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哲在被抓的当日,这样说。
309 天,杀二十余人。
所犯案件,无一人生还。
他刻意蹲守在富人聚集的江南区。
为的就是,近距离的观察他的「复仇对象」
这是韩国迄今为止作案数量之最,被称为最恶连环杀人案。
1
韩国江南区。
这些富人区的上等人们,此刻陷入了恐慌。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在筹划下一次报复。
此刻,柳永哲感到非常兴奋。
就在刚刚,他用铁锤敲碎李珍玉的脑袋
昨天还高高在上,生活优渥的大学教授,此刻正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不要……求你了。」淑明女子大学名誉教授李明华抓着他的裤脚。
柳永哲高高举起锤子,毫不留情地敲在了他身上。
一下,一下,活生生将人砸死。
老教授的每一声哀嚎,都让他觉得无比满足。
「有钱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要被我踩在脚下。」
李明华夫妇咽了气。
柳永哲贪恋地看了他们很久,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出狱以后,他没有回家,而是租了房子住。
首尔江南区是韩国的富人区,正是他报复的对象。
所以特地选了这里,方便观察生活在这里的有钱人。
隔壁的教授夫妇,有一子一女,上班族。
他特地挑了早上子女离开后杀了他们,柳永哲就是要留给自己充足的时间,来欣赏这一切。
尸体都凉了,他才收起来锤子。
用事先准备好的抹布,把关于自己一切的痕迹都擦干净。
甚至,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柳永哲从独栋别墅里走出去,谨慎地压了压帽檐,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如他所料,当晚,附近响起了警笛声。
这一夜,隔壁灯火通明。
他躺在床上,兴奋得睡不着。
他做到了,就该让那个嫌贫爱富和他离婚的女人看一看。
那些该死的富人,是什么下场!
或者……
他内心浮起了一个想法,杀了前妻吧。
才动心起念,柳永哲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还有孩子呢。
那个女人死了,警察一定会找上自己,孩子也没人抚养了。
还不能这么做。
柳永哲看着窗外忙碌的警察,精神极度地紧绷。
第二天一早,他看见了电视新闻。
「凶手没有拿走财物,所以警方怀疑是仇杀的可能性比较高。」
柳永哲灌了一口啤酒,嘲讽地笑了笑。
仇杀吗,也算是吧。
因为李明华夫妇的社会地位,警方对这个案子特别重视。
虽然警方的调查方向不对,但投入了相当多的警力。
柳永哲看着窗口的警察,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好不容易被安抚下来的情绪,又重新开始暴躁。
「你好!」
门被敲响了!
柳永哲心跳如鼓,缓缓打开房门,看着穿着警察制
服的人,「什么事?」
警察简单问了他几个问题,诸如有没有听见邻居家异样的动静,或者看没看见有陌生人进出之类的。
他脸上冷静异常,摇头回答:「没有,我没注意到。」
例行公事的警察只想赶紧下班,得到否认的回答后叹了口气,离开了。
柳永哲看着警察的背影,内心嚣张嘲讽:「好蠢。」
然而,这样的兴奋并没有维持很久。
比起和那些还不知道自己是谁的警察们玩捉迷藏,他更喜欢杀人。
鲜血迸在脸上的温热触感,让柳永哲贪恋。
既然江南区警力多,那就换个地方吧。
就这样,柳永哲把下手的目标集中到了钟路区旧基洞。
2
2003 年 10 月,柳永哲在寻觅目标时,盯上了在律师事务所上班的高民俊。
高民俊三十五岁,赚钱很多,没有结婚
pan>,行动线也非常单一。
除了上班,就只有回家。
柳永哲很不喜欢他,其中一个原因是,高民俊几乎不加班。
这让他想起自己工作的那段时间,总是被老板压榨,工作仿佛无休止一样。
然而得到的薪水,却连饭都难以吃饱。
柳永哲每天早上坐上最早一班的公交车,来到高民俊家附近。
不仅摸清楚了高民俊的习惯,还有他家人的。
高民俊和父母、奶奶住在一起。
父亲是在公司上班的白领,母亲是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
一家人光鲜亮丽,每天都会吃肉。
柳永哲并没有去想,这一家能拥有富足生活依靠的是什么。
在他眼里,富人似乎天生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每天轻轻松松地去上班,然后就能获得让人艳羡的丰厚薪水。
父辈人靠着金钱,养育了优秀的下一代,他们可以去上好的高中,考好的大学,然后再获得一份好的工作。
柳永哲再一次把自己悲惨贫穷的生活,归咎于社会的不公平。
在他盯了这家人五天之后,他终于动手了
。
高民俊的母亲李秀景想要为家人挑选保险,于是约了保险公司的业务员上门。
柳永哲瞅准了这个契机,装扮成了推销保险的工作人员,敲开了大门。

柳永哲在进门的瞬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锤子,高高举起,然后重重落下!
眨眼之间,他就利落地杀死了来开门的,高民俊的奶奶。
这一幕,吓坏了房间里的高民俊和母亲李秀景。
而柳永哲,看着两张惊惧的面孔,有些意外。
高民俊竟然并没有去上班,他因为身体不适,和事务所请了假。
柳永哲啐了一口,觉得人穷命也霉。
但他丝毫不担心自己对付不了这家人。
高民俊冲上去想要和柳永哲拼命。
柳永哲另一只手竟然掏出了电击棒!
「我可从来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呢。」
高民俊毫无防备地被电倒在地。
李秀景匍匐在地上,嚎啕求饶
pan class=" fw-cl ">,「不要啊!」
柳永哲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样的求饶和呻吟声,才是他最喜欢的啊!
可惜,现在没到可以欣赏的时候。
「呐…为什么非要住在独栋别墅里呢?」柳永哲忽然开口问。
「什么?」李秀景反应不过来,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柳永哲态度十分嘲讽,「住在这种地方,再怎么哭喊也没有人能听到,不是吗?」
在这种情形下,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秀景恐惧害怕到了顶点,眼泪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涌出来。
「杀我就好,不要杀我的儿子。」她心里只有倒在地上,无力反抗的高民俊。
柳永哲可没有同情心,不会被感动。
铁锤再一次落下,李秀景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高民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母亲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可却什么都做不了。
滴血的铁锤,一步步到了自己面前。
他咬紧牙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柳永哲不太满意,停在了他面前,「睁开眼睛。」
高民俊满眼怒火地瞪着他,「我要杀了你!」
「这样才对。」柳永哲微笑着,挥动了铁锤。
完成了一切,柳永哲在死寂的房间里擦拭铁锤。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让他满意。
尤其是,儿子亲眼看着母亲死去,母亲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想儿子死亡的哀求。
再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改变不了一切。
柳永哲把铁锤收好,抹掉房间里关于自己的痕迹,然后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再一次顺利的离开了别墅。
让他更满意的是,回到江南区的家时,他发现附近的警察已经都撤走了。
3
钟路区旧基洞的凶案,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消息。
柳永哲对警方的能力,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他在选择这一户人家时,就有了这个推测。
两个案子发生在了不同的区,首尔警方是不会并案调查的。
安静了半个月的江南区,在 2003 年 10 月 16 日,终于重新让人恐惧起来。
柳永哲轻车熟路地装扮成了送信工人,再一次潜入了江南区三成洞的一独栋别墅内。
铁锤再一次的落下,年近七十的崔成浩夫妇及佣人毫无还手之力。
「无聊。」
柳永哲满足,又有种内心中升腾起的优越感。
仿佛在这一刻,他成了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神。
在欣赏过自己的杰作之后,柳永哲环顾屋内。
他凶恶的目光,落在了房间里的保险箱上。
虽然他并不是为此来的,但这个东西,让他想起了还在晕头转向的警察们。
铁锤砸在保险箱上,轻易就让保险箱变形。
随后,他趁着收拾痕迹的时间,把崔成浩家的卧室翻乱。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在洗手间的镜子上写:来抓我啊。
但只是想想,他就放弃了。
杀人就像是他的战利品,急切地想要向世人炫耀。
但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还没玩够。
警笛声再次响彻江南区的夜。
然而,这一次,警方的动作却出乎了柳永哲的意料。
他们不仅将三起案件并案调查,还开始在路边布置监控。
街道上出现了陌生的,穿着制服的人。
柳永哲伪装得十分好奇,「你好,请问你们在做什么?」
工人无奈又麻利地回答:「唉,都是那个杀人犯啊!搞得我们还要加班安装闭路电视监控。」
「就是,希望能有用吧。」另一个帮手叹气。
柳永哲的脸色变得凝重。
他压抑着心里的愤怒,回到家中,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
an class="fw-op ">「该死的警察!」
依照他的习惯,在动手之前,都会先去目标家附近踩点观察。
这需要五天,甚至更久的准备时间,才能摸清楚一家人的生活习惯。
按现在江南区的安装情况来看,他如果再动手,很有可能被拍到。
柳永哲愤怒,但却没有办法。
依靠着这段时间杀人博得的满足,他老老实实在家生活。
也许,和上一次一样,那些警察抓不到人,就会放弃的吧。
他这么想,事实却和他想的不一样了。
江南区是首尔的富人区,如果连江南区的治安都保证不了,警察厅就要被问责。
柳永哲没有同理心,他没办法站在警察的角度上考虑,自然也没有想到这些。
满足感是有期限的。
这个期限,实在短得可怕。
监控限制下,让柳永哲越来越暴躁。
他生活的艰难贫困,可住在他附近的邻居,每一个都活得那么优渥富足,凭什么!
既然江南区不行<
span class=" fw-cl ">,那就换个地方。
2003 年 11 月 18 日。
柳永哲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空洞,爬进了水管中。
水管连接的是钟路区惠明洞的一家独栋别墅,他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让人毛骨悚然。
积攒了一个月有余的仇恨,让柳永哲下手更果断。
甚至不想听他们的求饶和呻吟,他就杀死了家里准备吃饭的三口人。
重拾的那份快意满足,让柳永哲确信,无论什么,都不能阻挡他填满自己的脚步。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安装闭路电视监控的,不只江南区。
当他做好一切,信心满溢地离开别墅时,被门口的监控拍到了。

依照柳永哲的作案习惯,他一定会再一次犯案,两次的时间间隔不会超过一个月。
有了这样的推测,警方踌躇满志地开始了蹲守。
与此同时。
电视新闻循环播报着监控拍到的画面,柳永哲再看
一次,依然觉得愤怒。
掐瘪了啤酒罐,扔在地上,解不了他的心头火气。
「不能再住下去了。」
他可是个惯犯,在他人生的过去 33 年前里,坐牢可以说是家常便饭。
要知道,他租在这个地方,杀掉第一户人家时,距离他出狱也才 13 天。
想要继续满足自己,就需要换个地方。
这样的念头在头脑里生成,柳永哲就立刻行动了起来。
家里反正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趁着天黑,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坐上了去往麻浦区的车。
4
在麻浦区老姑山洞,柳永哲租下了一处寓所。
独自在家时,家族遗传的癫痫突然发作了。
柳永哲很早就知道,这个病是会要了他的命的。
爸爸和哥哥都死于癫痫,而且,都是三十岁左右去世的。
他今年三十三岁了,大概,已经是生命的尽头了吧。
在逐渐失去意识的过程中,柳永哲回想起了他的原生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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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 年,柳永哲出生在首尔麻浦区一个贫困家庭里。
在他童年留下深刻阴影的,不只是疾病、贫困,还有贫富差距。
他的家,和有富人区之称的首尔江南区只有一街之隔。
然而,一条街就仿佛是区分人阶级的天谴。
街的那头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街的这头,柳永哲一家却连饭都吃不饱。
1970 年,正是朴正熙(朴槿惠的父亲)执政期间,创造出了让韩国走入发达国家行列的「汉江奇迹」。
1960 年代,朴正熙开始推行『工业优先』政策,大量农民工进城务工。
据统计,1960 年首尔的人口仅为 244.5 万人,到 1970 年为 553.3 万人,到 1980 年已经达到 836.7 万人。
大数量的涌入,造成了住房紧缺的情况。
为了降低生活成本,来城市务农的农民们,只好自己的搭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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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优先』政策,并没有让类似柳永哲这样的家庭生活改善。
反而,韩国为了快速发展经济,实现资本原始积累,残酷剥削底层农民和工人。
工资不高,还要超时间加班工作,柳永哲的父母时常入不敷出。
哥哥柳永平虽然对他很好,却也难为无米之炊。
原生家庭在无意识之中,很早就告诉了他,他永远只能是下等穷人。
再艳羡,也无能为力。
让柳永哲更加恐惧的是,父亲因为癫痫而去世。
韩国的平均退休年龄一般是 70 岁,而柳永哲父亲去世时,只有 35 岁。
年仅 6 岁的柳永哲,第一次对死亡有了认知,并且十分恐惧。
父亲的去世,让这个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母亲常常通过借钱来维持家庭开销。
在这样的环境下,柳永哲上初中开始就养成了小偷小摸的习惯。
到了高中更变本加厉,
span>跟着一帮差生抢劫、诈骗。
也是在这期间,他的反社会人格逐渐凸显。
他没办法融入集体,不能合群交流,甚至还会和同学发生肢体冲突。
生活看不到一点希望,可依旧要继续。
街那头的江南区,日新月异,而街这头他的家,却没有任何的改善。
1990 年,读完高中外出打工的柳永哲和按摩女朴敏贞结婚。
他对朴敏贞并没多少感情,这场婚姻只是母亲为他张罗的,希望他有了家庭以后能够幡然醒悟。
可想而知,并没有用。
即便是朴敏贞生下了孩子,柳永哲依旧沉溺在不劳而获的喜悦里,一成不变。
直到 1994 年,哥哥柳永平也因为癫痫去世,这让柳永哲的脾气变得更加古怪。
癫痫是家族遗传病,不仅父亲患有,他和哥哥也患有。
过了这么多年,在哥哥发病时,他们依然没有钱能为哥哥治疗。
他开始对社会仇恨,不满富人的生活,甚至猥亵女人。
2000 年,柳永哲涉嫌强奸 15 岁少女
>,再度被捕,开始了三年的牢狱生活。
2002 年,他的妻子朴敏贞,在和柳永哲结婚十二年后,终于无法忍受柳永哲,向他提出离婚。
柳永哲却把妻子的离开,归咎为妻子嫌贫爱富。
于是在 2003 年出狱之后,他没有回家,而是选择了自己看了三十三年的江南区落脚,开始连环杀人的罪恶行径。
然而这一次,柳永哲似乎看见了一点爱情的苗头。
在首尔警方还在寻找柳永哲下落的时候,柳永哲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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