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妹妹是太子李彦的白月光。
年纪轻轻，便已香消玉殒。
我代替妹妹嫁给李彦。
李彦不感念我多年来的照顾之恩。
将我推到数万人面前，揭露我冒牌货的身份，「她是假冒的。」
我微微一笑，「假冒的人是你。」
假太子想弄死身怀龙嗣的太子妃，妄图得到皇位。
我浊酒一杯，轻吟道，「太子殿下，该殡天了。」
1
「姐姐，你是嫡女又如何？我才是父亲母亲器重之人。」
说话的人是我的庶妹柳清梦，因为她绝世的容颜，娇弱无力惹人怜爱。
比身为嫡女的我，更有价值。
我的母亲，也弃了我，她的亲生女儿。
将她捧在手心上培养。
只因为端庄得体的无趣。
我的性子可当太子妃，可一个四品官员的女儿是不够格的。
我敛下眸子，端庄的回应，「妹妹说的是，柳家的荣华富贵可都系妹妹一人之手，妹妹一定要套牢住太子的心呐。」
柳清梦脸上的得意更甚。
我心中却不屑，一个靠美色和惹男人怜爱得来的注意，也凭她在我面前炫耀。
她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凭借着太子的怜爱，成功当上太子妃吧。
柳清梦是真的好命。
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和她是不是投错了胎，应该互换母亲肚子。
皇后为李彦看中丞相嫡女孟仙儿，李彦色令智昏，公然抗旨不从。
他跪在殿前，发誓要娶柳清梦。
这一生，唯柳清梦不娶。
若是他们逼迫，他宁可不要这个太子之位。
真是不要江山要美人的痴心汉，可是他喜欢的却是我的妹妹。
柳清梦的名字自此被京都知晓，一查才知只是一个四品官员的庶女。
行为举止都是狐媚子那套，怎么惹得太子那般喜欢呢？
全京都女人对她又是厌恶又是嫉妒，其中也包括了我。
「姐姐，你听说了吗？太子非我不娶，等我当上了太子妃，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接进东宫，求着太子纳了你。」
庶女为妻，嫡女为妾。
她知晓我嫡女的自尊与骄傲，却将此踩得粉碎。
「姐姐，你也不要怨我说话说得难听，四品小官的嫡女真的是嫡吗？同我这种庶女有什么区别？姐姐你整天就别摆出这副无趣，了无生机的样子给人看了。没男人会喜欢你这种的。」
习惯了听这种话的我，如今也只是扯起一抹笑不露齿的笑容，动了动嘴角。
明明是母亲自小这般教导我，让我日后嫁人有做正妻的风范。
可当他们看见庶女凭借着美色和柔弱可怜得到太子注意，便开始觉得我无用。
是啊，嫡女不该有嫡女的气节。
无用地端庄，只会害了自己。
出城拜佛路上，我遇到一个身受重伤的男子。
我本着救起外男有违男女大防原则，头也不的走了。
柳清梦的话在我耳边响起，无用的端庄只会害了自己。
若是柳清梦，她会救起这位男子吧。
太子不正是她在路边采花，无意间救起受剑伤的太子的吗？
我犹豫了片刻，救起了这个男子。
我想证明，柳清梦能做到的，我柳未意也同样能做到。
被救之人是敌军的将领，孟衡。
他本来就要死了，若是他死在路边，我们这一仗不战而胜。
可我偏救下了他。
他醒后，连说我无趣，耻笑我，「你救了我，大魏的人怕是会恨死你。」
我问他，会恩将仇报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现在不会。
我明白了，日后会。
我快刀斩乱麻，既然我救了他，也可以杀了他。
柳清梦能救下她一生的依靠，我不信我柳未意这么倒霉。
是真的很倒霉。
孟衡没死。
他手下人及时就从我剑下救下被我刺中一剑的他。
他走前，发下狠话，「柳未意，你迟早要死在我手里。」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死在他手里，可我却在后悔，剑上为何不抹上剧毒。
或者，我应该弄一服药毒死他，不给别人救他留时间。
2
回府后，柳清梦又来我处炫耀。
明明她对我还算客气，偶尔的冷嘲热讽，以庶女的身份来抢夺我嫡女的分例而已。
丫鬟替我打抱不平，被她丫鬟狠狠打骂了而已。
可我为何就是这么恨她呢。
恨不得杀掉她。
太子以性命要挟，终于得皇帝松口，让他迎娶柳清梦为太子妃。
半年后是良辰吉日，柳清梦就要嫁
给太子了。
她的命是真的好，嫁给太子不愁吃喝，身份尊贵。
不过救下了受伤的太子，便被太子看中，誓死非她不娶。
皇帝皇后也似乎被下了咒，同意太子娶她。
我的命就没这么幸运，自从我刺了孟衡一剑。
他在我出门时，在光天化日之下派人绑架了我。
我睁开眼后，孟衡一条铁鞭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身上。
那一刻，我想着，柳清梦是真的命好呀。
出门采花碰见太子，偶遇调戏被小侯爷搭救。
我出门拜佛救起敌国将领，大街上被抓，无人看见。
真是同人不同命。
「孟衡，是我救的你。」我忍着忍痛提醒他。
他嘴角挂着残忍，「是啊，是你救的我。」
他一把抓起我的下巴，狠狠地往墙上扔 ，「可是，谁让你救我的，你凭什么要救我。你他妈就喜欢多管闲事。谁让你这个女人多管闲事了。」
我被撞的头晕。
面前的男人疯了。
我开始悔恨，自己是救的什么疯批男。
孟衡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刀，向我走来。
「主上，在大魏公然杀人，怕是会暴露我们的身份。」
救下孟衡的黑衣男子道。
我脸上扬起一抹笑，好在这里还有明事理之人。
一个情绪稳定的人，是真的很加分。
孟衡嗤笑地指着我，「你说她，一个四品小官的女儿，就是在荒郊野外没五马分尸也不会有人在意的。她连自己的妹妹都不如，活着也是受罪。」
孟衡的嘲讽字字句句，全是事实。
我不恨他今日杀我，我只恨自己不够强大，不够心狠。
若是，我足够强大，是丞相嫡女，或是皇后，孟衡会掂量掂量。
若我足够狠心，没救他，或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直接干净利落除掉他。
便没有现在的受苦。
我不是女主，也没有女主那般好命。
孟衡一刀刺入我的胸口，鲜血顺着我的衣服透出来。
我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直到血看着快要流干了，蒙脸的黑衣男子才出声提醒，「主上，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些离开大魏吧。」
我趴在地上，听着没了动静，费力的从衣袖上撕下一块布条。
我虚弱的不敢用力，每一次用一点一一点力气。
一口气就可以干完的事情，我非用了一炷香的时辰。
我很庆幸，自己的血厚。
用布条包扎好一直碰涌的伤口，我缓缓的朝着门外爬去。
我要活命，我要活下去。
我不能死。
我没料到蒙面黑衣人会回来，他看见我的动作，倒是吃了一惊。
我以为他会一刀解决我。
他叹息了一口气，俯下身子为我点穴止住了流血的胸口。
「柳未意，我劝你不要有多余的心思。」
他说完话，拿着孟衡掉落的玉佩走了。
我哈哈大笑，我能有什么心思呢？
回到府上，正值太子来府上看柳清梦。
母亲见我的模样，吓破胆，慌忙中竟叫门卫将我抓了起来关在柴房去。
「母亲，我是未意。」我虚弱的开口。
若是在不叫大夫，我觉得我会失血过多而亡。
母亲对我比了个嘘的手势，恨铁不成钢道，「我当然知道，今日太子光临我们府上，你这副样子进了闺房血气大，恐冲撞了贵人，万一怪罪下来，我们全家都得完。等太子人一走，母亲再给你请大夫。」
这便是对待无用之人的方式。
我真的能接受。
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柴房，听不远处大厅里传来太子和柳清梦欢快的笑声。
真的，真的很羡慕柳清梦。
柳清梦来厨房拿东西，看见被捆在柴房的我，脸上挂着讽刺。
「母亲真是心狠，这样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这一刻突然想起来，柳清梦的母亲是我母亲的贴身丫鬟。
勾引父亲后怀孕生下的她。
3
本该在昨日离开的太子，到第二日午时才离开。
我知这是柳清梦专门设计。
我能做的只是睁着眼睛等大夫，活脱脱给自己吊着最后一口气。
等大夫来时，我终于可以安心地闭上眼。
大夫告诉我，因为这次伤口，我严重折了寿，日后极有可能会年纪轻轻香消玉殒。
父亲和母亲脸上并无动容，连一丝关心也不肯吝啬给我。
还是柳清梦说我可怜，年纪轻轻就遭遇了这种事。
父亲和母亲立马安慰她，「清梦你可得注意身子，不要像你姐姐这样来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回来，你是要进东宫当太
子妃，享福的人。」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他们不知道的是，香消玉殒的人不会是我。
柳清梦嫁人前一个月，我的伤大致好的差不多了。
月色朦胧，我趁着夜色不好，偷偷出了房门。
路过父亲母亲门口，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未意自从那次回来，大夫断言活不过二十岁，不如我们……」
「毕竟是十月怀胎，有些不忍。」
「与家族荣耀比起来，她的一条命算什么，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活在这个世界有什么用？上次被折磨成那样回来，怕是在外面惹到了大麻烦。」
「我们不先下手，日后出事的还不是我们。」
父亲冰冷的声音传来，对于我的生死，不过他们转念间。
我怀着最后一丝期待。
母亲点了点头，「记得要快，比较母女一场，给她个痛快吧。」
我微笑着离开，微笑着回到了房间 。
拿起了那把本来就准备拿的刀，出了门。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给我上这堂课的人是我的父亲和母亲。
成婚当日，我穿起了红色嫁衣。
母亲和父亲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我微笑道，「父亲，母亲，你们不用担心。我会记挂着家里，我永远是柳家的女儿。」
母亲小声在我耳边问我，声音中带着颤抖，「你是不是为了嫁给太子，杀了你妹妹。」
「自然不是。」
我自然不是为了嫁给太子。
嫁不嫁太子我都会杀她的。
时间问题罢了。
父亲和母亲风雨欲来席，我微微一笑。
「父亲母亲不必替姐姐伤心，姐姐勾结大夏贼子，被人刺杀身亡，是老天开眼。」
柳清梦赢了太子的心又如何，死后还不是得背着原本属于我的骂名。
太子温柔地掀开了我的盖头，「清梦 ，别怕，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这一刻，我是真的羡慕柳清梦，她是真的命好。
我羞涩一笑，不敢说话。
我没忘记我现在顶的是柳清梦的假皮。
说话容易露馅，少说少做。
太子温柔地吻上了我的唇，如他所言，他对柳清梦真的很温柔。
一夜欢好后，李彦温柔地叫醒我，我出乎本能的睁开双眼后，摸了摸枕头底下的刀。
枕头下空无一物。
我忘了已经不在府上了。
太子亲自给我穿衣，给我梳妆。
带着我一起去见了皇帝皇后。
我倒是要看看哪个皇帝这么瞎眼，看上柳清梦这种勾栏做派的女人当太子妃。
太子一去就被支走，皇后居高临下的看我，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小门小户的女儿，到底是狐媚子做派，只会勾得太子色令智昏。」
我跪在地上，恭敬道，「儿媳不敢。」
她见我这般恭敬倒是有些讶然，消失的也快。
她桩桩件件的给我列了出来，应该是给柳清梦。
原来柳清梦和太子的遇见并不是偶然，是她特意打听到太子要打猎，专门去了那地方转。
救下太子后多次示弱，为嫁入东宫费尽了心思。
她说我是一个心思叵测的人，区区卑贱之人也敢肖想太子。
她命人用特制的藤条狠狠地抽打我的全身，即使太子查看也看不出我身上的伤。
「柳清梦，你既然要当太子妃，也该付出点代价。」
我微笑的接受了皇后对我的鞭打。
我既冒充了柳清梦，也该付出点代价。
这是我应得的。
太子来接我，看见我身子虚弱的不行，问我发生了何事。
我揣测着依照柳清梦的性子，她该如何回答。
「殿下，我没事儿，母后待我很友善。」
柳清梦喜欢装柔弱，可不是吃素的。
短短几句，足以挑拨皇后和太子母子关系，惹得太子更加怜惜。
谁知太子听后，从鼻子里冷嗤一声，「你是太子妃，要端庄得体，日后我才好带出去，知道吗？你方才这番话存了挑拨的心思，皇宫里的人都是人精，不可能听不出来。」
被李彦教训后，我愣在原地。
为何学柳清梦不管用了，我明明是依照着她的性子为人处世的。
我在皇后面前，必须端庄，是因为她不喜柳清梦。
可为何太子会如此？
回东宫后，我看见八抬大轿，东宫张灯结彩。
我拉来人询问，才知太子纳了二品将军李思思为侧妃。
我愣在原地，我昨日才进门，今日便以这般隆重的礼娶了侧妃。
与昨日惨淡的大婚比起来，这才是太子妃的规制。
我不知是皇帝皇后要打我的脸，还是太子。
不过，我不喜欢太子。
我只是想往上爬罢了。
4
太子晚间去了李思思那里，我刚要摆出楚楚可怜，身子娇弱的的样子。
东宫的宫女看着我冷声道，「太子妃，太子已经给了你太子妃之位了，李小姐对太子苦恋多年，委屈当了侧妃。今日是她的大婚日，你就不要费尽心思了。这样只会让人厌烦。」
连东宫的宫女都敢对我大不敬，我暗暗苦笑。
我嫁进东宫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我抛开了质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命。
若不先下手为强，我只会死在那对心狠手辣的夫妇手里。
我躺在床上睡觉，一道强有力的手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柳未意，你真的挺有能耐的呀，杀了自己的妹妹代替她嫁给太子。你说，你还有什么不能做到。」
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孟衡，看着我似有几分嘲讽和调戏。
下一刻，他拿来了我的假皮，「还是这张脸顺眼多了。」
我的长相是一张寡淡中带着端庄的容颜，是男人不会喜欢的类型。
但孟衡的话让我心中微微有些颤动。
只那一瞬，「我要出城，你助我。」
他毫不客气，不是请求，是命令。
我点了点头，「行。」
我也不与他讨价还价，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一旦揭穿我必死无疑。
即使他不揭穿，他只要大吼一声，引来了旁人，太子妃夜会外男的罪名便扣到了我头上。
或亮明身份，我勾结敌军，怎么样都是死。
他见我答应的爽快，多了几分笑意，「不错，不错，你人倒是聪明。你好好在东宫里揽权，我们大夏日后攻了你们大魏，我给你一个将军夫人当当。」
我微微一笑，抬头送走了他。
他应该是忘了，在日后前面加一个若是。
若是大夏攻了大魏，只是这可能微乎其微。
太子妃和将军夫人，孰轻孰重，我还是分的清的。
我威胁父亲，助孟衡出城。
他答应下来了，可我知道我在他那里留下了把柄。
我须得尽快拿到另一件威胁他。
后来京都传来消息，库里丢了一张地图。
皇帝见是无关紧要的东西，除了那晚，便解开了封禁。
我特意回府告诉父亲那人的真实身份。
父亲冷汗涔涔，「你这是要将全家往死路上逼呀。」
我知他害怕放走敌军将领的罪名。
我笑着告诉他，「只要父亲大人守口如瓶，这把火是烧不到你身上的。这不是一切还有我吗？」
他放心下来，看我的目光更加恐惧，「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心狠手辣，杀妹替嫁，勾结贼子。
这桩桩件件，没有哪一件冤了我。
我微笑着告诉他，「这还不是拜你们所赐吗？授我嫡女之课，却怨我不能夺太子之心。只是父亲大人，你好高骛远了，四品小官的嫡女得不到贵人的心，很正常。现在谁家联姻不是看门当户对 。」
若不是柳清梦成为太子的心尖人，我会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为正妻。
我也会抬起头做人，不会低人一等。
虽不是夫妻恩爱，却也会因为共同的利益相敬如宾。
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偏离了轨道。
从他们偏心待我，甚至到后面想要杀我开始吧。
一个端庄的女儿，上不能嫁给贵人揽权利，下不能嫁给乞丐丢脸。
他们只得弃了我。
李思思是个武将出身的小姐，也是个暴脾气。
第二日，她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姐姐，真是不好意思了。在你第二天就进门，打你的脸。」
说着不好意思，脸上写满了好意思。
我不急，因为我有李彦的宠爱。
这一次，我学聪明了，没有用柳清梦那一套，而是摆起了端庄娴静。
友好的同李思思交际。
她在我身上半点挑不出错来，便也只得悻悻而归。
我没高兴几天，李彦又抬进来一位侧妃。
我傻眼了，说好的唯我一个人，在我嫁入后，一点边都不占。
「清梦，你最是善解人意不过，我多次娶侧妃也是为了日后能满心满眼和你厮守在一起。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的诺言吗？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日后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我不知李彦与柳清梦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也不理解他现在身边那么多女人还能面不红心不跳说出这番话。
总之，我只知道他若是要和柳清梦永远在一起，是需得我助力的。
如此他才能去地底
下陪她。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当了太子妃。
太子娶这么多女人对于我来说无所谓，我一边以柳清梦的姿态在李彦面前去对待他纳妃之事，其实心中真的无所谓。
我变化着自己的性格，一件事，可与不可。
人前人后两个样。
我觉得，我迟早要精神分裂。
既然太子忙着纳侧妃，我自然忙着揽权夺利。
东宫的人都是人精，他们背后有大家族支持。
权利哪会那么容易揽夺到自己身上。
太子如今又为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努力纳着妾，根本不搭理我。
我急得不行，在殿里愁的白发都要出来了。
还是太子新纳的一个六品官女儿阴氏有身孕了，才给我一个提醒。
只要我怀孕，我的孩子就是嫡子，到那时还怕有人不支持我吗？
可嫡子若不是长子，这身份到底低了一截。
我在默默思考着对策，欲要除去阴氏肚子里的胎儿时，皇后一道圣旨把我叫进了宫。
多次警告让我不要动坏心思，若我是丞相嫡女，第一个孩子自然是从我肚子里出来。
即使有人先我一步有孕，她也处理掉。
奈何我身份低微，一切都是看命。
一切的确是看命，阴氏怀孕三月，在一次花园闲逛，扭了脚踝，孩子没保住。
皇后大怒，令人彻查也只查出是个意外。
经过此事，她在我身边给我安插的眼线多了一倍。
连悄无声息也不做了，因为知道我这个庶女背后也没有自己的人。
可她忘了，我不只是一个庶女。
我拿我的真实身份要要挟父亲母亲，让他们派人手给我。
他们自然是不愿的，可是替嫁，交换太子妃此事一旦被揭露出去，我和他们都是死。
他们不敢不从。
有了父亲母亲全力支援的人，我做事到底没这么碍手碍脚的了。
我苦心求子，奈何运气不行。
即使我费尽浑身解数，让李彦终于来我房里一次，也没有怀上。
我花重金请来医者调理身子，谁知他竟然告诉我，我身子一切正常，也并无疾病，他也不知为何迟迟不孕。
他问我，是不是我夫君有疾。
我微微一笑，告诉他，兴许是吧。
若太子真的有隐疾，只怕阴氏的孩子并非他的。
我相信自己运气不会如此差，既然是我身子不好却没怀上，一定是太子有问题。
我立刻命人探查，果然找出阴氏未入门前与表哥私交甚密的蛛丝马迹。
知道真相后，我开始发愁，依照着皇后对阴氏肚子里那个流掉孩子的看重，她许是不知晓太子有疾。
可若只是个局，又当如何？
前线的战火激烈，听人说起，大夏将军孟衡被人一箭穿心而亡。
大魏吞并大夏之日，指日可待。
我听后，第一反应是有些失落。
孟衡虽待我不好，却是唯一一个夸我容颜顺眼之人。
我对他倒是存了一丝不忍。
5
可我是个自私的人，向来都是为了利益而往。
孟衡死讯传来，我是很开心的。
彻底的松来一口气。
知道我身份的人终于死了。
我再也不用承担着随时被人发现勾结贼子的罪名。
我到底是低估了孟衡。
他在一个夜晚翻墙进来，「我需要在这里待半个月。」
我没从他还活着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他便提出这个不可能的要求。
我拒绝道，「这里不行，我可以让你去柳家。」
他摇了摇头，有些虚弱，「现在全大魏都在搜捕我，我出去是自寻死路。」
「孟衡，你不要忘了，我是太子妃，太子若是晚上来找我怎么办。」
我半点不知羞愧的开口。
从我下定决心要进东宫的这一刻，过去端庄的柳未意已经死了。
他轻笑了起来，「哦，原来你是怕他来找你睡觉呀。你看这人冷冷淡淡的样子原来也怕长夜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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