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霸总身边的女管家,可我只想找个正常点的雇主。
我的第一任雇主是个面瘫,总逼我说「好久没看到少爷这么笑了」。
于是我辞职了。
第二任雇主是个洁癖,总逼我说「你是少爷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
我又辞职了。
就这样连续炒了四个雇主后,我终于遇到个正常的霸总……
他竟然说喜欢我,想把钱都给我???
他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但我留下了。
别问。
问就是他妈给的比他还多。
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1
「今天是我的生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希望在大家的见证下,对我的管家林芙说一句话。」
裴之言接过了话筒,眼神温柔地落到台下,深情说道∶「阿芙,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啊?」
我听到了我的名字,顿时从瞌睡中惊醒,连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看着台上一脸殷切的裴之言,业务娴熟地欣慰道∶「好久没看到少爷这么笑过了。」
全场一片寂静。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一旁震惊吃瓜的女主徐拂云,完全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台上站着的裴之言脸都黑了,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恨不得当场变成扇形统计图。
完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出意外了。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裴之言的脸色,试探性地说道∶「少爷的胃病又犯了?」
裴之言的脸色更难看了。
草,看来这句也不对。
我在脑中火速复习了一遍昨夜才看过的霸总管家守则 PPT,一把扯过了旁边的徐拂云,表情虔诚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少爷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我祝福你们。」
猝不及防被我拉住的徐拂云目瞪口呆,看我活像是看动物园里的大熊猫当场旋转跳跃表演了段芭蕾。
「林管家,请你自重!」
徐拂云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她尖叫了一声,转头扑进了角落里一个魁梧女子的怀中。
「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动手动脚?!」
忘了。
我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好家伙,刚睡醒没仔细看,原来在场的都是熟人。
作为一名职业管家,我的工作经验极其丰富。
服务的雇主遍布五湖四海,堪称业界表率。
左手边看似面瘫的是我的第一任雇主,顾总。
他只有在看到他老婆的时候,面部神经才会突然发达,堪称医学史上的奇迹。
所以我常说「少爷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
顾太太每次听到这话都很开心。
但没想到顾总笑得太多,最后真的变成了面瘫,所以怒而把我解雇了。
右手边风流多情的是我的第二任雇主,厉总。
他有谜之洁癖,即使在外面一堆烂桃花,但是他只会带最心爱的她回家。
所以我常说「你是少爷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
但是没想到厉总某天想玩点刺激的。
我看着一左一右两位美女,一时间忘了改台词,害得厉总煮熟的鸭子成双飞,所以又被解雇了。
身后看好戏的蛇精男是我的第三任雇主,傅总。
他生了一张刀刻斧凿的俊美面容,就是表情略微有点僵硬,挺拔如珠穆朗玛峰的鼻子略微有些歪。
没错,他是整容失败了。
但他不去怪整容医生技术不好,反过来怪我没有帮他仔细挑选,一气之下把我解雇了,怪不得连女朋友也跟别人跑了。
哦,蛇精男傅总的前女友就是徐拂云如今的朋友。
一位深藏功与名的冷酷魁梧女子。
以及坐在最角落里,一脸苍白看着马上就要噶过去的陆总。
他是我的第四任雇主,不过这个是真的有胃病。
但这胃病邪门得很,一喝酒就犯病,一吃饭立马好。
这个倒是我主动辞职的。
因为这位陆总一到晚上就不安分,大半夜还要把他的医生朋友请过来看病,并且丝毫没有要给人加工资的意思。
这等周扒皮的吝啬雇主实在少见。
为了未来钱途,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辞职。
并且借着他没有按时帮我缴纳五险一金的名头,又申请到了一笔劳动补偿。
简而言之,在座的都是仇人。
2
现在这几个事逼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八卦的视线在我和裴之言之间移动,就像是几只误入瓜田的猹,丝毫没有半点出手相助的意思。
我寻求帮助未果,只得尴尬地对台上的裴之言问道∶「不好意思,少爷您刚刚说什么来着?」
裴
之言死死盯着我半晌,但还是认命地重复了一遍。
「我说,林芙,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
我一脸震惊地看着裴之言,顿觉他的心思之险恶,实在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众所周知,要想当总裁的女人,十个里面九个强取豪夺,八个家族破产,七个毁容流产,六个一胎三宝,五个被婆婆虐待,四个被人追杀,还有三个是重生人士。
譬如傅总的前女友,本来还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娇弱小白花,被婆婆刁难,被同事议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可是自打经历过大风大浪后。
她怒而报了拳击进修班,成为了一名冷酷的魁梧女子,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歪了傅总的鼻子。
再比如顾总的女朋友,虽然勉强侥幸逃过一劫,但是下辈子都得守着面瘫老公,想想都让人觉得心酸无比。
最重要的是,要是和裴之言在一起,那我就再也不能从事我最热爱的管家工作。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是梦想的问题!
「不好意思裴总,我不能做您的女朋友,麻烦您把我的工资给结一下吧。」
我想了想,又补充道∶「按照我们签订的劳动合同,您这回不能算我违约,否则我会去劳动局申请劳动仲裁。」
尽管我说得义正辞严,但是心里对于这份即将失去的工作还是有些不舍。
毕竟在这么多雇主里,裴之言实在是太正常了。
他正常得甚至都不像是一个合格的总裁。
他一没胃病,二没洁癖,三没失眠,四不残废,甚至他的身上连总裁标志性的烟草味都没有。
正常的都有些不正常了。
我顺势看向了台下的几位前雇主。
他们脸上的幸灾乐祸越发明显,看我就像是看一条大润发水槽里的肥鲤鱼,下一秒就要有人把我捞起来开膛破肚。
按照他们总裁界的规矩,我这等不知死活的女人一定会遭到报复。
果然台上站着的裴之言脸色一变,握着话筒的手指逐渐收紧,冷声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不要不识好歹。」
其实这个时候我应该趁机提出让他给我涨工资,相信他肯定会答应。
但明显还是小命更重要,我只能叹气,满怀歉意道∶「不好意思裴总,这个是真做不了。」
「好……林芙你很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裴之言把手中的话筒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徐拂云见状又是害怕地缩紧了朋友的怀抱,大声说道∶「裴总你一定要冷静啊!」
我闻言顿时警惕了起来,连忙退后了几步,瞄准了门口的位置就准备冲出去,生怕今天真的会血溅当场。
昔有顾里生日会发烂发臭,今有裴之言生日会杀人泄愤,戏剧人生莫过于此。
只见裴之言快步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抱着我的腿鬼哭狼嚎。
「求求你了,你就当我的女朋友吧,我把我的遗产全都留给你!」
3
「……」
草,怪不得裴之言能当总裁,原来他也有病。
不过得的是精神病。
我拼了命想把我的腿给解救出来。
但无奈裴之言实在是抱得太紧了,我皮都快被薅秃噜了,腿还没出来。
「裴总,我求求你,你先把我的腿松开行吗?」
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十分狰狞。
角落里的沈总胃都不疼了,估计是刚刚吃瓜吃饱了,现在正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看着热闹。
「不可能,你求我也没用,我绝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
「……」
都这时候了,你能不能别惦记你那几句霸总语录了?
裴之言还在鬼哭狼嚎。
他的总裁兄弟们坐在旁边却早已熟视无睹,甚至连个 120 都懒得替他打。
男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脆弱。
我试图安抚裴之言的情绪,劝道∶「裴总,您先冷静一下好不好,我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
裴之言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
他抬头对上了我真切的眼神,似是已经被我说动,他缓缓地松开了我的左腿。
我面色一喜,刚要拔腿就跑,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抱住了我的右腿。
「呵,女人,我就知道你是在口是心非,嘴上说得好听,其实身体已经离不开我了。」
「……」
你说这话之前能不能先把我的腿给松开?
正当场面已经逐渐抓马到不可收场的时候,原本紧闭的房门一下被踹开。
是裴之言他妈来了。
准确来说,是带着整整两排保镖来的。
她的视线先是落到了我和裴之言难分难解的腿上,而后又逐渐上移到我的胳膊上,轻啧
了一声说道∶「这假肢做得还挺逼真。」
在我一脸懵逼之中,她已经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桌上。
「卡里有 3000 万,拿着这笔钱……」
「好嘞没问题!」
我眼前一亮,气沉丹田,毫不犹豫来了个连环踢,直接把裴之言踹出去三米远。
裴夫人脸上的表情一僵,深吸了一口气,说完了后面的一句话∶「……跟我儿子在一起。」
「……」
我∶「夫人,这不是钱的问题。」
裴夫人∶「5000 万。」
我∶「夫人,您别这样……」
裴夫人∶「8000 万。」
我∶「哎呀,老公你怎么躺在地上了,摔得疼不疼啊?」
笑死。
有了 8000 万谁还要上班啊。
溜了溜了。
第二天我就从裴家别墅的一楼搬到了三楼。
已经恢复正常的裴之言抱胸靠在墙上,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
可是一和我眼神相对,立马又换上了那副欠揍的霸总模样。
「女人,你嘴上说着不要,其实身体却很诚实!」
我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其实裴之言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在裴家当了整整两年的管家。
当初的裴之言虽然是个总裁,但是为人温文尔雅,性格又十分腼腆。
见到我的时候偶尔还会脸红,当真是总裁圈的一股清流。
谁曾想弹指一挥间,岁月不饶人。
我还是那个贪财的我,裴之言却突然变成了这幅鬼德行。
张口「女人,你在玩火」。
闭嘴「女人,你来灭火」。
合着我既要当纵火犯又要当消防员。
如此看来,这 8000 万我拿得问心无愧。
「裴总,您这病……多长时间了?」
我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直接发问。
4
毕竟我们现在还是雇佣关系,万一裴之言下次再发疯,我总得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病?」
裴之言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茫然。
半晌后他才反应过来,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咬牙切齿道∶「林芙,我没病!」
「嗯嗯,好好好你没有病。」
我胡乱应付着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却是越发凝重了。
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
瞧瞧裴之言,现在已经病糊涂了。
「裴总,时候不早了,我先睡了,祝您晚安。」
眼瞧着裴之言还在自顾自地生闷气,我干脆也懒得理他,自顾自地收拾好了行李,转头就要关上房门。
「等等!」
裴之言脸色一变,连忙挡在了我的门前,结结巴巴道∶ 「你……你这就准备睡了?」
我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晚上十一点,我睡觉合情合理。
「不然呢,要不我给您表演个安塞腰鼓?」
我深吸了一口气,吟诵道∶「好一个安塞腰鼓!一锤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百十个斜背响鼓的后生,如百十块被强震不断激起的石头……」
「行了,你赶紧闭嘴吧。」
裴之言脸都黑了,胡乱说了声晚安就落荒而逃。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安心地扑到了柔软的床上。
不得不说这高级床上三件套就是不一样,这手感,这面料,就是爽!
不过就是这个枕头有点高……高的我都种快要落枕的感觉了。
好硌,翻个身。
还是好硌,再翻个身。
我有些烦躁地把枕头抽了出来,只见枕头底下放着一本厚厚的大书,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霸总撩妹诀窍∶十万个该死的》
第一章∶这该死的女人
第二章∶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该死的甜美
第三章∶这该死的女人身上该死的甜美,竟然让我该死的心动
第四章∶这该死的女人身上该死的甜美,虽然让我该死的心动,但是她竟然该死的逃跑了
……
很好,这本书果然该死的文如其名,该死量很是丰富。
5
我合上了手里沉重的书,总算明白了裴之言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日日夜夜受到霸总语录的熏陶,搁谁谁不疯啊。
「裴总,你睡了吗?」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抱着书去敲了敲裴之言的房门。
裴之言似是也没想到我会突然过来,开门的时候一时间都有些怔愣。
「我们聊聊?」
我晃了晃手里的书,还未等裴之言出声答应,就已经越过了他走进了室内。
裴之言的房间和普通霸总的房间没什么两样
,属于既大又有逼格的性冷淡装修,看着就让人觉得是在睡酒店。
不过不太一样的是,正常霸总会在里面放金融期刊,裴之言只会放这堆破书。
我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
「裴总,您平时都喜欢做什么啊?」
裴之言闻言抬了抬眼,突然看着我了然一笑,然后信手拈来一段土味情话。
「平时……也不做什么,就是在想你。」
「去公司工作的时候在想你,去参加酒会的时候也在想你,尤其是每次我看到蔚蓝澄澈的天空和大海,我都会想起你。」
他含情脉脉地看了我一眼,羞涩道∶「那阿芙呢,你平时都在做什么?」
我对此一脸冷漠,「我在给你准备直升机和游艇。」
裴之言∶「……」
我深吸了一口气,言归正传,把书拍在裴之言的面前痛心疾首。
「裴之言,你一个常春藤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堂堂上市公司的总裁,平时就看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裴之言沉默了。
他转身默默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掏出了更厚的一本英文版。
《十万个 shift》
「我有密集恐惧症,你离我远点。」
我面无表情地和裴之言拉开了距离。
裴之言茫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纯色睡衣,问我∶「为什么你有密集恐惧症要离我远点?」
「因为你缺心眼。」
裴之言坦白,这些是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的厉总给的。
据说是他们厉氏家族的传家宝,从来不轻易外传。
为了能借到这两本破书,他还白让给厉总一个大合同。
「不过生日那天跪地求爱是我自己想的。」
裴之言得意洋洋,「厉天泽可想不出这么浪漫的戏码。」
我∶「……」
还真给你显上了?
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你觉得厉总能谈那么多女朋友就是因为这两本书?」
「我觉得这本书还是很有用的。」
裴之言点了点头,他对着我含情脉脉道∶「你看,我们现在不就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吗?」
我∶「……」
咱就是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
那是因为你妈花钱了?
6
我偷偷把厉总约了出来。
他本来还有些茫然我为什么会突然找上他,直到我把那两本书拍到了他的面前。
「厉总。」
我皮笑肉不笑地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麻烦您把这两本传家宝带回去吧。」
「哦……这书裴之言还没扔啊,我还以为他早就扔垃圾桶了呢。」
厉天泽饶有兴味地翻了翻书页,笑眯眯道∶「不过还是挺有用的吧,都能让你这种人野鸡变凤凰,看来真该十里八乡地普及一下。」
我端起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顿,直视着厉天泽的眼睛,冷声道∶「厉总,说话可是要负责的。」
「林芙,你在装什么?」
厉天泽斜睨着我,半晌勾唇一笑,嘲讽道∶「你不就是个乡下丫头吗?」
「要不是裴氏大方,你连个高中都念不起,还能在这里给我甩脸子?」
我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苦得我都想皱眉。
可是我只能拼尽全力保持平静。
厉天泽说得没错,我确实就是个乡下丫头。
家里的两个姐姐刚出生的时候就被送人了,因为她们是女孩,不能「传宗接代」。
至于留下我,当然也不是他们良心发现,而是因为弟弟出生了,需要一个人去照顾他。
我从小陪着弟弟开始念书,在村里读完了小学,又去镇上读初中,每天尽职尽责地在他后面当保姆。
不管是洗衣服还是打饭跑腿,我忠诚得就像是弟弟身边的狗,生怕一不小心就没了读书的机会。
上高中的时候,父母本来不想让我继续念了,家里负担不起两个人的学费,他们更希望可以把我嫁给村东头的胡屠户。
这样他们就有钱可以接着供弟弟读大学了。
订亲那天我偷偷跑了,那天正好是裴氏集团来到镇上捐赠的日子。
学校选了学习最好的几个人去当代表,甚至难得给他们套上了崭新的校服,力图给裴氏留下了一个好印象,生怕行差踏错,失了这笔金钱资助。
我穿着一身红艳艳的大花衣服闯进去的时候,校长吓了一跳,赶紧就要让人拉我出去。
可是陪着父母前来做慈善的裴之言却开口把我留下了。
「我奉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厉天泽冷笑了一声,「你不会真的以为裴之言看得上你吧,你还不知道吧,其实他……」
我闻言终于抬头,
淡定自若地打断了他的话,「其实他有一个白月光对不对?」
厉天泽愣了一下,又说道∶「她现在……」
「她现在人在国外,但是裴之言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手机浏览器扫作方二维码前往 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