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进了一本书里,系统给了你两个选择:
1.攻略大反派。
2.走完炮灰路线。
你选择……
「我选择 2。」你毫不犹豫道。开什么玩笑,反派是这么好攻略的吗?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你还是清楚的,就是一普普通通的本科毕业生,佛系摸鱼过及格线的那种。
【选择结果提交。炮灰人物筛选中……】
1.贫家女。
2.富家女。
【您的选择是——】
你回道:「我选择 2。」
【选择结果提交。人物身份卡读取中……】
【2.富家女:林家大小姐林诺,修炼废材。九岁走丢,被人贩子卖入花雨楼,十七岁作为炉鼎被一邪修从花雨楼买走,历经折磨,后反杀邪修,转修魔道。三百二十岁时,修得化神,为魔尊的右护法。】
「……」你沉默了片刻,问道:「这反杀邪修,修炼化神这事,是我自己干,还是系统给我开金手指?」
【本着公平公正原则,系统不向任何单位和个人提供金手指哦。】
「我他妈……」你忍不住爆粗,「你告诉我这是个炮灰人物,都是炮灰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事,老老实实等死不就好了嘛!」
【……】系统沉默。
你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片刻后问道:「那她都化神这么厉害了,后面是怎么死?」
剧情读取中——
……如血的天幕下,林诺与玉芷被绑在城门之上,一支长箭破空而来,林诺睁大了眼,想来她为魔界鞠躬尽瘁多年,最后却不曾想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她是被箭射死的,谁射的箭?」
【魔尊。二选其一,他选择了心头爱。】
「虽然能理解,但是……看来这魔尊不咋地啊,给他打工,生命还没个保障。诶,小统……」
【不熟,别乱取外号。】
「别介啊,现在不熟,以后不就熟了吗?小统,你说我要是倒回 1.攻略大反派的选项……」
【大反派就是魔尊。】
「……」你打消了这个念头,「那还是算了吧。」
——
系统传输中……
宿主角色:林诺。
1
第三百五十年。
你战战兢兢地走炮灰路线,距离现在已经是第三百五十年了,坚持下去,胜利在望啊!
「右护法,尊上召你觐见。」
「知道了。」
你放下魔界的公文,慢慢地向魔尊所在的宫殿走去。
你本咸鱼一条,为了走这个炮灰路线可付出了太多。
每日起早贪黑,处理这处理那,再加上还要修炼,你几乎没有睡觉的时间,你高考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努力过。
「诺诺,过来。」
你闻言走了过去。他例行问你一些公务,并告诉你,他抓到了苍穹界被誉为第一美人的雪落仙子,让你去安排一下,找个地方把她软禁起来。
你本来听得昏昏欲睡,听到这里,却忽然精神了起来。
你知道,剧情要开始了。
第一美人的雪落仙子玉芷是《青梅又竹马》这篇文的女主,男主是苍穹界剑仙林明晰,系统给的剧情里你就超级嗑这对 CP,神仙爱情啊。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相伴,不离不弃。
但是后来,玉芷被魔尊掳去,想用她来威胁林明晰,但是在这个囚禁的过程中,他爱上了倔强坚韧的女主,随后就是强取豪夺,要娶她做魔后。
但是玉芷在右护法林诺的帮助下逃跑了,没错,在原剧情里,林诺一直都暗中爱慕魔尊,她在玉芷被囚禁的时候,一直在为难玉芷,她不想玉芷做魔后,所以帮着她逃走。
然后就是林诺和玉芷被无妄城城主抓住的剧情。无妄城城主和男主林明晰有仇,哪怕是同一阵营的,他也不会对玉芷礼遇,更何况还传言说玉芷将会成为魔后,他就更加认定玉芷背叛了苍穹界,该死。
于是,林诺和玉芷被绑在城门上威胁魔尊,林诺被魔尊一箭穿心,卒……
……
想到这里,你抬头看向了眼魔尊,不得不说,他确实长在了你的审美上,什么剑眉星目,挺鼻如峰,朱唇皓齿……总结起来你就一个字,帅!
帅是帅了,但也得有命消受,而你,可没有受虐倾向。
你垂下了眼,等他交代完要你去办的事情后,恭敬说道:「属下定当安排妥当。」
2
你把玉芷安排在你隔壁的院子里,除了没有自由,别的都还过得去。
你偶尔会去她那里巡视,然后找各种理由为难她。虽然你对这姑娘感觉挺好的,但是没办法,你得走剧情啊。
直到那一天,你的死对头姚兮找上了你。
你那时候,还在玉芷的院子里,姚兮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林诺!
」
你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来找麻烦的。
姚兮已经是化神境界,而按照原剧情,你现在应该也是化神,然而事实上,你停留在元婴后期已经一百年了。
你的境界不如她,她认为你的能力不足以担任护法,对护法这个位置早已虎视眈眈,所以总是和你对着干,虽然讨不着好,但总是乐此不疲。
「喊这么大声做什么!没聋!」你瞪了她一眼,她愣了下,亦不甘示弱地回瞪你。
在这种情形下,确实不适合继续找女主的麻烦,于是,你和姚兮离开了院落。却不知玉芷看着你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有事快说,我忙着呢……」
「忙着为难人家小姑娘吗?」她讥讽道。
你看着她,十分坦然:「那是苍穹界的人,自然要多加审问几回,有什么问题?」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想什么,尊上掳来了第一美人,所以你慌了是吗?哈,靠着男人的宠爱上位,终归不会长久!」
你猛地抬眸,盯了她半晌,说道:「确实。」
毕竟关于姚兮的剧情里,她会被废掉修为,最后为了生存,成为了她自己口中那种最讨厌的人。
她冷哼一声,自认为这场交锋她占了上风,趾高气扬地离去。
而你一头雾水,不明白她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就为了说这么一顿莫名其妙的话?神经病!
3
夜幕笼罩。
忙活一天,你打算看话本放松一下心情,但这些日子你精神紧绷,你实在是太累了,于是你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烛火映照着你的睡颜,窗外无尽的黑暗中,一道目光落在你的身上,森冷黏腻,如附骨之疽。而你安心而眠,一无所知。
清晨,你醒来之时,发现你躺在柔软的大床之上,但是你明明记得,昨夜你伏案而眠。
你心中警铃大作,唤来了幕渔。幕渔是你在凡人界带回来的孩子,她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信得过她。她的修为已在化神,原本可以有更好的前途,却执拗地跟在你身后。
「阿渔,昨夜你可有来寻过我?」
幕渔摇头。你微微蹙起了眉,又问:「那昨夜,可有谁来寻过我吗?」
「没有。」幕渔回答完,又疑惑地看着你。
你喝了口茶压下心中的不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无事,不过是昨夜做了个噩梦。」
幕渔走后,你盯着排放整齐的话本,沉下了眼。
能不知不觉潜入,还能不被你和幕渔所察觉,能做到这一点的,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谁。
你一点都不想回忆起那些不愉快的记忆,这些年来,你维持着那条泾渭分明的线,对他向来恭敬,做着一个好下属该做的事。
就算昨夜他来过了,也明明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为什么非得做得错漏百出,他绝对是故意的,故意让你察觉,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来,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心情。罢了,随他便吧,反正过段时间他就喜欢上倔强又坚韧的女主了,那时候就没空来找你的麻烦了,姑且忍一忍吧,反正也打不过他。
4
这一日,你照例去女主的院子里找她的麻烦。
但是奇怪的是,她一直盯着你,并未为你的为难而恼怒。
她甚至慢悠悠地为你倒了杯茶,你垂眸看向那杯茶,有些不解。
「我年幼之时,与师兄走散,被人贩子卖去了花雨楼,那时候我很害怕……」她放下了那杯茶,徐徐说道。
「花雨楼里有许多像我这样的小孩,畜生一样地被关在笼子里,和我关在一个笼子里的是一个女孩,她比我大几岁,一直很照顾我……」
「后来,一个邪修要买下我,那个女孩顶替了我的位置……」
「我一直以为她死了,毕竟我当初问过那个少年,他说她已经死了……」
「但是后来我发现,她其实并没有死……」
她看着我,缓缓说道:「……右护法。」
「……听说,你也叫林诺。」
你盯着那杯茶望了片刻,终归还是执起来,放在唇边啜饮。
你在心里又开始骂那个破系统了,女主年幼时被拐卖过这个剧情,它半点都没有向你提起过,你当初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是女主。
你的心理年龄毕竟是成年人,看着可爱又乖巧的小朋友,你当然于心不忍,所以,在她发着高烧时,用了新手礼包里的退烧药,之所以跟那个邪修走,不过是走剧情。
「可能她真的死了呢,同名同姓的人,可不知凡几呢?」
「本来我还不确定,」她说道,「但现在看姐姐你的反应,我就确定了。」
「……」
「姐姐……」她望着你,眉眼弯弯,语气欢快,「我是阿兰呀……」
5.往昔
你已经很少回忆起过去的事情了……
刚来到这
个世界的时候,你是襁褓中的婴儿,你的母亲生产完你之后元气大伤,在你四岁时去世。
后来,你的父亲有了新的妻子,你也有了新的兄弟姐妹,父亲放在你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少,你的灵根一般,没有天赋,所以你逐渐沦为了被忽视的存在。
九岁那年,你被故意丢在了芜境森林里,你只是一个孩子,几乎没有什么修为,在妖兽横行的地方,很容易被吃掉,你的继母这是打算置你于死地。
后来,你在芜境森林遇到了一个少年,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他就是未来的大反派。
——这当然要归咎于那个破系统,人物出场了都不会提示一下。
比起手无缚鸡之力的你,这个少年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你亲眼看到过他手撕妖兽。
为了活下去,你打算抱紧这条大腿。
他冷漠地看着你,显然不想被一个拖油瓶缠上。你的老脸其实也臊得慌,你一个灵魂是成年人的人还需要人家一个孩子的庇护,确实是挺难为情的。
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阻止你跟上他。
你们来到一处洞穴,他示意让你在外面等。他甚至拿给你一个法器,告诉你遇到紧急情况就催动法器赶紧跑,不必管他。
你感动得眼泪哗哗。
心想,这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而你,当然是不会抛下这个好孩子自己跑掉。
你本以为会等很久,但事实上你只在洞外等了片刻,一阵振聋发聩的嘶吼声便从洞内传来——
你紧张地盯着洞口,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下一刻,你看见少年从洞口飞快地蹿了出来。你来不及惊讶,只是催动着法器想拉着他一起跑,结果,他看都没看你一眼,往洞穴的右边一蹿,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你呆愣住。而妖兽此时已经到达了洞口,并且看见了你,它向你冲来,嘶吼着要将你撕碎——
于是,你终于明白过来,这个少年不做人,他把你当作了引走妖兽的诱饵!
这个王八蛋**#*$**#*##*
你心里冒出无数骂人的话不要钱地往少年的身上扔,催动着法器逃跑,脚下根本不敢停。
不知跑了多久,就在你达到极限,差点就要力竭瘫倒的时候,那妖兽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下来,并转头往后跑去。
「呼……我去……差点就死了……」
你劫后余生地捂住胸口,瘫倒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
后来的这些日子,你利用从少年身上薅到的那个法器,勉强能抓到一两只兔子,蹿上树摘些野果度日。
人类的味道容易引来妖兽,于是,你在身上涂满了污泥,厚厚的污泥铺在你的身上确实不好受,你都要腌入味了。
但没办法,生存需要,过一段日子后,你已经适应良好。
在你设置陷阱狩猎兔子的某一天里,一只穿着兽皮靴的脚停在你的面前……
你先是愣了下,然后抬头往上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少年那张神情古怪的脸。
你一下子就惊得跳了起来,他看着这个浑身散发着臭味的怪东西,蹙着眉嫌恶地倒退了两步。
你看着他嫌弃的表情,想起了被妖兽追着跑掉半条命的辛酸,你当然知道你身上的淤泥又脏又臭,所以你是故意的,故意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他。此时你忘记了,这个少年是个手撕妖兽的狠人。
下一刻,这个狠人掐住了你的脖子,空气骤然减少,你拍打着他的手,但撼动不了半分,紧急情况下,你催动着法器弹开了他的手。
「咳咳……咳……」
你弯腰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肺都要咳掉了。
他盯着你的脸,似是在认真地辨别些什么。半晌,轻飘飘的声音落在你的头顶。
「真丑。」
!!
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敢,再说一遍!」
此时的你已经忘记你是个心智成熟的大人了,不该跟个孩子计较。
经过掐脖子那一回,你的大脑缺氧,理智已经摇摇欲坠。你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身上的污泥抹在了他的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他变得和你一样臭烘烘的。
「你想死吗!」他愤怒地将你甩开,又低头看了看衣服上的泥,一副崩溃的模样。
「哈哈……」你指着他,在一旁笑得肆意。此时你的心理年龄已经退到了三岁小孩,只是遵循着恶作剧的原始趣味。
他定定地看着你,眼神森冷森冷的。
然后下一刻,他飞快地从你的腰上摘下了一物,那是你从他那薅到的法器,你将法器别在腰上好方便使用,但也方便了别人取走。
「这个是我的。」你伸手去抢。
但九岁的小矮子当然不够少年的身量高,他稍微举高一点,你就拿不到了。
你快要气炸了。但你没有再抢,你只是深吸了口气,将理智强行拉回炉。
你意识到,和这个
少年讲道理是说不通的,到了他手的东西是拿不回来的。
而这个时候,你终于想起了你最初的目的。
虽然这个少年脾气不好,可能还会背后捅刀,但是他厉害啊,光凭这一点,他就仍然是条粗大腿。
瞧瞧这些天你过的是什么日子,这污泥再盖上几天,你都怕得皮肤病。
反正总之,这粗大腿,你抱定了!
第一次被坑是因为不了解他的真面目,现在你知道了他冷漠的本性,不再轻易相信他的话,在他坑你之前提前避开,你不入坑,他能怎么办?
你笑了笑,搬出了属于小孩子的该有的童言稚语:「哥哥,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替你保管了几天,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哥哥不要生气啦,衣服脏了,我待会帮你洗,好不好?」
他惊诧地看着你,简直大开眼界。
冷笑道:「你倒是能屈能伸。」
6. 往昔
事实上,少年已经找了你几日,他在寻找,你的尸体……
没错,他觉得你会死在妖兽的口中,他找你不过是为了拿回他的法器。
有勇气拿魔鬼的礼物,那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
少年简直是将资本家压榨的嘴脸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给予你庇护,你就要给他干活,丝毫不顾及你其实也只是个九岁孩子而已。
你不仅要包揽洗衣做饭的活,你还要挖陷阱,给他日常捶背,讲笑话逗他开心,哪怕他听完后不仅不笑还会嘲讽你趣味低级。
「席泽哥哥,今天吃什么呀?」你身为成年人的尊严已经一丢再丢,软糯得过于甜腻的声音听得你自己都要吐了。
你欢快地迎接他,看着他从容地给一只兔子剥皮,然后偏过头看了你一眼:「好好说话。」
「哦。」你坐在一旁等着他处理兔子。
你看得有些无聊,目光缓缓地飘向山洞的中央,那里种着一棵灵草,就是那天你引开妖兽,少年在妖兽洞穴里偷到的东西。
灵草的心尖处,是一朵小花蕾,花蕾开放之时,便是灵草成熟之日,是最好的服用的时间。
你本以为要等很久,然而第七天的时候,花蕾便徐徐绽放了,紫色的小花,散发着浓郁的清香。
这香味不仅你能闻到,估计森林里的其他妖兽也能闻到。而此时,少年却偏偏不在。
这花还不能随意摘下,摘下就得立刻吃掉,否则药效就会散失。
你在山洞中焦急地踱着步,他要再不回来解决这朵花,你就只能把它吃掉了。毕竟你可一点也不想被花香吸引来的妖兽踏成肉泥。
你端详着这朵花,心中正纠结不已时,少年终于姗姗归来。
你注意到他的衣服被划破了,露出了血肉翻滚的伤口,这明显不是妖兽伤的,只有利器才能造成这么整齐的伤口。
「你……」
他看都没看你一眼,目标明确地走到中央摘下了那朵花,然后一口吞入腹中。
没有了香味的源头,山洞中的气味渐渐地消散,只余几缕浅淡的清香。
你忽然就松了一口气。然而事实证明,你这口气还是松得太早了。
山洞外,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人声。然后下一刻,一行穿着黑衣的人出现在了洞口。
他们端详着你们,其中一个忽然高呼:「紫流花已经被摘下了!」
随后他瞪视着你们:「你们两个哪个吃了!」
他无礼的态度令你蹙起了眉。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些人你明显打不过,还是想办法溜掉吧。
就说你们也是被香气吸引的,刚刚才到,并没有见到什么紫流花。希望他们不会为难你们吧?
结果,你还没来得及说话,少年低沉的嗓音在你的身旁响起,回道:「我吃的。」
你惊诧地看向少年,忍不住撞了撞他的胳膊,压低着声音说道:「大哥,你是不是疯了!现在是诚实的时候吗!」
「哼——」
一声冷嗤响起,呵斥你们的那个人举起弓箭,弓弦拉满,将准心瞄准了你们。
你不由哆嗦了一下,只听见,「咻——」的一声,长箭破空而来……
然后下一刻,你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鼻尖里忽然就沾满了血腥的味道,那长箭没入了你的胸口,疼痛后知后觉传来。
你侧头看过去,看见了少年冷冽的侧脸,他的手抓着你背脊的衣服,他在长箭到来的那一刻,抓着你挡在了他的身前。
他推你出去挡了箭,那针对少年而来的箭没入了你的胸膛。
你忽然发现,你竟然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他将你朝着那群人扔了出去,在他们短暂愣神之际,催动着法器逃跑,眨眼间,山洞里就没有了少年的身影……
你倒在地上,粗重的喘息间,你眼前的光影开始扭曲,你似乎看到了你的结局。在原剧情里的城
门之上,长箭破空,没入了你的胸膛,你的眼前变得一片猩红……
7.往昔
你是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的。
你发现,你被关在了一个笼子里。你的手脚被上了镣铐,你挣扎着动了动,胸膛却传来了尖锐的疼痛,那是你被长箭穿入的部位,却没有伤到要害,你侥幸地保住了一命。
你没有再乱动,而是开始谨慎地观察起四周来。
周围有许多这样大大小小的笼子,笼子都关着人,哭泣声,求饶声,呵斥声,熙熙攘攘,交织成一片,吵得你头痛欲裂。
忽然,余光中,你看见了笼子里的少年。你以为看错了,惊讶地抬头看去,结果发现,还真是少年的那张臭脸。
呵,纵使他用尽全力,最后不也还是没逃出去吗?
少年阴鸷的目光看了过来,冷冷地说:「你很得意吗?」
你呆愣了一瞬,他到底是怎么能做到拿你挡箭之后,还能这样地毫无愧疚,理所应当!
你回视过去,眼神难得地带了点冷:「得意?我有什么好得意的,追捕一个漏网的废物,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明明以为可以逃出生天,却不曾想只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不好受吧?」
……
花雨楼来了个老鸹,她在笼子前挑挑拣拣,将凶性十足的少年安排去地下的斗兽场,而你则被安排学着各种取悦男人的技巧,以及基础的修炼,你未来会作为炉鼎,卖给那些采阴补阳修行者。
你们白天在不同地方,晚上则被重新关回笼子里。
初时,少年会带着一身的伤回来,但是后来,他身上带的伤越来越少。
直到某一晚上,你发现他没有回来。
你不知道他是不是死掉了。虽然他这人集齐了几乎所有的缺点,但却是这里最具狠劲的,与其他人的麻木不同,他眼里的光从不曾熄灭,虽然是精明的、算计的、不怀好意的,你仿佛黑暗中下意识汲取光亮的虫蚁,虽知那滚烫的烈火不过是精心布置的陷阱,却控制不住追逐的本能。
你快要被这里的麻木折磨疯了,你害怕有一天,你变得不再是你,你害怕被同化。在这里,麻木才是常态,而你和他,都是异类。
第二天,天色初露曙光。
消失了一个晚上的人,重新出现。他被人粗暴地拖着,丢回了笼子里。
从那些人的交谈中你得知,这小子想逃跑,被发现后被管事给打了个半死。
你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对于他自己偷跑而不带上你这个曾经的同伴这事,你简直一点都不意外。他身上被棍棒打出来的伤,还有鞭伤,以及乱七八糟的你认不出的伤,几乎是血肉模糊,肮脏破碎的衣物混着血污,看起来非常可怖。
你站在笼子外看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么惨,你竟然十分地想笑。于是,你也真的幸灾乐祸地笑了。
隔着笼子,少年恶狠狠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你,要不是他动不了,你毫不怀疑他绝对要冲上来将你撕碎。
你收敛了笑意,几乎是挑衅般地说道:「真是可怜啊,席泽……」
……
花雨楼训练你们这批炉鼎的,是一个称为莫姨的老女人。
这个老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长得丑,就爱磋磨长得好看的。但好在你还年纪小,不在她的磋磨范围之内。
教习结束后,你们有短暂的活动时间。你利用这个时间,潜入了你看好路线的药房,好在你年纪小,身体灵活,并且药房里没有什么修为高的人,你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往角落里一缩,成功地躲过了众人的视线。
傍晚,你路过关押他的笼子之时,悄然地将药塞进了他的衣襟下面。
他疑惑地看着你,你也不多解释,目不斜视地走到你自己的笼子旁,端起饭碗开始吃饭。
比起他那「猪食」,你的饭菜可是要正常多了。而他面前的饭菜,可是一点都没动。
你想了想,还是疑惑地走到了他的面前,语气僵硬地开口:「你的手是被打残了吗?怎么不吃饭?」
他看了你一眼,目光落在你的饭碗上。
你心下一惊,把饭碗推远了一些,然后指着他前面的「猪食」,说:「这个才是你的。」
他偏过了头去,没有去看那碗猪食。
「我说你平日里吃的不也是这个吗?今日做什么这么矫情?」
他趴在笼子里,眼睛半阖着,一副有气无力快要死了的样子。
「没事,你吃你的吧,不必管我。」
你盯着他那张苍白的脸,不由得磨牙。这死小孩,看你送药就得寸进尺,以为你已经把他拿你挡箭这事揭过了,吃准了你会同情他。
而事实上,你当然没有揭过,找到机会你还是会坑回他一把的。但是听听,他现在这是什么幽怨的语气,搞得好像是你想管他似的。
况且,跟一个十岁的小孩抢吃的,他竟然也好意思!
你生气地将属于你的饭碗,「咚」
的一声甩在了他的面前,生气地说道:「自己吃!」
然后抱着他那碗「猪食」,踩着沉重的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
吃上第一口,你就开始后悔了。
呕——
你忍住反胃的感觉,用力地往喉咙咽下。你为你的一时冲动付出了代价,这个食物它到底怎么才能做出这种又咸又酸又苦的味道来的!
你看向了那死小孩方向,心想要不换回来算了,毕竟他都吃习惯了,你可没有。
结果这一看,好家伙,他扒饭的样子可一点也不虚弱,像怕你反悔似的,大快朵颐,风卷残云,你惊诧地看着他,等你走到他面前时,他早已把碗里的东西扒拉了个干净。
「你……」你指着他,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动起来。
——
8.往昔
七年的时间很快过去。
而今你已经十七岁,你知道,你又要走剧情了。
这一天,花雨楼来了个邪修。这个邪修有些特殊的癖好,他打算买走的是一个精致可爱的女童。
这个女童你认识,总是跟在你身后甜甜地叫你姐姐,一看就是曾经被保护得很好的孩子,天可怜见的,不知道是因为父母双亡还是什么原因被卖到了花雨楼。
「大人,你要一个小孩有什么意思……」你早就不被关在笼子里了,你穿着华丽又暴露的衣物,香艳的双肩,胸脯那一片可观的雪白,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都在勾绕着他。
「大人就买下诺诺好不好……」你的小腿忽远忽近地蹭着他的膝盖,声音尽显娇媚,「诺诺……保准将大人伺候得……赛似活神仙……」
那邪修的一双吊销眼望着你,不得不说,你确实是这花雨楼里姿色最出众的一位,只要你愿意,简直能媚得酥骨。
于是,那名邪修果然也如你所愿那样,改了主意,花了更贵的价钱,买下了你。
这时的你并不知道,角落里的少年在盯着你,那黑黝黝的眼眸阴沉森冷,像化不开的墨色……
当初系统给你剧情的时候,并没有提及过买下你的邪修的身份,所以,只要是邪修,谁都可以。
「阿兰别哭,姐姐明天就要走了,你说你还有个哥哥是吗……他是什么人,有门派吗,你详细与姐姐说说,姐姐找个机会帮你传递信息……」
「嗯。」乖巧的孩子抹了抹眼泪,轻轻地拥抱住了你,「姐姐,如果我出去了,我会想办法找你的……」
……
你没有过多的耽搁,在与小女孩告别之后,你便跟着邪修离去。
临行前,你下意识地环顾了下四周。然嘈杂熙攘的长廊上,人来人往,却始终没有一个你所熟悉的身影。
而你们越走越远,直至花雨楼渐渐化为一个小点,消失不见……
9.
从回忆里抽离——
你离开了关押玉芷的院落。
回来以后,你叫来了幕渔。
「阿渔,明日起便由你来看管玉芷,除了不能放她走,魔宫里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你看着莲池里游弋的鱼,浮出水面的鱼儿,汇聚成群,扬起水花,争先食饵。
你低头端详了好一会儿,引得一旁的幕渔,亦好奇地凑在了你的身旁,她很诚恳地感慨:「这鱼……很肥。」
你抬眸望了她一眼,说道:「困于这方寸之地,每天除了吃吃喝喝,也无甚趣味,久而久之,自然就易长膘……好了,别眼巴巴望着了,看中哪条便捞回去吧……」
「那我便不客气了……」
「你几时客气过,这鱼平日里你也没少捞……」
「……」
……
玉芷能自由活动后,没有在其他地方乱逛,而是经常来找你,你事务繁忙,她就在一旁浇花,或者逗弄那只闯入魔宫的兔子。
那只兔子能进来,还有赖于你的故意放水。
男主林明晰要闭关三年,出关后便有了能和魔尊一较高下的能力。他如今在关键时期,没办法营救玉芷,便派出了这只神魂分身的兔子守在玉芷身边。
当然,玉芷虽然下意识地亲近这只兔子,却不知道这个兔子是男主的神魂分身。
于是,你起了坏心,拿着一把鲜草逗兔子:「来啊,吃啊,兔子都是吃草的,你是一只乖兔兔,可不要显得太另类哦。」
它当然不会吃,它又不是一只真的兔子,吃什么草!
它到处乱跑,上蹿下跳,甚至踢翻了你晒的灵草,原本你只是逗它而已,但是现在,你就非要它吃下去不可!
你把草塞给了玉芷,微笑道:「或许是这只兔子怕生,不愿意吃我喂的,它听你的话,你喂它,它会吃的……多喂一些,瞧瞧这只乖兔兔,这几天都饿瘦了……」
这兔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你,竟十分人性化地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而那边玉芷正向着它招手,跃跃欲试地抓着一把草:「兔兔过
来……」
看着兔子那一副人性化的要哭不哭的表情,你在一旁都要笑疯了。
它站在那不敢乱动,眼看着玉芷越来越近,最终不想吃草还是占了上风,它往后蹬了两步就要跑,结果突然就被抓住了后颈。
捏住它后颈的人将它腾空拎起,然后神色阴冷地注视它。
你看着突然出现的魔尊,将手交叉着放在胸前,微微弯下腰恭敬行礼:「尊上。」
行完礼后,你便拉着玉芷站在了一旁。你并不想在汇报工作之后的其他地方或者其他事情上,和他有什么接触。
他垂眸看着你,黑黝黝的眼眸深不见底。你能感觉到空气的流动都好似变慢了一般,沉甸甸的,让人窒息。
他好像又不高兴了。但你并不明白,你到底是在哪里又惹到他了?
而对他的变化感受最直观的,还要数被他拎着的这只兔子,它能感觉到掐着它脖子的手猛然收紧!
你了不起,你清高!
你们之间剑拔弩张,关它一只无辜的兔兔什么事!
「魔尊……」眼看这只兔子在不停地蹬腿,玉芷生怕魔尊什么时候被它蹬得心烦,就直接拧断了它的脖子,战战兢兢地开口,「这个……是……我的兔子。」
他拎着那只兔子,眼睛却看着你,半晌,手掌一松,那兔子落地,噔噔两下跳到了玉芷的怀里。
玉芷抚摸着兔子毛,给你示意一个要开溜的眼神,你点了下头,便见她好像有恶狗在后面撵似的,片刻就不见身影。
此时,就只余下你和魔尊两两相对。
你沉默了半晌,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头,遂问道:「尊上可是有要事交代属下?」
「没有。」
「如此,那便容属下先行告退,属下有要事要办。」
「你今日休沐。」
「……」
……
「诺诺,」他盯着你说道,「你在躲着我。」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还用得着说出来?你不由得笑了:「属下惶恐。」
「不若尊上说说,属下为何要躲着你?」你上前一步,直视着他黑黝黝的眼眸,「尊上敢说吗?」
他的脸色忽地变得煞白,你的手拂过他的脸颊,他的唇,最后停留在他的眼尾上。
你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席泽,其实你从未爱过我,不是吗?」
10.往昔
回忆——
你离开花雨楼后,跟着邪修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院落里透着股腐败的气息,十分不详。
夜幕才刚刚降临,他便迫不及待地将你摁在床榻间,你在他低头解衣时,握紧了掩藏的匕首,你贴近他,举起了匕首,猛地往下扎去——
匕首扎在了被子上,你并没有命中目标,他躲开了你的攻击。他狠狠地盯着你,阴鸷的目光猛地锐利起来,他将你的手扭在了背后,反手狠狠地扇了你两个耳光。
「贱人!」
「你想杀我是吧!好啊!那我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拖着你的头发,将你拉扯到了地下暗室中,你被扯得头皮生疼,挣扎间看见了墙上挂着的各种器物,心下发凉。
他扯着你的头皮将你的头颅扬起,强硬地让你直视挂满墙面的器物:「看到了!这些都是待会要用在你身上的东西,仔仔细细地看好了!」
「别……别过来……」你终于感到了害怕,反杀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你太过于心急,而如今他已经被你激怒。
你踹了他一脚,惊恐地往后退去。他抓住了你的足,粗糙的手掌像是恶心的蛤蟆皮。
你终于承认,你太过于自大,凭什么就认为,你一个修为不足的人,怎么就能轻易干掉他!
如今你害怕,非常地害怕……生活在和谐社会的你,哪里遇到过这种事。
你开始放声尖叫——
泪水不自觉地漫上脸庞,你知道现在自己的这个样子一定非常狼狈,你甚至忍不住地发抖。
而他却仿佛更加地兴奋:「小美人……乖,让哥哥来好好地伺候你……」
他举着那个物什向你靠近——
你绝望地闭上了眼——
……
一息,两息……你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想象中的凌虐没有到来。温热的液体喷在你的脸庞,你的鼻尖忽然传来了一阵一阵的血腥味。
你颤颤巍巍地睁开眼,发现了那死不瞑目的邪修胸前淌血,而在他的身后,是举着血色弯刀,神色冰冷的少年。
「席泽……」
委屈蹙起的眉头下,是一双浮上了泪水的美目,你的鼻头微红,脸颊侧是两点喷溅上的血点,倒衬得你的肤色如雪,精致脆弱得,让人忍不住亵玩摧毁。
他暗沉的目光落在你的脸上,雪白的帕子为你拭去脸上的血点,他两指抬起你的下巴,逼迫你仰头与他对视。
「哭什么?哭得这么可怜,
你是在勾引我吗?」
你望着他,几乎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而下一刻,他与你唇齿相贴,舌尖撬开了贝齿,灵活的舌相互勾绕,他近乎凶狠地与你索吻。
你双手抵在他的肩上,要将他推拒开来,他却将手压在你的后脑勺上,加深了这个吻。
你们呼吸交缠,粗重的呼吸间,分不清爱与欲。
少年的眼眉染上了几分糜丽的艳色,映着你绯红的脸,他炙热的喘息喷在你的耳廓,嗓音低沉:「你在花雨楼不是学着怎么讨好男人吗?」
他向后退了两步,双手展开,将衣带暴露在你的视野中,向你无声邀请:「来啊……」
「取悦我……」
「勾引我……」
你呆呆地看着他,少年凌乱的衣衫松松垮垮,嫣红的唇微微上扬。
他讥讽地看着你。
眉梢上挑:「怎么,不会了吗?」
说罢,他弯腰蹲下,目光与你平视,他扯开了你的衣领,大片的雪白忽然暴露在空气中,你冷得哆嗦了一下,而他毫无怜惜,甚至开始去扯你的腰带。
你慌乱地摁住了他作乱的手:「席泽,你别这样对我……」
眼睛里又开始浮现了水花,你这些年积攒的泪似乎都集中在了这一天:「我害怕……」
他沉默地与你对视,半晌,他低下头去,柔软的唇瓣落在了你的肩上,他一寸一寸地吻过,酥麻的痒意让你的脚趾忍不住蜷缩起来,双手往后抵着地面,你的心脏快速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蹦出胸膛。
然而,他在一吻而过后,只是静静地看着你,你看不懂他的眼神,而他慢慢地替你拢好了衣领,终归是没有做什么。他带着你,离开了那里。
月光下,少年背着你,走在半人高的乡野碧草间,你们影子交叠,你靠在他宽阔的背上,因肾上腺素极速飙升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忽然便平静安稳了下来。
半晌,他说:「林诺,你怎么这么重?」
「……」你反驳:「那说明你虚了,席泽。这么快就不行啦?说实话,我还真有点失望呢。」
他僵了一瞬,说:「林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
你闭嘴了。
11.往昔
你不知道少年是怎么逃出的花雨楼,但是既然出来了,你们当然是不会再回去。
在把阿兰的消息传出去后,你便打算前往魔域。
魔域的领土大部分都是荒漠,魔域的部族零零散散,部族之间还会相互捅刀子抢地盘,那里的人底线极低,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你很怀疑,你在那个地方,能不能活过七天?
但你还是非去不可,首先,你要走剧情;其次,魔尊现在还没有出现,锦上添花有什么意思,虽然你不走攻略的路,但是在他微末之时雪中送炭,这绝对能让领导记住你这个下属,这样不是更具有竞争力,更容易当上右护法嘛。
想法是好的,但有一点就是,你不知道未来谁会成为魔尊。
这个破系统,这样关键的信息竟然没有说清楚,哪怕只是告诉你个名字也好啊!
……
你和少年的样貌,在魔域中还是挺惹眼的,万一遇上有特殊癖好的人,恐怕你与他都要遭殃,所以,你们稍稍乔装了一番,把棕色的草汁染在皮肤上,又画了丑陋的胎记或者黑斑,这才向着魔域出发。
你们要钱没钱,要什么没什么,刚到魔域的时候,基本上饥一顿饱一顿。
你修仙是废材,却出乎意料地适合修行魔道。但要修炼成化神境界,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
开始转修魔道的第一天,你觉醒了琉璃月花的血脉,这个属于魔族的血脉,当然不会来自于你的父亲,于是,你对你母亲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修炼除了天赋,资源也很重要,但你们无门无派,想要资源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不过好在,附近有个要开放的环芜秘境,你与席泽便打算前往秘境薅羊毛。
秘境人山人海,魔域贫瘠,秘境本来就少,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自然多方争夺。你站在外围,看着前面越发骚乱的情景,越发地感到不安。
果然,他们最后还是打起来了。
你和席泽在混战中偷偷溜了进去,你们在秘境里寻到的灵草,能用的就都直接用了,省得出去后还挨抢。
这几年来,席泽靠着在魔域无霍城的地下斗兽场打擂台,攒下了一定的家底,你几乎靠着他的供给修炼,你并不想拖累他,于是也便更加努力地修炼。
12.往昔
昔日的少年已然不同,特别是他脸上那伸展开后越发深邃的五官,该挺的挺(鼻梁),该翘的翘(睫毛)……
你看着他打坐修炼的安静模样,是越看越赏心悦目。
「林诺,」他忽然睁开了眼,看着你说道,「你这财狼似虎的目光,让我很有压力。我实在很难装作看不见啊……」
你:「……」
就是可惜,白长了一张嘴。
——
你们在环芜秘境中待了两个月,也修炼了两个月。
待你们出来后,便立刻有灵气涌上来,灵气环绕在他的周围,在秘境被压制的境界立刻攀升。你谨慎地留意着四周,为他护法。
不得不说,这修炼速度,着实让你羡慕。
据此,你不得不思考,像他这样的人,真的会是剧情里的路人甲吗?还是说,其实他是背景板里没有提及的隐藏大佬?
13.往昔
数百年过去,魔界是越发地乱了。
西边、东南、北边、极北的海域,由不同的魔主所占据。而占据西边的,是席泽。
这些年,他眼里日益愈增的野心,你看得分明,他越发地沉静内敛,或者说是,你越发地难看懂他,起先你惹到他,他还会与你拌嘴,而现如今,他会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眸静静地盯着你,直到看得你头皮发麻,寒毛倒竖。
你站在城墙上向远处眺望。
身在西边的你们,与隔壁的东南魔主互看不顺眼,虽然大的冲突暂时没有,但小摩擦却从不间断。而如今,你们寻到了一个良好的时机。席泽带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向东南而去,而你,则留守此处。
距离他出征东南离去已过去了十五日。不知道为什么,你心里总有些隐隐的不安。
而这种不安,在你看到一身是血的探兵跪在你面前时达到了顶峰。
「修罗大人,属下……于二十里外……发现东南魔域大军的踪迹……」
修行之人的五感敏锐,他的话音刚落,远处隐隐的铁蹄声便没入了你的耳际。
你愣了一下,一时间竟有些不可置信。
因为,你明明在与东南的交界处布下了迷阵、幻境,还有毒域,哪怕是要破阵,也不可能这么快。除非,他们不是从东南来的,北边有人给他们借道,又或者,你们的自己人里面有内鬼。
14.往昔
来不及多加揣摩,你开启了城池的结界。
这个结界哪怕在强攻的情况下,也能抵挡住一个月,你只要撑到那时,凯旋的席泽自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然而,你万万没想到,这个结界,从开启到碎裂,居然只用了三天。
三天,他们包围了塔克拉玛干城,你们甚至无法撤退,全城的修士皆被围困城中,一旦他们越过了城墙,等待你们的将会是无尽的屠杀,你们别无选择。
于是,源源不断的修士以灵力填补空缺,而你以自身作为阵眼,修补着缺口。
部分的魔军进入了结界,但更多的还是被挡在了重新修补好的结界之外。
你眼前的世界开始摇晃,脑袋疼得几乎要爆炸,到了后来,你甚至开始吐血,身上也被阵眼的灵力飓风割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但你还是撑住了。
在你撑到了第七天的时候,席泽所带来的援军终于归来。
他比你想象的要回来得早。
阵眼的灵力飓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阵眼里,最后停在了你的眼前,神色冰冷地注视着你。
而那时候的你,却并未看懂他的神色。
寒风料峭,他的身影映在一片废墟中,灰败的世界里,他是你眼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于是,你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慢慢地站起身来,并轻轻地抱住了他,他的身体先是一僵,最终却放任了你的行为。你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用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软糯声音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他垂下头静静地注视着你的脸庞,过了好半晌,才勉为其难地抬起手,指尖落在你的脸庞上,一点一点为你拭去脸上的脏污。
「林诺,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你抬头看着他,疑惑蹙眉:「我没哭啊……」
「林诺,」他说道,「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的声音。」
「你的声音,像是快要哭了。」
你愣了一瞬,一时语塞:「……」
因而,你并没有注意到,他黑黝黝的眼眸正注视着你,一如当年那个隐藏在角落中看着你被邪修带走的少年,深冷黏腻的目光似深不见底的寒潭,无从考究,无法窥清。
而你身处寒潭之中,却毫无所察,不知不觉间便已被其淹没。
他原本是可以不用亲自回来的。
你对他的影响,已经超出了他所给你既定的范围。
而对于不稳定的因素,他向来都是,早日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他森冷的目光,落在你的身上,却久久没有动弹,他犹豫了。
你满身是伤,在心下松懈之后,疼痛终于后知后觉地传来,向来怕疼的你,终于忍不住「嘶」了一声。
而后,你终于意识到了你行为的不妥,因为拥抱的姿态,你身上的血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于是,你讪讪地松开了手,略带歉意地看向
他,却看见了他那副想刀人的神情,你咽了咽唾沫,试图解释:「我不是故意……」
而他并没有听你说完,便已转身离去。
15.往昔
此后的这几日,你忙着塔克拉玛干城的重建工作。
而在这些日子里,席泽待你的态度,是愈发地奇怪了。忽近忽远,若即若离,有时还会阴沉地看着你,等你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又若无其事地转开了视线。
起先你还会思考,你除了把血蹭衣服的事,还有哪里得罪他了?到了后面,你就懒得想了,把一切都归结为,他就是单纯地,神经病发作罢了。
反正以前他也是时不时地发神经,你不由得感慨,情绪不稳定的人真可怕,年纪轻轻的就跟更年期似的。
「阿诺姐姐。」
袁幕的声音拉回了你的思绪。
「何事?」你应了一声,抬头看向了他的方向。
袁幕是你百年前在北域救下的孩子。
比起时不时就给你脸色看的席泽,袁幕简直就是个小天使,十几岁的少年,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他似乎总有使不完的力气,跟着你种树,巡视地界,修筑工事……他很耐心,也很细心,是个腼腆爱笑的少年。
但是后来,席泽将他派去了别处后,你便就很少再见到他了。
而今百年过去,袁幕已经是跟随着席泽南征北战的一员大将。
比之当年那容易腼腆害羞的模样,如今沉稳内敛的样子,倒真有几分大将的风范。
他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