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爸爸和妈妈正在争夺我和哥哥的抚养权。
我选择跟爸爸生活。
妈妈歇斯底里地大骂。
「小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
「你要滚就滚，谁稀罕要你。」
我仰头对法官说：「叔叔，判完后，我能把冰箱里的哥哥一起带走吗。」
1
十岁的时候，我爸爸妈妈离婚了。
哥哥非要跟着妈妈，我是个女孩，顺理成章也判给了妈妈。
爸爸每个月都会支付几万抚养费。
妈妈离婚后，再也没有出去工作，成天鬼混。
直到有一天，她带回来一个头发长长，吊儿郎当的男人。
我敏锐地感觉到，我们的噩梦要来了。
2
男人叫李伟，妈妈让我们喊他爸爸，我们咬紧牙关，他不是我们的爸爸。
也不知道妈妈看上他什么，个子矮小，脱掉上衣后腰间露出一根根排骨，就是传说中的细狗。
哪比的上爸爸一表人才，事业有成。
但妈妈很爱他，看他的眼睛里都闪闪冒着光。
李伟不出去工作，爸爸的抚养费显然养不起四个人，每当这个时候，我妈都会给我一巴掌。
「吃白饭的拖油瓶，你跟着我干嘛，还要多花我钱，滚回你爸那去。」
「还不快给你李叔叔做饭。」
我捂着脸不情不愿地应下，这个李叔叔太难伺候，给他做饭还嫌这嫌那。
我和哥哥都不喜欢李叔叔，所以做饭的时候都会加点「料」。
哥哥恨恨地往蛋花汤里吐了一口唾沫。
「呸，吃软饭的东西。」
哥哥把我逗乐了，他这个样子，像个小大人。
我也学着哥哥的样子，往炒青菜里也吐口水。
饭菜摆上了桌，我乖巧地叫李叔叔吃饭。
我和哥哥不同，我会审时度势，用俗话讲，就是墙头草两边倒吧。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这只是一种让生活变好的手段而已。
「李叔叔，吃饭了。」
李伟正在打游戏，听到我的喊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随后起身，懒洋洋地走到饭桌前。
他伸出手，我赶紧把筷子递到他手里。
3
哥哥显然很看不惯我这种狗腿的作风，不屑地冷哼一声。
李伟对着红烧肉翻来翻去。
「怎么又是这些粗茶淡饭？」
「特么的，还以为小燕你是个富婆，没想到也跟我一样是个穷鬼。」
妈妈见李伟不开心，又是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不是给你钱买菜了吗，买的是什么玩意？」
哥哥见状赶紧上前护着我。
「妈，妹妹也只是个孩子。」
妈妈不屑地冷哼：「就你俩狼狈为奸。」
我看着那盘被翻过的红烧肉，咽了咽口水。
虽然我爸爸每个月给妈妈上万元抚养费，可是妈妈都把钱花在了穿衣打扮上。
所以挤给我们的伙食费并不多，一个月难得吃上一次肉。
当我还对着那盘色泽鲜艳的红烧肉垂涎欲滴的时候，哥哥忍不住爆发了。
「有些人明明成年了还当寄生虫，妹妹可比他强太多了。」
李伟的筷子愣了愣，斜眼看向哥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你是个软饭男。」
哥哥的话音刚落，李伟就暴起一拳打在了哥哥脸上。
哥哥今年十四岁，已经比李伟高出一个头。
可是，再强壮也抵不过社会经验十足的李伟。
李伟骑在哥哥身上左右开弓，没一会就把哥哥打的鼻青脸肿。
我吓坏了，赶紧去拉李伟。
「李叔叔，李叔叔，求你了，别打了。」
「李叔叔，我有零花钱，我给你，求你别打哥哥了。」
不知是打累了，还是听到钱，李伟停下了手。
他气喘吁吁的，站起身啐了一口倒在地上的哥哥。
随后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
「还是瑶瑶懂事，不像这个浑小子，乖，叔叔给你买糖。」
李伟的手顺着我的头发下来，食指和拇指在我眼前搓了搓。
这是要钱的手势，他经常对着妈妈这么做，一般情况妈妈都会笑着说一声「讨厌」，然后从包里拿出钱给他。
我赶紧点点头，跑进房间砸碎了小猪存钱罐。
「李叔叔，给。」
钱不多，几百块，李伟一把夺过，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不错，够我抽几天烟了。」
「小子，看到没，这才叫会来事，跟你妹妹学着点。」
他终于消气了，坐在饭桌前开始喝汤，咕噜咕
噜的，看样子挺满意汤的味道。
至始至终，妈妈都在一边冷冷地看着。
半晌，才慢吞吞走过去扶起了哥哥。
「你李叔叔教育你都是为了你好，别怪他。」
4
「还不快把你哥哥扶去房间，没眼力见的东西。」
妈妈看见我就来气，一脚踹到我的屁股上。
我一边摸着屁股，一边扶起哥哥，把他扶到了房间。
他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有心疼，有无奈。
我熟练地拿出红药水给哥哥擦拭伤口。
「哥哥，下次你别多话了，你又打不过他。」
「你看你身上，都是他打的，新伤添旧伤，我看了心疼。」
哥哥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瑶瑶，哥哥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把李伟赶出去，这样，你就不用讨好他了。」
我说：「哥哥，我们为什么不搬去和爸爸一起住呢？」
哥哥摇头。
「要是我走了，妈妈就真的是一个人了，我不放心她。」
好吧，哥哥永远都是这样，不管什么情况，都会坚定地站在妈妈这边。
哪怕爸爸撞破了妈妈出轨，哥哥也是第一时间冲过去推开爸爸，并给妈妈披上蔽体的衣物。
哥哥是这么爱妈妈啊。
「瑶瑶，要不你去跟着爸爸吧，要是你愿意，我马上给爸爸打电话带你走。」
我抱住了哥哥：「瑶瑶想跟哥哥在一起，我们从妈妈肚子里就在一起不是吗。」
「傻丫头。」
哥哥刚拿过药水也想替我擦擦身上被妈妈拧出的淤青。
门就被一脚踢开。
「我就知道你俩又狼狈为奸！」
从不对哥哥动粗的妈妈一听到哥哥提起爸爸，顿时怒火中烧。
她对着哥哥又踢又打。
我冲上去抱住妈妈的脚，着高跟鞋底踩在哥哥身上多疼啊。
「滚！没用的丫头片子，拖油瓶。」
「你们老吴家的人就是自私自利，想方设法破坏我的幸福是吧？」
她用力推搡着哥哥，把他往门口推。
「走，你走，滚回你爸那去。」
这一招，对哥哥最有用，用不了多久，哥哥就会抱着妈妈求她不要赶他走。
果然，哥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了妈妈的腰。
「妈，我错了，别赶我走。」
5
这场闹剧闹到深夜才结束。
李伟假惺惺地走过来拉住了妈妈。
「哎呀，算了算了，都是孩子，这场祸事都是他们的爸爸惹起来的，赶明儿多要点钱就行了。」
妈妈怒目圆睁，看着哥哥：「你看你李叔叔对你多好。」
哥哥跪在地上，额间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
李伟凑近妈妈的脖颈，语气暧昧：「行了，别生气了，要不要我给你泻泻火？」
妈妈娇嗔地打了一下李伟的胳膊：「讨厌了你。」
随后转头对哥哥说：「好好跪在这反省反省，跪足一个小时再起来。」
李伟领着妈妈进了房间，随后，房间里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甜腻声音。
一个小时到了，我赶紧过去扶哥哥起来。
「哥，一个小时到了，我给你看着呢，快起来吧。」
哥哥手攥的紧紧的，愤怒的青筋爬上了脖子。
我不明白哥哥为什么那么生气，我们现在有书读，有饭吃，这不好吗？
至于妈妈，她是个成年人，爱干什么干什么，关我们什么事。
「瑶瑶，我一定会把他赶出去！」
哥哥的拳头紧了又紧。
6
哥哥势必是要把李伟赶出去的，他确实也付诸了行动。
这样做的结果是，李伟越看他越不顺眼，两人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那天，天阴沉沉的，天上的黑云压的人喘不过气。
哥哥和李伟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争吵。
「你这个软饭男，滚出我家！」
李伟丝毫不让：「你才是拖油瓶，我就是吃定你妈，你能拿我怎么样？」
争吵间，妈妈回来了。
李伟作势要走：「这个家我一刻也不能待了，净受这鸟气。」
妈妈一边拦着李伟，一遍捶打哥哥：「你又怎么欺负你李叔叔了，啊？」
哥哥再也受不了了，大声吼道：「妈，他不是个好人，你就跟他分手吧！」
李伟说：「说的好，我们分手。」
妈妈声泪俱下：「不行，李伟，你不能跟我分手，没有你我会死。」
哥哥说：「妈，这种窝囊废你到底看上他什么？」
一句窝囊废算是戳中了李伟的逆鳞。
他冲上来和哥哥扭打在一起。
「臭小子，早就
看你不顺眼了，今天老子让你死。」
李伟一把拿过沙发上的抱枕，死死捂住了哥哥的口鼻。
我冲上去求他放过哥哥。
「李叔叔，李叔叔，不要这样，我给你钱。」
但这招不管用了，他一把推开我。
「滚一边去，小丫头片子。」
我滚了，滚去抱着妈妈的脚。
「妈妈，妈妈，你快让李叔叔住手啊，哥哥会没命的。」
妈妈显然也不知所措，她表情很慌张，却没有任何动作。
李伟恶狠狠地转过头对着妈妈。
「小燕，你这个儿子非要跟着你，但我可养不起。」
「他是我们爱情的阻碍，快，过来帮我杀了他。」
妈妈吓得花容失色：「啊？可是，可……..」
「你还在犹豫什么？儿子可以再生，我李伟这样的男人世上可就只有一个。」
「你看你这个儿子，长得多像你前夫啊，你不恨他吗？」
妈妈犹豫了，我就知道情况不妙，赶紧求她。
「妈妈，求你了，别杀哥哥，哥哥是最爱你的啊。」
哥哥的力气很大，就差一点，他马上要挣脱了。
「特么的，臭小子劲还挺大，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
我也哭着求她：「妈妈，妈妈，不要。」
最后，妈妈一脚踢开了我，小跑着过去按住了哥哥的手。
按理说，哥哥一米七几的大个子，即便有妈妈帮忙，也不一定能杀死他。
可是，他看到妈妈过来按住自己，却忽然放弃了抵抗。
十几秒后，哥哥的手无力地垂下。
放大的瞳孔含着泪，最后的目光一直驻留在妈妈脸上。
轰隆隆……天空划过一道巨雷。
印得哥哥的脸惨白惨白，我知道，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