前单膝下跪。
他常年穿西装,此刻看起来倒有几分庄严的正式。
“哎呀你干嘛啦。”虽然嘴上说着别人求婚都要单膝下跪,但看着傅尧礼真的跪在自己面前,除了激动和幸福,宁昭还是觉得有些好笑和尴尬。
她拿右手捂住自己快要烧起来的脸,把左手伸到傅尧礼眼皮儿底下,忍不住地笑:“给我带上。”
她像一个骄傲的公主,对着她的心上人发号施令。
而她的心上人甘愿臣服。
傅尧礼握住宁昭细白漂亮的手,小心翼翼地为她把戒指戴到左手中指上。
不大不小,刚刚好。
——他早就测量过宁昭每个手指的尺寸。
“很适合你,昭昭。”傅尧礼仍然握着宁昭的手,声音里满是笑意。
宁昭把手抽出来,转身,对着灯光左右欣赏。
足够大,足够闪,足够漂亮,足够合她心意。
“喜欢吗?”傅尧礼看着宁昭满意地神色,出声问。
宁昭点点头,整个人的高兴丝毫不加掩饰:“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喜欢。”
她转过身,双手环住傅尧礼的脖颈,到口的称呼临时改掉:“老公?”
声线又软又甜,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试探性。
这是宁昭第一次这么喊傅尧礼,对两个人来说都有些陌生。
傅尧礼脸上的怔愣肉眼可见,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还跪在地上,这会儿站起来,重新坐回床上,把宁昭抱进怀里:“我的宝宝怎么这么可爱?”
说着,他在宁昭额上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像羽毛,轻飘飘地,一路向下,落在宁昭的眉上、鼻尖上,最后落在她嫣红的唇上。
宁昭仰着头,承受着、也回应着这个吻。
“我爱你,昭昭。”傅尧礼在宁昭耳边低声告白,温柔又缱绻。
“我也是。”宁昭的唇泛着莹润的水泽,像是沾了晨露的樱桃。
傅尧礼眸色加深,再度倾身吻下去。
……
一直到宁昭气息不匀,说话带了喘,这个吻才算结束。
宁昭被傅尧礼搂着,欣赏着指间漂亮的钻戒,问他:“你准备了很久吗?”
傅尧礼点头:
“嗯,还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准备好了。”
“那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和你在一起?”宁昭嘟了嘟嘴。
傅尧礼捧起宁昭的手,凝视着她,说:“不确定。如果你和别人结婚的话,我就再做一套首饰——像之前一样,算在嫁妆里面。”
宁昭“切”了一声,眼睛却弯起来。
“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宁昭拽住傅尧礼的领带,说。
“是吗?”傅尧礼配合着问,“是什么礼物?”
宁昭单手捂住傅尧礼的眼,说:“你不准睁开哦,等我喊你你再睁开。”
“好。”傅尧礼乖乖地答应。
宁昭故意等了三秒钟,才放下手:“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傅尧礼睁开眼,看到的是两手空空的宁昭。
宁昭双手交叠捂住自己的心口,又比成一个爱心,在傅尧礼面前晃了一圈,最后停在他的眼前:“你的礼物就是——来自女朋友的爱呀。”
宁昭自小就最会撒娇,尤其是对着傅尧礼,简直是信手拈来。
傅尧礼被她哄得春心荡漾,声音里的笑藏都藏不住:“好,那我贪心一点,希望我每天都能有这份礼物,昭昭。”
宁昭笑倒在傅尧礼怀里:“我开玩笑的啦,真的给你准备了礼物,等我回去的时候送给你哦,在我家里。”
“我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傅尧礼眉目温柔,“但是昭昭送给我的,我都会喜欢。”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送给你的。”宁昭颇为得意地抬起下巴,“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
“好。”傅尧礼答应道-
宁昭和傅尧礼在卧室里待了半个多小时才准备出去,外面的棋牌麻将已经打了好几轮。
“等一下,昭昭。”傅尧礼看着宁昭就要下床,连忙出声止住。
“嗯?怎么了?”宁昭不解地收回刚要迈下床的脚。
傅尧礼走到角落的鞋架处,从上面拿了一双毛绒拖鞋,放到床边,说:“冬天天冷,有空调也不要光着脚。”
因为宁昭并不常在这边住,所以也没有铺地毯,仍旧是光滑的大理石地砖。
“我的脚刚刚实在是太累了。”宁昭把脚伸。进毛绒绒的拖鞋里,被柔软和温暖包裹。
“嗯,回头在房间里铺上地毯。”傅尧礼扫视了一圈,在心里盘算着,宁昭最喜欢光脚,最好把她在柏临的套房都铺上。
“好。”宁昭也不反对。
她的套房太多,一般只有常去的几间才铺了地毯,余下的因为不常住,偶尔去一次,如果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她也就想不到要铺。
现在傅尧礼提出来,她没有理由拒绝。
“走吧。”傅尧礼看着宁昭穿好拖鞋,去牵她的手。
房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
“哎哟,终于舍得出来了。”裴赫舟听到动静,看过去,调侃道。
阮相宜眼尖地看到宁昭手指上的不同,惊呼道:“哇噻,昭昭,这就戴上了,漂亮呢!”
她这么一喊,在场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宁昭的手上。
“哦哟哦哟哦哟,我的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傅哥可以啊,怪不得你能追到老婆呢。”
“我也能送,谁来给我个老婆!”
“幸福啦昭昭!”
“昭昭妹妹就得配这么大的钻哦,完全压不住你!”
……
裴赫舟趁乱搂住阮相宜,低声说:“回头我也给你整一个。”
阮相宜白了他一眼,笑意却溢出来。
宁昭大方地给众人展示了一下,眉眼弯弯地说:“都会有的,都能送出去的。”
“快来快来。”萧澜沉招呼他们过来,“赶紧来打牌,就是一会儿别把我们闪瞎了。”
“哈哈哈哈哈!那你出去!”纪令则指着萧澜沉大笑。
傅尧礼和宁昭落座,和大家玩起小游戏来。
从真心话大冒险到东问西答再到胆小鬼,各种游戏,几乎玩了个遍。
凌晨五点的时候,苏见微终于撑不住,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明歌虽然还能坐住,但是也能看出来离睡着只有一步之遥。
傅尧礼见状,便道:“行了,赶紧去睡一会儿吧,这些醒来再收拾。”
他看着满地狼藉,揉了揉眉心。
客厅内有些无序,然而谁也没有精力再去打扫,只能等到天亮,麻烦阿姨过来清理。
大家的脑子已经被瞌睡虫攻占,几乎失去了自主思考的能力,听到傅尧礼的话,纷纷往房间里走去。
宁昭的套房有五个卧室,纪令则和萧澜沉一间,苏见微和姜莱一间,主卧归傅尧礼和宁昭,余下的两间分别给裴赫舟、阮相宜和明歌夫妻两个。
傅尧礼看着已经趴在沙发上的宁昭,不忍心把她叫醒,弯下腰,把她打横抱起。
宁昭的唇动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只是惯性地往傅尧礼怀里拱了拱。
傅尧礼抱着宁昭回到主卧,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到床上。
他刚想起身,宁昭凭着本能抓住他的胳膊,哼唧了一声。
傅尧礼撤离的动作顿住,顺势躺下来。
先前的时候大家都换了睡衣,倒不必担心换衣服的问题。
既然如此,就……和昭昭一起睡吧。
傅尧礼侧过身,把宁昭搂进怀里。
他喜欢把宁昭抱在怀里的满足感,宁昭也依赖他的怀抱。
看着宁昭熟睡的侧颜,傅尧礼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第66章 鸢尾花“我的宝宝真棒。”
借着小夜灯昏黄的光线,傅尧礼在床头摸索了一下,找到自己的手机。
他要发一条朋友圈,再发一条微博。
毕竟今天实在值得纪念。
在外面的时候,他给宁昭拍了不少照片,凑出九宫格完全没问题。
傅尧礼很快挑出九张,编辑文案的时候,指尖顿在键盘上。
他想起宁昭那一声“老公”,退出编辑页面,牵起宁昭的左手,拍了一张照片。
又想起宁昭说她也准备了礼物,干脆熄掉手机屏幕。
算了,还是等昭昭把礼物给他之后再发吧。
要不然别人怎么知道昭昭送他礼物了?-
第二天中午,柏临顶层套房里沉睡的几个人才逐渐苏醒。
傅尧礼是醒得最早的,他抱了宁昭一会儿,便靠在床边处理公司事务。
宁昭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傅尧礼工作的侧颜。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想,傅尧礼这么好看,她也过分漂亮,那他们以后的小孩会不会长得特别完美?
察觉到这个想法过于自恋,宁昭忍不住揪着被角笑出声。
“醒了?”傅尧礼听到动静,揿灭手机,看着宁昭,问。
宁昭伸了个懒腰,说:“对呀——你早就醒了?”
“还好,醒了一会儿了。”傅尧礼从桌上拿过一杯水,递给宁昭,“渴不渴?”
宁昭坐起来,接过水杯,咕嘟咕嘟喝了两口,还给他,问:“其他人呢,醒了吗?”
“不知道,没听见动静,一会儿出去看一看。”傅尧礼把水杯重新放回桌上,笑道,“不过,能睡到比你还晚的,应该不多吧?”
房间隔音太好,轻微的动静是听不见的。
宁昭哼了声。
不过确实是了,她一向喜欢睡觉,有时候她都怀疑,傅尧礼觉这么少,是不是她都替他睡了。
又在床上墨迹了一会儿,宁昭才趿着拖鞋去洗漱。
她打开卧室的门,趴在门框上听了一会儿。
客厅里静悄悄地,难道真的都还没醒?
宁昭在心里猜着,和傅尧礼说了一声,溜到苏见微和姜莱的房间里去。
门一开,苏见微和姜莱正趴在床上双排打游戏,伴随着低声的吱哇乱叫。
听到门口的声响,苏见微忙里抽空看了宁昭一眼,和她打招呼:“你醒啦。”
宁昭扎进柔软的床,不打扰她们两个在峡谷里厮杀:“嗯。”
姜莱是典型的虽然菜但爱玩,段位全靠苏见
微带,这会儿也不例外,没过几分钟就被对方杀的一滴血都不剩。
她把手机一扔,和宁昭滚到一块儿去,叹息道:“唉,什么时候我也能和见微一样啊。”
宁昭像八爪鱼一样贴在姜莱身上,无脑肯定她:“会啦,你每天这么勤奋,量变总能引起质变嘛。”
姜莱揉了揉宁昭的脑袋,松开她:“你说得对,让我再开一局。”
宁昭不玩游戏,就自己躺在床上刷手机,偶尔听苏见微和姜莱抱怨队友拖后腿或是对面太厉害。
手机“叮咚”一声,提示微信进来一条消息。
是裴赫舟在群里发了个表情包。
探头探脑的小狗,配字「哪只小狗还没醒?」
表情包是他自己做的,用的是他自己的狗的肖像权。
一狗激起多声汪,其余人纷纷在群里冒泡。
萧澜沉:「只有极度懒惰的人才会现在起床,勤劳的人已经起床一个小时了。」
萧澜沉:「图片」
萧澜沉:「看看哥这容光焕发英俊无比的帅脸」
纪令则:「所以你为什么要把我也叫醒!!!我恨你萧澜沉!!!」
萧澜沉:「大男人睡什么懒觉」
明歌:「你俩不是住一间么?为什么不当面吵?非得在群里拌嘴」
纪令则:「因为我要揭露他的罪行!!!」
纪令则:「拳打脚踢.jpg」
宁昭:「我和见微莱莱都醒了」
宁昭:「盯.jpg」
裴赫舟:「尧礼呢?不会还在睡吧?罕见啊」
宁昭:「没有,我醒的时候他已经在工作了」
宁昭:「躺平.jpg」
萧澜沉:「看看@纪令则,为什么傅哥能成功?而你不能?」
……
几人吵的火热,傅尧礼对此毫不知情。
——工作状态的时候,他的私人手机向来是免打扰模式。
在群里拌了二十分钟的嘴,各个卧室的房门先后被打开。
苏见微和姜莱已经又结束了一局游戏,宁昭和她们两个一同出去。
裴赫舟正顶着鸡窝头给阮相宜倒水,阮相宜懒懒靠在他身上,看起来还有几分不清醒。
“出来了。”裴赫舟潦草地和宁昭三人打招呼。
“嗯。”宁昭点了点头,跌进沙发里。
阮相宜揉着惺忪的睡眼,抛弃裴赫舟,去和宁昭挤一个沙发。
“阮相宜!别人都是见色忘友!你怎么能见友忘色!”裴赫舟把刚倒好的水递给阮相宜,控诉道。
阮相宜“嗯”了一声,反问:“昭昭不是色吗?”
裴赫舟被这话噎住。
好像……有点……道理?
阮相宜从他手里拿过水杯,不忘踹他一脚:“行了,你赶紧去工作,要么去找澜沉他们玩儿,别在这儿碍眼。”
裴赫舟:……
好,他走。
“你想吃什么,阮阮?”宁昭被阮相宜和裴赫舟的对话逗得乐不可支,等裴赫舟走了,才问。
“都可以。”阮相宜刚睡醒,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宁昭捧着手机,又问其他人。
得到的答案和阮相宜一致。
柏临的厨师水平很高,宁昭没想好点什么外卖,干脆让厨师按照十个人的份量准备了一份午餐。
吃过午饭,余下的人先后离开,宁昭和裴赫舟又请阿姨过来收拾了一下残局,这才驱车回到家中。
车停在宁家别墅门前,傅尧礼和宁昭一起下车。
两人走进客厅,不见苏冷和宁致儒的身影。
“嗯?我爸妈去哪了?”宁昭左右看了看,偌大的房间里安静到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
保姆阿姨今天都放假,宁老爷子和宁老太太也不见踪影。
宁昭只好发消息问苏冷。
没一会儿,苏冷发过来一张她和宁致儒的自拍。
妈妈:「我和你爸爸出来庆祝元旦呢,爷爷奶奶应该去翠湖庄园那边了,怎么啦宝贝?」
宁昭放下心来,回:「没事儿,就是看家里没有人,问一下[爱心]那你们好好庆祝吧[亲亲]」
妈妈:「好,我们晚上去尧礼家,你要是有别的聚会记得提前和朋友们推掉啊宝贝」
宁昭噼里啪啦打字:「嗯嗯知道啦,我和尧礼在一起呢,不出去了,等晚上我们两个一起过去。」
发完,宁昭收起手机,对傅尧礼说:“走吧!我带你去拿礼物。”
傅尧礼笑了一声,跟在宁昭身后上楼。
“你在这儿等一下。”宁昭拉着傅尧礼走进自己房间,又把他按到沙发上,“不要跟过来啊。”
“嗯,好。”傅尧礼任由宁昭安排。
宁昭一个人进了衣帽间,径直走到饰品柜前面,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正方形银盒。
“快,打开看一下。”宁昭把银盒递给傅尧礼,眼睛亮亮地说。
傅尧礼依言打开。
是一枚狮首胸针,由黄金、钻石和宝石组成。主体为黄金雕铸,鬓毛由密镶的白钻和黄钻交织而成,狮瞳是深邃的蓝宝石,狮口则衔着一颗鸽血红宝石,相较于一般的胸针,它的体积偏大,也有些过于贵气逼人、夺人眼目,一般人很难压住这份华美。
不过傅尧礼自小金枝玉叶地长大,又过早进入杀人不见血的商场,因此戴这枚胸针却是刚刚合适,狮王的野心被他内敛的气质化开几分,只衬得他更加华贵、威严。
宁昭细心地替傅尧礼别好,满意地欣赏着,道:“我就说你肯定适合。”
傅尧礼过往的胸针都偏向简约,第一次戴得如此繁复张扬。他垂头,看着宁昭,笑道:“嗯,适合,我很喜欢。”
宁昭的小猫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卷翘的睫毛闪啊闪:“这可是我自己画的草图,让相宜给我改的细节。快点夸我。”
她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骄傲,大大方方地寻求傅尧礼的肯定。
“我的宝宝真棒。”傅尧礼也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含笑说道,“以后可以多多在我身上发挥你的才能,昭昭,我乐意之至。”
宁昭美滋滋地翘起唇角:“那要看你的表现。”
“嗯,那我好好表现。”傅尧礼拿起自己的手机,递给宁昭,“帮我拍一张照片,昭昭。”
“之前也没见你这么爱拍照的哦?”宁昭接过,一边吐槽,一边还是认真地挑角度。
“女朋友送的礼物,当然要好好纪念。”傅尧礼配合着坐正身体。
宁昭连拍了几张,又检查了一下成果:“好了,特别帅,你看一下。”
傅尧礼从中挑出来一张,替换掉原来的九宫格,又从姜莱发的照片里挑了一张他们的大合照以及他和宁昭的双人照,凑成一个新的九宫格。
宁昭趴在他的肩头,看着他的动作,笑道:“想不到啊傅大总裁,你这么爱发微博呢。”
傅尧礼“嗯”了一声:“我喜欢有始有终,之前答应过网友,会告诉大家我们的恋爱进度。”
“那我们不都已经在一起了吗?”宁昭勾住傅尧礼的脖子,发丝蹭在在他的颈窝处。
傅尧礼握住她的手,说:“可是求婚、结婚,如果你想的话,我们也许还会有一个或是两个可爱的宝宝……好多事情值得纪念啊。”
“没想到你这么有仪式感呢?”宁昭戳了戳傅尧礼的锁骨,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老公?”
第67章 鸢尾花“昭昭,你要不要过来找我?”……
傅尧礼本来是在编辑文案的,被宁昭这一声喊的手一软,字都不会打了。
他怀疑宁昭是不是在他身上安了什么诱捕器,或是下了什么毒,要不然他怎么会一听到宁昭喊他“老公”,就会一瞬间失去所有定
力和抵抗力?
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阿谀奉承的话没听过?竟然能被区区两个字打败?
“嘿,你干嘛呢?怎么自己乐起来了?”宁昭看着傅尧礼的笑容逐渐加深,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忍不住凑上去,盯着他,问,“怎么啦?喜欢听我喊你老公?”
“嗯。”傅尧礼的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宁昭眼底染上狡黠的笑。
“老公?”
“老公。”
“老公——”
……
宁昭一叠声儿地喊傅尧礼,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面部表情的变化。
虽然傅尧礼极力保持淡定,但从耳后蔓延而起的淡红色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这是宁昭头一次见傅尧礼害羞的这么明显,像是发现了新的玩具,故意夹了一下声音,更甜更腻地喊他。
“昭昭。”傅尧礼的声音里含了几分克制,“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宁昭原本是跨坐在傅尧礼身上的,听到他隐忍又充满暗示的提醒,才察觉到腿间的异样。
“咳咳咳——咳咳咳——”
宁昭的脸一下子涨红,她掩饰性地咳嗽了几声,飞快地从傅尧礼身上下来,光脚跑到床上,犹觉不够,又扯过被子,把自己的脸盖住。
失策了。
勾。引过头了。
其实之前,两个人接吻上头,彼此也不是没有动情的时候,不过那时候都是在晚上,和如今……光天化日之下是完全不同的。
总有一种背着大人吃糖却被当场抓住的感觉。
宁昭脸上的温度越升越高,她羞赧地埋在被子里,任傅尧礼怎么喊她都不肯出来。
倒不是担心傅尧礼会对她怎么样。傅尧礼一直很照顾她的感受,知道她对情事还有些陌生和害怕,从不强。迫她。
她就是单纯的害羞。
傅尧礼现在也有些顾不上宁昭,他声音有些哑,走到床边,说:“昭昭,我下楼,喝杯水。”
宁昭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嗯。”
……
傅尧礼走下楼,到厨房里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一瓶冰水,一口气灌下去半瓶,体内的那股燥热才被勉强压下去。
现在不适合上楼,否则现在的冰水就白喝了。
傅尧礼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出去跑两圈冷静一下。
外面寒风刺骨,总不至于再横生什么变故-
宁昭趴了好一会儿,不见傅尧礼上来,这才坐起来。
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梳妆镜里反射出她娇。羞的面庞。
只要一想到刚刚的触感,宁昭的脸就忍不住发热。
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拿过手机,准备问一问傅尧礼去了哪儿,这才发现傅尧礼两分钟前刚给她发了消息。
[柠檬]:「昭昭,我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
宁昭回了他一个“好”的表情包。
顶端弹出来一条消息,是微博推送。
【@傅尧礼
新的一年,求婚成功。】
宁昭想起来在事情偏离轨道之前,傅尧礼好像是在准备发微博来着。
她好奇地点进去,发现是九宫格,配文就只有【新的一年,求婚成功】八个字。
可是,她怎么记得傅尧礼当时好像打了好几行字来着?
删除了?
宁昭没细想,点开傅尧礼的九宫格。
最中间是他们两个的合照,盛大灯光秀做背景,画面正中间是笑的灿烂的宁昭和把她揽在怀里的傅尧礼。
前三张是傅尧礼给她拍的单人照;
第四张是她戴着戒指和傅尧礼牵手的照片,宁昭没有印象,看昏暗的背景,大概是她睡着后拍的;
第六张是她给傅尧礼拍的戴胸针的照片;
第七张是他们的气球的照片;
第八张是大合照;
第九张仍然是宁昭。
整个博文含昭量极高。
宁昭弯起漂亮的眼睛,翻着评论区,本就昳丽的五官更加明艳。
评论区意外的和谐,一水儿下去全是祝福。
【我天啊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觉到你们两个很配】
【看出来你很爱昭昭了[枯萎]九张照片八张都有宁昭[心碎]一定好好对宁昭啊[哭]】
【盲猜傅总手里有更多昭昭妹妹的照片,一人血书下次发十八宫格!!!】
【第六张是昭昭妹妹拍的吧哈哈哈哈哈哈感觉傅总的得意劲儿都快掩饰不住了】
【好甜好甜好甜好甜好甜这比内娱cp甜多了啊啊啊我疯了】
【不是只有我注意到昭昭手上的钻戒了么……好大……还是稀有粉钻……】
【不是我看了三遍才注意到傅总的胸针……果然还是人长得太优越了哈,感觉这个胸针也死贵吧,是不是昭昭送的】
……
评论在不断增多,宁昭颇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退出来。
有网友跑到她的评论区评论,问她会不会发微博,有没有大家没看过的新照片。
宁昭并不常经营自己的微博,上一条还是和傅尧礼在一起时的官宣。
距今已经有将近半年没更新。
宁昭想了想,从相册里挑了一张两个人的自拍放上去,配文:「有男朋友的新一年[幸福][爱心]」
发完,微博自动刷新,宁昭才发现裴赫舟也发了博文。
他是互联网的超级活人,因此一发文,不少网友都对他毫无征兆地突然官宣感到惊奇。
【所以有钱人都是互相认识的吗……我真的心碎了,根据六人定律,我什么时候能认识你们】
【裴总之前完全没没有自己春天要来了的征兆啊??怎么突然谈了个大美女!!】
【啊啊啊啊你女朋友竟然是我最喜欢的设计师!!!这是什么梦幻联动!!】
……
宁昭觉得有趣,给他评论了一句:【看好女朋友,我会偷偷抱走】
发完,她又看了会儿推荐内容,便退出微博,去刷朋友圈。
最上面是裴赫舟的九宫格,紧接着下面一条就是傅尧礼的。
两个人一上一下秀女朋友,冲击力实在是有些大。
评论区划两页都划不完。
在宁昭的记忆里,傅尧礼几乎没怎么发过朋友圈,除了每年农历新年,他会象征性地发一张全家福,其余时候就像没打开朋友圈权限一样。
两个人在一起后,傅尧礼也不常发,若是不算每年的“打卡”,算上今天这一条,他总共的朋友圈一只手也数得过来。
宁昭给两个人点赞、评论完,傅尧礼还没回来。
那股害羞的劲儿消下去后,她觉得无聊,又去骚扰傅尧礼。
毕竟现在傅尧礼是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未来也会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她还不至于谈性色变到三天三夜不理他。
「你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宁昭给傅尧礼发了条文字,又连着扔过去几个表情包。
傅尧礼回的很快:「马上,到门外了。」
宁昭便穿上拖鞋,准备到楼下去等他。
刚下到楼梯拐角,门口处传来“滴”的一声,紧接着门被打开、复又关上。
宁昭脚下的步子轻快几分,一边下楼一边问傅尧礼:“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出去了?”
傅尧礼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他笑了一声,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宁昭:“为什么,你不知道?”
宁昭乌黑的瞳仁一转,小声嘀咕:“那也不用出去呀,外面这么冷。”
这火得多旺,才需要到天寒地冻的外面去降火?
傅尧礼下巴一抬,示意了一下宁昭手中的木盒,说:“顺路去福斋阁买了一些你爱吃的糕点。”
福斋阁在另一条街,是宁昭从小吃到大的一家糕点铺,据传第一代老掌柜曾是皇家御厨,手艺了得。
起初这各样糕点的秘方只单传给长子、长孙、曾长孙一脉,后来随着时代发展,观念改变,为了不让手艺失传,开始男女小辈都传,凡是想学的,都可拜长辈为师,只是仍不传
外人。
如上的种种名号,再加上福斋阁全京城仅此一家,让它长久以来都是炙手可热的糕点铺,偶尔运气好的时候,才不用长时间排队。
“真的是顺路?”宁昭把木盒放在客厅的茶几上,问。
傅尧礼跟着走过去,坐在沙发上,说:“出去了就是顺路。”
反正他出去也没有什么目的地,想到宁昭爱吃福斋阁的荷花酥,干脆去买了一些回来。
“今天这个时间点排的人不多。”傅尧礼淡声解释,“所以没等太久。”
木盒分三层,第一层是荷花酥,第二层是桂花糖蒸新栗粉糕,第三层是枣泥山药糕。
倒不是傅尧礼不想多买,只是福斋阁有规定,每位顾客一次最多买三样,每样最多买六个。
所以小时候,宁昭都是和哥哥姐姐们一起,浩浩荡荡一。大群小孩子跑到福斋阁去排队。
宁昭满心欢喜地拿起一块儿荷花酥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
傅尧礼见状,挂上笑意-
傅尧礼陪宁昭在家里待了一会儿,接到桑进的电话,便去了公司。
宁昭前一晚熬夜熬狠了,干脆回到房间继续补觉。
一直睡到下午五点,宁昭被电话铃声吵醒。
“喂?”宁昭摸索着接起,声音有些含糊。
“还在睡觉吗,昭昭?”傅尧礼的声音顺着电流传进她的耳朵。
宁昭揉了揉眼:“嗯。”
“我马上下班了,昭昭,你要不要过来找我,我带你一起回傅家?”傅尧礼问。
宁昭疑心自己没睡醒,听错了他的话:“你说什么?”
第68章 鸢尾花“你来接我。”
傅尧礼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昭昭,你要不要过来找我,我带你一起回傅家?”
这下宁昭确信自己没听错。
她皱了皱眉,坐起来,不解地问:“但是我为什么要过去找你,你再带我回来呢?会不会太麻烦了?”
毕竟她出门直行不到三分钟就是傅家。
“你来接我。”傅尧礼换了个说辞,声音里听起来带了几分委屈,“昭昭,你都从来没有来公司找过我。”
宁昭算是听出来一点名堂。
敢情是傅尧礼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来找她“补偿”了。
“好。”宁昭很上道地应下来,心里琢磨着顺便给傅尧礼一个惊喜,“你什么时候下班?我到时候直接过去就可以了吗?需不需要提前预约?”
傅尧礼心情明显变得愉悦:“昭昭,你现在从家里出发就可以了,过来之后去找前台,就说找我。”
说完,他又补充道:“如果她们问你是谁,你就说,是我的未婚妻。”
宁昭失笑:“好。”
这要是放在以前,她是绝不会相信傅尧礼能干出如此幼稚的事情来的。
挂断电话,宁昭走进衣帽间,决定稍微打扮一下自己。
她给自己挑了一件修身的黑色V领连衣裙,衬出她姣好的身段,外面搭了一件酒红色大衣。
她长相浓丽,因此大面积的红色穿在她身上也不显得俗气。
来不及化全妆,宁昭简单打了个底,勾了个上挑的眼线,又厚涂了一层正红色口红。
完成一切步骤后,宁昭满意地瞧了瞧镜中的自己。
她天生适合这种张扬的美丽。
——不扮乖的时候,很少有男人能有百分之百的自信拿捏住宁昭。
……
路过花店的时候,宁昭把车停到路边,进去给傅尧礼挑了一束花。
和宁昭喜欢浓墨重彩不同,傅尧礼更偏爱简单的黑白灰,因此宁昭只给他挑了几支黑骑士,不算太抢眼。
五点多钟的深冬,天色已经有些暗。宁昭驱车来到跃创的地下停车场。
寒风凛冽,宁昭怀里抱着花,把大衣上的两枚古董金扣扣牢,这才踩着十厘米的黑色漆皮踝靴上去。
走进大厅的时候,正值晚休时间,不少员工刚从外面吃完饭回来。
互联网发达的时代,跃创上上下下的员工小群已经把宁昭和傅尧礼八卦了十万八千遍,自然都认识宁昭,落在宁昭身上的目光也就格外多。
宁昭目不斜视地走到前台,对礼宾员笑道:“你好,我找你们傅总。”
“好的,傅太太,您稍等。”前台小姐礼貌地说着,拨通内线。
宁昭弯了一下。唇:“好。”
“您好,桑特助,傅太太过来了,见傅总。”
前台对着电话说完,两秒后,挂断电话,对宁昭扬起笑:“傅太太,这边请。”
“谢谢。”宁昭跟着前台小姐走到专属电梯前。
……
余下的两个礼宾员看着宁昭离开的背影,小声交谈着。
“我的天哪,宁昭小姐真的好美。”
“我要是傅总我也要把她追到手。”
“但是你说,傅总看着那么寡淡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宁昭小姐这种一看就特别张扬的女孩子呢?”
“你懂什么!两个白开水凑一块儿那多没味儿啊!就得宁昭小姐这样的才能冲淡傅总身上的禁欲感,让他活人气息重一点儿。你看宁昭小姐多浪漫,还给傅总带花。”
“好吧,你说的很有道理。”
“再说了,你不觉得傅总和宁昭小姐的外貌是绝配吗?虽然傅总整个人看起来又淡漠又疏离,但是他也是标准的浓颜系啊!不信一会儿你看看他们两个一块儿出来,是不是特别配。”
“诶,你说的对哦!”
……
前台小姐把宁昭送到顶层,桑进已经在电梯门口等着了。
“那我先下去了,桑特助。”前台小姐对桑进说完,又对宁昭弯了弯腰,“傅太太,再见。”
“拜拜。”宁昭和她挥了挥手。
桑进对宁昭比了个“请”的手势:“傅太太,跟我来吧。”
宁昭跟着桑进往里走。
先经过秘书室,紧接着便是傅尧礼的办公室。
桑进替她把门打开:“傅总,傅太太到了。”
说着,桑进后退一步,把宁昭让进去,刚要离开,被傅尧礼叫住。
“桑特助,麻烦你一个事情。”傅尧礼站起身,说。
“您说,傅总。”桑进重新走进去。
傅尧礼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递给桑进,面若平湖:“桑特助,辛苦你帮我把车开回去,今天女朋友来接,我就不开车了。”
“好嘞傅总。”桑进利落应下,抬眼的时候刚好看到傅尧礼唇边的弧度。
哦吼!
亏他以为傅总刚刚不是故意的。
明明就是故意的!
他拿着钥匙离开,还贴心地替两人把门关严。
傅尧礼走过去,把门从里面反锁,刚一转过身,面前就被一束花挡住视线。
“送给我的吗,昭昭?”傅尧礼拿过花,笑意满满。
“嗯哼。”宁昭的手空出来,环住傅尧礼的腰,问他,“喜欢不喜欢?”
“喜欢。”傅尧礼清冷的面容覆上一层柔和,“你送的我都喜欢。”
宁昭高兴地眯起眼睛,说:“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呢。”
说到这儿,她又想起来一个问题:“对了,你一直说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你喜欢黑白灰,但是我喜欢彩色;你喜静,我喜动;你睡觉少,我睡觉多;你不爱吃甜,我最爱吃甜……”
傅尧礼打断她:“昭昭,你不觉得这样的我们刚好互补吗?”
不等宁昭回答,他又接着说:“我不是不喜欢彩色,我只是——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正是在你身上见到了足够多的色彩,所以我不会再去刻意追求彩色。”
“我喜欢你,而你刚好喜欢浓墨重彩,所以拥有你,就等于拥有了全部色彩,昭昭。”
宁昭被傅尧礼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弄得面红耳赤:“你是不是偷偷练习过啊傅尧礼,情话怎么说得这么顺口!”
傅尧礼忍俊不禁:“是你问我的啊,我实话实说而已。难道你不知道,真心话最动听吗?”
宁昭被哄得心花怒放。
傅尧礼接着说:“至
于喜欢你什么——就是喜欢你的全部,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让我喜欢,会不自觉被你身上那些闪亮的特质吸引,也想去保护你,让你能一直快乐地做自己。”
“比如呢?”宁昭缠着傅尧礼,让他详细讲一讲。
“比如……”傅尧礼想了想,随便拈了两个例子,“你很善良,小时候见到流浪猫流浪狗就一定要给它们买食物,看到老奶奶过马路一定会热情地上去扶住对方,小嘴还总是说些甜话,惹得人家眉开眼笑。又比如,你特别自信,也会鼓励你的朋友们相信自己。”
他轻轻溢出一声笑:“昭昭,你确定要我现在全部讲完吗?恐怕我们会错过晚宴。”
宁昭在他这儿全是优点,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那我们先走吧。”宁昭改为挽住傅尧礼的胳膊,“你要把花带回去还是放在这里?”
傅尧礼把手中的花摆到茶几上,说:“当然是放在这儿,这样谁来我的办公室都能看见它们,要是问起来,我就说是女朋友送的。”
“真的是,受不了你了。”宁昭嗔怪地瞪了傅尧礼一眼,还是说,“改天给你摆一个花瓶过来,我每天给你送一束。”
“好。”听到宁昭这话,傅尧礼的唇角再也压不下来。
宁昭看了一眼腕表,说:“走吧,回家。”
傅尧礼从衣架上拿下大衣,看着宁昭,问她:“昭昭,你穿这样冷不冷?”
“不冷不冷不冷。”宁昭拽着傅尧礼往外走,“不要问我这个问题啦,你知道的,我很抗冻的。”
“我怕你冷。”傅尧礼把门合上。
“哎呀我全程就在室外待那么几分钟,没事的啦。”宁昭把他一路推进电梯。
电梯三面都是镜面材质,傅尧礼看着镜中两人绝对般配的身形、外貌,又暗爽起来。
电梯“叮”地一声,提醒下行到一楼。
傅尧礼整理了一下衣襟,和宁昭并肩走出去。
……
宁昭和傅尧礼走进地下停车场,傅尧礼对宁昭伸出手:“昭昭,车钥匙给我吧。”
“喏。”宁昭也不客气,从包里摸出钥匙,扔给傅尧礼。
傅尧礼替她打开车门,这才绕到主驾。
宁昭坐进车里,想起来一件事,问他:“对了,你今天怎么突然要我来接你?”
傅尧礼平稳地把车驶出地下车库,说:“今天万家的老总过来谈合作,结束的时候,出于礼貌,我说要不要让韩助送他,结果他说太太来接。那我想,我的太太什么时候能来接我?所以就给你打电话了。”
宁昭猜到肯定是某个幼稚的理由,此刻听到傅尧礼的答案,忍不住靠着车背笑个不停:“这就是所谓的男人的胜负欲吗?”
傅尧礼反问她:“那昭昭,你难道不会想我去接你——或者帮你撑场面吗?”
宁昭大大方方地承认:“想啊,怎么不想,我那朋友这么帅,这么拿得出手,藏着可惜了——所以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嘛。”
傅尧礼被这短短的两句话哄得心满意足。
宁昭给自己剥了颗糖,就这么盯着傅尧礼的侧脸看。
也许是她的视线太强烈,傅尧礼终于忍不住开口:“昭昭,别看我了。”
“为什么?”宁昭一边说,一边又剥开一颗糖。
第69章 鸢尾花傅尧礼和宁昭是你情我愿、天作……
前面路口刚好是红灯,傅尧礼停下车,这才侧过头,看向宁昭:“你一直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的话,我会忍不住想亲你的,昭昭。我在你这儿,没有那么强大的定力。”
宁昭把糖块塞到傅尧礼嘴里,笑得像只小狐狸:“那也没办法咯,只能忍着,谁让你得开车呢。”
傅尧礼深深看她一眼,像只修行千年的狐狸:“谁说没办法?我可以把车停到路边,先亲够,再继续开。”
宁昭:???
她闭上嘴,选择老老实实目视前方。
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傅尧礼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能说出这么伤风败俗的话!-
傅家的晚饭一向是七点开始,宁昭和傅尧礼回到傅家的时候不太到七点,不过其余人已经都到了。
见两个人进来,傅老太太忙招呼道:“快来坐快来坐。”
她一边张罗着,一边责怪傅尧礼:“尧礼,这么冷的天,你让昭昭费心去接你干什么?自己回不来啊?”
傅尧礼剑眉一抬,没反驳。
苏冷在一旁笑道:“哎哟,人家小情侣就爱黏在一块儿,我们就不用管这么多了。”
宁昭弯起眼睛,笑着说:“我今天刚好没事啦,而且我还没有去过尧礼的公司呢。”
听到她这么说,傅老太太才放下心来。
傅尧礼替宁昭拉开凳子,坐在她旁边。
傅惊秋看着登对的两人,再看看宁昭指间的戒指和傅尧礼的胸针,故意打趣道:“小叔叔,你这胸针挺不错啊,不过你一向喜欢简约款,怎么突然戴得这么华贵?要不给我戴两天呗。”
傅尧礼抬眼,知道傅惊秋打的什么鬼主意,决定顺着她的话给她吃点饭前开胃菜:“这是昭昭送我的,你要是喜欢这种,回头我送你一个相仿的,这个不能给你戴。”
傅洵野立马“哦哟”个不停:“我说呢,小叔叔怎么还专门发了朋友圈,原来是昭昭妹妹送的。”
傅尧礼一掀眼皮儿,说:“该改口了吧,还叫昭昭妹妹呢?”
这话一出,傅洵敬差点呛到。
宁昭过去一向是他们捧在手掌心的妹妹,现在辈分一下跃升,成了小婶婶,换谁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之前傅尧礼没有求婚,也就没过分在意和强调称呼问题。
如今两人已经是未婚夫妻关系,傅尧礼自然不能再放任一群人一口一个“昭昭妹妹”。
傅知夏叹了口气,说:“唉,本来都是我们给昭昭——”
她话说到一半,想起傅尧礼的话,及时改口:“……小婶婶准备礼物的,这一下子,从今年开始,就是昭——小婶婶给我们准备礼物了。”
乍一改口,她说得还有些不习惯,磕磕绊绊的。
傅尧礼“嗯”了一声,说:“你们准备你们的,权作孝敬。”
傅洵野嘴里的一口茶喷。出来。
幸好他转身及时,这才避免了桌上的饭菜被他扫射。
小叔叔是怎么面不改色地说出“孝敬”这两个字来的?
虽然仔细想想这句话没什么问题,但宁昭刚二十岁,用“孝敬”这两个字感觉都把她孝敬老了。
众人的反应和傅洵野大同小异,被傅尧礼逗得笑个不停。
最爽的大概是宁砚,原本比傅尧礼低一辈,如今直接跃升成傅尧礼的哥,想不爽都难。
……
饭桌上,两家再度商量起宁昭和傅尧礼的婚事。
“昭昭啊,你和尧礼的婚礼定在五月份,那领证呢?你想什么时候?”傅老太太问宁昭。
“我都可以啦。”宁昭对此没什么特别的要求。
反正是和傅尧礼,那早一天或晚一天,今天或明天,都是一样的。
傅老太太又去问傅尧礼:“那你呢,尧礼?”
“先办完婚礼吧。”傅尧礼略一沉吟,说,“然后再挑一个好日子。”
说完,他问宁昭:“可以吗,昭昭?”
“可以啊。”宁昭没有异议。
“好,那就先办婚礼,再领证。”傅老爷子点了点头,赞同道。
“那婚纱照呢?得提前拍吧。”苏冷道,“要在婚礼之前拍好。”
傅老太太“嗯”了一声:“尧礼,你提前安排好公司的事情,至少抽出一个月来。”
“我明白。”傅尧礼沉稳地说。
“还有宾客,你们有想请的,把名单尽早给我,我安排助理去做请柬。”宁致儒说。
宁昭和傅尧礼双双应下。
和两个人相关的就这几件,余下的场地布置、厨师、安保等等,都有专人负责。
又聊了一会儿,傅老太太抬了抬手,说:“对了,昭昭,还有一件事。”
“您说。”宁昭恭恭敬敬地说。
傅老太太抿了口茶,说:“因为尧礼太突然地向你求婚,我们傅家的聘礼还没送过去呢。不过早都准备好了,回头送到宁家去。”
“好。”宁昭一开始看老太太神色严肃,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还有,订婚宴也要有,总不能尧礼求了个婚送了个戒指,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傅老爷子道,“你们看一看,定在三天后怎么样?”
宁致儒赞同地说:“嗯,人不必太多。”
“那是自然。”傅老太太说,“那就订婚宴的时候,我们把聘礼一并送过去。”
原本按照傅老爷子的意思,是要严格按照古代结婚时三书六聘的流程来的。
但宁傅两家世代相熟,傅尧礼和宁昭的进度更是快之又快,苏冷和宁致儒一致觉得不必弄得如此
麻烦,索性省了那些步骤-
三天后。
订婚宴不比婚宴,宁傅两家没有邀请过多外人,只有两家的亲戚和一部分生意上往来极其密切的好友。
有听到风声的人,费尽心思想混个名额,都被轻飘飘又不失礼貌地回绝掉。
订婚宴设在宁家在翠湖庄园的一处别墅里,摆了十八桌,每桌十六人,总共二百八十八人。
宾客们一进入大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庭院里多到令人眼花缭乱的聘礼和嫁妆。
傅家下的聘礼是极其隆重的,展开的长长的礼书上随便拎出来任何一样可能就是普通人的一辈子,足可见其对宁昭的重视——抛开独一无二的玻璃种翡翠帝王绿手镯不说,传家的黄金凤钗也暂且不提,光是傅尧礼送给宁昭的那一座在瑞士的庄园就足以令所有人惊叹,其余价值七位数、八位数的黄金、珠宝、钻石等首饰聘礼甚至多到不值得单列。
宁家回礼的阵仗同样令人咋舌,六十四抬花梨木礼箱在庭院内依次摆开,包括宋代汝窑天青釉葵花洗在内的文玩古着散发着流转千年的温和光晕,名酒珠宝次第陈列,超跑豪宅的钥匙单放一箱,更有一艘包含水下观景舱、设施完备的私人游艇。
来参加订婚宴的宾客,无不感到惊羡。
——宁家和傅家是有意如此做的。
这并不是单纯的为了炫耀财力、家底,恰恰相反,宁傅两家在京城可以算得上非常低调,平日里从不大张旗鼓地吸人眼球。
之所以这么做,是在向外界传达讯号。
两家的孩子无论是出嫁还是娶妻都是风风光光的。出嫁风光,是为了告诉外界,娘家永远是姑娘的后盾;娶妻风光,是为了告诉外界,会好好待进门的姑娘。
宁傅两家的孩子,不是可以任人欺负、随便议论的。
而宁昭和傅尧礼的订婚宴,包括接下来的婚宴,之所以格外隆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要平息那些暗中的流言蜚语。
自打傅尧礼宣布和宁昭在一起,就有各种各样的八卦揣测、流言蜚语。
议论的最多的,还是宁昭恩将仇报,傅家让她住在家里,没成想她把傅尧礼勾走了。
虽然碍于宁傅两家在京城根基深厚,没人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讨论,可也有不少人等着看宁傅两家翻脸,等着看宁昭和傅尧礼分道扬镳。
所以这次订婚宴,傅家和宁家都请了生意上的伙伴,一个原因就是通过他们的口,向外界传递信息。
宁家和傅家不会翻脸,宁昭和傅尧礼不会分道扬镳。
他们都对这桩婚事感到满意,傅尧礼和宁昭是你情我愿、天作之合。
傅家足够重视宁昭,宁家也足够肯定傅尧礼。
……
因为天气太冷,宁昭和傅尧礼没到大门外迎客,而是站在正门处。凡是进门的宾客,都忍不住为这对金童玉女送上祝福。
宁昭和傅尧礼站了足足有两个小时,这才迎完最后一个宾客。
宁昭不动声色地转了转脚踝,缓解酸痛感。
“我们进去吧。”宁昭挽上傅尧礼的胳膊。
“好。”傅尧礼今天看起来格外挺拔,任谁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春风得意。
两个人臂挽臂走进客厅。
客厅已经被临时布置成宴客的模样,正中。央是一座银色喷泉,从厄瓜多尔空运过来的玫瑰绽放得娇。艳,空气中都是奢华的气息。
宁昭和傅尧礼落座主桌后,订婚宴就算正式开始。
先有见证人致辞,紧接着是长辈致辞,最后是宁昭和傅尧礼敬酒。
每桌都放了一个九层的香槟塔,傅尧礼和宁昭从主桌开始,依次为每桌倒酒。
侍者跟在两人身后,推着的金丝楠木酒车上摆着人头马路易十三、轩尼诗李察、麦卡伦25年、唐培里侬香槟等藏品级名酒。
走到第三桌的时候,宁昭碰到了不算熟的熟人。
是言明轩一家。
宁昭落落大方地弯唇一笑,为这一桌斟了一瓶酒:“大家吃好喝好。”
说完,她一抬眸,刚好和言明轩的视线交汇在半空中。
第70章 鸢尾花“如果你愿意抱我那就最好不过……
言明轩率先开口:“恭喜你!”
“谢谢。”宁昭冲他一举杯,“也祝你早日觅得良缘。”
她和言明轩之间没产生一丝一毫的暧昧,联系也不算密切,如今时隔两个多月再见面,两个人都不觉得别扭。
一旁的秦念青却没有他们两个这么自如。
宁昭可是曾经差一步就是他们言家的儿媳啊,如今她却是以宾客的身份来参加订婚宴,心里实在算不上好受。
可是她也清楚,傅家比言家和宁家更亲近,傅尧礼比言明轩对宁昭更好。
她再遗憾、再可惜、再不甘,也只能笑着祝福宁昭:“恭喜你啊,昭昭。”
她脸上挂着笑,对身边人说:“瞧瞧,两个孩子多么登对啊。”
心里却忍不住想,若是宁昭和明轩在一起,那她该要多么喜气洋洋地向别人介绍。
宁昭大概猜出秦念青心中所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佯装不知,只回答她的祝福:“谢谢您,伯母。等明轩哥结婚的时候,您可不要忘记通知我。”
“一定,一定。”秦念青温婉地笑着。
……
宁昭和傅尧礼走完一圈,订婚宴的前半部分就算圆满结束,酒席正式开始。
回主桌的路上,傅尧礼低声说:“我怎么感觉,那位秦伯母,有点不甘心呢。”
他话里的醋意太明显,宁昭忍不住笑他:“不甘心有什么用?谁让你快一步?”
傅尧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那这样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她呢。”
当初若不是秦念青积极给言明轩和宁昭牵桥搭线,他也不至于那么快就按捺不住,和宁昭表白。
虽然一时没追到,但也无形中挡住了许多桃花-
订婚宴一直到下午四点才结束。
主要是酒席时间太长,吃到最后,不少人都凑过来送祝福,宁昭作为主角,自然要应付,等送完最后一波客人,她已经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傅老太太看着宁昭,对傅尧礼说:“尧礼,你带昭昭回家吧,这里剩下的不用你们管,有人负责。”
苏冷道:“您和傅老爷子也赶紧回吧——爸、妈,你们也是,回家吧,我和致儒看着这儿就行。”
“没事儿,我不累。”傅老太太笑道,“我们一会儿还要搓麻将去呢,精力足着,放心吧。”
她拉过宁老太太,笑道。
宁老太太跟腔道:“昭昭是真累了,我们没费多少心神,不打紧。”
苏冷见状,不再坚持,催着傅尧礼和宁昭回家去。
傅尧礼搀着宁昭走出客厅,问她:“还能不能走得动?”
宁昭笑得甜美:“如果你愿意抱我那就最好不过啦。”
傅尧礼眼睛里满是宠溺:“那就抱你。”
他把宁昭打横抱起,走到大门外,已经有司机在等着他们。
待两人坐进去,司机很识趣地把隔板生气,车内被分割成前后两个空间。
傅尧礼握住宁昭的手,问:“累了?”
宁昭一歪,就倒在傅尧礼身上:“嗯。”
“辛苦我们昭昭了。”傅尧礼捏了捏宁昭的脸蛋,“等婚礼再辛苦一次,就再也没有什么这么累的时候了。”
宁昭在傅尧礼怀里,放松地闭上眼睛:“虽然累,但还是很幸福的啦。”
“嗯,我也是。”傅尧礼轻声说。
怎么会不幸福呢-
眨眼间,已经到了中小学放寒假的时候。
宁昭还记得和那群小朋友的约定,便去联系学校,想问一问孩子们有没有放假。
得到的答复是,学校的课程已经学习完毕,但因为是希望小学,所以每年寒暑假会有支教老师过来支教两周。
宁昭看了下日历,和校方敲定腊月二十四带孩子们到京城来,待三天,腊月二十八再送回去,加上在路上的时间一共是五天。
考虑到有一部分孩子的家长可能不想让孩子离家,这次活动并不强制参加,但宁昭还是让相关老师多动员一下,除非是学生自己不想来,都尽量参加。
临近年关,华朗和柏临集团上上下下都在加班加点,傅尧礼也不例外,因此没办法陪宁昭参加山区小孩的北京之行。
二十四号下午的时候,宁昭正在挑选接人的衣服。杨筝给她发过消息,大概再有两个小时,希望小学的师生就会抵达京城。
微信视频电话的铃声响起,宁昭抱着一叠衣服去接视频。
是傅尧礼。
“喂?”宁昭把手机架在梳妆台上,“怎么啦?”
“没事儿,就是给你打个电话。”傅尧礼刚开完会,难得有几分钟的空闲时间。
宁昭举了举手里的衣服,说:“我在挑衣服呢,一会儿要去接小朋友们了。”
“那你晚上还回家吗?”傅尧礼问。
“回家啊,不回家我去哪儿住?”宁昭哭笑不得。
傅尧礼点了点头,说:“那你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不知道呢。”宁昭略一想,说,“他们第一天过来,肯定也累着呢,先把他们安排进酒店,吃个晚饭差不多就结束了,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带他们先去天安门看升国旗。”
说罢,宁昭想起来什么,靠近镜头,说:“你不用接我了,我到时候自己回来就可以。你也忙一天了,累呢吧。”
“看来女朋友太贴心也不行。”傅尧礼笑道,“昭昭,现在是下午四点三十七分,从我早上八点离开家,到现在已经整整八个小时三十七分钟没见面了,你不想我吗?”
宁昭和傅尧礼现在仍然分住两家,但三餐都是在一起吃的,因为宁昭早上往往起不来,所以傅尧礼一般晨跑完便会到宁家,去陪她一会儿,吃过早饭再去公司。
听到傅尧礼的“质问”,宁昭一脸无辜:“我想啊,可是你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干,只能暂时分开嘛。”
她闲暇时候往往会把自己关进琴房作曲,因此也没时间去公司陪傅尧礼。
而接下来的三天她肯定是要陪小孩子的,更没有时间去顾及傅尧礼。
傅尧礼自然也知道,因此看起来有些落寞。
宁昭便画饼安慰他:“哎呀没事啦,你想想,忙过这一段时间去就好了嘛。等过完春节,你下班时间不就早了吗?再等到三月份,我们就去拍婚纱照了,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腻在一起呢。然后就是婚礼,办完婚礼我们不就住在一起了吗?那时候一天二十四小时,你至少有十四个小时看着我,说不定你都嫌烦了呢。”
“不会烦的。”傅尧礼注意力跑偏,落到宁昭的最后一句话上,“我怎么会嫌你烦呢,昭昭?”
宁昭“切”了一声,唇角忍不住上扬。
“好啦,挂掉了啊,你赶紧休息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出发了。”宁昭隔着屏幕亲了他两口。
“我去接你。”傅尧礼仍然不放弃。
宁昭拿他没办法,答应下来:“好,那我结束了给你打电话。”
“嗯。”
……
宁昭到机场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杨筝等人的哪一班飞机才落地。
“宁昭小姐。”杨筝看到宁昭,热情地和她挥手。
其余小孩子也纷纷跑到她身边:“宁昭姐姐!”
宁昭半弯下腰,笑道:“走吧,我们先回酒店好不好?累了吧?”
“好!”小朋友们齐刷刷地应好。
宁昭带着如此浩荡的一群人穿过机场,来到附近的停车场,提前租好的大巴已经在等着他们。
“好啦,上车吧,一个一个来,不要着急。”宁昭站在车前,说。
这次京城之旅面向六个年级,加上十二个带队老师,一共是一百九十二名师生。宁昭租了两辆双层巴士,刚刚好。
小朋友们鱼贯而入,宁昭最后上,挑了一个位置坐下。
酒店自然安排在柏临,大巴平稳行驶了一个小时,安全到达。
宁昭给带队老师发了房卡,又带孩子们去地下一层吃晚饭。
杨筝是这次活动的总负责人,趁着吃饭时间,宁昭把她叫到一边,叮嘱道:“冬天晚上太冷,天又黑,这么多小孩子,你们就不要带他们出去了。等晚点我让人把明天的小旗和马甲送过来。”
“好好好,辛苦您了。”杨筝满脸感激。
宁昭又想起来一件事,补充道:“对了,还有定位手环——是我男朋友公司研发的一款,到时候一块儿给你们送过来,会有技术人员帮你们操作,一定要确保每个小孩都戴上,并且要链接好你们带队老师的手机,以免走丢。”
杨筝面露难色:“宁昭小姐,这会不会太给您添麻烦了?”
这次京城之旅,宁昭承担了全部费用,包括来回路费、住宿费、门票等等,还帮他们规划好了路线,攻略详细又全面,现在为了学生安全,不仅提供统一的马甲和小旗,还要提供智能手环,如此下来,绝对是一笔大的开销。
杨筝虽然知道宁昭有钱,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宁昭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说:“没事,这都是小事情,一定要让孩子们玩得开心,开阔眼界,同时保证他们的安全,这就够了,剩下的你不用担心。”
在杨筝看来,这笔钱是个大数目,但是于宁昭而言,不过是一件衣服的支出。
“谢谢您。”杨筝深深地鞠了一躬。
“哎哎哎赶紧起来吧。”宁昭去扶她,“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你就赶紧去吃饭,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发消息。”
“好,我送您。”杨筝说着,要和宁昭一起出去,“外面天黑了。”
宁昭举了举手机,笑着说:“没事,男朋友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