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四小局, 双方站位都发生调整。
乌野那边拿下第三局后，直接把影山放在发球位，准备趁着气势正盛, 在双方彼此警惕，互相给出奇迹的比赛场内率先取得优势。
只是青城依旧四平八稳的把针对措施安排稳妥，并且在黄濑凉太和松川一静“以死相逼”的手段中, 两个在及川彻眼中都是伤残人士的家伙首发登场。
黄濑会热血上头，坚持上场这种事情在他的预料之内，但……及川彻眨巴眨巴眼睛, 看着身侧双手扶住膝盖, 调整比赛感觉的松川, 难得的有些呆滞。
什么时候就连阿松都热血的像是换了个人。
“笨蛋及川, 傻站着干什么。”岩泉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一眼就看见还没走到位的他：“要开始吹哨了——”
“啊——”仿佛是大梦初醒，及川彻抓了抓头发，小声嘟囔着：“怎么感觉大家都亢奋的不对劲。”
没听见这句话的花卷右胯一步扩大防守区域, 和前排沟通：“金田一注意左路进攻, 后排放心交给我们！”
长呼一口气的金田一抬手拍在脸上：“是！”
现在该轮到他们去拉开反攻的序幕。
“青叶城西, fighting！”
开局的态势差别不大，被月岛看穿后, 已经深度反思过的黄濑没再像上局一味的尝试证明自己，稳稳接过一传后给向小及川所的位置。
出其不意的二次进攻还算有效, 但开局为了灭灭乌野的火气, 及川彻做出一个短平快的假动作后手腕轻转, 把球给向背后起跳的岩泉一。
月岛拦网的移动速度很快, 只是田中和泽村的位置都在4号位，横向距离过大没能赶过来, 而突破单人拦网对王牌来讲并不算什么难事。
岩泉一瞄准刚才看好的后排防守空缺的地方重重将球扣了下去，距离最近的日向试着前扑救球。
但是重扣的力度原本就不好把控，加之他鱼跃的动作扑的太过靠前，排球直接向后排弹出，影山朝着落点处飞速冲去，赶是赶上了，不过球直接越过球网落在青城一侧。
“机会球！”花卷稍仰着头把球给了出去。
触球的瞬间及川彻瞬间将球托了出去，黄濑在中轴尝试后排进攻，给吊球的金田一引开对面拦网。
起跳的月岛萤第一时间意识到被骗，已经来不及调整姿势移动拦网，好在慢一步的东峰旭抬手把球垫了起来，但早有预料的松川在瞬间做出反应。
砰的一声，直接把排球封锁在乌野场中。
青城率先拿下第一分，影山飞雄珍视的发球局直接结束。
及川彻哼笑一声，接过对面抛回来的球，不知为何这局上场后没有一点压力，走到发球的位置上时还有心情蹦两下。
第四局差不多是体力界限的分区，打到现在这种程度，他不信乌野全员的体力还能始终如一。
及川彻转了下手中的排球，眸光一暗，那就继续让他们再多消耗一下吧，从后排搓着手准备救球的日向开始。
排球砸向靠近泽村的一侧，不出所料被他勉强救了起来。
他的发球力度倒是没受体力影响，但为了提升一些精度，不得已收了点。
“跟进！”影山的托球依旧很稳，一个快球给向了冲到四号位起跳的日向。
有了上局最后的那球，日向对扣球的自信心爆棚。
在众人的期待下，睁眼的日向成功和那球擦臂而过，砰的一声，茫然的他落在地上。
原本能够顺利得分的怪人快攻错过影山预估的轨迹，很顺利的越网出界。
啪叽。
日向眨了眨眼，这球好像是不需要睁眼的那种诶。
原本已经做好拦网准备的松川傻了，怎么他一回场，对面就闹出这种蠢事。
“哈？日向……？”
金田一看着影山身上冒出的浓重黑烟，娴熟后退一步，这表情，他曾经见过的。
按照他近乎刻在DNA里的条件反射，下一秒影山就该缓缓转头，用黑色的眼眸死死盯住犯错的日向，而后两边互相下不来台。
咚。
只不过，日向终究是日向。
在体育馆全部人错愕的眼神中，日向很流畅的双膝合并：“抱歉！！！”
胸腔共鸣，声音嘹亮。
影山的黑烟凝结成挂在脸上的黑线，瞬间失了气势：“下球看好暗号。”
场中及川彻歪着脑袋看到饶有兴致，直到裁判示意他继续准备发球，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游戏时间到此结束。
场上的泽村对上及川彻的视线，背后一紧，想起方才那球不自主更靠向中轴。
回到位置上的日向才刚调整好状态，对于及川彻的强势发球实在没有办法，直接接飞了这一球。
场上青城3：0乌野，大逆风开局。
只是准备第三球针对日向的时候，抛球的角度低了些，球直接朝向球网冲了过去。
勉强擦边过线，但十足的机会球让乌野有时间调整进攻，东峰旭瞄准拦网顾及不到的地方挥臂重扣。
后排的黄濑位置卡的不错，稳稳救起后传到前排，为了节省全员的体力，青城现在很少运用同时多方位全员进攻。
好在乌野的拦网同样显得有些乏力，跳到最高点的速度慢了不少，只能交给后排逐渐稳定的一传补救。
日向的位置不好，影山选择交给左翼的田中进攻，花卷扑救慢了一步，压线得分。
入畑教练坐在教练席拄着下巴：“绀野、矢斤热身准备上场发球。”
乌野现在整体状态处在天平两端，一方面拦网核心12号的流汗量超出常规，预估下半句他再想苦苦支撑，对他们这边的威胁力度也不会多大。
可另一方面，彻底热身适应比赛节奏的，以影山位核心的进攻轴展现出来无比强烈的策应能力，加之西谷夕上场后一传接近稳定，让青城在及川彻发球局后，迟迟拉不开更大的分差。
他们不能再拖下去了。
黄濑转到前排，渡上场后接住田中的发球，他瞥了眼月岛萤的位置，横向拉开吸引拦网注意：“球给我——！”
做不到见谁追谁的拦网比刚才更加理智，月岛萤紧紧盯着及川彻的动作，尝试能够提前一秒预判球的传向。
很可惜，及川彻同样观察到自己正在被盯紧，很干脆的给了个假动作，把球传给了反方向的岩泉一手中。
“感觉稚嫩的乌野单纯的过分啊。”从麻袋中探出头的青峰大辉看着场下撇撇嘴，这种一步步踏进圈套里的感觉，他早上才刚经历过，此刻对着茫然不知的乌野抱有极度同情。
一步一步引诱着队友从10号身边撤离，又在大高个12号下场的时候频频吊球，逼得9号不得不把球多次传给和尚头小哥。
短期看可能不会觉得有问题，但是一旦这种传球意识被对面稍加利用，影山的动向就很容易被拿捏。
如果只是凑巧这样倒还好说，但那个1号一看心就很黑。
“阿大，不能这么评价别人。”桃井轻轻锤了他一下：“不要因为自己黑就说别人也黑呀！”
被塞了一口面包堵住嘴的青峰：……
场下的影山在频频被对面轻松拿到一传时，脸色变得逐渐不太好看。
为了保证换位不被针对，日向和月岛在场的时间几乎是交替开来，再加上轮换的西谷夕，他们整体阵容强一阵弱一阵的。
没能等日向充分发挥诱饵的能力，往往就到了他轮换到后排的时间，最初被强迫接球的时候，日向还有时间去判断黄濑的手腕动作，但青城的进攻节奏已经被加快到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只能凭借感觉救球。
但杂食性的乌鸦进化速度快到，及川彻认为再继续打下去，日向做为一传的实力会赶超到标准线之上。
真实可怖的对手。
“影山。”等待发球的空隙，即将下场的日向出声叫住他：“如果我把感官都交给直觉和你，比赛会有改变吗？”
他的优点从来都不在老套的经验，而是瞬时的反应速度和弹跳能力，对面对他的了解到了能够磨透他想法的地步，那么再度尝试思考青叶城西对他的思考就没有任何意义。
影山‘哈’了一声，随后明白他的想法，表情凝重：“我不知道，但你愿意的话……那就尝试一下吧。”
“继续让我给你托出那种带有指向意味的球吧。”
你亲手加冕的王者，就该用利刃为你划出一道通往正确的路。
还在前排拦网的黄濑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球的节奏和位置不太对，怪人快攻的最初版本，日向只负责挥臂其他的什么都无需思考。
慢了一步的拦网和排球擦手而过，完全没反应过来的花卷动作匆忙，只来得及鱼跃把手送到球下，但控制不住的方向让球以同等的角度飞出场外。
场边的裁判吹哨示意得分有效。
记分牌跳转，此刻比分青城14：12乌野。
及川彻看着聚在一段击掌的乌野众人眯了眯眼，刚才那瞬影山给他的感觉不太对劲，如果剧本朝向那个方向发展，比赛的结局乌野一定会输的很惨。
捂着脑袋的乌养系心缓慢坐下，他当教练的时间晚了些，等他来到乌野认识这帮孩子的时候，影山虽然看起来专制，但是仅限于排球范围内，而后很快有了改变。
现在这种情况，反倒是身为教练的他感觉棘手。
他手中还捏着一个暂停，但快到技术暂停的时机，还是应该再观察一下。
第122章
第四小局比赛进行到技术分暂停, 青城16：15乌野。
方才带有指示意味的一球过后，乌野换上救场发球员，双方配合之下继续缩短分差。
把水瓶递给矢斤的岩泉一点点头, 而后看向下场后一直捂着脸的某人：“阿彻……？”
他们刚小改了下内容决策。
被叫到的及川彻胸腔发生‘嗯’了一声，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入畑教练侧头确认了一下他的状态，继续说道：“那就按刚才商量的来, 有问题的话及时叫暂停。”
青城这边还没有逼得走入绝境，稍后还有两次能叫暂停的机会。
“感觉不对的话直接招手。”再度确认影山和日向的状态都没有问题，乌养教练抬手拍在前者的后背轻声道：“网的这侧都是队友。”
有问题千万不要自己扛着, 一旦在无法重来的比赛场上把自己逼到极限, 认为场上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 就会如同站在高耸悬崖边缘, 看着碎石滚落崖底, 无法挽回也无可更改。
体会过那种溃败的选手，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重蹈覆辙，也可能有任何相仿的赛事, 就会轻易把那条恶魔勾引出来。
“做好热身准备, 还有……”不放心的乌养系心皱着眉头和菅原招招手, 话到嘴边的那句叮嘱又在舌尖咽了下去，“叫缘下他们也准备一下。”
菅原孝支点点头, 看懂了乌野教练纠结的后半句，看着场上淡淡笑着：“教练, 乌野的9号是很值得抛付全部信任的选手。”
“其他人同样也是哦。”
乌养系心一愣, 再一回头菅原已经走回备战区和下场的日向说着悄悄话。
“啊~哦！”日向眨巴眨巴眼, 对照着场上青叶城西的拦网动作, 满脸恍然大悟：“我懂了！上场后我就和影山去说！”
见他的情绪没有被丝毫影响，菅原抬手搭在他头顶, 轻轻揉了揉：“被针对的时候千万不要着急，他们认为你很有威胁呢。””而且多亏日向你的超强诱饵奏效，阿龙他们能够发挥的空间更为广阔，不会再像第一局一般束手束脚。”
“你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羽翼。”
日向眼中的眸色愈发明亮，虽然被针对很痛苦，可菅原前辈说吸引全部视线的他，是当之无愧最强诱饵，而且原本困扰他不知道该如何摆脱拦网的困境，也可以按照前辈的提议进行尝试。
他已经期待上场了。
“教练教练！他不上我上！”
与此同时，青叶城西的教练区很是热闹，已经不惧怕上场的救场发球选手门举着手，正在为本局最后一次上场机会推荐自己。
入畑教练看着场上的状况稍微松了口气，下次轮到他们这边发球的时候，乌野的自由人就差不多到了上场的时间。
对于上手接球，算是西谷夕稍微不擅长的一传方式，更何况比赛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再藏着掖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户美，天花板发球练的怎么样了？”
被叫住的男生指了指自己，又扭过头看了眼场上比分：“教练，我可以！！”
吼的声音很大，连带着入畑教练都被他的自信蛊惑，迅速确定下次发球由他上场。
还以为能上场的绀野后退一步，捂着耳朵默默在心中腹诽，这个混蛋不是平常最不敢大声说话的吗！现在吼这么大声是干什么！
为了……给自己鼓气啊。
站在发球区的户美像条上岸的鱼，高频率的呼气吸气，试图稳定住能听到回响的心脏。
站在2号位的黄濑扭头喊道：“发个好球！！”
场边裁判吹响哨声，而户美几乎是压着裁判吹哨的动作，第一时间把手中的排球抛了起来。
紧张吗？当然！
他才不是什么大心脏的选手，站在这个发球区内不管多少次，他的掌心都会浸出冷汗，但是只是发挥平常训练水平的发球，对他来讲还是能够轻松做到的。
那些可都是融进血肉的动作。
事前没有预料的西谷夕目光紧盯的那颗排球，直至到了难以企及的高度，才发觉投入眼帘的除了逐渐化为一道黑影的排球，还有璀璨刺目的顶灯。
迅速反应过来的西谷夕眯着眼，依据勉强能够看到的画面调整位置，只是排球落下的速度比想象的要快。
没能触碰到排球的西谷夕只听到距离他半臂远的地方传来排球落地的声响。
青叶城西无触球得分。
户美快要到极限的屏息终于迎来喘息的间隙，再标准不过的天花板发球，对于很少有接下手发球机会的西谷夕来讲，算是触碰到一点越界内容。
仰着头判断球路的西谷夕嘴唇绷成一条直线：“抱歉。”
同样在后排的田中迅速喊道：“别在意，是我慢了！”
按照落点估算，那球应该由他来接的。
户美的下一球位置大差不差，看着被4号救起来的球他无奈的笑了一下。
没办法，下手发球的难度不低，为了保证排球能落在乌野场内，他很难长距离改变球的落点，教练会选择他上场主要是为了那确定得到的第一分。
球的位置太靠近网侧，影山托过去的时候只能给就近的月岛，已经有所准备的松川没能让他如愿，直接扑上去拦网。
他左手的中指和食指被绑在一起，疼是真的，但绷带强迫手指伸直后，把球挡回来的能力强了点也是真的。
后排的泽村及时扑救，将这球硬生生托回青城场内。
呲牙咧嘴的松川抬手拦了一下，排球反弹向场外，还好力度不大，回来冲出场外赶在球落地前将球拨了回来。
排球近乎平行的飞向三米线附近，黄濑大声喊道：“小及川！直接扣！”
完全不需要提醒，已经冲出去的及川彻高高跃起，将这球挥臂扣下。
乌野的拦网慢了一步，但后排的西谷夕被球的力度带倒之前，已经把球给向前排，最终跃起的影山给了个背传的假动作，二次进攻得分。
记分牌翻动，此时青城23：21乌野，日向再一次踩在场上的地板。
泽村的发球朝向攻手的位置扣去，冲到三米线附近的黄濑和准备托球的及川对视一眼，很干脆的准备打一人时间差。
这次月岛没被骗过去，只是横向距离太远他完全赶不过去：“慢一步！！”
看着头顶下落的排球，西谷夕疑惑了一瞬，而后很轻松地把这球救了起来。
同样意外的黄濑在落地调整拦网的瞬间，看见冲出去的10号心下了然。
那球他是冲着压线去的，按照乌野后排站位应该是赶不上的，只是在球扣过球网的刹那，有双死死绷直的手指擦碰到球的下缘。
完全是靠身体反应的日向甚至没来得及喊出‘触球’，就已经横向拉开冲到4号位的地方闭眼起跳。
砰的一声，日向再一次重现上局最后的那球，紧接着扣到青城场中的球被京谷救飞。
乌野得分。
黄濑抓了抓头发，头一次生出这种想把自己掰成两半用的感觉。
一旦让日向彻底动起来，比赛节奏就不会再他们的把控中，及川彻很干脆的朝教练示意暂停。
时间不长只能长话短说，及川彻把水杯放下对着场上点位说道：“现在12号的体力濒临极限，对技术球运用不善的直接采取熟悉的扣杀，体力不支的可以示意更换球员。”
还在场上的几人快速摇头，及川彻点点头，眼神专注：“好，那么就是针对10号我有一个新想法……”
比赛继续的哨声吹响，准备返场的众人把手搭在一起，谁也没开口。
无需再说，只为赢下这场。
现在这种焦灼的局面很难有一方能够连续得分，黄濑的扣杀直接顶着拦网打穿后砸在边线。
相当沉闷的声响，配上24：22的比分，在乌野众人心中给上沉重打击。
青叶城西的赛点球，偏偏走向发球区的是神色轻松的黄濑凉太。
如果说每位选手都会有自己擅长的一种发球手段，那么混在其中的黄濑可谓十足的不讲道理。
在乌野先前的统计中，他对每种发球的使用次数近乎平均，就连不怎么会在正式赛场出现的天花板发球，他也会偶尔用上一两次。
想预判他的选择，还不如把心思放在预判及川彻的托球方向。
西谷夕长长吐出一口气，这种时候完全静不下来，思绪活跃的要命。
如果是他站在相同位置，这球会选择最出乎意料的地方，于是他开口提醒道：“前排注意飘球！”
只可惜，在这种时候，黄濑只想用跳发结束对局。
抛球、跃起、扣下。
简单的动作却是引领他踏上这条路的初衷。
沉重击球声传来的那瞬，西谷夕的身体已经快一步动了起来，直接向身后扑出。
差一点。
大概只有半个指尖的位置，救不起来。
在日向紧张的眼睛都快闭起来的时候，西谷的声音由后方高喊传来：“出界了！！！”
全场静了一秒。
或者说乌野全员心脏空了一拍。
第123章
“哦呀哦呀, 场上的情况不太好呢。
天童觉把手指张开挡在脸上，唯独露出一双眨巴眨巴，很期待后续发展的眼睛：“若利, 你说凉太的屁股会不会被踢肿。”
刚才那下踹的很重诶，他甚至都听见破空声了。
被提问的牛岛一本正经的答道：“屁股上有很多软肉，如果在被踹的瞬间绷紧肌肉, 就应该不会肿的。”
大平狮音轻叹了一口气，感觉牛岛就是天童的克星。
场上由于黄濑发球出界，再次让乌野拿到发球权。
“月岛发个好球！”场边的菅原和其他选手喊到。
教练席的乌养系心拄着下巴, 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都没心思擦。
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赛点的一球由发球技巧很一般的月岛来发, 他的发球对于青城后排来讲不会造成什么困扰, 并不能给乌野拿到足够的先手优势。
但反过来讲, 月岛萤又是现在乌野场上最理智冷静的一位，同理他的发球是最令人放心的。
到了这种时候，打量针对的视线也无需再多加掩饰, 反而还会看着更有底气些。
及川彻分析的没错, 到了这个阶段, 长时间保持高强度拦网状态的他已是强弩之末，如果有谁能观察的再细致些, 就会发现昨天比赛伤到的小指，现在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
月岛闭了闭眼, 强制让身体的状态平稳下来。
发球朝向后排的黄濑砸去, 力道不大, 更多是逼迫他上手接球而提升的精度。
黄濑不闪不避, 将一传稳稳做到位，而视线相交的一秒后, 前排的及川彻移动到靠近边角的时候停下，直接就着传来的球扣了个斜线出去。
拦网的影山勉强擦碰到球的底部，为后续泽村上前救球减轻些压力。
只是接的依旧不稳，球太过靠近网侧，要托球的话极容易造成犯规。
已经起跳的影山不得已上手推球，他在这反面的力度和经验不比岩泉一，球直接被再度推回乌野场内。
差一分就会结束的比赛，没有任何选手会就此轻易的放弃，从发球区跑来的月岛和后排鱼跃上前的西谷同时抬手救球。
砰的一声轻响过后，排球被直接垫起过网，黄濑余光瞥了一眼双方的阵型：“机会球！”
能把接近落地的球称呼为‘机会球’，被打出几分火气的月岛扯了扯嘴角，他马上就会告诉那个黄毛小子什么叫做机会化为泡沫。
他的体力要求他只能一击即中，几乎在及川彻触球的同时，月岛迅速紧跟判断，四号位的岩泉一！
——这种最后时刻，及川彻会托给王牌是理所当然的。
越过球王的破空声在这一刻响起，月岛惊愕的看向砸向乌野后场的球，怎么可能……他判断失误了。
这一秒被拉的无限漫长，直到破乱的音节出现。
“影山！！”
极限前扑赶上的日向摔落在地，重响之后是反攻的号角。
【只要不让球落地，我们就有赢的机会！】
影山冲到球的落点直接给田中托了个快攻出去，这种时候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得分！砸传拦网而后抢下分数！
砰的一声，排球被花卷救飞，青城24：24乌野，比分打平，这是乌野最有希望进入第五局的点。
“比分、平了？”最先反应过来这点的是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日向。
原本陷入死战，全凭一口气吊着的乌野众人，这次是真的看到赢下比赛的机会。
“只差两分，一鼓作气拿下这局！”迅速反应上来的泽村鼓舞士气。
黄濑撑着自己的膝盖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现在场上双方都是较着一股劲，如果要说有什么一定能拿分的方法，现在只有那个了吧。
“小及川。”黄濑背着手打了个手势。
……
月岛的发球依旧保持精度，只不过这次花卷挡在前面，帮黄濑接到这球，空出手的黄濑横移两步直接在原位抬手把球推到前排。
速度很快，如果不是已经助跑到进攻路径下的及川彻屈膝起跳，拦网绝对会认为是二次进攻的把戏。
不过及川彻完全不担心拦网的封锁，换句话说，拦网若是没能跟上，他才反倒会觉得苦恼。
在看清他的动作后，乌野前排拦网顿感背后一凉。
三人拦网啊……
略微思索片刻，及川彻挥臂调整了一下球的方向，使其向着田中的指尖扣下去。
“嗯？篮球有什么能靠双人配合打出来的技巧。”
双腿盘坐在地板，被迫拉伸的黄濑呲哇乱叫，于是提问的及川彻只能被迫从一堆乌鸦叫声中分辨他说的人话：“小黑子的传球算吗？他经常‘嗖’的一下把球传到我手里诶。”
黑子的传球啊。
帝光时期的比赛和录像带及川彻都有看过，因此很容易理解黄濑在讲什么，可受制于自身条件限制，他们做不到没有存在感的传球。
“唔，普通一点的也不是没有，小青峰有时候炫技失误的时候，紫原经常帮他把最后一下补上呢。”
及川彻摸着下巴，在灵魂碰撞的一激灵中，出现了这一球的构想。
由二传把球托至网前，而攻手根据拦网情况，选择对进攻路径的调整。
更精准也更……便于打技术球。
砰的一声，排球直接向着后方砸出，径直朝向观众席一侧。
飞得太远太快，哪怕西谷夕反应迅速蹿出，无论如何也追不到了。
“扣得漂亮黄濑！！”岩泉一把手搭在他的后背，轻声说道：“下一球，我来当诱饵。”
吸引拦网的注意，也是主将该做的事情。
他当然知道开场第一球和赛点最后一球，无论是及川彻还是黄濑凉太都会更倾向于把球给他，这是他们无言的默契。
但为了胜利总不能被那么轻易的看透。
无论是王牌还是诱饵，他都有把握能够做到不输给任何选手。
他背过身，同样对后排的黄濑比了个手势。
收到。
黄濑轻笑一声，眼神对上走到发球区松川：“发个好球。”
在不准备发球得分的情况中，双方选择近似，松川选择把球击向后排的日向。
能够干扰怪人快攻这项诱饵运作的话，乌野的进攻力就会被削弱大半，只不过在听见击球声的刹那，日向直接后退让位，由冲上来定位的西谷夕把球给向前排。
对于普通的发球，西谷的一传还是十分完美的落到定点，同时他迅速前扑躲开日向助跑的位置。
“球给我！！！”
不论看了多少次，那个小不点跳起来的时候，天花板上的吊灯就像他的羽翼。
金田一追向日向所在的位置，而屈膝准备校准位置的黄濑目光紧盯将要触球的影山，在后排救球的职责显然更适合喜欢闪亮登场的他。
四号位转二号位的田中已经助跑起跳，同一时刻中路的泽村和后排的东峰都有进攻欲望，在球没离手前他不敢妄下定论。
排球被影山传给已经抵达最高点的东峰旭，黄濑迅速调动那本被他当枕头的分析目录，在极限情况中，乌野的王牌喜欢离网有段距离的直线扣杀……
听到击球声音的前一秒，黄濑直接后撤一步，移动到他为乌野营造的防守漏洞中。
太好判断了。
在乌野其他人落地的刹那，排球已经脱手而出朝向不知何时冲到往前的松川头顶。
后排没受到任何干扰的西谷接向这球，沉重的力道直接将他掀翻，但球被瞬间递给到前排：“影山！”
快攻直接把青城后排打得措手不及，黄濑勉强接起这球后送到前排，原定的暗号在脑中浮现。
下一秒，及川彻偏头看向面前为了充当诱饵起跳的人。
“小岩！！”
纵使你愿意为了全队胜利成为诱饵，但我不愿意。
这种时刻不要有一丝一毫想要后退的念头，只要有及川大人在场，岩泉一永远是场上最强的王牌主将。
“拦死他！！”
乌野前排拼尽全后退两步起跳，他们要跳得足够高……高到能够把青叶城西的进攻阻拦在网后。
在最后关头，被王牌碾压什么的，实在是有够丢人啊！
月岛萤感受着指尖的触感，大喊一声：“一触！”
网后的风景，还是一如既往令人眷恋。
已经被触碰到的球落到乌野后场，泽村预判这球的落点上手传给前排。
……
但比赛的尾音落寞且不和谐。
当所有人都以为比赛会在一击扣杀和快攻中结束时，看着排球一点点落到场内，共鸣的心跳声究竟在想什么呢。
“……抱歉”“好像只是差一点呢……”“太逊了。”
不外乎如此。
快攻被打回场内的声音，简直像是敲击在陶瓷上逐渐斑驳的裂隙，这一声轻响会带来此后长久的破碎。
场边的比分在下一秒定格在青城26：24乌野。
向后踉跄一步的黄濑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瞪大眼睛看向朝他一步步走来的及川彻，张了张口却发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只记得自己从后排赶超起跳，想要把那发快攻拦回场内的决心。
如果让他复刻那瞬的预判，他应该都做不到的。
音驹馆内，列夫下巴长大的能塞进一个鸡蛋，他打了下磕巴问道：“刚才那下…怎么回事？”
“大概是黄濑选择跟随自己的动物直觉，在球被托到位时已经看准10号的位置起跳拦网吧。”稍微看出点门道的黑尾摸着下巴，回忆刚才屏幕里的画面说道。
就像及川彻会选择托给岩泉一，最后的那球日向位置很好，田中和东峰被单对盯防，二次进攻的途径被及川死死看住。
日向是影山最好的选择，也是能够得分的唯一选择。
只是……在一切不是被诱导的前提之上。
整整四局的布局，就是为了等待最后精神上松懈的一球。
轻松把王牌的重扣救起，而后最有力进攻点又被释放，就算是缜密的影山都不会在瞬间反应过来那是暴露在表面的陷阱。
甚至青城还给自己留了后排渡亲治的防守底气，他们有赌输一球的资格，可乌野没有。
研磨伸手把屏幕按灭，黑尾说的他都能懂，甚至还能再多说几句操盘人的心理活动，但是结局已定，没有必要多说。
于是他只是坐在地上，撇了撇嘴毫不留情的吐槽道：“决赛完全不想再和他们分在同组了。”
“那个家伙设计的赛场太太太太烦人了！如果再对上的话，他一定会隔着网笑眯眯的说‘小研磨，今天也要更努力哦~’”
想到这，研磨背后一阵恶寒，当即拍手决定道：“小黑子，春高来当首发吧！”
把人拎起来的黑尾笑笑：“研磨！不要白天讲梦话哦。”
“咦~小黑的声音好像那个家伙。”
第124章
宫城县春高预选在颁奖礼结束中落下帷幕, 按照惯例，驶离体育馆的大巴开向隔壁町的……烤肉店？
“喂喂，不是讲好吃拉面的吗！！”及川彻趴在车窗跳脚。
如果是单纯的拉面配炸虾, 他还是能忍痛请一请全员的，但是这种一看就豪华且昂贵的寿司烤肉一体店，就算是三个月的零用钱也请不起的。
大巴车上昏睡的全员逐渐醒来, 黄濑揉着眼睛看向店门外立起的包场牌子，嘟囔道：“小及川，好像真的只能吃拉面了……”
包场这么大手笔的事情, 肯定不是教练组干的。
准备安排大家下车的入畑教练一愣, 敲了两下店家的门, 随后朝他们无奈的摆摆手：“本来想那拿院祭的礼金请各位吃点好的, 没想到今天不太能如愿。”
他和沟口指导的上月工资, 加上赢下的半数礼金，应该足够让这帮孩子吃的滚瓜溜圆，只可惜他们有破产的决心, 但是店家不营业。
“没办法, 隔壁就有家拉面店和M记, 今天凑合吃一顿怎么样？”
下一秒就要饿死的选手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在他们走下大巴的时候, 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
黄濑打着哈切向后退了一步，下一秒熟悉的声音传来。
“啊！小黄你们也来啦~”桃井从车窗中伸出手机挥了挥, “刚才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呢。”
黄濑还没来得及惊讶, 就看见赤司征十郎拉开车门站在他面前, 声音淡淡听不出起伏：“恭喜青叶城西夺冠, 礼物已经寄到凉太家里。”
“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诶？不了…队友他们在等我。”黄濑的话卡在嘴边，看着并排站在他面前的, 曾经一旦赢下比赛就回去聚餐的队友。
一时间，情绪不上不下的。
只差小黑子就齐了啊。
赤司点点头没强求，反倒是后面的绿间叹了口气，这帮人明明都很期待黄濑一起的，结果到了这种关头没有一个人开口讲人话。
青城的人已经站在后面等他，黄濑摇头说完再见后突然想到：“嗷对，这个店今日被包场了，小赤司你们也换一家吧。”
已经拉开店门的青峰擦了擦鼻子：“哈？就是赤司包的场。”
现在轮到黄濑愣了，他们五个人包了一家店啊。
看着黄濑一副惊讶的面容，赤司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温和了点，尾音甚至还能听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敦的零食被限制了，为了弥补他才选择包场的。”
“那么…现在凉太有没有转意的想法？”
略微心动的黄濑灵光一闪。
……
“我真的可以请大家去吃隔壁拉面店。”被分配拿着烤肉夹的及川彻撇着嘴：“M记的新品我也可以请的。”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来他请不起的烤肉店！
正在冰柜里挑饮料的青城其他人还不知道自家队长如此不忿，此刻正在争论究竟是碳酸饮料好喝，还是果汁。
而前帝光众人坐在一桌，面对面前半生不熟的烤肉愣神。
——刚才黄濑好像说，这块肉可以吃了对吧？
由于是自己的提议，颇有服务精神的黄濑端着餐牌游走于各桌之间，主要职责是把还没熟的肉翻面，夹到众人的餐盘中。
实在是不想比赛结束后的隔天就因食物中毒入院，双方一致剥夺了他对食物的掌控。
此刻黄濑面前被塞了两个调料沾盘，正在面对死亡抉择。
“凉太，你是喜欢蘸湿料还是干料呢？”
不用怀疑，这句疑问出自两任队长之口。
黄濑茫然抬头，眼中的清澈一览无遗，像是门口等着肉吃的冠军。
他眨巴眨巴眼睛，试探性的伸手：“干……？”
及川彻瞬间冷哼一声。
于是他又伸出左手，指向湿料：“这个……？”
赤司面色一冷。
青峰大辉完全不懂他们在干什么，只是一味的从餐盘中夹肉。
下一秒，紫原敦的眼神压迫从对面传来。
绿间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毕竟那可是紫原从上桌起就盯上的肉，小天使桃井立刻伸手和老板再加了一分。
一直专注于消灭食物的青城众人吃的很香，没什么比取得胜利后大口吃肉还要爽的事情，于是陷入选择困境中的黄濑无人拯救。
特别是整家店被包场后，两位队长的明争暗比更加肆无忌惮，在教练组结账时就只能看见一位面前摆满了双份食物的‘可怜人’。
前帝光众人还要回到自己的学校，在享用完一顿午餐后便准备礼貌告别，虽然及川彻完全觉得他们是在挑衅啦~
眼看凉太吃的差不多，赤司擦擦手率先起身，站在餐桌前制止住还在争夺最后一片牛舌归属权的紫原敦和青峰大辉。
“东京见，凉太。”
“嗯，各位东京见啦~”
完全被无视的及川彻气不过，扭头看向岩泉一：“小岩，他们都欺负我！”
放下筷子的岩泉一抽过纸巾，叠得格外规整后捂在他嘴边：“说别人起伏你前，先把嘴角的酱汁擦掉好吗混蛋！”
他分明看到幼驯染在一直抢人家的饭吃，很丢脸的喂！
按照惯例，决赛日之后排球部会给他们放两天假。
从紧张的比赛闯进平常的校园生活中，众人反倒还有些不适应，但可惜这两千假是强制性的，负责管理钥匙的及川彻直接把排球馆上了锁，为的就是避免有偷训的人出现。
于是只能聚集在休息室看录像带的众人，不出意料又再度被及川彻抓包。
“都说了要让你们的身体和精神同步休息。”
如鹌鹑缩头的众人眨巴眨巴眼，在互相推挤中送出了一位‘英勇赴死的勇士’。
“早上好—小及川如你所见，我们就是凑在一起……”骗人实力为零的黄濑看着角落里堆放的漫画，脑回路通了一下：“看漫画！”
其他人也不管合不合理，搭腔道：“对~我们都在看漫画放松。”
“是吗，那漫画讲的是什么内容，谁能说给我听听。”
“魔法少女拯救世界！”“奥特曼大战哥斯拉！”“热血少年勇闯异世界！”
“三种不同的答案其实是由共通点的。”花卷想圆一下拙略的谎言，但显然他做不太到。
完全没被骗到的及川彻数了数人数，挤在休息室里的是一个正选都不落的配置，这简直比黄濑期末考试全科及格还令人震惊。
“你们…究竟是怎么把国见英也骗来的。”
捏着DV机遥控器的国见：“……这是一场说来话长的意外。”
所以就不要问了好吗。
好在及川彻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求知欲，在把人彻底赶回家后，他选择一个人打开DV机，现在轮到他一个人的复盘时间！
就让队长为你们承担一切吧。
桀桀桀！
“突然被强制休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去哪。”
一群人被及川彻轰轰烈烈轰出排球馆，此刻正站在自动贩卖机前，人手一盒打折促销的草莓牛奶。
“小及川回家后肯定一个人会把录像带看烂。”黄濑伸了个懒腰：“不如去我家看？”
他租的房子里也有配置好的DV机。
京谷用嘴扯开一根棒棒糖：“看什么，录像带拿出来了吗？”
现在，唯一看透事实真相的人出现了。
被点醒的众人颓丧着身子走向校门口，既然不让训练也没有录像带可看，就不如各回各家明天再大干一场！
今天是周日，校园里除了社团活动的学生外没有什么人，花卷把手背在脑袋后面：“不如…去游戏厅？”
前些日子上了一款动作类游戏，因为一直加训的缘故他们一直没时间打，若不是花卷提起来他们都快忘的差不多，于是这帮真的‘无处可去’的高中生，扭转方向浩浩荡荡地冲向了游戏厅。
只是完全没想到这个游戏难度是噩梦级别！
才刚从好心的指路人那离开，全员就被怪物血虐，上演了一出各种死法集大成的‘反面攻略’。
可爱的高中生们面面相觑，随后又咬着牙不死心地点击重新挑战。
黄濑中途因为手机在不停震动，直接把游戏交给一旁的国见英代理，点开手机。
“啊？群里在聊什么。”
怎么一时间消息直逼99＋
他点开消息内容的同时，群里的视讯请求传来，下一秒黄濑直接和贴到镜头前的列夫对上视线。
两人同时眨巴眨巴眼睛，突然不知道反应过来什么的列夫把手机拿远，扭头朝后面喊道：“啊！前辈我是不是拨错了，怎么是青城的黄濑接通的——”
“这个不是我们的群吗？”
黑尾的声音中气十足：“对，那家伙曾经属于音驹的编外成员，后来被人拐跑了。”
“群没错，不用管他，等夜久他们接通后再叫我。”
熟悉的嗓音从手机中传出，全员不约而同放下手中的比赛，静悄悄的用口型暗示：问问东京的出线情况——
东京的比赛时间要比他们晚，现在大概只进行到八进四。
还没用黄濑他们问，藏不住事的列夫已经一骨碌说的干净，晋级四强的分别是井闼山、枭谷、音驹和户美，目前还在为决出三个出线名额而努力。
“不过非正选、没有上场机会的三年级前辈们已经办理完退部申请。”
夜久加入视讯通话时列夫的话卡在这一句，接下来就是音驹的校内商讨，黄濑聊了两句后便挂断了。
只是心绪不自觉被那一句牵。
三年级啊。
如果他们没能拿到全国的入场券，小及川现在说不定也在……
第125章
“啊切——”
刚从休息室走出的及川彻揉了揉鼻头, 究竟是谁在念叨他。
难不成是他偷看录像带被发现了？
不可能啊，他还把门反锁了呢。
隔日恢复的常规训练逐渐带着这群少年回到正常的校园生活中去。
只是……三年级前辈们不在的排球部是不可能风平浪静的。
“快快，今天是哪的决赛。”
侧身从排球馆溜进来的绀野长喘一口气, 他可是一下课就冲过来的
宫城县春高预选赛结束的早，所以几乎每个有比赛的日子，他们都能聚在一起看比赛的实况转播。
黄濑打了个哈切, 把手机固定好：“兵库县的，不过怎么想都会是稻荷崎晋级吧。”
他们在IH的时候没能交手，但种种原因他们和稻荷崎关系还算不错, 闯入全国的时候宫侑还给他和小及川发了祝贺信息。
虽然小及川百分百肯定那是一封挑衅罢了~
比赛结果也确实没有出乎意料, 稻荷崎大比分3：1取得胜利, 输了一小局但以他们旁观者的角度来说, 完全不觉得稻荷崎陷入过一丝劣势。
“有种被玩弄的感觉……”矢斤秀托着下巴, 感觉浑身都毛毛的：“他们的风格感觉会是我们最不擅长应对的那种。”
六边形队伍，看不到明显的弱势点，又由于二传在场, 整支队伍的风格显得又不会死板, 总结来看就像是超级进化的条善寺。
黄濑后靠撑在地上：“进攻欲望强盛, 又有不逊色全国前五的阿兰在，整场比赛下来宫侑应该打得很高兴。”
才怪。
正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宫侑哭丧着脸, 明明是阿兰、角名和蠢治笨笨，接到他的妙传都不能得分, 怎么北队还对他板着脸。
呜呜, 他不过了！
站在距离宫侑约莫只有三米远的地方, 稻荷崎全员抱臂不懂这种赛后流程究竟是为何。
“这次不录像了吗？”
角名把兜里的手机掏出来, 满脸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手机内存爆满了。”
这种一人の伤悲时刻，他已经没有什么录制的兴趣了。
……
“综上, 大概是稻荷崎全员的性格特征！”黄濑的大脑袋顶了上来，对着坐在地上的其他人说道：“所以我们只要在比赛中尽情的拿捏住那个黄毛二传，我们的胜率就会非常大——”
众人愣了一下，完全没找到两句间的关联。
金田一刚想举手质疑，消失很久的三年级组从门口闪亮登场。
“噔噔！猜猜你们的及川大人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及川彻抱着手中一摞资料，笑容诡异地一步步朝他们走去。
上一次及川彻有这种动静，还是要求他们一夜之间记录三个大阵型及其下属的很多乱七八糟的时候。
于是众人不约而同的向后撤步，独留慢了一步的国见英面对。
扭头发现自己被彻底抛弃，而一摞资料已经贴着自己的鼻头，国见英迫不得已后仰读了出来：“关于青叶城西排球部……冬季集训合宿申请书？”
“合宿！”“集训！”“又要说走就走再出发了吗！”
这次后仰的众人迅速凑前，接过及川彻手中的表单翻阅起来。
由于寒假阶段，黄濑不出意外还会被国青集训邀请，同时他们根据可靠的，鹫匠教练的小道消息得知，白鸟泽会组织县内水平不错的一年级生参与校内合宿。
因而想在寒假期间凑齐全员首发稍微有些困难，于是及川彻通过自身超强的人格魅力（划掉），通过入畑教练的支持和排球部实打实的成绩，成功让校方批准了长达两周的假期，专门用于外出合宿。
时间暂定在十二月初。
及川彻享受着后辈们膜拜的视线：“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枭谷联盟那边也会参与并且帮忙联系学校。”
“所以，这半个月都给我好好上课，不许惹任何的事情！特别是两周后的月考测验，我记得一年级和二年级是纳入平时成绩的！”
坦白来讲，排球部的大家成绩一如既往的好，除了某位乖巧举手的黄毛，所以其他人的反应都格外正向——
“好欸！及川前辈万岁！！”
"保证完成任务！并且会尽全力监督黄濑同学完成学业的！"
“我也可以！我有一年级的复习资料，精准备考肯定能够及格的——”
谈论中心的黄濑坚持不懈的举着手，终于被众人发现时才问出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小及川，我们这次要去哪。”
既然是冬季合宿，那肯定没有办法去海边了，现在在帝光唯一的一次冬季合宿，他们可是去了温泉之香大泡特泡了呢！
没有正面回答的及川彻卖了个关子，吊着这帮可爱后辈的胃口。
不得不说这项策略选择的非常正确，特别是已经做好‘辅助黄濑凉太同学月考及格’的计划表的国见英。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国见对某件事情的上心程度超乎寻常，简直有了‘迷弟’的作风。
另一位‘迷弟’京谷原本也想参与计划，只不过可能是同级相斥的原因，他们俩的关系最多只能在关于黄濑的事情上保持一致。
在能个人行动的事情上，两人还是互相看不待见的做派。
及川彻曾好奇的问过为什么会这样，捂着脑袋头痛的幼驯染回答：“除了比赛学习外，黄濑做的任何事情都比京谷更快更好。”
“包括学校内全部的运动社团和能够竞技的项目，京谷以全败绩被黄濑彻底打服。”
摸着下巴陷入思考的及川彻：“……我也能把他打服，可小狂犬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深知自己这位幼驯染的作风做派在低年级后辈眼中是什么德行，岩泉一耸耸肩不决定告诉他答案。
总不能真的告诉及川彻是因为——
“混蛋及川你长得太好看，又喜欢随意散发魅力，身为队长整天没个正形，有事没事还以逗弄后辈为乐趣，所以他们才不‘尊重’你的？”
这样实话告知的话，只会让某个混蛋更加无法无天。
所以岩泉一决定转移话题：“你之后的事情定的怎么样。”
虽然青叶城西的主力三年级都没隐退，但关于毕业后续他们都在着手准备。
“啊那个啊……”及川彻表情有些说不清的困扰：“入畑教练那边说可以推荐我去大学的保送和俱乐部的试训，但还没彻底决定好。”
“小岩呢？我记得你是不是要出国，手续办的怎么样了，决定好要去哪个学校了吗？”
岩泉一的升学选择大概在二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做好，现在只剩三年级的一些表单和证件在准备，他点点头回答道：“嗯，手续没有太大问题，至于学校……大概要等录取通知全部下来后再进行最后的选择。”
“那就好。”及川彻双手撑在后脑勺：“阿松毕业后要继承家里的殡仪馆，花卷还没有决定好，不过他更倾向直接工作。”
眼看自己这个幼驯染有拉着自己大聊特聊的念头，岩泉一干脆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们也跟我说了，不过阿卷虽然没有正式确认，也不会像你这么纠结。”
“说吧，这里只有我们，请告诉这个完全不想关心你的幼驯染……你最近究竟在犹豫什么。”
及川彻表情一愣，随后笑着坐了下来：“这个一个很漫长的故事……”
故事的具体内容也是只能由幼驯染互相倾诉的。
……
近期排球部的训练强度不大，入畑教练站在场边对比着两月前的数据：“一年级生的成熟速度比想象的要快。”
甚至可以算是另类的拔苗助长，从IH之后到春高预选赛结束，他们都没有任何的时间停留在原地，一致在高强度压力中被推着向前。
短时间看可能会觉得是好事，但老练的、不以选手未来身体和心理为代价的教练组，在和队内三年级生商讨过后，成功把集训安排表和地点确立好。
由于枭谷联盟的学校们多数只能请到一周的假期，于是青城没吃过苦的一二年级生，成功在旅游淡季来到了兵库县的有马温泉。
“哇——我们真的能在这里待两周吗！”
这次下榻的地方是类似合院的屋子，原本教练组没把有马温泉列为待选，知名度高的地方价格往往不会多低，再加上为了出征东京，他们的钱还没到大手一挥随便挑的地步。
只是……某知名路人黄毛很有预谋性的提了一句：“我姐姐在那边租了一间别院，可以免费借给我们住。”
免费！大别院！
在确认真的没有关系，愿意让他们借助后，教练组直接包车把全员送到了远在关西地区的有马温泉。
并且别院附近步行只要十分钟的地方有室内排球馆，这段时间也被青城彻底租借下来，三层的训练场完全归所用，完全不用担心被粉丝围堵。
值得一提的是，关于青叶城西特别采访的《月刊排球》还没到正式发行日，他们就已经接连好几日在校门外碰到装作偶遇讨要签名的粉丝。
及川彻和黄濑凉太倒是很善于应对这种场景，但是等到《月刊排球》正式发布，青城全员可想而知这两个嘴上什么都敢说的混蛋，究竟会掀起多么大的浪潮。
还好，他们提前跑到这边避了避风头，
一切都很顺利，选房、收拾行李、商讨晚上要吃什么……都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只是抱有高度警惕心的及川彻总感觉哪里不对。
究竟是哪里呢？
第126章
“所以……教练组也不知道稻荷崎会来？”
以‘甜蜜温泉’为主题的合宿第二日, 没有想象中的风平浪静。
特此说明，这个主题是由此次合宿第一金主黄濑选定的。
全体集合在排球馆做些简单拉伸后准备分组训练时，听力甚好的及川彻感觉到有人正顺着楼梯向上走, 其中还有熟悉的声音在吐槽——
“我一定要看看是哪家这么有实力，把体育馆三层都包了下来！”
稻荷崎的教练组和队长北信介都在隔壁的宅院安排住宿事宜，这次先来探路的就只有双胞胎二人组和被硬拉来, 不知道究竟要负责记录什么的角名。
眯着眼的角名打了个哈切，很显然没有掏出手机录像的想法。
毕竟这种跟随两个笨蛋来探路这种事情，对他的手机来说只是没意思的小事。
而另一边银灰发色的宫治虽然吐槽了几句, 只不过对于已经默认‘蠢猪’称呼的宫侑来说, 这些垃圾话都不算什么。
……
很显然这是一场没有北队在场, 三只狐狸勇闯天涯的故事。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啊！为什么是青城的人, 治我眼花了吗？”
趴在栏杆上向下望的及川彻终于守到不安分的狐狸, 而打头引路的侑狐完全没有被抓到的尴尬，只是惊讶一瞬后便十分娴熟的把胳膊搭在及川彻……身后的黄濑凉太身上。
他才不会和及川彻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好久不见！你们要来怎么不早说。”
被忽视的及川彻耸了下肩，正好他也不想和宫侑演什么好兄弟一辈子, 不过现在他终于知道是什么原因, 让他昨天夜里睡觉的时候, 背后都嗖嗖发凉，原来是会在这里碰到稻荷崎的人。
除开宫侑阿兰外, 及川彻跟稻荷崎的其他人都不认识，于是迫不得已为蠢侑收拾烂摊子的宫治走了上来, 和及川彻简单两句寒暄。
“抱歉, 蠢侑一定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如果这种吐槽的话能够称得上寒暄的话。
出乎意料, 及川彻对这种风格很是熟练, 没出两句，有关第‘598次针对宫侑的吐槽大会就剪彩开幕’, 特邀记者：角名伦太郎
正在叙旧加挑衅的宫侑还不知道他偷冰箱里的布丁，而后嫁祸给家门口的流浪狗一事，已经被宫治毫不留情的捅了出来，此刻他正在跟黄濑争论他的二传风格究竟适不适合他。
当初在国青队时，黄濑的伤一直没好，一次上场比赛的机会都没能拿到，还是春高决赛他们看直播时才知道，原来那个金毛‘傻大个’偶尔也会兼职二传的职责。
“凉太你啊，第一印象感觉是个看着乖巧，学习很好的无趣男高，但传起球来倒是出乎意料的果决刁钻。”
坦白来讲，国语课成绩全靠二年级前辈们押题，才将将擦边而过的黄濑，完全没能读懂宫侑话里的深意，但不妨碍他笑着挑衅回去。
“嗯，毕竟只有一个月左右的磨合时间，小及川就让我随意发挥啦。”
一个月……？
面带笑容的宫侑愣了一下，忽而想到IH的时候黄濑的二传技术还没到刁钻的炉火纯青的地步，按他膝盖的情况，能有完整一个月的磨合时间已经很不容易。
所以……面前这个笑容灿烂的大金毛狗，竟然用了那么短的时间，打到他能认可的二传水准。
甚至以年龄来算，他还比面前这家伙的大了一岁！
宫侑不解，宫侑觉得他有点混蛋，宫侑想拉着队友回家。
“哦呦，被我们家的凉太气走了吗？”及川彻语气轻快，一边说着还一边勾起了一个挑衅意味很足够的笑容：“小侑侑，你也不行啊~”
“哈？”被‘小侑侑’的称呼激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的宫侑瞬间炸毛，原本要下楼的步伐一顿，瞪大眼睛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混蛋彻，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没什么其他意思。”及川彻深谙气人精髓，要张弛有度，在把宫侑情绪钓到最高峰后轻飘飘一句带过，给他营造出一种有力没处打的棉花区。
而后在宫侑即将气炸的前一刻，稍微顺一下毛。
“哦对，这里有焦糖布丁你要吃吗？”
就像这样。
看着被抛过来的布丁，硬是把其他话全部咽下去的宫侑冷哼一声，把已经接到手中的布丁塞给看热闹的宫治扭头就走。
原本气势汹汹，过来准备一巴掌让及川彻清醒一下的岩泉一愣住：“他们怎么说走就走。”
他记得混蛋幼驯染之前对宫侑的介绍是这样说的——那个家伙是各方面不把我比下去都绝不会放弃的蠢猪。
脑子里还组织了百八十句应对的话术，却发现他们真的走了，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好的及川彻也想问，怎么‘不讨他喜欢的黄毛’今天变得这么乖巧。
他甚至还损失了一个布丁！
“这可不像你。”宫治把布丁放进衣兜，嘲笑地看向闷头向前爆冲的某人：“太逊了吧侑，对面都那么挑衅你了，怎么还能像个失败者落荒而逃。”
若是以往，宫侑肯定会停下脚步跟他拌嘴吵起来，但现在……
宫侑不语，只是一味地向前冲刺，直到走到他们所住的别院附近，看到拎着一根棒球棍等在门口的北信介后，宫侑终于有底气接通不停震动的电话——
“莫西莫西，啊是北队，我们就在附近呢，马上就回来。”
拙劣的骗术掩盖不了滑跪的迅速。
……
既然在这里偶遇，那如果不赤身裸/体去泡温泉，简直是辜负这次的超棒选址。
蒸腾的热气在露天温泉顶上的枫叶间回转，及川彻吧毛巾顶在头上刚踏进浴池，就听见一声嗤笑。
不用想都知道是那家伙。
“呦，你们今天来的这么晚？”宫侑整个人被泡的通红，像只煮熟的章鱼摊在岸边的岩石上。
这次是稻荷崎整体的活动，除开白日见到的三人外，其余选手都在温泉附近趴着。
黄濑从小及川身后探出头来，把手中空掉的易拉罐放在地上，而后倒数三二一，直接跳进温泉。
还想说些什么的宫侑话音未落，就被水花溅了满脸。
角名从另一侧的岩石后露出个头，似乎是觉得他们这边将会很吵，直接潜在水中飘到了另一边。
“侑。”北信介不放心把双胞胎单独放在这边，此刻正端来些茶点和青城的人打了个照面：“你们好，我是稻荷崎三年级的北信介。”
对待其他人及川彻的礼貌简直周到万全，确保自己掌心干燥后他率先伸手：“青叶城西排球部队长及川彻。”
两位队长的世纪性会面，如果不是同时赤裸着上半身，相比会更有记载性一些。
十二月初的温度完全谈不上温暖，寒风一吹，原本还在谈论如何治理队伍的两人同步瑟缩了一下，而后抬腿迈进水中，抬头盯着在温泉中央不消停的队员。
视线的压制力太强，让互相泼水的几人同步暂停。
宫治宫侑一人一胳膊，伸手把黄濑挡在面前，头缩在他的背后悄声嘟囔：“希望北队没发现刚才往他身上泼水的是我。”
“如果被发现的话，就说是这家伙泼的吧，”
眼看双子大有在他背后吵一架的动向，作为人肉盾牌·黄濑愣了一下：“你们很怕队长吗？”
对宫侑性格摸索差不多的黄濑完全没想到，那个感觉没什么攻击性的队长，会让宫侑宫治两人发自内心的感到害怕，他还以为宫侑在队伍里会是哪种无法无天的小恶魔。
看起来稍微成熟一点的宫治开口：“硬要说的话也不是害怕吧，大概就是不希望做出会让北队不高兴的事情。”
他们打心底很尊敬北队，虽然天性还是顽皮啦，但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
偶尔滑轨也可以算是他们的乐趣（划掉）
黄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很遗憾，他入部以来遇到的两位队长，从个性方面来说，似乎都不是他很能惹得起的样子。
小赤司不必多说，小及川……想起最初的相遇，黄濑甩甩脑袋里的水，他是疯了才会主动惹表面笑面虎，私下吞人虎的及川彻。
最近不算旅游旺季，整间温泉几乎算是被两支队伍包场，而及川彻终于问出了那句：“你们怎么想到来泡温泉的。”
北信介轻抿一口杯中的茶水：“说来奇怪，有一封邀请信递送到排球部的信箱。”
“里面说如果我们愿意在这段时间来有马温泉集训，将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恰巧冬季温泉算是稻荷崎的经典项目，和教练组商量后便一致通过了。”
及川彻愣了一下：“邀请信有署名吗？”
北信介点点头：“署名是光的代言人。”
不过这种玩笑话的署名，他们也完全没当回事，只是北信介看着及川彻的表情，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及川彻的表情瞬间皱了起来，他就说隐隐有一种被下套的感觉，虽然不能百分百确认，但队伍中一定出现了内鬼。
“黄濑凉太！”
正在摸岸边茶点的黄濑瞬间在温泉中站正：“是！”
这种被叫全名的恐惧，就算是《排球特刊》中的明星选手也遭不过去。
早在热闹前就划去旁边的花卷贵大，喀嚓一声把温泉蛋磕在松川的脑门：“这个是半熟，给你吃吧。”
脑门发红的松川一静：“……我已经吃了四个了。”
要不然等鸡蛋彻底熟了之后，你再拿我的脑门敲呢。
第127章
事情进展的比预想中还要冒昧。
汗水顺着黄濑的下巴滴在木制地板上, 在蒸腾的热气肿发出刺啦声响，还没待他开口，就听身边同样满头汗的小及川挑衅道：“呦, 关西的二传手原来这么怕热。”
又是熟悉的挑衅环节，完全不想管幼驯染的岩泉一左挪一步，要是挨打可千万别叫他。
对面的宫侑把头顶已经蒸热的湿毛巾叠成青蛙的形状, 摆在木板上正对着及川彻：“说什么大话，这场比赛赢得肯定是我们。”
跟出生就泡在温泉里的关西人比，青城这帮混蛋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第一届桑拿房竞争大赛即将开幕, 请无关人员迅速撤离！
很有新闻素养且稍微有理智的角名伦太郎, 早在手机预警的前一刹走出桑拿房, 长呼一口气, 觉得屋内剩下的家伙脑子可能已经被热融化了。
缓过来的角名此刻正和一群热得吐舌头的两队选手, 坐在自动贩卖机前喝着冰饮吐槽。
他们是不是疯了？
算了，他们一定是疯了。
此刻还在桑拿房中死撑的就只剩宫双子、及川彻和后悔提议这场另类比赛的黄濑。
等待实践比预期中要久，稍微有点不放心的岩泉一推开木门, 众人好奇的探头一望, 正好看见宫侑盘腿坐在最高层的竹席上, 正用蒸汽在墙壁上写着【青城败犬】的字样。
“撑不下去就赶紧出去吧。”及川彻抱臂坐在原位，看都没看这种小儿科式的挑衅：“当然败者组的位置还是留给你们吧。”
敞开的木门带来阵阵凉风, 黄濑和宫治对视一眼，一下次达成协议同时迈出桑拿房：“呼, 得救了。”
而屋内死撑的两人还在嘴硬, 岩泉一叫了两声没能把人叫出来, 反倒被安排一项任务——“啊小岩, 能帮忙去拿点护发素吗？”
“我感觉小侑侑很需要这种东西呢。”
已经垂下来的金发看起来像邻居养的那只柴犬，缓过来的宫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侑, 你这个造型好丑啊——”
道心破碎的宫侑扭头喊道：“闭嘴！！”
于是乎及川彻拿到了第一次桑拿房持久赛胜者。
对，没错。
在之后的两周集训中，还会有很多次这种看起来有些病，实际上可能也有点的小比赛。
枭谷联盟的合宿来的很准时，只是完全没想到是同时出现在门外的，还有另外几位。
黄濑抬头看看亮蓝的天空，又伸手掐了下自己，确定不是在做白日梦后，终于没忍住问出那句：“你们很闲吗？”
为什么都能直接在这里组团碰到。
“咳咳。”
开口想解释的桃井很懂的没有暴露幕后组建者的存在，推着面前杵成一根电线杆的青峰走了进去：“因为种种原因，大家决定来办一场国中时期缺失集体活动。”
似乎懂了，但其实完全没懂的黄濑点点头，邀请道：“既然如此，要一起来打排球吗？”
就这样，在白天紧锣密鼓的循环训练赛结束后，原本被用来放松的温泉时间，被体力值逐渐磨练成妖怪级别的黄濑节约利用，一天拉着一个前任队友进行排球训练。
“小青峰，你也不行啊，体格这么大动作却总是慢半拍。”
“动起来动起来，一跳一扣！小紫原拦网对你是多么轻松的事情，不要放任球过网啊！”
“啊啊，说了多少次了，求你了小绿间，不要把球直接吊进对面场！又出界了。”
是很顺利且和谐美好的场面呢（划掉）
如果不算上下面这样，咽了下口水的黄濑看着场上准备发球的人：“小赤司…咕噜。”
姿势太奇怪了啊。
这种像是打羽毛球一样的发球，究竟是小赤司从哪学到的！
但坦白来讲，现在这样完全不像他曾经认识的小赤司的赤司，一些本应该能随口说出的话，对上那双异瞳后他反倒还有些说不出来。
好在赤司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酷且淡然：“凉太，你说什么？”
往往这样‘威胁’的下一秒过后，某个湿着头发，刚从浴室出来就过来偷听的二传就会一把推开门：“你在对我们珍贵的15号做什么！”
黄濑凉太：有些时候，其实可以直呼我名字的。
总归两位队长的相性是在有够差劲，与之能够比较的，可能就是另外两位二传之间隐隐互相看不太爽的气氛。
“你为什么不能动起来！”
孤爪研磨：“……”他究竟为什么要动起来。
由于IH比赛他们被音驹像放风筝一样溜了一整局，在宫侑发现音驹同样在莫名其妙的时间，抵达了这所场地明显不够的体育馆后，研磨的噩梦开始了。
“淘汰比赛的时候，你明明不是这样的，场上跑动的速度很快！”宫侑手脚并用，比划着当初场上不停救球的研磨动作：“为什么现在连两步你都不想跑！”
看着他这副幻灭的样子，站在一旁的黑子默默后退一步，感觉下一秒战火就要引到自己身上。
“还有你哲也！比赛场上你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一下子人都找不见了！青训的时候我完全没来得及问啊——”
青训营的时候，几位二传的关系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还不错。
就像这次的温泉集训，连带着被迫拉走的赤苇，几个队伍的二传凑在一起，桀桀桀地商量了不少妙招出去，但并不妨碍他们的本质依旧在互相嫌弃。
由于有句来自东方传来的古话‘来都来了’，稻荷崎顺理成章的加入集训训练赛。
黑尾转着指尖的球，满脸嫌弃的看向互相拉着转圈圈的‘幼稚鬼’：“就差井闼山的人，东京三强就凑齐了。”
幼稚鬼们的动作一顿，两个金毛探出头来：“需要吗，我可以问问佐久早愿不愿意来？”
下一秒，互相对视的两个金毛又开始了下一轮的转圈行为。
据他们说，这是锻炼平衡性和脚腕柔韧性的好办法。
已经看晕的黑尾摇摇头，表示完全不需要，如果再把井闼山叫过来，不如直接把春高放在这里举办，算上枭谷联盟叫来的人，这次原本预计中算是小型合宿的企划，已经来了六所。
说实在的，现在学期末的阶段本来就不好请假，叫来的只有进入全国的几所高校，满打满算他们只想来场简单的四所合并的合宿，没想到稻荷崎在，也没想到赤司大手一挥把洛山排球部的选手叫了过来，同时大手再一挥，直接把整座室内排球馆和有马温泉包了下来。
后勤补给满当的简直不像话，于是在训练方面，全部选手几乎都是力竭后被用板车拉回去的。
负责板车运输的高尾和成：“呦吼，是在找我吗？”
过着这种痛并快乐的地狱魔鬼训练，别的不说，选手之间的关系拉的倒是很近。
比如第一日训练赛结束后，黄濑还会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究竟躺在谁的身上，但第三日结束后，作为败者一方鱼跃绕场一圈结束后，他已经完全不顾及身下究竟是谁，能躺就躺吧，
反正身下的人也跟死尸没有太多区别。
被压趴下的木兔：“HEY，可以选择看看我吗！”
诸如此类的小插曲还有很多，所以为了避免神志不清的高中生们，真的出现在高强度的训练赛中敌我不分的情况，第四日的训练内容调整成很温和的——看录像带。
“针对性训练很重要！”负责统筹全部选手的黑尾指着借来的投影机：“就是因为在IH期间，我们对对手有着充分的了解，才能制定出有效且针对性的练习。”
“这点，我想在场的各位都很有体悟。”
被音驹淘汰的青叶城西＆稻荷崎：呵呵，你继续说，我继续听。
“现在春高预选各县城出现的学校已经确定，今日我们相聚在此呢，主要就是为了研究一些强校的录像，不光是为了更深度的了解对手，更是要从强校身上学到一些能够吸收内化，丰满自身羽翼的技巧。”
强校的录像带一般只有正式比赛能够留下，再加上要尽量避免在场的高校受到波及，最终选定的幸运儿是井闼山和欧台的一场比赛。
录像开场前，黑尾先就着录像带把选手们简单介绍了一遍，井闼山在场的人了解的都很深，反倒是欧台除了参加国青的星海光来外，对其他几所高校来说都稍显陌生。
只是稍显。
毕竟同年级的排球选手，国中可能听过，高中又可能听过，《排球期刊》上还经常写过，于是一介绍下来发现全是熟人。
及川彻轻声嘟囔了一句：“昼神……”
原本还在商量着要不要整点小零食的众人愣了一下，而后同步复述：“昼神？”
这个姓氏好熟悉，好像一下子有很多选手的面容从大脑中滑过。
稍微知道一些内情的黑尾：“没错，就是你们想的昼神家的昼神。”
昼神幸郎，出身于全日声名显赫的排球世家，以职业为目标的排球选手们，或多或少都听说过昼神的哥哥和姐姐的传奇履历，并且当作目标追赶。
只是幸郎本身，对排球的兴趣没有到为之付出一生、成为职业选手的地步。
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天赋称得上是顶尖一批，但国青时期，黄濑并没有能够和他碰面的机会。
与之类似的，青城众人不免想到乌野的4号自由人。
从天赋来讲，西谷夕无疑是他们见到的最有天赋的做自由人的选手，只是有些时候，窗外的自由与深蓝的谜阴，对他们是更有吸引力的一方。
关于这种沉重话题的讨论到此为止，黑尾拍拍手把众人视线吸引过去：“好了，现在开始正题！”
“接下来一分一个暂停时间，希望大家能够看清双方的动作和整体策略。”
这种烧脑的活动，除开各高校的队长和专门负责谋略的选手，一直写写画画商量讨论能耐得住枯燥，对于一开始兴致勃勃但脑力在3以下的选手简直是邪恶の惩罚。
大概到视频播放第二遍的时候，人已经都跑的差不多。
对于这个结果，各家队长早有预料，并纷纷表示：放心，稍后我会让这帮混蛋好看的。
于是乎，这个原本应该平静度过的夜晚，排球馆直到月上梢头，都一直传来劈里啪啦的声响。
据可靠知情人传言：不像是在打排球，像是把人当排球打。
集训的最后一日，由于各个高校距离远近不同，原定的烤肉大餐被提前到中午。
青城住的院子本身就有自带的烧烤区，食材什么的都是可靠的教练和督导组负责采购回来的，对于这帮半大小子的食量有足够的预估，因而并没有出现可怜兮兮的一人只能分到两口肉吃的情况。
“好多肉啊——！”
在听到这句带有两分兴奋劲的饿狼扑食画面后，原本要夹肉的北信介放下碗筷，很上道的添了些燃料，接过烤肉的工作。
庭院的烤肉架是偏老式的那种，原本负责的木兔，以及担心把肉烤糊，过来看着的赤苇用的不是很熟练，火调的小肉也烤得慢，很难满足满眼绿光的高中生。
不过在术业有专攻的北信介上手，并且抬手把宫治叫过来帮忙后，烤肉的效率大幅度上升，在把大部分肉烤的七七八八后，才把烤炉交给其他人尝试。
举着一餐盘烤串的桃井眨眨眼：“诶？他们人都去哪里啦。”
她记得在烤肉前，还看到哲也和大家在这边聊天呢，怎么一晃眼人都找不到了。
树林中躲藏的六个人：嘘，不想食物中毒就千万不要出声。
原本他们已经快忘了桃井在食物方面另类的天赋，但刚刚黄濑见到京谷尝了一口咸淡后口吐白沫的样子，终于唤醒了迟迟没有反应的危险应激雷达。
六个整整齐齐趴在草地中，摞起来的三角形状，被吃饱了正在四处走动消食的角名伦太郎‘喀嚓’一声定格下来。
毕竟，真的没有见过真人的立体一二三阵型排列。
最下面的黄濑＆青峰＆紫原：……桃井走了吗，再不走我们就要被压死了。
端着一盘烤肉的桃井绕了一圈，实在找不到他们后没办法，顺手把烤肉递给了不太熟悉的其他选手：“拜托你们可以解决一下吗？烤肉凉了的话就不好吃了。”
被女孩子迷住的选手们结结巴巴的应道：“可可以的，桃井同学。”
而完全来不及组织他们把烤肉塞进嘴里的奇迹の时代们，眼睁睁地看着面前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声接一声倒下的众人，完全没想到桃井的厨艺已经进化成全体性攻击，手快的黄濑一手把……
要落在地上的餐盘捞了起来。
音驹的山本猛虎同学还以为得到了‘神’的救赎，下一秒就死心的倒在地上，紧紧闭上了双眼，他难道还没有那个餐盘重要吗！
木质的完全摔不坏的。
好在桃井因为找不到他们，已经进了屋内，没能看到这副悲壮的场景。
另一边研磨正懒懒洋洋的躺在庭院自带的摇椅上，手指在游戏机上飞快操作，而他的幼驯染就抱着胳膊在旁边注视，直到那片投下来的阴影愈来愈深，研磨才抬头恍若无视的打了声招呼：“小黑你挡住阳光了。”
黑尾插着兜站直起身，下巴仰了下让他注意到旁边桌子上的餐盘：“游戏机没收！先吃点东西！”
他记得研磨从烤肉局开始的时候，就像黏在了这把老旧的，摇起来会吱呀吱呀叫的木椅上。
这么喜欢的话，音驹排球馆门口也不是不能摆一个类似的放下，只要研磨愿意好好吃饭！
被没收游戏机，并且因为饿没有力气抢夺的研磨抱着那个餐盘，小口嚼了两下，发现味道比自己想的要好后，进食速度就没有刚开始试探一样的慢，再加上黑尾准备的并不算多，几口吃完的研磨擦擦嘴：“……还有吗？”
下一秒，打得火热的烤炉边上，就出现一直斜发的大黑猫。
烤肉局比想象的结束的要快，不过教练组对他们的预估十分准确，在承载着重任消灭最后一块肉的紫原敦说吃饱了后，快乐的烤肉时光也就宣告结束。
接下来各家都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收拾东西，准备返程，当然也少不了必备的赛前说垃圾话的环节。
因为寒假短暂加上国青队的原因，青叶城西之后不会再参加任何的集训，枭谷联盟那边情况特类似，所以及川彻、黑尾铁郎和木兔光太郎三人凑在一起，互相说了不少挑衅的话。
当然，热烈直白的大太阳只说他们一定会赢的，而另外两个笑眯眯的就不好讲。
在彻彻底底把庭院打扫干净，垃圾都分类摆放好后，准备带队回去的及川彻愣了一下，怎么感觉这段时间过得很安静，身边好像少了某个惹事精的声音。
与此同时，正在和教练组点人的北信介一愣，看向茫然扭头寻找的宫治问道：“侑呢？”
宫治默默收回自己投向有马温泉的视线，咳嗽一声：“大概或许可能应该和青城的黄毛在一起。”
两位队长抵达温泉的时间几乎同步，不过表情差别就很大了。
及川彻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就是手中不知道从哪拿来的棒球棍看起来不那么友善。
北信介虽然抿着嘴，看起来有些局促的样子，但熟悉这副表情的稻荷崎全员瞬间打了个冷战，把北队惹到了这种究极进化模式。
宫侑他……应该是完蛋了。
第128章
"小飞雄~要准备带去的东西都拿全了吗。"
某家M记内, 小口挖着草莓圣代的黄濑撑着下巴，朝向只背了一个书包的影山飞雄示意：“国青队的饭可是很难吃的，小及川应该有告诉你要带些零食吧。”
愣了一步的影山脑筋转动, 没什么语气的答道：“不，及川前辈说什么都不用带。”
感觉是一块焦糖牛奶布丁就能拐卖走的，不怎么出门的小孩。
被圣代冰到蛀牙, 呲牙咧嘴的黄濑很快下了这项定论。
至于为什么，影山的集训安排会跟及川彻那家伙扯上关系，那就说来话……不长。
小武老师在接到青年队集训邀请影山参加的时候, 整个人激动地快要昏了过去, 由于他们先前没有参加国青队的例子, 生怕有些东西会带的不够全面, 所以这项艰巨的任务被下派给即将远行的影山。
“影山同学……呃内个你知道集训都要带什么吗？”小武老师道, “我记得青叶城西夏季的时候有两个选手去了，我们要不要问问他们。”
预选赛结束，至少在来年春天苏醒前, 他们和青城都不会有太多的竞争关系, 更何况在小武老师的注意中, 影山同学似乎和他们还算能搭得上话的关系？
当时日向也在一旁，原本神飘八万里的日向回了下神：“我有黄濑同学和大王的通讯号, 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影山问问。”
就是这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句话，让影山飞雄决定自己拨通电话。
只是有些事情再做之前总要蓄谋一段时间。
具象化的表述就是：捏着手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影山, 在昏昏欲睡中不小心按通了拨通按键。
刚要关掉录像机, 准备把新发现明天和大家说的及川彻就在这种情况下, 接到了一通备注为‘不可爱的飞雄酱’的通话邀请。
很显然, 当事双方都愣住了，及川彻的第一反应甚至是他是不是在做梦。
接近凌晨三点的时刻, 不停震动的手机兀自表露着，何谓在真实和虚诞之间跳个舞。
总体来说，还是三年级的前辈心态更稳，于是用食指划开通话的及川彻很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语气轻快：“是小飞雄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需要长身体，爱喝牛奶的高中一年级后辈，是熬不住夜的。
于是及川彻听着那边只传来几声均匀的呼吸，在大吼大叫把人叫醒和任由事态演变，等小飞雄明早起来惊慌失措之间，及川·优雅高贵的白天鹅·彻自然选择后者。
于是待通话时长到一定时间后，他心满意足的把电话挂断并且静音。
是很糟糕的前辈呢。
很可惜，及川彻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在影山飞雄起床的前一刻钟，某个由于今日不用进行社团活动，嚷嚷着要晨跑的黄毛从窗户内翻了进来，狗狗眼趴在某个呼呼大睡的前辈床边：“小及川起床晨跑了！”
翻了个身，很熟练捏住他嘴筒子的及川彻拒绝晨跑。
拜托，他可是熬到接近四点才睡，如果他没记错都隐约看见日出了。
上下嘴唇被束缚，黄濑向后仰去没多强求，毕竟小及川眼底的黑眼圈青的让他有种折磨老年人的感觉。
如果蒙着被子接着睡去的及川彻读到了这份心理活动，他说什么都会爬起来证明，大两岁的身体更加强健，单手就能吊打还没发育完全的黄毛小子。
所以那通传说中会听到影山惊慌失措的电话，最终由准备悄悄猫出去的黄濑接到。
不过嘛，他只是翻窗出去后用自己手机给影山回了一通电话，表示小及川还要再睡一段时间，有急事的话可以先找他。
那边顶着一头鸡窝的影山消化了两秒信息，最后礼貌挂断。
及川彻想得不错，在睁眼见到那通打了一个小时，但自己没有丝毫印象的电话时，影山慌乱的险些把手机按关机，因而完全没想起来，自己完全可以问黄濑同学集训的注意事项究竟有什么。
而满脑子都是晨跑的黄濑牵着冠军，敲开了岩泉一的家门，尝试邀请。
……
于是乎，就有了现在这副僵化的场面。
坦白来讲，及川彻说的也没有太大问题，教练组那边准备的东西很是齐全，甚至在登记报道后，还能领着他们去储藏间领个盆。
能自己挑选颜色的脸盆。
第一次来的影山茫然但面上不显，第二次来的黄濑显得轻车熟路许多，甚至还有闲心和刚进门的佐久早say声：“hi——！”
已经习惯他这副样子，佐久早只是对着他点点头，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影山身上后，没有半分停留走了进去，他不是刚来，只是有些事情又出去了一趟而已。
抱着一个亮黄色的塑料盆，黄濑站直起身，凑到还在弯腰找东西的影山耳边超小声介绍：“井闼山的佐久早圣臣，你应该听过。”
被贴近的热气吓了一跳，影山飞雄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险些撞到背后的置货架，眼疾手快的黄濑一把拽住他迅速补充：“当然我不是为了这些才凑这么近的，我是想说，千万不要用脏手碰他，不然我们都会完蛋的。”
末了他还俏皮地眨了下眼：“走吧，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呢。”
他们搭乘的新干线算是很早的一班，因而总算脱离了最后一名的抵达名头，在彻底进行完身高体重等基础数据测量，场外才显得热闹了些。
正好结束最后一项的黄濑飞身扑出：“小黑子，我等你好久了！”
扑的速度很快，也很精准地给一旁围观的宫侑来了一下子。
“砰！”
这力度赶得上黄濑跳发的强度，让捂着胸口的宫侑很难不觉得他是故意的。
这家伙一定是为了报集训他赢得桑拿房胜利之仇！
但坦白来讲，黄濑只是单纯的没有注意到像是地鼠一样突然站起来的宫侑。
在一餐极为富有营养，但完全不合黄濑口味的营养餐过后，就是很熟悉的换位置进行训练赛。
直到开赛前，黄濑还在震惊的和影山确认：“你真的觉得中午的饭很好吃。”
揉着手腕准备尝试主攻的影山点点头：“我觉得还不错啊。”
众所周知，除开在排球场上的时候，影山是绝无可能骗人的，所以中午那道海带炒鸡蛋的受众，原来是小飞雄吗？
这种发现太过令人震惊，被叫去另一场的黄濑临跑前，还在朝同队的宫侑吐槽，真应该让小飞雄尝尝那杯‘芹菜胡萝卜苦瓜牛油果香菜汁’。
“呕，混蛋别提那个。”宫侑实在没忍住骂了出声，感觉当时那杯拼尽全力咽下去的东西，又在他的嗓子里翻涌。
对于参加过夏季集训的选手们，下午的训练内容算是手拿把掐，但总有新来的选手们会需要一定时间的适应，众人都不够熟悉配合度几乎全靠天赋吊着。
三轮训练赛下来，黄濑分别分到了一次主攻、二传和自由人。
在青叶城西的比赛中，为了发挥全队的力量，他已经很少像当初那样全心负责接球，因而突然当了一整局自由人的感觉还不错。
他们这边除了被划分到副攻的宫侑，其他人黄濑都还不算熟悉，场上沟通属于简单阶段。
好在身为自由人的他只需要紧紧盯住那颗球，前排双人拦网限制了球的部分进攻路径，黄濑第一时间朝左侧冲出，在球落地前将球稳稳接起打回中轴。
二传到位直接将球托了出去，不管作为二传还是副攻的宫侑存在感都极强：“球给我！”
有这种气势，不论是作为诱饵还是真的进攻，都会拥有不得了的收获，在4号位的宫侑抬手将球扣下。
砰的一声，原本没人的地方突然蹿出一道黑色的身影，黑子将球救起给到前排的千鹿谷荣吉。
很干脆的吊球得分。
如果只看到这里的话，会认为是很精彩的一场两军对垒，但事实上精力旺盛的高中生们，总会很轻易的搞砸一切。
一边是实在手痒，想要给自由人黄濑在3米线外创造进攻机会的宫侑，另一边是进攻节奏脱节，想要的快攻却连续失误的星海。
总之，首日的训练赛又给了这帮家伙当头一棒。
连带着晚餐环节，吃着素炒西兰花胡萝卜的黄濑都能面不改色。
“想什么呢？这么投入。”宫侑端着餐盘做到他对面，经过几次接触，他们二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如果愿意忽视他们互相立誓，要在春高把对方淘汰的决心。
叉着一片胡萝卜的黄濑：“……感觉我已经把能做的都做的，但还是不够。”
一直以来，依靠模仿的天赋，他的灵巧应变进攻往往给对手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今天再度和群星中的天才碰面，他才发觉如果做不到极致，对于决赛时完全不够用的。
虽然他不想直说，但青城其他人的实力单拎出来，和成熟度极高的强校们比起来，差了很多发育时间。
金田一，国见以及京谷，他们完全相信如果给予足够的资源和时间，他们能够成长为引领青城的一代，但不巧的是，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端着餐盘坐在他对面的黑子满脸正色：“所以黄濑君又想一个人扛起队伍吗？”
黄濑凉太：“……”
“呼——白鸟泽这边好冷。”金田一正搓着通红的手指。
昨天夜里才下了一场大雪，现在还没有化净，温度简直冷得不像话。
第129章
不知道其他人在训练什么……
短暂的假期, 青叶城西近乎被分成四瓣，一年级在国青队和白鸟泽集训，二年集体留校进行自主训练, 三年级则时不时消失几日，参加大学的短期开放日。
总归还在校内看管选手们训练的入畑教练，从没觉得偌大的一军排球馆会冷清得不像话。（划掉）
毕竟在上述情感才腾起的两刻钟后, 场地内就出现险些打起来的京谷和矢斤这样一副盛世场景，于是乎被死死按住太阳穴的教练，惩罚训练结束后进行排球馆的扫除工作。
“喂, 下午的时候你究竟想说什么。”拎着水桶的矢斤秀率先开口, 他记得当时京谷一直别别扭扭且一点就炸, 两人才发生了一些些的小争执。
距离他有半场远的京谷轻啧一声, 深呼一口气终于学会什么叫做好好讲话：“我说, 可以请你陪我练习进攻吗？”
决赛降至，每位队友都找到了适合他们的进步路径，只剩他一个人在队伍中的感觉可真是不甘心啊。
另一位被留在队里的矢斤秀：“……可以是可以。”
但下次说话能不能不戳他一枪, 及川前辈毕业后就要由他担任首发二传, 此刻矢斤秀的压力不比任何人小。
“你要练什么？”
“不知道。”
“……”
“不过只要碰到排球的时候, 就会自然而然找到自己的弱点吧。”
京谷背过身把排球馆的门拉开——
“嚯，好多人啊。”晚餐时间结束, 并不想这么早回到寝室的几人重新回到场馆。
很显然和他们保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黄濑朝场边没有比赛的选手招了下手：“三对三来吗？我们这边四个人。”
一下午的时间, 能够让大部分选手混个脸熟, 但并不妨碍黑子薄弱的存在感依旧奏效。
当两个主打攻手位置的选手过来, 只看到了三个人时, 摸不清头脑地发出了疑问：“是不是还少一个人，需要再叫一位吗？”
弯腰捡了个球的黄濑指指他的身后, 提醒道：“等到了场上再惊讶也来得及。”
毕竟他记得这两位下午换位置比赛的时候，应该没有跟小黑子碰上过。
顺着黄濑指的方向，两位攻手回头同步短促叫了一声：“啊！”
已经习惯的黑子哲也站在那里举起手：“你们好。”
坦白来讲，真的不能怪黑子，他主观上完全没有吓人的想法。
没想到还能这么玩，捂着肚子马上要笑到地上的宫侑，那个黑子无辜的表情，就真的很值得他学习一下的，如果在下次偷吃治布丁的时候，露出这副表情，一定不会被怀疑的。
插播一条：集训结束后宫侑真的尝试了，不过结果就是被皱着眉的宫治暴打，并且吐槽不要用那张帅脸露出这么会令人感到恶心的表情！
被迫围观全程的影山飞雄：为什么感觉这里没有一个正常人。
自主训练的位置就按众人熟悉的来，三对三没有特别强硬的规则。
欺骗拦网的黄濑在空中突然蹦出小黑子刚才的那句反问，他不会再像国中时期一样幼稚的认为，只凭借个人突出的实力就能够带领队伍走向胜利。
青训营个人实力超标的选手不再少数，甚至以他的进攻能力，现在在全国都排不上名头。
什么时候也给他一个耀眼的称呼啊。
思绪瞬间跑偏，不过这球的位置压着边线擦去，是佐久早擅长的旋转球翻版。
不得不说，现在他的进攻手段还很丰富，特别是在天才集聚的地方，他能最大限度吸收内化。
只是……每种尝试都会有失败的可能。
特别的，如果二传还是坚信如果连他托出的球都扣不好的家伙，完全没必要继续打排球的宫侑，自主训练的场面就会猛猛超出预料。
好在总有理智的家伙，在时间差不多的时候，黑子抬手拦住球的位置：“如果再不去洗澡的话，浴室马上就要关闭了。”
他们已经是自主训练留到最晚的一批，原本拉来的两个攻手已经一换再换，现在还留下的是已经洗好澡但选择好心帮忙的星海和古森。
黄濑双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长呼一口气：“打得好爽。”
上次夏季合宿的时候，他在场边围观地简直抓心挠肺，今天打了一整天，和陌生的天才交手的感觉，果然如他所想。
“伤已经彻底没问题了吗？”古森揉了下脖子：“小臣一直很期待和你们来场正式的比赛。”
拆掉护膝的黄濑点点头：“医生那边已经确认可以参加训练，只要保持复诊频率就没有问题。”
“比赛的话，我们也很期待。”
“算上我们。”宫侑拍了拍身上蘸的灰尘站起身：“按顺序来说，第一个下战书的应该是我们吧。”
后者他又争又抢。
拎起运动水杯，另一只手揽着小黑子的黄濑头也不回摆了摆手，不成曲调的口哨声从他口中传出，直到走到门口他才转过身：“不管对手是谁，比赛的结果都只会是青城胜利。”
末了，还没待屋内其余人反应，大门就被再度合上。
宫侑摸了摸鼻尖，感觉被那个混蛋装了个大的，这么一连串耍帅的动作，究竟是什么样的蠢蛋才能想出来。
屋内的四个人受到同等震撼，直到走进更衣室的前一刻，影山才稍微回过神，他们刚才是被……黄濑同学帅得呆住了？
完全不愿意承认这点的宫侑甚至可以选择和影山开口吐槽：“不，只是被那家伙比墙壁厚的脸皮震惊到了。”
朝四个人均身高一米八加的猛男耍帅，这种事情真的不会觉得害臊吗！
原本并不熟悉，甚至还对影山的球风不太肯定的宫侑，在有更‘莫名其妙’的人出现后，两人间的关系竟然变得和谐起来。
是吗？那真是可喜可贺啦——黄濑·一款智能交朋友但阴阳怪气的机器·凉太。
国青队这次的训练强度不大，以一二年级新生为主，依旧是为了挖掘选手们在各位置的潜在天赋。
毕竟由于每所高校的不同备战情况，选手在各个位置间的轮换很是正常，但不代表他们真的要固定在那个位置。
以存在感不高的黑子哲也为例，对比夏季的数据，他整体的身体强度有了大幅度提升，赛训意识和对赛场的整体把握，已经足够独立担任比赛的首发二传。
但问题就出现在，怪物世代里有天赋的二传简直层出不穷。
甚至已经是溢出的状态……
所以对比而看，进攻硬实力比起宫侑和影山都差一截的黑子而言，他的存在主要是赛训组为了填补‘影子’选手的空缺，而同样对于影山的培养，目前教练那边的偏向有意把他的进攻性调试出来。
在之后几日的训练安排中，影山作为攻手跟各个二传搭过几局，黑子则更多被尝试在接应和自由人的位置，可能是音驹对二传的培养真的有什么魔力在，调整到辅助防守的角色中，黑子的状态明显更为如鱼得水。
甚至能带动场上其他选手的情绪状态。
球都以这么一个诡异的路径托了过来，那我们还有什么得不到分的理由，给我扣！
黄濑偏头看着场后的黑子，没忍住笑得灿烂得要命，也令对场宫侑皱着眉头嫌恶到极致。
“讲道理，能不能不要露出那么恶心的表情。”
比赛被他们这边压着打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给他造成心理上的攻击。
集训进行到尾声的训练，黄濑的状态好到闭眼都能把球托到恰当的高度，除了二传风格确实在教练的提醒下，打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风格外，更应该归功现在对场已经要气的跳脚的黄毛。
他和宫侑的性格相性度不好讲，但精准中带着个人盘算的妙传，隐隐有相似之处，所以今日的自由训练内容更改，两个幼稚的池面又在进行无聊的比拼。
定点砸水瓶，目前比分依旧是平局。
由于集训中有意思的事情真的很少，一众洗干净澡只是来围观的选手们当即被吸引住，此刻正互相出主意提升游戏难度。
水瓶的位置由最初的对角，已经被放到三米线内，几乎意味着球的轨迹要擦网下落，黄濑直接选择飘球尝试，只是力度还是大了点，排球差不多落在三米线的位置。
为了防止球的势头太大而把水瓶吹到的场面出现，现在立在场内的那瓶还是喝了一半，重心很稳的一瓶。
虽然宫侑对跳发和跳飘的掌握度都很高，但他依旧选择用真男人的跳法来一决高下！
同样歪的很彻底，可不妨碍他在黄濑连续失误时鬼脸嘲笑。
如果忽视其他专注看热闹的选手们的起哄，这会是一个很好的训练内容，可架不住看到最后，几乎已经演变成了全员的发球定点练习。
一直透过监视器注意这边的教练组无奈出声，让他们滚回去好好休息，有这个体力，不如明天多做两组力量训练。
哀嚎的众人瞬间散场，独留两个‘始作俑者’面面相觑，最终互撂狠话。
洗衣房内，黑子把训练服拧干水珠，忽然问道：“黄濑君，是怎么看待宫前辈的呢？”
他们两个的关系有时密不可分，又很容易因为一两句吵起来后迅速和好，黑子偶尔会有一种既视感，就像是青峰君。
“唔，都是混蛋吧。”黄濑说：“小黑子要是想小青峰的话，集训结束拜托他们把他绑过来吧。”
看着一本正经构思的黄濑，黑子默默摆了摆手，但拒绝无效。
某个黑皮正穿着一件大裤衩站在篮球场中，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怎么感觉有人在骂他。
第130章
东京的冬天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
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聚, 及川彻搓了搓稍微冻红的指尖，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在路边捏捏那只奇形怪状的雪人。
但没有办法，站在排球协会门口的及川彻长长叹了口气, 好无聊，凉太怎么还没有被放出来，他已经等到手机电量马上要告罄的地步, 现在只能和大自然更多地贴近一下。
或许还能靠在门口的柱子上进行思考。
这几天他多少参加了几所高校和俱乐部的试训，目前更加倾向的是毕业后直接走职业球员的路径规划……
及川彻低头思考的时候，还在听训话总结的黄濑正悄悄拉住前排宫侑的衣角, 用一种掩耳盗铃的动作说着悄悄话：“小侑侑, 一会等我有话跟你说。”
站在最前排, 直面云雀田教练的宫侑满头黑线, 但其实已经完全生不出吐槽的欲望, 只想速速找块豆腐一头撞在里面。
谁让他刚又在最后一场训练赛中被同样作为二传的黄濑队伍领先，明明从何种角度来看都是他的妙传更加精巧，所以才说那个混蛋赢得完全不讲道理啊！
“好了, 有些选手回去的路程比较长, 我们也就不再啰嗦什么。”云雀田教练顿了一下, 视线扫过在场全部选手，“希望之后能在更高的赛场上见证你们的辉煌。”
最后的总结结束, 意味着这次的冬季国青队训练也正式告一段落。
回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黄濑歪头问向影山：“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宫城县的选手只有他们两个，搭伴回去他还能把行李中带的剩零食分影山一半。
绝不是黄濑善心大发, 只是剩下的那堆口味都有些说不上的‘猎奇’。
比如辣椒粉味道的烤蔬菜干, 究竟是那个家伙塞进他的行李箱中的！
黄濑明明记得在收拾的时候, 还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中。
如果说这个还不算奇葩, 那把满书包的条装蛋白粉倒在床上的黄濑就要怀疑，真的不是把什么清仓甩卖的东西, 都给他带来了吗？
于是乎，每个走前打招呼告别的选手，无一例外都收获了一袋子难吃的蛋白粉。
就连佐久早都不例外。
“我有洁癖，不能接受经手过其他人的食物。”
“嗯我知道的，所以你这份我没经手。”黄濑说：“看见墙角那根晾衣杆了吗，全是它的功劳。放心吧，我还特地喷了十遍消毒喷雾。”
直白拒绝的佐久早在黄濑的天才想法中迷失自我，麻木的接过那袋由晾衣杆递来的蛋白粉。
真·物理意义上没有经过手的触碰。
这场‘分赃’活动一直持续到宫侑进门：“呦，临别礼物怎么不给我一份，他们可是都说一从你门前经过，就能收获不少好东西。”
几乎把行李减轻到极致的黄濑站起身，仰着下巴示意让他看床上那包：“剩下的都在那了。”
“什么剩下的。”宫侑没懂，但看他包装的那么严实，也没有什么现在打开的想法。
黄濑神秘一笑，完全不打算解释，只是双手搭在他的肩膀把人推了出来，又顺腿把房门一关：“不要在意那么多，好啦快走吧，你的新干线要赶不上了。”
影山背着双肩包跟在后面，就见宫侑被黄濑唬得一愣一愣，完全忘记了一开始好像是来找茬的。
与此同时，排球协会门前的及川彻已经快站成一棵落雪的树。
按照入畑教练发的时间来看，集训结束的日子就是今天没错，但为什么这么久都没等到那家伙出来！
避免被守在门口的无良记者偷拍，纷纷选择从后门离开的全部选手be like做贼的蒙面大盗，至于为什么来接人的及川彻不知道这点呢？
因为他是来给亲爱的队员一个难忘的惊喜。
……
坐在公车上看着自己的队长身影愈发遥远的黄濑：谢邀，确实感觉很惊喜，甚至一度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
好在接到人的后续回程都很顺利，白鸟泽那边的集训也结束的差不多。
骑着自行车朝掌心哈气的日向抬起头问道：“他们真的会在这站下车吗？”
靠在公车站牌上的国见英点点头：“已经和黄濑联系上了，说是会保证一定带着影山下车。”
经过几日的集训，一年级组这边的关系变得同样还不错，特别是在见识到日向对提升排球技巧的决心后，他们真的做不到对那个一直阳光的家伙摆什么脸色。
暴君是暴君，太阳是太阳，他们完全可以分开看待的。
于是乎，一下车的及川彻就见识到，什么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原先那个提起乌野就不会有好脸色的后辈们，竟然会主动提出带肚子饿的日向去附近的M记，而推着车正侧头和影山聊着些什么的日向也欣然答应。
就像是从很久以前，他们就一直这样会在训练结束的时候并肩。
没发觉有什么问题的黄濑举双手赞同，并且高呼如果能给他再来一份炸猪排就更完美了！
在青叶城西队伍归为完整之后，他们没再组织任何一场训练赛，但训练计划依旧满得充足，与此同时时间一晃，仙台已经下了第二场雪。
“呼—”推开排球馆的门，黄濑从毛绒帽子中探出头来：“这场雪下得好大。”
屋内的三年级还凑在一起商量阵容排布，赛程昨日的时候已经下发到各所高校，比起IH的分组，这次显得不那么死亡，到四强出线前，他们大概率会碰到欧台和稻荷崎。
压力没有想象中的大，但不排除今年依旧有黑马的出现。
今天按理来说是青叶城西的调整时间，但赛程表下来的时间比预期早了点，原本三年级组准备去神社祈福抽签的活动，也临时改变为趴在排球馆中探讨究竟谁上首发。
至于黄濑为什么也在这里？
那就要问被放开，正在排球馆内好奇嗅闻的冠军。
那家伙也是个死犟的种，就算是从晨间预报就显示会持续不断进行一场大雪，冠军依旧要叼着牵引绳告诉主人，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外出遛遛。
黄濑拿它完全没办法，原本打算到神社一同参拜，没想到路上风雪糊了眼，直接被裹着厚重棉服的岩泉一捡回了排球馆。
“凉太！小心围巾别被刮飞。”
眼看他已经踏出排球馆的范围，注意到的花卷喊了一声。
只不过外面风雪大的已经把天色堆积暗沉，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听不到任何话语，好在黄濑也只是去了门外的贩卖机，两三步的路程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现在放假时间，校园内除了偶尔的社团活动，没有太多人在，因而贩卖机的填补也被忽视。
只剩几瓶苏打水和面包，黄濑想了想决定把贩卖机包圆。
外面的天气比想象中恶劣，加上前辈们一讨论起来就会忘记时间，足量的物资填充很是重要。
事实证明，黄濑想得没错。
从三十二强开始的淘汰赛，就算及川彻的分析简短扼要，等一切决定好时间已接近黄昏。
躺在坐垫上的黄濑伸手比划着阵型，松川和花卷捡起地上散落的分析低声商量着什么，岩泉一站起身活动了下僵固的身体：“京谷和国见的进攻能力侧重点不同，面对不同类型的选手都可以让他们首发。”
及川彻愣了一下，随后了然地点点头。
白鸟泽的集训效果还算不错，况且由队内的数据测量来看，好好吃饭的国见英身体素质已经达到良好的标准，以他的头脑来看完全有能力担任主攻。
至于京谷更不用说，这些日子他和矢斤秀不知道在捣鼓什么，每天训练都整到很晚，不过及川彻对他们倒是很放心，不知不觉中队伍已经彻底变了样子。
“哦呀，怎么感觉有些怀念一年前的时候。”
最终的决定已经商量的差不多，及川彻瞬时躺在地上铺好的软垫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次没有任何吐槽声传来，仔细想来这一年过得仿佛比前五年都要丰富与疲惫。
岩泉一站在一旁抬脚轻踹了他一下：“比赛结束后我一定要在家里躺半个月。”
“复议。”将后续收拾好的松川点点头：“还要去吃那家拉面。”
由于他们一直取得胜利，甚至都没机会去吃那家他们曾经聚餐时总会选择的拉面店。
外面的雪已经不知道何时停住，黄濑站在二楼看台的位置：“前辈们——”
在四人注意力被吸引的刹那，原本卷起来的队旗被他展开，【制霸球场】直直创入他们的眼瞳中。
“现在开始回忆太早了，等取得最终胜利的时候在想也不迟！”
看台上那个打着耳洞，还自带眼线的黄毛笨蛋是这么讲的。
春季高中排球连赛，即以四月为起始的日本学年里面，【集大成】的春高本赛正式于一月五日开赛。
春之新人战，磨合了一整个学年的队伍再次在全国的视野中登台亮相，比起全运动参赛的IH来说，春高是全部排球人梦寐的最后舞台。
“啊快走，马上迟到了！”
虽然说，选手们还是有可能会出现各种令人哭笑不得的情况。
看着从面前跑过去的一众选手，正在列队的黄濑和被人群露出来的古森挥了挥手。
依旧是显眼的青香蕉色，他们和井闼山不是一个赛区，碰面要到四强之后，现在并没有任何针锋相对的气势出现，受到批准后黄濑甚至还离队聊了两句。
对，颇有针对意义的话语指的就是被对手抱住腰的宫侑，以及被岩泉一拽住衣领的及川彻，他们没能在集训时碰面，但死敌碰面总是会激起腥风血雨。
“等着吧！我们马上就会把你们送回仙台。”
一掌被拍在头顶，但仍倔强抬起头的宫侑眼神坚毅的像淋了暴雨的小白花。
“略略略，反弹！”吐舌的及川彻比了个动作夸张的鬼脸：“晨间占卜说我们会3/0赢你们哦。”
“小岩，给没见过世面的小侑侑看看我们准备的吉祥物！”
坦白来讲，完全不愿意参与这场幼稚战争的岩泉一很想瞬间消失在人海，只可惜负责‘辅助’队长进行检阅的他没有办法逃跑。
于是乎，下一秒一个巨大的，几乎称得上是量身定做的狗狗玩偶被饱了出来。
玩偶的沉重是险些被砸到的宫治都能体会到的，这次他不用被人拽着后退，而是选择主动后撤摆出防御姿态：“这是什么鬼玩意。”
及川彻站直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附土，哼哼两声：“是我们的吉祥物哦。”
“不可以。”
检阅回来的北信介正好目睹这个场面，很干脆地打断了宫双子同步的脑电波，
一场‘世纪大战’就此湮灭，转移注意的宫侑恋恋不舍地收回黏在吉祥物上的目光，他们要是能在教练席摆上一个超大号的狐狸，看起来一定威风堂堂，比他们的狗狗强上不少。
呜，可惜北队不同意！
这次的分组是及川彻第一次感受到被命运眷顾，因而才答应黄濑无礼的吉祥物要求。
他们首日轮空，在开幕式结束后的时间都很自由，到了这种时候没有再组织观赛的必要，众人也就基本两三人分开去找些感兴趣的比赛。
看着摆在体育馆最门口的赛程表，黄濑扭头问向其他人：“你们要去看哪场比赛吗？”
首日主官开场的比赛无疑是最受瞩目的，上届四强枭谷都不得不被安排在副馆，目前按照一路晋级的赛程来看，他们后期遇到枭谷的可能性也不低，所以那边都要分几个靠谱的人观察。
及川彻想了想：“我和阿卷去看枭谷的比赛，凉太你和小岩去带队稻荷崎的比赛。”
“至于主馆井闼山的那场，我们会有专门的数据负责人观察，不用太过担心。”
黄濑愣了一下，缓缓冒出一个疑问：“队伍里还有这种配置吗？”
他怎么从未听过。
其他的队员已经分散各自场馆，及川彻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要转动脑子好好想想。
临近开赛，他们这边也没有太多闲聊的时间，所以满腹疑惑的黄濑直到坐在看台，听着稻荷崎整齐划一的应援声时，还没从小及川卖的关子中迈出来。
不过下一秒，场下热身的人就彻底把他的注意力唤回，黄濑小幅度地皱了下眉，感觉宫侑在队伍中的气势和集训中不太一样。
硬要说的话，就是光芒扎人的妖怪竟然学会收敛气息融入队伍，稻荷崎的队伍完成度，就算是在全高的队伍中都能算是顶尖。
比赛结果也毫无意外，3/1大比分碾压，做为对对手有足够了解的黄濑来讲，没有把稻荷崎逼到极限的比赛都没有特别多观察的作用，常规比赛的录像带他们看了没有十几也有七八卷，堪称能做到对全员的大幅度了解。
当然不止他们对稻荷崎了解，如果稻荷崎愿意把青叶城西当作有力的竞争者来说，那他们对青叶城西的钻研程度也完全不会少。
不过由于已经进入到本赛阶段，首日的观察主要放在黑马方面，有些队伍汲取的年轻主力已经做到发力阶段，虽然排球一直都是场上六个人的比赛，但不可否认强力的天才登场，有时也会将比赛结局拉到高潮。
好在在近乎整日的观察之中，这类天才并没有被寻觅到。
反倒是误打误撞走错路的金田一，还看了一场明天比赛对手的比赛。
安泽高校，作为首次闯进全国的队伍，没有一轮游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但第一局看下来金田一果断把人都叫了过来。
安泽的阵容配置和白鸟泽有些相像，主力炮台型王牌，这对青城来讲应对起来其实不算什么难事，毕竟牛岛若利全国前三的名头不是虚妄，引起金田一注意的是他们的小个子4号副攻。
几乎堪称是全能型的接应，救球二传和诱饵，角色切换地堪称完美。
及川彻靠坐在椅背上，双手柱在下巴：“确实很不错。”
比赛中的节奏把控一直在安泽这边，如果不是旁边的黄毛还在臭美自拍，他都有种黄濑在场上的错觉。
那个四号的发挥是作为接应的黄濑凉太成熟体，不，及川彻看到最后轻皱了下眉，应该算是乌野的泽村大地和菅原孝支的结合体。
没有特别亮眼的专项发挥，但作为一条隐形的绳索，能够把队伍全部选手联系起来，就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安泽高校其他人的能力只是中等水平，他们看到差不多就正好带队回去，毕竟难得的轮空，为了应对之后的魔鬼赛程，养精蓄锐很是重要。
因为没有人怀疑他们能够走到最后的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