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距离自己的胜利、自己的复仇就差那最后的一丝一毫了,为什么,为什么海马濑人这个家伙居然能得到卡组的回应、在最后关头打出这样的操作反杀自己!
理论上来说,正义应该能战胜邪恶才对,曾经以肮脏的军火积蓄钱财的海马集团的继承者———海马濑人毫无疑问就是那个“邪恶”,而因为海马集团的所作所为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现在是为了复仇而战的自己应该是“正义”才对!
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我不能接受!
而对于想要夺取自己的性命、却被自己击败的亚美鲁达,海马倒是没有什么赶尽杀绝的想法。
虽然亚美鲁达是多玛的一员,和海马两人在立场上有着不可调和的冲突,但是如果因此海马就要夺去亚美鲁达的性命,他不就也走上了海马刚三郎的老路了吗?
不过,就算不会做出杀人的行为,但也不意味着海马他就打算放过亚美鲁达了,既然他成为了决斗之中胜利的一方,落败的亚美鲁达也就成了他的“战利品”,至少亚美鲁达所知的多玛的情报海马还是很感兴趣的。
亚美鲁达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海马,沉默不语。
虽然因为他寄托在“海马”这个姓氏上的仇恨与执怨,亚美鲁达憎恨着海马濑人,但是在那同时,他也因为常年像个痴汉一样的对海马的情报调查,深知海马本人实际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且在情报之外,光是与海马的这几场决斗下来,即使在决斗之中亚美鲁达心里饥渴难耐的复仇之心使他无法心平气和地进入决斗的状态,但是潜移默化的,他多少也理解了海马的性格。
就跟海马自己说的那样表里如一,他是真的没有把身为过去残骸的“海马刚三郎”放在心里,因为他至今得到的一切不是出自他人的施舍而是自己的努力抗争。
过去的一切,终究是无法改变的阴影,而海马本人却像是光辉的王者,眼中只有可能性无限的未来,容不下这份阴影的存在。“海马刚三郎”、“海马军火集团”都已经是被踩在他脚下的过去式。
刚刚在【青眼混沌极龙】的一击不仅仅是粉碎了亚美鲁达的【机甲部队·毁灭武装力量】,同时亚美鲁达也深切感受到了海马对自己复仇执念的那份不屑。
但是,有些事虽然能够理解,但却是不能接受的。
“从始至终,我不认为我的才能有在什么地方逊色与你才对,海马濑人。”
亚美鲁达抬起头来看着海马。海马站在明亮的灯光下,脸庞埋在走廊顶灯投下的阴影里;而亚美鲁达坐在满是昏暗光线的地上,只有脸部被些许光线照亮。
“我不是什么眼中只有力量的人,我的卡组寄宿了我的执念、不止一次地回应于我,而我对胜利的渴望也赋予了我足够的动力,而因为米鲁可的缘故,【机甲】卡组更是我珍视的宝物、不会逊色于你的【青眼】。”
“但是,为什么输的人会是我。”
“哼,那种事情都想不明白吗,蠢货?”海马双手环抱在胸前,俯瞰着亚美鲁达道,“原因相当简单,真的非常简单,因为我是海马濑人而已。”
海马说话时的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因为他是海马濑人,所以他是胜利者”,这样的理由让亚美鲁达一愣,随即习惯性地讥讽道“还真是有你的风格啊,决斗都市的亚军。”
显然是在拿过去决斗都市时、海马输给隼人那回事在刺激海马。
但是被亚美鲁达提起过去的事情,海马却不屑地一笑“就是这個啊,蠢货,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落败于我?目光只会放在过去的你,怎么可能赢得过不断向未来迈进的我?当一个人的目光只能看到过去,是无法走上正确的道路的。”
“遭受过战争的你深知这会带来的悲愤和痛苦,难道也要将这份痛苦传递出去重蹈覆辙吗?攻击别人难道能抚平自己的伤痛吗?你说你的悲剧来源于海马军火集团的武器,但是如今将无辜之人拖入你复仇的深渊中推向死亡,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复仇’的正义?”
海马的表情很是严肃,“因为杀人而被杀,因为被杀而杀人,这样仇恨的循环将永远将命运束缚在现在、无法让世界走向未来。”
“活着的人有活着时必须要去做的事,而所做的这一切,便是对死者的祭奠。”
听着海马对自己的批判,亚美鲁达像是在思索什么,最后再度露出一个轻蔑的表情“你说这些谁懂啊”
“不过,如果是伱的话,确实做到了努力改变自己的未来、不落入无力的绝境呢。”一边说着,亚美鲁达看向了一旁的圭平。
如果当初海马没有设计刚三郎改变自己和弟弟的命运,那么会不会有一天遇到与亚美鲁达一样的无力的困境?以及,如果当初海马濑人成为了米鲁可的哥哥,是否能存在一个米鲁可在海马保护下存活的可能?
“如果我们双方处境对调,我们之间的命运是否会有所不同?我会不会过着你的生活,而你会不会走我的老路?”
听着亚美鲁达的感概,海马自信地说道“不知道,我从未想过那样的问题,因为我是海马濑人。”
“呵,是啊,你是海马濑人。”亚美鲁达嘴角一勾,像是在笑,低下了头不去看海马。
无法逃避的就是自我,而无法挽回的就是过去,任何对于过去的假设对于海马来说,果然只是个笑话而已。
虽然很奇怪,但是海马随身携带的一个手提箱里确实被他翻找出了一根绳子、把亚美鲁达背着手捆住绑好,而海马则是和圭平两人走进了数据中心中。而留在门口的亚美鲁达看了眼被卸下放在不远处的自己的卡组和决斗盘,在决斗盘一个还算隐蔽的位置,一个被按下的红色按钮闪过一道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