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成了霸凌过我的富家千金的女儿。
她越爱我，我就越是恨她。
她妈托了道士警告她，我来历不简单，会把她害死。
她恶狠狠地盯着她妈：
「再乱说一句，我就把你送进疯人院！」
我坐在婴儿车上，盯着外婆咯咯地笑，把那个女人看得毛骨悚然。
霸凌我的富家千金却转头温柔地抱起我，慈爱道：
「我生的小公主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来害我的呢？」
1.
「囡囡，妈妈抱抱」
陈静姝把我从婴儿床上抱起来，神色再疲惫，也难掩慈爱的目光。
她小心地给我喂奶，生怕我被呛，浑身笼罩着母爱的光辉。
我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迎上她幸福的笑容。
一把狠狠地揪住她身上软肉，张嘴大哭。
陈静姝疼得脸都变形，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就扇来巴掌想打我，然而母性的本能使她卸了力气，挥来的手掌转为轻柔抚摸我的脊背，安慰我：「不哭，宝贝，是妈妈不好。」
我怎么能忘记呢？
上辈子，她就是用这双温柔的手，一点一点掰开了我紧扣在天台边缘的手指，推我摔下十八楼，在水泥地上摔得血肉模糊。
在把我奋力昂起的脑袋踩下天台之前，她怎么说得来着？
哦，她说：
「你一个农民工生下的贱货，有什么资格抢我风头考第一名？」
看着女儿身上被我揪出的青紫痕迹。
陈母心疼不已。
「小囡的力气也太大了，怎么把妈妈揪成这样的啦？」
摇篮之上，陈母的脸突然出现。她细细地打量我，浓妆艳抹的脸上愈来愈阴沉，是藏也藏不住的厌恶。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张脸。
陈静姝和她的跟班扒了我的衣服，拿着手机对着我的脸拍照。
我哭着拼命遮挡自己的身体，求她们放我走。
而她拽着我的头发，让人扯开我的手脚，拍下了一张又一张我赤身裸体的照片。
在我报警之后，陈母赶了过来，还有蔫头巴脑跟在她身后的我父亲。
嫌弃我妈生不出儿子，抛妻弃女多年的我爸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现身。
他跪下来求我，说让我别诬陷陈静姝别给他惹事，他好不容易才有了新家庭。
见我不说话，我爸信誓旦旦告诉办案的警察，我从小就爱撒谎，还没上高中就跟街头巷尾的小混混睡觉打架。
「你让我太失望了！」他一耳光抽在我脸上。
刚才还在安慰我的女警察看我的眼神变得复杂。
她的身后，是一脸无辜面容美好的陈静姝。
回家的路上，我爸拦住了我，又是一连串的耳光。
不记得他打了多少下，只记得我的脸肿得老高，脸上像被辣椒水泡过，连嘴都疼得张不开。
剧痛之下，我抛下了所有的自尊，跪在地上求他别打了，而他不依不饶，拽开我的手狠狠朝我脸上又扇了几下。
直到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陈母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面目全非的我，嗤笑了一声，把一沓子粉色钞票交到我爸的手上。
他露出贪婪的目光，终于停了手，冲趾高气昂的陈母堆出谄媚的笑。
陈静姝不屑地瞟了倒地的我一眼：
「下等人的女儿，就是贱。」
2.
我窝在摇篮里，气得打了个嗝。
陈母皱着眉头，看了摇篮里的我一眼，抱怨：
「一点都不像你，越看越像她那个爸爸，私生子就是私生子，见不得光也就算了，何家的钱都没有他的份……」
「妈！」陈静姝调整了一下抱我的姿势，抬头瞥了一眼陈母，神色里有淡淡的不快，「囡囡是从我身上掉下的肉，她可是何煦的第一个孩子，何中华的第一个孙女……」
陈母撇撇嘴，一脸轻慢。
陈母千挑万选，才从琼市的富豪里挑出来一个 38 岁谢顶肥胖的二婚男做女婿。
可怜跟那个男人约会的第二天，陈静姝没能熬过他冲天的口气。
在众目睽睽之下吐了出来。
富豪勃然大怒，当场给了陈静姝一个耳光，破口大骂她不过就是一个豪门公交车，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装清高。
我的生父何煦扶起了晕倒的陈静姝，把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好一场英雄救美。
得知何家是琼市的顶级豪门后，陈静姝很快就借子上位和何煦结了婚。
不过陈母很不满，她觉得还是二婚男好。
就算陈家连给何家提鞋都不配，她也看不起我私生子出身的生父，何煦被大房压制，几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资产，而陈母只认钱。
由于当众被羞辱，陈静姝对她妈挑二婚男给她的这件事情很不满，觉得陈母短
视，差点把她推进火坑。
母女之间隐隐有了嫌隙。
回忆起陈静姝被富豪一耳光扇晕，狼狈倒地的场面。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翘，冲陈母眨了眨眼睛。
陈母像见了鬼似的，指着我，一脸惊慌，她抬头对着女儿说：「这小囡怎么还会笑！」
陈静姝看了我一眼，不耐烦地冲陈母道：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一个月的婴儿面部神经都开始发育了，她会笑不是很正常？」
「可是她……」陈母死死盯着我的脸，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她的表情狰狞无比。
我适时地哇哇大哭，陈母的话被打断。
「你无非就是看何煦不顺眼罢了，囡囡再怎么样也是你的外孙女，你嘴上留点德吧！别来吓她！」陈静姝一听我哭就慌了，她连忙把我抱起来，轻轻安抚我。
眼看陈母还有话要说，她挥了挥手，叫来何家的保姆，把陈母请了出去。
临走时，陈母探究的目光还在我脸上打转。
「囡囡不哭，妈妈最爱囡囡，我们囡囡最乖了，你可是何家的小公主……」陈静姝柔声哄我。
听到陈静姝的话，我一口将刚吸的奶吐在了她的衣襟上。
保姆过来给她擦拭，也许是有些着急，下手重了。
陈静姝啧了一声，随手给了中年女人一个耳光。
「这点事都做不好，我给你工资是让你干吃饭的？」
陈静姝一改我面前温柔的模样，神色凶狠。
保姆的脸上很快浮现出红肿的巴掌印，她捂着脸，沉默地低下了头。
陈静姝还是一样，把普通人的命看得比草还贱。
3.
高中三年，我知道这是我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没日没夜地学习。
陈静姝打我，拿烟头烫我，把我的头摁在男厕所的便池里，我都一一忍了下来。
我那么天真，以为只要好好学，上了名牌大学出人头地就可以摆脱她。
第一次联考，我拿了全市第一。
全校的舆论都聚焦在了我这个相貌平平家境普通的女生身上。
可笑的是，
陈静姝觉得我用这件事抢了她的风头，约我上天台，勒令我不许考好。
我没答应她，被她一把推下了天台。
她说：「许月，你妈只是个扫大街的，你拿什么跟我比？你也配吗？」
「贱货生的女儿，当然也是贱货咯。」
她捂住嘴，发出夸张的笑声，手腕上贵得令人咋舌的镯子闪闪发亮。
而我的脚上只有一双洗到发白的杂牌帆布鞋。
我已经忍麻了她的羞辱，可妈妈是我最后的底线。
她凭什么可以这么羞辱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的母亲？就凭她投了个好胎？
一股热血直冲我的脑门，那一刻，我握紧了口袋里藏好的小刀，多日以来的委屈痛苦和愤恨一起涌上心头。
什么前途未来，我都不要了，我只想杀了这个贱人。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出手，陈静姝脸色突变。
她反手轻轻一推，把我推下了天台。
我的梦想随风而逝。
我的生命终结在了十七岁。
4.
我窝在陈静姝的怀里吸奶，吸了吐，吐了吸。
陈静姝为了保持身材，吃得不多，奶水也不足，何煦他妈坚持要母乳喂养，说这样对我好，长大了才会健康。
陈静姝不以为然，但为了讨好婆婆，不得不做面子功夫，给我亲自喂奶。
我往往喝两口就吐，陈静姝被我折腾得不行，背地里用奶粉替代母乳，可我一口不肯吃。
没办法，她只得信了偏方，每天喝三大碗鱼汤下奶，没过几天，不负我所望，她得了乳腺炎。
通乳师来的时候，陈静姝的惨叫响彻走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又生了一遍孩子。
何煦他妈抱着我从楼下散步回来，看到儿子巴巴守在陈静姝的床前，顿时火大，她轻蔑道：
「不就是通个奶吗？你矫情什么？」
陈静姝的脸上全是冷汗，碎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她虚弱地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妈，你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带着囡囡去看爸爸呢？这可是何家的第一个孙女……」
徐虹脸上的表情僵了两秒，随后就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看也不看她，将我一把放进了摇篮里。
陈静姝紧紧盯着她粗暴的动作，抿紧了嘴唇。
我放声大哭起来。
「哭哭哭！哭什么哭！生个女儿就只会哭！你妈不争气，你也不争气！」
徐虹白了陈静姝一眼。
陈静姝被她这么不留情面地训斥，脸上的表情顿时挂不住了，她沉下脸，小声对何煦嘟囔道：「何童可是何家的长孙女，怎么就不争气了？」
何煦给我取的
名字，倒是和他的长相一致。
作为我的生父，何煦第一次来看我的时候，我差点没吐出来，不是我夸张，是那张脸实在奇形怪状，坑坑洼洼活像月球表面。
难为陈静姝，对着这样一张脸还能下得去嘴。
陈静姝和她妈自诩高贵，两母女算计了这么多年，终于抱得河童归。
徐虹不客气地转过脸，猩红的嘴唇一张，立马要骂她。
何煦打了个哈哈：「囡囡睡觉呢，声音都小点，妈，你也回去吧。」他在陈静姝看不到的地方冲徐虹使了个眼色。
接收到儿子的暗示，后者原本不虞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她抬眼，轻扫了陈静姝一眼，收起了盛气凌人的架势。
「你好好养身体，把何童养好了，何家亏待不了你。」
陈静姝暗自松了口气，换上了欢欣的表情，她抱着徐虹的胳膊，热络道：「妈，看你说的，何童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对她不好呢？」
徐虹撇了撇嘴巴，倒是没再说什么狠话。
5.
周岁宴上，何少华也来了，九十多岁的老人，满脸褐色的老人斑。
对于他六十六岁，还能和二十出头的徐虹生下何煦这件事，我保持着相当怀疑的态度。
豪门公公亲自来访，足见得对我这个长孙女的看重，陈静姝左右逢源，脸都快笑烂了。
为了讨好公公，让陈母在众人面前长长脸。
陈静姝要陈母抱着我去见何少华，请何少华带我抓周。
在陈静姝的再三催促下，陈母才不情不愿地抱起了我。
看着她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我趴在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了一句：
「白妍，去死。」
陈母大惊失色，白妍就是她的名字。
她的手一抖，松开了我，我从她的怀里摔下来。
在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陈静姝眼疾手快地接住我，她脸色发青，压抑怒气质问陈母：「妈，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不是又乱吃药了？」
陈母脸色惨白，伸出手，尖尖的手指戳到我脸上。
陈静姝抱着我，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
「她、她不是人！」陈母尖叫。
「你说什么呢！」徐虹快步走过来，挑起眉毛看向陈母，「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我孙女面前大喊大叫？陈静姝，带着你妈滚，别给脸不要脸！」
陈静姝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妈，我妈可能是没睡好，我带她去后面休息吧。」毕竟是自己的妈妈，面子还是要维护的，她替陈母挽尊。
「这个孩子有问题！」没想到陈母不依不饶，拽住了我的手，尖尖的指甲陷进了我的皮肉里，我立刻哭起来。
这下，就连陈静姝也不站在她妈那边了。
「妈！你疯了？」
她一点一点扯开陈母的手，就像当初掰开我的手指那样。
「你怎么能这么对童童！她还是个孩子！」
我在其他人的视角盲区里，对陈母扯开一个阴森森的笑。
她被我激得更加疯狂了，扑上来要打我。
真是个蠢货。
何家派人拦住了她，安保反剪双手把她押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她还大吼大叫着，说我骗了所有人。
真可怜，这样的场面，和她诬赖我妈偷她钻石项链时如出一辙。
我妈百口莫辩，那是串天价的数字，她赔不起，而白妍却步步紧逼，要她还这莫须有的债。
为了不拖累我，我妈跳河自杀了。
陈家的一场闹剧以陈母的消失为结尾。
闹出这样的事，何少华脸色不虞，但他不好对儿媳发脾气，把何煦母子训斥了一顿。
徐虹受了气，就把怒火尽数发泄在了陈静姝身上。
「你跟你妈一样，统统都是下贱货色，我儿子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东西？」
徐虹咬牙切齿，高高扬起巴掌。
陈静姝不敢反抗婆婆，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啪！」
徐虹这一巴掌不轻，打得我脑袋发蒙。
「不许！打妈妈！」
我拦在了陈静姝身前，把她感动得眼泪盈眶。
她把我一把抱进怀里，心疼地问我疼不疼，我当然是疼的，不过一想到陈静姝即将受到的报复，这点疼就什么也算不上。
「妈！」陈静姝愠怒，声音里是藏也藏不住的忿忿不平，「童童她只是个孩子！」
徐虹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看着我发烫的脸颊，她有些心虚地撇了撇嘴：「谁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要不是你妈，我至于发这么大的火伤到童童吗！你看她的手，都被你妈掐成什么样子了？」
陈静姝低着头，把我搂在她的怀里，一只手托起我满是红痕的胳膊，眼里是冷冷的怒意。
她去找了白妍，回来的时候，她嘱咐管
家去开车。
天边泛起深蓝，白妍被家里的保姆钳制着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陈静姝抱着双臂站在车头，冷冷地看着她妈。
白妍挣扎着想要扑向女儿，嘴唇翕动。
我听不到她说了什么，但能看清楚陈静姝的脸色越来越差。
冥冥之中，白妍突然看向我所在的窗台，我冲她比了个鬼脸，她尖叫着示意女儿来看，我却迅速躲了起来。
陈静姝的脸色愈发不耐，干脆自己伸手把她妈压上了车。
红色的尾灯亮起，黑色的商务车在深沉的夜色中缓缓驶远，后挡风玻璃上是醒目的四个大字，青山疗养院。
疗养院，呵，真是便宜她了。
6.
我在陈家长到了三岁。
有天，我盯着陈静姝的脸，告诉她：
「妈妈，我梦到一个姐姐，她浑身都是血，说她要把我从你身边带走……」
听到我的话，她脸色煞白，嘴里喃喃自语：
「这个贱人，死了还不安分。」
我没想到，陈静姝和她妈不一样，她不怕鬼。
她把我带到了岭山公墓，让人把我和妈妈的墓碑砸得稀烂。
我攥紧了拳头，看着笑意盈盈的陈静姝向我走来。
她把我抱起来，哄我：「童童乖，都砸烂了她们就不敢作祟了，有妈妈在，她们就不敢欺负你。」
说完，她往我妈的照片上吐了一口唾沫。
「什么东西，也敢来吓我的女儿。」
照片上的妈妈温柔地笑着，那是她唯一的一张正式照片，是她死后我从合照上裁下来送去打印店的。
合照十五块钱，在路边一家破烂小店拍的，可妈妈很满足。
从墓园回来，陈静姝带我去买鞋。
市中心的高档商场，随便一双不知名品牌的鞋都要好几千。
陈静姝走进奢侈品牌的童装店，随手给我买了两双六位数的鞋，出门的时候，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跑过来，不小心撞到了陈静姝的腿。
她一把将女孩推倒在地上。
「没长眼睛吗你！」
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匆匆赶来，低头说着对不起，一边扶起了自己的女儿。
母女俩的衣服都洗得发白，但干干净净的，身上也没有异味。
陈静姝却嫌恶地捂起了鼻子，训斥一旁的店员：「我没想到你们的牌子现在这么廉价，连这种垃圾佬都要放进来当顾客了吗？」
小姑娘被她训得满脸通红，连忙哈腰道歉。
陈静姝不依不饶，提起脚踩在那个妇女的手上。
小女孩红了眼圈，哭着去推陈静姝的手。
女人吃痛地皱眉，神情诺诺。
像极了当初我和我妈被陈静姝母女欺负时的样子。
商场里没多少人，这一幕鲜有人看到。
陈静姝挪开脚。
「你故意伤人，会有警察叔叔来抓你的！」女孩抱着妈妈的手，急得跺脚。
陈静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她掏出一叠粉色的纸钞，往小女孩的脸上重重一拍。
「我告诉你，有钱人才讲王法，你们这种穷人，连我的一条狗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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