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健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梦核处理器 3.0 > 第 10 节 爱猫饼饼

     我是高冷影帝的猫。

他睡觉都要抱着我,时不时还亲一嘴毛。

直到直播时,影帝连线上一个道士。

道士看见我,大惊失色:「你这猫被人夺舍了!」

「赶紧杀了它!否则它夺舍成功,第一个就吃了你!」

1

裴让之明显没当回事,反而继续撸了把我的猫头:

「饼饼这么蠢,怎么可能是人?」

弹幕里的粉丝也纷纷刷起屏来:

【确实蠢,总是一副很迟钝的模样,影帝喊它也不搭理。】

【对,饼饼的眼神就看着就不太聪明。】

【啊……就我觉得饼饼很像人吗,它听得懂影帝的话,只是不爱搭理人而已。】

【我作证,上次影帝装心脏病,饼饼可是立马飞奔出门把经纪人的裤脚拽了进来……】

【对,饼饼其实特别通人性,上次影帝不让它睡觉,它还扇了影帝一巴掌。】

屏幕上吵得不可开交,裴让之依然一副淡淡的模样。

道士继续问:「你最近是不是夜夜做梦?」

裴让之反问:「谁不做梦?」

「那要看什么梦,」道士问,「你睡着后,有没有经常梦见同一个女人?」

裴让之顿了顿,向来云淡风轻的脸突然有些红:

「这和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道士解答道:「猫女可以入梦,吸引主人与夜夜自己缠绵,并以此吸取主人的血液精气。长此以往,猫的主人必死无疑。」

裴让之明显轻松下来:「我确实经常梦见同一个人,但只是高中时代的读书场景而已,你的判断是错的。」

弹幕瞬间被带歪了:

【什么,影帝也会夜夜梦见女人???】

【好哇,裴让之看着高冷禁欲,原来心里早就有主了。】

【就我好奇,让裴让之梦不能寐的女人到底是谁吗!!!】

【是他以前的同学吧,老粉都知道他暗恋高中女同学的事。】

……

道士叹口气:「你再想想,你这猫是不是从来没有受过伤?即使受了伤,也很快就痊愈了?」

裴让之陷入了沉默。

我知道他想起了上次的事。

那次我在剧组被钉子刺破了爪子,他急得连忙驾车去了宠物医院,结果当着医生的面,他把我爪子翻过来覆过去,都没有找到自己声称的钉子和伤口。

「难道我眼花了?」当时他扶着额头喃喃自语。

道士笑了笑:「或者,你现在就可以找把刀,在猫的爪子上划一下,看它流不流血。」

我竖起猫毛,忍不住朝外挪了挪屁股。

「不可能。」这次,裴让之很快便斩钉截铁地回答,「它会受伤。」

「它是猫妖怎么会受伤?」道士急了,「真正的猫才会受伤,猫妖才不会!猫妖的皮下可是有金丹固体!」

然而无论道士怎么劝,裴让之都不肯动我。

他甚至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说完了吗?我要下了。」

道士急了:「那你用刀子划一下你的手指,把血喂给猫,猫妖会显露出凶相!」

弹幕里顿时又热闹起来:

【这道士看着疯疯癫癫的,明显在装疯卖傻,裴让之有多蠢才会信他?】

【还割手指喂血,现在电视剧都不写这种情节了。】

【你们看饼饼的表情,它好像听得懂,满脸都是惊恐。】

我看了一眼,不由在心中吐槽……当然啊,我又没有喝人血的习惯。

裴让之却转过脸,和我对视了片刻。

我呆滞地看着他。

片刻后,他漆黑的眼睛里,展露出几分带着纵容的笑容——

【啊啊啊啊,他一笑我心都化了。】

【这副表情哪个女人忍得住?怎么偏偏是对只猫!】

「好了,」裴让之懒洋洋地说,「我的猫刚刚告诉我了,它是哈基米,不是人。」

「下了。」

说完,裴让之利落地关掉了直播间。

我心中的一颗大石头瞬间落了地。

幸好,裴让之并没有相信道士的话。

为保安全,我连忙从裴让之的膝盖上跳了下来,假装去别处玩耍。

裴让之并不在意,而是起身去了浴室。

片刻后,浴室昏黄的灯光亮起,我隔着磨砂的玻璃门,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那个身影。

虽然只有侧面,但是依然可以看见裴让之的身体线条。

无论是脸部的轮廓线条,还是身躯每一处器官的流线,都堪称完美。

谁能想到平常连穿衬衫都要扣到最上面一粒扣子的影帝,背地里会有一具这么好的身材呢。

或许是因为走神,我连裴让之洗完了澡都没发现。

直到他光着上半身走出来,一手把我抱起


     ,正好压在胸肌上,另一手拿起手机回消息,好闻的气息顷刻间彻底笼罩住了我。

我下意识地往他胸肌上蹭了蹭。

轻笑声从耳边传来,同时猫脖子也被人威胁性地掐住:

「色猫,你不会真的成精了吧?」

我僵住了。

裴让之提起我看了片刻,突然拿起桌台上的小刀,面不改色地给手指划了一刀,然后把手指上的血液送入我口中。

我「喵喵喵」地挣扎,根本没有用。

大意了,他还是相信那个道士的话!

2

裴让之眼都不眨地盯着我。

但可惜的是,我依然是一副死猫样地被他提在手中。

「果然是骗子吗,」裴让之自言自语,「但总觉得还是有点可疑。」

「这次就放过你吧,如果我发现你真的是人……」

那会怎么样?我下意识用眼神询问他。

「那我会剥掉你的皮。」裴让之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恐怖的话,「你最好永远都只是我的猫。」

我默默夹紧了尾巴。

晚上,裴让之又抱着我睡觉。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我总觉得身体很烦躁,好像里面住了个火团。

裴让之已经睡着了,皎洁的月光透过天窗洒在他高挺的鼻子上,好看极了。

等我意识到时,我已经下意识贴到了他的脸上,用鼻子嗅他。

还是不够……

大脑里仿佛有种深刻的渴求,渴求他的……血……

反应过来时,我已经亮出了爪子放在他的脖子上,猫眼也成了竖瞳。

我想杀了裴让之。

这个发现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我连忙从床上跳起,跑出裴让之的卧室。

总之……先离他越远越好……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沸腾,热得像是一壶开水。

我跌跌撞撞地跳进浴缸,用猫爪拨开自来水开关。

凉水让我清醒了不少……才怪!

我看着自己的长了五个手指头的手,惊恐地从浴缸里站起来。

对面是一面镜子,里面倒映出我的脸和身体。

我居然变回人了!

「饼饼——」卧室里突然响起裴让之低沉的呼唤声。

片刻后,脚步由远及近,裴让之似乎在出来找我。

下意识地,我把浴室门反锁了。

我不想用人的身体见到裴让之……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讨厌我。

毕竟,上高中时,他就很讨厌我了。

3

变成裴让之的猫前,我其实是一个人。

高一时,我从乡下被特招进入市立一中。

裴让之,是我第一个同桌。

那时的他,几乎是全校女生梦中可望而不可即的月亮。

家世优越,成绩名列前茅,还有一副好皮囊。

而我,也被他身上的光芒,短暂地眩晕过。

少年的校服总是干净得不染尘埃,课间从他身边挪出去时,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柠檬香。

与灰扑扑的我完全相反。

上英语课,我因为暴露出滑稽的口音,引得全班大笑。

他当时也扭过头,看了眼满脸通红的我。

冷淡、鄙夷,又带着优越感。

像是天之骄子的大少爷,在云端高高地俯视淤泥中挣扎的泥巴点。

无论如何,这一眼足让整个少女梦彻底碎掉,甚至滋生出几分阴暗——

你不就是投胎得好吗,有什么可骄傲的?

怀着这样愤怒而无人知晓的情绪,我铆足了劲学习。

把他拉下第一名宝座的那次考试晚自习,我怀着期待,盼望裴让之会和我说句什么话。

「还挺厉害啊」或者「下次我会考回来」之类的。

但是下课后,我从洗手间回来,听见的却是他那堆朋友的对话:

「一个乡巴佬而已,拿个第一把她能得了,下巴都快扬上天了。」

「听说爸妈都死了,连学费都是申请的贷款吧,真可怕,居然跟这种人在一个班。」

「裴神,采访一下,被这种人拉下来什么感觉啊?」

裴让之语气很平静:「一个土包子,能有什么感觉?」

血液都倒冲上我的大脑。

我推门进去,对着他大声地反驳:

「那你呢,你连土包子都考不过,你又是什么?

「至少我所有都靠我自己,你如果没你妈,你算个什么东西?」

裴让之的后妈是学校校董,这几乎是人人知道的事。

而裴让之不喜欢别人提他后妈,这也几乎是人人知道的事。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碎发在眼下覆盖上一层阴翳:

「周秉是吗,你等着。」

我果然没等太久


     。

英语期中考试前,我被裴让之的爱慕对象,锁在了垃圾房。

三十分的听力,我一道也没听见。

一百二十分的英语试卷,我只来得及做一面。

这还是我砸了门,才抢回了一个小时时间。

我用流血的手指,抖着写完了尽可能多的题。

裴让之从我后面起身,交完卷回来时,依然满是嘲讽:

「一次考试而已,有必要吗?

「就算考得再好,也只能给人打工。」

说完,他便轻飘飘地走了。

我在他背后红着眼瞪他。

是啊,一次考试而已。

但是没有它,我就拿不到这个学期的奖学金。

也就……没有了生活费。

我的生活愈加贫困。

每天的伙食都是两个馒头。

放在口袋里,饿得发晕时才拿出来就着凉水啃一口。

很快,我就因为低血糖在体育课上晕倒了。

校医说,把我背过来的人——

是裴让之。

回到教室后,我想道谢,但话始终没能说出口。

因为裴让之看我的眼神,依然像在看蝼蚁。

那时的他估计也没想到,自己很快便被这只瞧不起的蝼蚁重重反击。

4

高三的最后一次元旦晚会。

班主任动员了大半节课,班里还是没人愿意搞节目。

他决定抽纸条,随机选人表演英文剧《睡美人》。

我抽到了王子。

而裴让之……抽到了公主。

班主任笑眯眯地说,经典剧目就是要反串才有意思。

裴让之反抗了,但是没有成功。

班主任告诉他,节目已经报到学校去了,他如果要改,只能找他后妈。

正式表演那天,我穿上了王子的服装。

而裴让之穿着公主的衣服,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每次排练,我们都是借位。

正式演出,当然也不例外。

只是,当王子快要亲吻公主时,裴让之突然挪动了一下脸,仿佛不堪忍受一样。

本来所有人都盯着他,他一动,反而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他画着浓妆的脸,发出一阵爆笑。

我边说台词边顺势低下头,准备找个角度借位。

裴让之却皱着眉,又挪动了一下。

莫名地,我想起英语课上,当时他对我看过来的冷淡而鄙夷的一眼。

愤怒而阴暗的情绪莫名膨胀。

来不及多想,我捏住了他的下巴,便低头真枪实弹地亲了上去。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糟蹋他。

他讨厌我的落后、穷酸还有土气。

那我就要他被自己看不起的人彻底地玷污。

裴让之半晌才震惊地睁开眼,很快,眼圈连带着耳朵一带都彻底地被气红了。

那副表情,好像真被我糟蹋了一样呢。

5

浴室外。

裴让之已经走到了门口,他拧了一下门把,没拧开。

屋内,我的心里怦怦跳,转动脑子使劲想有没有什么对策。

浴室的顶上也有个天窗,不过是封闭式的。

我扒出裴让之的一件浴袍,随便裹在身上。

裴让之在门外打电话,似乎是打给保安,说浴室里进了贼。

打完电话,他甚至还敲了敲门,声音冷静而有礼貌:

「别伤害猫,你要多少钱,我们谈谈。」

我充耳不闻,拿起浴缸旁边的酒瓶,对着天窗「劈里啪啦」一顿砸。

砸开后,我借着洗手台垫脚的高度往外爬。

残留的几块玻璃太尖锐了,我被卡在中间,进退两难时,突然听见浴室的门被撬开的声音。

裴让之推开了门——

浴室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地破碎的玻璃,和残留下的几缕血迹。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起来。

而此时,我早已绕去房顶另一侧。

小心翼翼地找到较低的角落跳下后,顺着小路的方向,我赤脚往外跑。

这里是裴让之的别墅,我只知道大概的地形。

一直跑到了门口的人工湖泊,我松了口气。

只要躲过门口的保安,我就可以彻底跑出去了。

躲在假山后观察巡查的保安时,我忽然感觉脖子后面一紧——

背后有只手,用力地拽住了我脖子后的浴袍。

紧接着,裴让之冷淡的声音在我耳侧响起:

「抓到你了。」

我停在原地,裴让之堵在我身后,而前方是闻声走过来的保安。

「举起手,转过来。」他继续下令。

我只好举起手。

「猫在哪?」裴让之问。

  


       「就是我。」我只好低声说。

「什么?」裴让之有些疑惑,他拽紧了我的浴衣带子,似乎想让我转过来。

我硬着头皮,慢吞吞地转过身。

这时,裴让之手中的力道却突然一松。

浴袍中的人仿佛在空中蒸发了一般,空荡的白色浴袍没有了身躯的支撑,很快就飘落到地上。

裴让之的瞳孔扩大,眼神罕见地有些恍惚。

下一秒,我从浴袍中拱出来。

摇摇猫头,一脸无辜。

6

裴让之给道士打了个电话,把刚刚见到的事形容了一遍。

道士露出笑脸:「就说你的猫被夺舍了嘛,我们出家人从来不打妄语的。」

「这猫啊,你想活着就绝对不能留在身边了,赶紧杀了吧。」

「不。」裴让之冷漠地回答,「猫是我的。」

「那只能尝试净化猫里面的邪灵了,不过现在这猫已经成了大凶之物。你要不是碰到我,一般的小道士可搞不定。」

裴让之直接问道:「你要多少钱?」

「两百万,我再给你友情价,九折!」

裴让之语气平淡:「一天之内解决,我可以给你双倍。」

道士对这个数字很满意,立即表示要打辆的士过来。

裴让之站起身,从衣柜里拿了个盒子,又走到我的猫笼前。

他眼睛黑漆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打开了笼子,把我抱了起来。

修长的手一如既往地冰凉,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肚子。

我不由自主张开了身体,喉咙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就刚刚跑了这么一会,我感觉猫身已经很累了。

裴让之揉得好舒服,我好想睡觉。

突然脖子一冰,我瞬间清醒过来,目瞪口呆地低下头。

脖子多了个黑色项圈,上面还挂了个带裴让之名字的猫牌。

「GPS 定位的,」他凑近来,捏了捏我的猫脸问,「饼饼喜欢吗?」

我转过身体,默默翻了个白眼。

道士像打了飞的一样,很快就被别墅的保安带了进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贫道处理吧。」

道士从黄色褂衫里抓出一把东西,还不忘对裴让之介绍:

「这是开过光的顶级朱砂,对邪灵有奇效。」

说着,道士一挥手,将朱砂朝我抛了满脸:

「引!」

我瞪大猫眼看着他。

道士也瞪大眼睛看着我。

现场鸦雀无声,我不动如松,没有一丝一毫变化。

道士不信邪,又喊了一声,还跺了一脚,喊道:

「引!」

……

道士不停地从褂衫里掏出红色朱砂,朝着我一把一把抛出,额头都急出了汗:「这不对呀,以前从没失败过的。」

他又从黄褂子里掏出一打黄色纸符,一边闭着眼睛念念有词,一边把黄符精准地往我脑门上一贴:

「现!」

依然无事发生。

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道士的脸色「唰」地白了。

一滴豆大的汗珠从道士的侧脸滑下,他艰难地开口:

「等等,我请教一下师兄。」

他去了外边打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说:

「我师兄在援助的路上了,他让我先问问具体情况。」

道士斟酌着语气继续说:「影帝啊,邪灵既然附身在你的猫身上,很有可能是因为与你有怨结,如果怨不解开,邪灵是不愿意离开的。」

顿了顿,道士接着问:「咳,你觉得会不会有人,咳,死了都不放过你?」

裴让之沉默片刻,长睫在眼下盖出一层蝶翼般的淡青色阴影。

半晌他回答:「我倒宁愿有。」

裴让之重新拿起茶几上的小刀,平静道:

「刚刚喝了我的血后,猫变成了人身,再来试一次吧。」

道士有些犹豫:「不太好,这猫要是被你的血彻底狂化,我也打不过……」

裴让之却充耳不闻,利落地割破手指,像刚刚一样把血喂入我口中。

他语气中仿佛压抑着扭曲的情感,死死地盯着我问:

「死了也不肯放过我的人……会是你吗,周秉?」

当血被送入口中的那一刻,我的猫瞳瞬间变成了金色。

一道白光闪过,我又成了人身,但依然狂热地吸食着裴让之的血。

道士伸出手,试图拉开我和裴让之:「停停停!你要把他吸干了。」

我已经失去了理智,伸出手朝道士一挥。

一瞬间,道士便飞到了不远处的墙壁上,贴成一个大字缓缓下滑。

裴让之也被震得跌倒在地上。

他仰视着我,眼睛似乎有些红:


     「还真是你啊,周秉,你——」

裴让之的声音越来越沉:「先把衣服穿上。」

7

裴让之和道士被我分别用绳子绑了起来。

道士惊恐地问:「你要干吗?」

我朝他一笑:「我是邪灵,当然要吃人啊。」

「我不好吃。」道士疯狂摆手。

「她冲我来的。」裴让之说。

他倒有自知之明。

我不再压抑内心的嗜血的欲望,瞬间便扑到了裴让之身上。

裴让之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吭,任由我露出犬牙,咬破他脖子的皮肤。

「不要吃他啊!」道士大喊,「师兄快点!」

我抬起头,下一秒,就被一张紫色的网缚住了身体。

网状的线条上带着紫色的闪电,电流不断从网状传到我的身体上,犹如针扎般刺疼。

「啊——」

一眨眼,衣物飘落,我又变回了猫的形态。

门口处站着两个人。一个紫色道袍的青年道士,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另一个西装革履,满脸威严。

道士喜形于色:「师兄,你终于来了!」

裴让之:「爸,你怎么来了?」

裴父狠狠瞪了他一眼,看向身边的紫服道士,拱了拱手:「感谢清雨大师相助,否则孽子已经被这猫妖吃了。」

紫色的缚妖网将奄奄一息的我收紧,自动飞回清雨的手中。

「那我把她带走了,」清雨大头点点头,向自己师弟开口,「清风,走吧。」

道士磨磨蹭蹭走过来,对裴让之说:「钱别忘了哈。」

裴父宽厚一笑:「我会让助理和清雨大师对接的,让之失血太多,接下来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等会,」裴让之开口道,「这是我的猫。」

清雨温润如玉的眼睛看向他:「裴公子不用担心,驱掉邪灵后,我们会给你把猫送回来的。」

裴让之问:「邪灵……会怎样?」

「我师弟刚刚尝试了温和的方式,但没有成功。或许她的执念太深了,回去后,我会用焚魂剑试着剥离出邪灵的。」

「邪灵会魂飞魄散吗?」

清雨只道:「邪灵本来就是为祸人间之物,裴公子,魂飞魄散才是正常的。」

「还是说——」清雨弯了弯眼睛,「裴公子想为这个邪灵求情吗?」

裴让之沉默半晌,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不会,我很讨厌她。」

「而且周秉骨头硬,不魂魄散尽,反而会继续来找麻烦吧。」

裴父冷笑一声:「我就知道,当年高中时,你该听我的话。」

闻言,我在缚妖网中突然暴起,伸出爪子狠狠抓了裴父一下。

纵然清雨大师反应极快地把我拉了回来,他也被挠得满脸是血。

「啊!」裴父惨叫了一声,「快替我喊医生!」

裴让之拨出了一个电话,挂掉后他看向清雨大师:「饼饼怎么晕过去了?」

「缚妖网的作用,它越在里面伤害别人,越会反作用到自己身上。」

裴让之说:「饼饼被邪灵所迫,它是无辜的。大师,我想看看它的伤势。」

清雨犹豫片刻,看了眼昏迷的我,把缚妖网打开,递到裴让之面前。

裴让之抱过猫,端详片刻后突然开口:

「饼饼的定位项圈碎了,我再去楼上重新给她找一个。」

说着,他便直接抱着猫走出门。

三个人在房间等待着医生。

清风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哇——那辆车好酷。」

裴父捂着脸上的伤口看过去,开口道:「那是犬子十八岁时,我送他的礼物——全世界所有男孩都想要的布加迪 Bolide,世界上最快的极速车之一。」

清雨打断了他:「裴公子要开车去哪?」

三个人面面相觑,清风最先大喊起来:「不好!裴让之把猫妖偷走了!」

裴父立马反驳:「肯定是猫妖挟持了他!你们愣着干吗,还不快追上去!」

8

我醒来时,是在一个昏暗的室内。

裴让之躺在我身下,没穿上衣。

胳膊上随便裹着一圈医用白纱,里面沁出斑斑点点的血迹。

闻见血气的一刹那,我不由自主又凑了上去,贪婪地嗅了嗅他的伤口。

我要血。

我要吸食他更多的血,甚至是用利齿啃咬他的心脏……

裴让之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像是快死了。

我看着他沉睡的脸庞片刻,脑子里忽然闪过许多记忆片段。

裴让之开着车,将我带到这个陌生的房子后,便一直在放自己的血给我。

原先是手指,后来又变成了胳膊。

当我意识不清,无法控制自己吸血的力度时,他依然没有推开。

我跌跌撞撞地起身,在陌生的房子里到处寻找水龙头。

裴让之找到我时,我正泡在浴缸中,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脸上表情。

我从浴缸中露出头,粗鲁地朝他吐出一口水:

「怎么,看见我这样,你是不是又很想嘲讽啊?」

裴让之沉默地走近,在浴缸边俯下身。

我下意识往水底下缩了缩。

他却拉住了我脖子上的宠物项圈——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重新给我戴上的。

和上次的编织绳不同,这次是弹力带,无论怎么切换形态,都弄不坏。

裴让之边拉着项圈,边对着我平静地开口:

「我不管你以前是谁,现在你只是饼饼。

「无论你什么样子,吸血也好,吃人也好,我都无所谓。」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就像以前无数次抚摸我的猫头一样,眼底却一片晦暗:

「你明白吗?」

我惊得瞪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他。

裴让之在说什么?

为什么每个字我都懂,连起来我就不懂了?

裴让之平静地捏了捏我的脸,问:

「饿不饿,要喝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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