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贵族学院篇（二十四）才多大什么未婚……
宋母牵着宋芙的手，懊恼自己的疏忽。她作为成年人，选择成为宋芙的监护者，就应该负起相应的责任。宋芙年纪尚轻，很多事情都不懂，又从小乖巧听话，进了这种学校后，被花花公子给哄骗自以为两情相悦……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切断二人的联系。
“芙芙，妈妈已经给你选好新的学校了，离家里近，到时候咱也不住校了。好不好？”
宋芙用余光瞥时星祈一眼，“好。”
宋母这才算是稍微宽了点心。
转学的流程走起来并不难，去和宋芙的班主任沟通一下，再填上几张表就算完，全程用了都没半个小时。结束后，便要遵循约定和时星祈聊。
宋母觉得没什么可聊的，但到底是被宋芙拉着落了座。她清楚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所以只是表情不耐，没说什么难听的话，认真道：“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芙芙当下最重要的是学习。”
后半句时星祈不做评价，但前半句他完全不认同，他和宋芙好好地坐在一起，怎么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了？“我不是一时兴起，我和宋芙是在福利院的时候就认识了。”
宋母面露意外。
宋芙配合点头，“对，我们那个时候就认识了，妈你应该有点印象的，他是小星。就你第一次到福利院的时候，给你倒水的那个小孩。”
“我们芙芙记性那么好？”宋父大感惊奇。
宋芙干笑，“是长大后又聚在一起才想到的。”
她又着重强调了一下，“还是我先认出的他，当未婚妻的事情也是我主动提的。”
宋母睁大了眼睛，震惊追问：“什么未婚妻？”
宋芙和时星祈按照提前商量好的，将事情大概解释了一通，又着重强调了一下，“时星祈来这个学校也没多久，还不到半年。”所以很多事情与他无关。
宋父和宋母都是比较传统的人，一听自己女儿一声不吭地给人当未婚妻了，只觉得头都大了一圈，“芙芙，你在这个学校过得不好，可以和爸妈讲，我们会给你办转学的。”
宋芙：“……我不想让你们太操心。”
宋母担心，摸摸女儿的脑袋，“我们给你操心是应该的。”
然后又看时星祈，言语间尽是无奈，“你们才多大，什么未婚妻未婚夫的，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们正是学习的年纪，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知道吗？”
时星祈老实点头，又忍不住多嘴一句：“但我是很认真的。”
宋父轻啧，“什么年纪就干什么事。”
时星祈也不好犟嘴，毕竟那是宋芙的养父母，“嗯，婚约不作数。”很不想说这话，但宋芙说他们应该把态度给摆明了，“我们可以等到毕业之后再谈。”
“毕业之后你们还能不能想起对方都不一定呢。”宋父觉得小年轻谈恋爱必然不靠谱，情谊来得快，去得更快。
宋母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到那个时候你们想怎么样，我们当然不会拦，但现在不行。”
得到准话，时星祈才算松了一口气，低低地应了声好。
宋芙转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当天就收拾了行李，拖着行李箱走的。
看到的人不少，消息很快传开，都觉得稀奇。在青崖过得不痛快转走就算了，宋芙这种没人敢得罪的也转走是怎么想的？青崖各方面的条件都是别的学校拍马也比不上的。
“为什么转走啊？”
“你不知道，我能知道吗？”
“我听说是她爸妈不乐意了……”
时星祈看着被还回来的戒指发呆。宋母给宋芙收拾行李时发现了这枚戒指，一听是他送的，又细致地问了一遍，把他送的所有东西都还了回来。他也只能往好处想，至少没把宋芙给的要回去。
席念问他，“怎么想的，不让她顺利转走不就行了？”
时星祈回神，将戒指收回手心，翻了白眼，“那不是做实了这学校黑暗不讲理？”
是这个道理，席念耸耸肩，换一个角度安慰，“只是转走了，又不是不能见面了。”
再难接受，也已成事实，时星祈正在看宋芙新学校的介绍。
*
新转到的学校就是所朴实无华的重点高中，没有五花八门的选修课，更没有乱七八糟的娱乐设施，一切的一切全都为高考成绩服务。
“同学们，我来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宋芙同学，以后就是我们这个班集体的一份子了。”班主任进行简单的介绍，又帮忙安排了位置，让同学帮忙照顾一下，这个小插曲便算结束，正式进入教学环节。
宋芙还挺习惯这种模式的。
更重要的是离家近了，不住校，每天都可以回家睡觉吃饭，骑辆电动车就成。
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学生在下面笔尖唰唰地记。
就是下课了，也少有出去玩闹的，上厕所的上厕所，打水的打水，大部分都坐在自己的位置，补笔记或者是聊天。
宋芙的同桌是个脸蛋圆圆的女生，很自来熟的性格，问宋芙，“你是我高中以来，碰到的第一个转校生。为什么转学呀？”
“之前的学校不适合我。”宋芙托着腮，给了笼统的回答。
同桌也没追问，只说：“现在这学校压力也挺大的，你来的特别不巧，明天就是月考，咱们班要按名次选位置的……不过你一来就在重点班，成绩应该不错吧？”
“还可以。”宋芙笑。
……
宋芙转过去的时候是周五，上完一天的课，紧接着便是周末。
宋芙窝在房间里和时星祈打视频。
时星祈问：“我听说你们学校的食堂特别难吃，你吃着怎么样？”
宋芙认真回答：“还可以，我听说是校长亲戚搞的，反正我一天就在那里吃一顿。没什么所谓。”
时星祈又问：“你新转过去，有人欺负你吗？交到朋友了吗？平时有没有人跟你一起？”
听得出来他担心得真不少，宋芙翘起嘴角，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回答过去，“大家都忙着学习，没人欺负我，朋友交到了，很好相处，跟我一样是跑校的学生。你是不知道，我刚转过去就月考，考得我头晕眼花的。”
时星祈听她碎碎念，“你说我偷偷转过去怎么样？”
“不怎么样。”宋芙劝他打消念头，不过看视频背景，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地方，“你现在是在哪儿？”
时星祈：“好像是叫安乐点心。”
宋芙：“……？”听起来有几分耳熟，“我家附近好像有一家叫这个的点心店。”
时星祈一点头，“对，我现在就在你家附近。”
在宋芙表现出无奈时，他撇撇嘴，“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等我下去找你吧。”
宋芙先挂断了视频，到客厅找到看动漫的表弟，“喂，你想不想吃曲奇？”
表弟两眼放光地扭头，“想！”
“我去买。”
表弟十分浮夸地比了个心：“姐，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姐！”
十分钟后，宋芙到达点心店，和时星祈碰上面——
她先买了一袋子曲奇，和时星祈一起走在树的阴影里，“我要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过来了？”
时星祈垂眼望她，“你刚转到新学校，可能有点累。”
宋芙：“你过来一趟也麻烦呀。我没什么累的……”
“不是刚考完试吗？”时星祈将心比心，他不喜欢考试，哪怕能考好，也不喜欢。
“所以好不容易放假了，才要好
好放松一下。“宋芙就近牵住时星祈的手，眉眼弯弯的，“和你一起。就是我们家附近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她打开手机在地图上看，没头绪，“要不就去看……”
“芙芙。”
宋芙住嘴抬头，和宋母对上视线，“……妈。”
她庆幸自己因为要看手机，所以早就松开了时星祈的手。
时星祈也跟着打招呼，“阿姨好。”他没找借口，说偶遇什么的，虽然他到点心店之前还去拜访了一下福利院院长。
宋母脸上尽是无奈，到底没说什么刻薄的话，但也不放心两个人出去玩，干脆就邀人回家做客，无奈道：“一起吃顿饭吧。”
吃的水饺。
一家人一起包的。本来时星祈作为客人等着吃都可以了，但他想好好表现一下，就硬着头皮跟着包了。
包出来歪歪扭扭的，表弟说：“我的饺子不是最丑的了。”
被宋母轻啧一声，“没礼貌。”
表弟不情不愿地闭上嘴。
可宋母又意有所指地开了腔，“找对象，还是得找个会做饭的。小星，你说是不是？”
时星祈：“……”实力不允许他点这个头。
“不是吧。是找对象，又不是找做饭阿姨。”宋芙小声嘀咕了一句，又迅速地岔开话题，“妈，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抹茶曲奇，刚出锅的，还热乎，你赶紧去吃。”
“姐，我的巧克力曲奇。”表弟眼巴巴。
宋芙言简意赅，“在一个袋里装着，你把这些面皮包完了再去吃。”
“好嘞。”表弟乐呵呵的。
第142章 贵族学院篇（完结章）新的一年会出现……
宋父回家时看到家里多了个人，惊讶了一瞬，看向宋母。
宋母安排他去捣蒜，“今天有客人，吃饺子。”
之前的沟通也算游戏有效果。在知道二人福利院相识后，宋父宋母对时星祈的态度便缓和不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又不可避免地问起作为学生最受关注的成绩。
“还不错。”时星祈觉得这不是表现谦虚美德的时候，就实话实说了，“去年我就修完高中的课程了，因为我爷爷说高中的学校生活很重要，所以让我去了青崖。”
宋母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有心仪的学校了吗？”
时星祈看向宋芙，“还在考虑。”
“这个是得好好想想。”
吃完饭，宋芙送时星祈离开，又站在车边上依依不舍地聊了会儿。对于宋母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时星祈给了并不一样的答复，他反过来问宋芙想上哪所大学，“一起。”
“当然了。”对于时星祈的成绩宋芙还是很放心的，校园文里的男主没有学渣。
不过她喜欢稳妥，“等高考成绩下来再说。你应该没有出国的想法吧？”
“没有。”时老爷子年纪大了，说是倒数着过日子也不为过，条件允许的话，时星祈还是想在这段最后时光中好好陪伴家人。
那宋芙就放心了，因为她也没有。
*
“第一名，宋芙。”
周末结束，月考成绩新鲜出炉，听到陌生的名字，班里有同学还迷糊，问他们班主任成绩单是不是错了，把其他班的学生筛选到他们这儿了。
还是有印象的同学提醒，“那个转校生。”
或直接或隐晦的视线聚集到宋芙身上，她的同桌“哇”了一声，“你刚好就拿了第一。”
“低调。”宋芙笑眯眯。
说实话，远离剧情线大地图青崖，转入到普通学校，割裂感非常强烈，真就有种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感觉。
好在宋芙的适应能力更是不错。
听说江宥吃一堑长一智，再也不人家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了，在学生会的帮助下正一点点改变特招生不受尊重、任人揉搓的现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进展。
……
“你听说了吗？咱们学校的餐厅好像要改革了。”有小道消息比较灵通的学生跟好友聊起，“说是有人捐款。”
“是咱们学校毕业的学生吗？”
“好像不是。”
宋芙并未特别关注，因为她每天在食堂也就吃一顿饭，而且还遇到了另一个老熟人。也是福利院那一茬的孩子，陈护。不过现在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而是叫程理。
两人是在体育课的活动时间相认的。程理来找的宋芙，先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小祝”，在宋芙惊讶地看向他时，才补了一句，“真的是你，我是陈护啊，还记得吗？”
其实二人再见算不上多巧，毕竟都是被福利院周围不远的家庭领养的，他们学校又是第一重点，只要成绩够好，考在一起很正常。唯一有说法的是这么多年了，还能记得。
程理说他经常去看福利院院长，咧着一嘴大白牙，“上周，我去看院长，听她说你转回来了。”
宋芙转到新学校已经一月有余，之前抽时间去拜访了一下院长，顺便提了两嘴自己的现状。她感慨，“你现在长得好高。”当初同龄的几个孩子里，陈护是最矮的。
程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还是很好看。”
两人坐一起聊了些小时候的趣事，又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的家庭现状，都挺满意的。程理是被教师家庭领养了，当亲生的儿子养着。
又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程理鼓足了勇气问：“周末要不要一起学习？”
“周末可能不太行，已经跟、时星祈约好一起了。”宋芙在称呼上犹豫了下，还是直接说了时星祈的名字，没用别人指代，“你还记得时星祈吗？就是小星。”
“记的。”程理听院长也提起过，只是意外，“你们还有联系啊？”
这要怎么说？说不止有联系，还有段抓马的故事？宋芙点头，“也是长大后又聚在一起的，现在时星祈和姜优，你还记得她吗？他们两个在一个学校，我之前也是那个学校的，因为不太适合就转来了这里。”
程理点点头，又问：“你们约好了去玩吗？”
宋芙：“对，因为他离这里不算近，所以每个月也就见那么一两次。”
很普通的一句话，但程理听了怔愣，意识到了什么。只是普通的朋友，并不会每个月都坚持见面吧？他张了张嘴巴，“你们两个现在很亲近。”
宋芙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嗯，我们打算考同一所大学。”
程理明白了，“那、加油？”
“加油！”宋芙握了握拳头。
*
周五，没有晚自习，下午五点半放假。过了秋分后，白日越来越短，没一会儿天色就暗下去。
宋芙在校门口看到了显眼的时星祈，走过去，“不是约好了明天见吗？”
“我等不及。”时星祈非常诚实，“没事，还是明天玩，我就是想来接你。”
“但我的电动车要骑回去……”为了方便宋芙上学，宋父特意新买的，粉红色的车座子，她不放心周末放这儿。
时星祈早有准备，“让小王给你骑回去，我开车带你。我有驾驶证，你放……”他注意到了不远处的视线，凭着直觉望过去，凤眸微眯。
宋芙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摆摆手算是打招呼，扭头问时星祈，“陈护你还记得吗？就小时候总跟你打架的那个。”
名字很陌生，但后面的描述让时星祈确定了是谁，他不感兴趣地“哦”了一声，重点在于，“他小时候就喜欢缠着你。”
陈护没有向前打招呼的意思，同样摆摆手离开。
宋芙：“……”
时星祈又问：“他认出的你，还是你认出的他？”
宋芙诚实回答：“他认出的我。”
时星祈哼笑一声，高兴了，毕竟他可是宋芙先认出来的，“走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回家？”
“不要了，我妈知道我一般什么时候回家。”
时星祈可惜地撇撇嘴巴。
*
高考前一天，下了一场小雨。学校给所有的高三生放了半天的假，让大家回去调整一下过分紧绷的心态，顺便准备一下高考用品。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
更何况宋芙都不止一两次了，所以紧张度为零，还在跟时星祈打视频，看着地图聊毕业后的暑假去哪里玩。
宋母表现得比宋芙紧张多了，把资料袋里的东西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也不敢让宋芙乱吃东西，就连表弟在客厅看电视都被教训了一顿。
表弟有苦说不出。
宋父宋母本来说要在考场外守着宋芙考完，被觉得太夸张的宋芙给拒绝，“你们在外面我会更紧张的。”
她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
平淡的高考结束，没有任何小插曲。
宋芙和时星祈去旅行前，时星祈又和宋父宋母谈了一次话。
时间过去那么久，宋父宋母对时星祈的品行也有了相应的了解，知道两个孩子确实是关系好，但也不放心两个人单独出去，就说了些有些事该做有些事不该做的轱辘话，又让宋芙别忘记每天给家里发消息。
“知道的。”宋芙进行了保证。
成绩出来那天，宋芙和时星祈爬山看日出，正补觉，还是一觉醒了之后看到推送才想起出成绩这回事。就登上号看了眼，和他俩给自己估的分数大差不差，浮动不到十分。
宋芙专门订了个日程，避免忘记填志愿。
之前小世界体验过的，宋芙就不打算考虑了，所以在选专业上纠结了很久，最后选了计算机。时星祈选的是金融。
他俩不在一个院，但好在校区是一起的。
宋芙长相出挑，新生报到那天被人要联系方式，就离开了半分钟去他们专业那边交文件的时星祈：“……？”
赶紧去拉女朋友的手，“好了，走吧。”
俊男美女的赏心悦目组合，多少会收到一些关注，有人说从高中带到大学的对象一般情况下长久不了，不用到大二就会分道扬镳。没有具体的理由，只是单纯的经验总结。
但宋芙和时星祈就那么谈，直接稳定到大学毕业。甚至都没多少人看过他们吵架。
都说大学毕业后各奔东西，但两人依旧是没受到影响，干脆地领了结婚证。当然，是在双方长辈同意的前提下。
记住了宋芙说之前的订婚戒指浮夸，所以时星祈求婚时选的戒指的设计更简约了。
他们相互陪伴走了很远的路。
在年过半百后，不再花精力在工作上，而是收回心思，经过商议后开始经营儿童福利院，和一堆孩子待在一起，每日里吵吵闹闹，当不完的判官……
“院长，院长～”
小豆丁凑到正在和时星祈下棋的宋芙面前。
“死是什么呀？”
宋芙摸摸她的脑袋，温声道：“死啊，就像是你头顶上的树叶，它们春天的时候发芽，然后在秋天落下。新的一年会出现新的芽，但不再是之前的那一片。是终结，是离开……院长也会有那么一天。”
“意思是我会再也见不到院长吗？”小孩开始哇哇哭。
宋芙手忙脚乱地哄，反思自己的说法，琢磨着该给院里的小孩进行一下死亡教育。
宋芙真正走向死亡时，是很平平无奇的一日，时星祈也紧随其后。葬礼是他们照顾过的孩子办的，那些年龄不一的孩子们用着各自的方式表达悲伤与感激。
千纸鹤的叠法还是宋芙教的。
第143章 哨兵向导篇（一）宋芙希望最后一个小……
灰白色的天，逸散开的云遮挡住太阳，路边树上的叶子被吹得哗啦作响，飘落在地，脚踩在上面听到“喀嚓”的清脆声响。一支全身防护的小队迅速穿过落满叶的卵石路，往混乱的正中心赶去——
“啊啊！”不间断的痛苦哀嚎，被控制住的男人眼珠上布满血丝，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他的脖颈、手上，全都是自己制造出的伤痕。
周围人全都面露不忍。
“他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太久没去找向导疏导了吧，等级太低，一直没排上……”
宋芙也是路过围观者中的一员，在发疯男人被小队带走后，她也被朋友拉着离开，“精神控制课那个老头可严了，咱们可不能迟到，而且这个课最重要了，快走吧。”
宋芙在催促下加快脚步。
这已经是她穿越到新世界的第二年。
上个小世界即将脱离时，系统告诉她，积分已经攒得七七八八了，再来最后一个小世界也就够了。届时，宋芙不仅可以回到原本的小世界，继续自己的生命，还可以得到正式加入位面任务者的工作。
听到最后半句，宋芙其实是有些心虚的，还问，她这种回回擦线拿个保底分的，真能加入吗？
对此系统的回应是：[都说了不是宿主的错，都怪男主总不按剧本来。]
……
到达教室，成功赶在上课铃响前坐到位置上。
[宿主，这门课你一定要认真听哦。]系统第n次提醒。
宋芙也是第n次应下。
系统说了，这个新的小世界是专门挑的，就是为了让宋芙正式加入位面工作前更好的掌控精神力。精神力派上用场的机会太多了，[宿主的精神力等级已经足够强了，本来就很厉害，又经过那么多个小世界的累积，现在缺的只有控制。控制好了，那才能使用。]
讲台上的白胡子老教授也在敲桌子强调，“现在我让你们控制精神力绕几个障碍你们都觉得麻烦，那以后，给哨兵疏导的时候呢？也嫌麻烦，就任由他们抓狂发疯是吗？”
普通人，哨兵，向导，代表的是三种不同的人类，并且数量依次减少。
宋芙穿越到这个小世界时，还花了一些时间习惯，毕竟是完全没了解过的社会架构。
哨兵要比寻常的人类强大许多，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精神力量……但这些使他们超凡卓越的点，也为他们带来相应的痛苦。越强大的哨兵，越敏锐，比隔着十几张床垫还能感受到豌豆的公主更夸张，A级的哨兵便能在五楼听到一楼的窃窃私语，并且无法忽视。
嘈杂繁复的信息不间断地涌入脑子，连主动停止都做不到，这会折磨的人发疯。一旦精神崩坏，他们便会陷入与野兽无异的境地。
但，也不是只能忍受。
这个世界另一个存在，向导，于哨兵而言说是救命稻草也不为过。
向导能通过肢体接触，帮助哨兵疏导混乱的精神，让他们得到难得的清静。哨兵离不开向导，但向导离开哨兵也能正常的生活，再加上向导的数量比哨兵少得多，便造成了强烈的不对等。
大部分向导在被发现后，是被哄着，宠着长大的，他们对待哨兵的态度也是傲慢的，哪怕哨兵承担着与异形厮杀的重任。
“哪有那么麻烦，牵手不行，就换亲嘴，实在……”
班上的刺头被敲了脑袋，老教授气不打一处来，“你也不问问人家乐不乐意。”
“不乐意，我就不给他疏导了，怎样？……哎呦！”又挨了一下。
老教授问他，“你周常任务做了吗？”
“这周不是还没过完吗？”刺头嘀嘀咕咕的，又来了招祸水东引，“宋芙也没做呢！”
突然被点名的宋芙：“……我登记了，今天下午做。”
“宋芙能一口气疏导三个B级哨兵，你呢？疏导一个都勉勉强强的，还学着人家拖着最后做，我看你是想吃教训了。”
周常任务是必须做的，一次不做，考核会不合格，二次，会被警告，三次的话，就要记过抓典型了，不仅会被强制安排任务，就连每月的补贴也会取消。那可是笔不少的钱。
“她是S级向导，我又不是，我只需要疏导两个C级哨兵就够了。”刺头振振有词，被忍无可忍的老教授拧了耳朵。
*
下午，上完课。
宋芙挎着包往建在两所学校中间的疏导中心去，刷完身份卡，就去具体的疏导室找分给她的哨兵了。
走廊中有路过的哨兵热情地跟她打招呼，被宋芙目不斜视地冷淡回应，小幅度地点一下头，就算没无视。
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而入，把挎包往沙发上一扔，“好了，赶紧，一会儿我还约了人去买……”宋芙因看清了对面哨兵的脸，停住嘴。
极其出挑的长相，苍白的肤色，冷淡疏离，黑发黑眼像是化不开的浓夜，长而密的眼睫往下压着弧度，让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看起来透着生人勿近。
他的眼睛透着漠然，落在宋芙身上也未起波澜，而是直截了当地伸出了手，简要地自我介绍，“裴年栀。”
其实这句话多余了，没人会不知道这个S级哨兵，曾经在和异形战斗时创造了奇迹的男人。有人说他被判定为S级，是因为最高等级就是S，但不代表他的实力是其他S级能比得上的。
宋芙抓住了那只手。
那只手修长有力，掌心的茧子带有糙感，泛着凉。
她道：“那就开始疏导
了。”
宋芙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男主每次来疏导都要进行自我介绍。
精神力通过两人交握的手传递，丝丝缕缕地缠绕，将混乱梳理，黑暗拨明。这是精细活，不能有片刻的分心，宋芙集中注意力，在裴年栀精神的外圈游走。内部是不能随便侵入的，万一被抗拒抵触，向导的精神力会受到损害，当然，要是标记了就不一样了。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宋芙睁开眼睛，长舒一口气，蹙眉表现出很不耐烦的模样，“好了。”
她先行松开对方的手。
“多谢。”裴年栀收回手。
宋芙随意地摆摆手，抓着挎包起身离开。
疏导了个S级，她的周常任务已经完成。
话说回来了，这疏导分配系统怎么回事，逮着她这一只羊薅毛合适吗？这是第几次给她排到男主了？要不是她的精神力足够强，疏导一次累得晕过去都有可能……女配的抱怨也不是毫无道理。
这次的剧情线一如既往拥有退婚桥段。
哨兵和向导会在六岁左右时表现出特征，直到十八岁精神力等级趋于稳定，而后国家匹配系统会根据等级和契合度对他们进行匹配划分。
女配是个寻常家庭的孩子，和大部分向导一样被宠爱着长大，任性、自我且眼高于顶。在十八岁集中匹配时，她与男主的匹配值高达85%，成为搭档。
对此，女配一开始是得意的，男主那么出色的哨兵是她的搭档……但没过多久，这份得意就被疲惫烦躁代替了。疏导S级哨兵太累，让她很不高兴，对男主的态度也日渐恶劣，经常仗着向导对哨兵的特殊性对男主呼来喝去。
男主只能忍受，还答应了女配得寸进尺的要求，二人定下婚约，等法定的结婚年纪一到就结婚。为了方便女配疏导，还接受了一些亲密的接触……
直到有一次，男主和异形战斗时受伤，精神力使用过度，女配却因为和男主闹别扭不愿立刻治疗，说要让男主吃点教训。
男主的队友正着急，十八岁后才分化的女主出场，帮男主进行了疏导。
男女主相识后，又因各种巧合凑在一起，日渐亲近，女配大为不满，说男主是她的哨兵，不要女主多管闲事。
从不违抗女配的男主维护了女主。
后面又和女主进行了匹配值测试，发现二人的匹配值居然是99%！这可是仅存在于理论中的数值。
女配难以置信，认为仪器坏掉了，干脆也和男主进行了重新匹配，这一检测，发现她和男主的匹配值居然降到了60%以下，连合格线都没到，这代表男主的精神已经开始抗拒她，他们不再适合作为彼此的搭档。
男主的向导成了女主，女配便多余了，也失去了未婚妻的身份，由匹配中心的人做主，给她重新安排了哨兵。
女配没有吃到上一次的教训，对哨兵依旧态度恶劣，结果在一次疏导中被哨兵抗拒，精神力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变得与普通人无异，自此离开为哨兵向导分配任务的“塔”。
女配不再拥有向导的特权，却也没有受过普通人的教育，进入社会后各种碰壁，在一次下班走在路上，看到男女主这对神仙眷侣即将结婚的新闻，心情复杂。
……
如果可以，最后一个小世界，宋芙想有一个不错的收尾，至少别只拿个保底分，所以她贯彻人设，绝不心软，对男主在内的哨兵一直没有好脸色。
第144章 哨兵向导篇（二）我猜他的精神体是猫……
在走出疏导室后宋芙看了眼时间，庆幸没有错过和朋友约定，现在打个车去蛋糕店不会迟到。
上完课的点，疏导中心大厅的人已经很多了，哨兵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用聊天来打发等待的时间。
宋芙重新刷了一下身份卡确定疏导任务完成，有人望着她的背影，一脸遗憾，和身边的兄弟叹气私语，“什么时候我能再排到一次宋芙的疏导啊。”
“够呛，那要等裴首席不排，或者没空的时候才能捡漏。”另一人耸肩，完全不抱希望的态度。
有新人哨兵难免生出不解来，他没看出宋芙有什么特别之处，顶多就是漂亮点，但疏导效果可不是看脸决定的，“她是什么等级的向导，很难排吗？”
“S级。”一人言简意赅。
另一人满是感慨的回应，“等级其实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疏导很认真，完全不敷衍。虽说性格是不太好，总是表现出不耐烦，但被她疏导一次，那种轻松的感觉真的……等集中匹配的时候，我要是能和宋芙成为搭档就好了。”
“谁不想？”
“但那个幸运儿十有八九是……啊，裴首席。”无论如何，他们对于裴年栀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因为对方的过分强大。
*
哨兵对宋芙的看法，她一无所知，已经到达蛋糕店和朋友吃上了。
朋友一边往嘴巴里塞，一边抱怨这家蛋糕店搞饥饿营销，一个蛋糕还搞上限量供应了，“还必须到店里吃，不接外卖。要不是真的好吃，我绝对不来排这个队！”
“就是因为好吃，人家才有资本搞这个限量嘛。”宋芙笑着摇头。
好友哼一声，转而说起最新的八卦，说哪个哨兵的精神体是头猪，“不是野猪，就是咱们会吃的肉猪你知道吗？”她动手比划了一下，“就这么大，特别好笑。”
平和且美好的场面，被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打破，落地窗外的街道突然混乱起来，有人就算跌倒了也不敢停下，手脚并用地爬，嘴里喊着：“异形，有异形！”
宋芙和朋友对视一眼，立刻打电话上报了情况，走出蛋糕店，看到街道不远处出现的深黑裂隙以及正从地下爬上来的诡异生物。
尖牙，利爪，灰白色没有毛发的皮肤以及猩红色的眼睛，这种生物被称为异形，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有的有三双手脚，有的只有一只眼……它们面对人类有着相同的嗜血欲望，会用尖牙利爪撕开人类的胸膛，啖其血肉。
宋芙正统计异形的数目，突然注意到了角落一
个被吓呆的孩子。那个孩子大概五六岁的年纪，怀里抱着个彩色皮球，站在垃圾桶角落阴影中，离他三步远的地方躺着一个流血倒地的女人。
和她一样注意到孩子的，还有一只两人高的瘦削异形。
来不及多想，宋芙掏出腰间的配枪并迅速扣动扳机。
“嘭”的一声，异形的肩膀被打穿，发出尖锐的嘶吼，视线锁定作为罪魁祸首的宋芙。它的伤口正在以不科学的速度愈合。
宋芙并未慌乱，重新上膛，这次对准异形的脑袋又是一下。
异形应声倒地，伤口愈合也停止了。
“低等异形，十七只。”
因为枪声，异形的注意力被宋芙吸引，做出攻击的架势便要群起攻之。一群奇形怪状的生物对自己流着涎水，那是会让人晚上做噩梦的画面，不过宋芙并不担心，因为——
“哨兵来了！”好友松了一口气。
哨兵进场后，作乱的异形被迅速处理，尸体被扔进那道黑深的裂隙。那是必要的，异形的尸体是裂隙填补的唯一材料。
不可思议的生物。有人说，异形是用来“清扫”人类的工具，是母星愤怒的证明；有人说异形是传闻中的地核人；有人说异形是疯子科学家制造出来的……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人类和异形的关系，是你死我活。
“没有合上。”哨兵立刻往上打了报告。
这说明要从这条裂隙爬上来的异形还未完全出现，“疏散民众，请求支援。”
话音落下，宋芙去领抱皮球小孩到安全的地方，这才刚牵上小孩的手，街道上的黑色裂隙进一步扩大，更多的猩红色眼睛正在接近。
她一把抱起小孩，就往远离裂隙的地方跑，但带有蝙蝠翅膀的异形速度太快。
怀里多了个小孩，宋芙转身单手举起配枪，尝试瞄准异形头部。
“嘭。”
这枪不是她打出来的。
宋芙循着枪声，对上一双漠然的眼，是半个多小时前刚见过面的裴年栀。
短暂的怔愣，她再次抬起枪口，对准裴年栀所在的方向，干脆利落地扣动扳机。
在裴年栀身后的异形脑袋炸开，但并未倒下，因为中等异形往往不止一个核，枪具有局限性，不过裴年栀反应很快，拿着黑色的巨剑就补了伤害。
……
二十分钟后，战斗结束。
裂隙被填补，但死去的人却不会像街道一样恢复。
宋芙正蹲下身，安慰哭泣的小孩。
“你应该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裴年栀的声线总是泛着凉，带着冷，又平又稳，像是什么高智能的机器在讲话。
宋芙将脸上的表情收了收，头都没抬道：“我知道，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裴年栀以一种实事求是的语气回答：“没有指手画脚。”向导，而且是S级向导，在救援保护中的优先级高到恐怖。
宋芙起身，撩起薄薄的眼皮，琥珀色的眼睛满是不耐，“不要反驳我的话。”
可以的话，她愿意给自己的高高在上打个满分，欠揍值拉满了，“别忘记给你做疏导的人是谁，别以为刚才帮了我就可以教训我。”
裴年栀薄唇轻抿：“……没有。”
宋芙不高兴地“哼”一声，偏过头。
有几个哨兵正在讨论裂隙在闹市区出现越来越频繁的情况，认为塔应该加以重视。
*
周末结束后的开学当天，新的制度下达，哨兵的巡逻周常任务翻了一倍。不少人怨气冲天。
“我们还没正式进入塔，是学生呢，就开始把我们当驴使了？”
“我要是个普通人就好了。”
“不过向导那边的任务好像也加了。”
确实加了，宋芙的任务也翻了个倍，这代表她不能拖到周五再完成了，不然真的会精神透支。
她和好友在学校操场上散步，算是体能训练，通过钢丝网墙能看到隔壁哨兵的训练现场。
哨兵们一圈一圈不间断地跑，累得脊梁都弯了，像是上岸的鱼，又像是脱力的狗。其中裴年栀的身影格外扎眼，因为他面色如常，甚至连大口喘气都没有。
“有时候我都在想，裴年栀到底是不是哨兵，但不是哨兵的话，又不可能那么强。”挽着宋芙胳膊的好友感慨。
宋芙听了觉得奇怪，“他哪里不像哨兵了？”
“太冷静了。”在好友的认知中，哨兵是种精神脆弱的生物，说是外强中干都不为过，但裴年栀却不符合这句话，他从未表现出脆弱的一面，“都没人见过他的精神体。”这说明他的精神控制强得过分。
“你说，他的精神体会是什么，要打赌吗？”
宋芙歪歪头，视线定在裴年栀身上，兴致盎然道：“赌什么？”
好友略一沉思，“赌一个月的奶茶怎么样？”
“成交。”宋芙拍拍手，“我觉得是猫科吧。”
“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猫。”
宋芙笑嘻嘻的，看裴年栀有略一停顿的动作。
抱歉了，猫猫。
她故意的，知道哨兵能听到她们两个的话，又想要赢下赌约。剧情线这个外挂不用白不用嘛。
“这样啊。”好友选择了另一个方向猜，“那我猜是冷血动物，因为他看起来冷冰冰的。”
不过新的问题又来了，“我们怎么知道正确答案呢？”
与此同时，另一边哨兵的跑步队伍中正在窃窃私语，“听到了吗，你说宋向导的话是什么意思？”“还能什么意思，说讨厌猫，就觉得裴首席是猫。”“裴首席被讨厌了？”
“再加五圈。”裴年栀冷冷开腔。
刚才议论的几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了意外。他们当然知道裴首席能听见他们讲话，但裴首席一直不管来着……原来很在意被讨厌吗？更可怜了。
另一边，宋芙已经给了好友回答：“直接问不就行了。”
说完，她靠近钢丝网拍了两下，喊：“裴年栀，过来一下。不许装听不见。”
“你这行吗？”好友觉得隔壁的裴首席不是很好惹。
但出乎意料的，裴年栀听到唤声，真的站到了她们的面前，跟她们隔着钢丝网对视。
宋芙眉眼弯弯，自信开口：“说吧，你的精神体是什么东西？”
裴年栀垂眼看她：“……不是猫科。”
什么？！宋芙桃花眼都睁大了一圈。
好友已经开始欢呼雀跃了，人都跳起来，“一个月的奶茶哦～”
“等一下！”宋芙很难接受，“他也没说是冷血动物，不代表你赢了。”她看向裴年栀，不相信剧情线会在基础设定上出错，“你说是什么。”
裴年栀敛下眉眼，错开视线，“奶茶我买。”
然后重回训练的队伍。
第145章 哨兵向导篇（三）精神体是哨兵精神的……
好友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也不介意裴年栀转身就走的行为，喊：“谢谢裴首席的奶茶。”
只有宋芙还有话讲，她本来就该赢的呀，因为，“他肯定是……”
话说到一半，宋芙冷笑着闭嘴，裴年栀这个当事人都说不是了，她也不可能无根无据地说人家就是。现在的问题是，裴年栀说谎的理由，故意给她找不痛快？
“好了好了。”好友抓着宋芙的胳膊晃了晃，让她不要因为这点小事不高兴，“反正奶茶已经到手了。”
宋芙也就岔开了话题，“我们的疏导周常翻倍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做？到时候我们一起申请，疏导完了还能一起去逛街怎么样？”为了更好的维持花钱大手大脚的人设，她是完全不存钱的，每周都要花大量的时间在购物上。
好友闻言，不好意思地嘿嘿两声，“要看我男朋友的时间。”
不忘记为自己解释，“你知道的，咱们
快毕业了，到时候集中匹配，为了保证我和我男朋友能排在一起，所以……“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过程融洽的前提下，疏导次数足够多，可以提高匹配契合度。塔也鼓励这种行为，同时还鼓励哨兵和向导的结合，他们只怕向导不乐意疏导哨兵。
好友的对象谈了一年有余了，感情也算稳定，每次忙中偷闲见面都蜜里调油的，那哨兵也是一口一声“宝宝”“心肝”地喊。
总是把宋芙这个电灯泡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好吧。”
好友补救一下，问：“我们今天下午去逛怎么样，他今天有巡逻任务，是没空的。”
“我也没空。”宋芙摇摇头，“你忘记了，我要去广播室。”
……
校广播室，会在中午吃饭以及下午放学两个时段广播最近的异形情况，放几首歌，最后再接上几张投稿。并不是什么有意思的工作，简单程度完全可以由机器代劳，但谁让哨兵脆弱讨厌杂音呢，强大的向导就算简单讲话，也自带疏导功效。哪怕那点功效起到的作用聊胜于无。
宋芙作为S级向导，理所当然被安排了这项任务。
她接过当天的稿子，简单清了下嗓子就开始念：“大家好，现在是下午五点三十分，我是向导高四级A班的宋芙，接下来由我播报上周裂隙异形情况。上周在S区出现裂隙12条，已正常填补，受伤23人，死亡3人。我们要提高应对裂隙的能力，同时……”
放三首向导歌手的曲子，最后收尾，“希望与我们同在。”
广播完，宋芙一边往广播室外走，一边纠结，是直接回宿舍好，还是先去买买买，然后再回宿舍，或者去疏导中心那里晃一圈？虽然都要提前登记，但意义主要在哨兵那边，向导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存在无哨兵疏导的情况。
想到这里，宋芙将手机收起，掉了个方向，往离疏导中心更近的南门去。
她昨天睡觉前琢磨明白了，每次都排到男主是因为他俩都是S级，再加上男主跟她一样都喜欢周五去疏导中心，那么，要想换个人，只需要错开时间就好啦。
宋芙做完临时登记，没等两分钟，系统便为她匹配了哨兵——
“宋向导，你好！”果然不是裴年栀了，而是个红色卷发的男生，偏混血的面孔，嘴角高高扬起，高兴溢于言表，“我都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排到了你。”
“这有什么好不相信的。”宋芙将不好相处贯彻到底，没有表现出相同的热切，而是催男生坐下，“我的时间很……”
“汪！”
一条红毛小狗正绕着她的小腿绕圈，尾巴摇成了螺旋桨。
男生红着脸把小狗抓起，“不、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太能控制它。”
小狗精神体，眼睛圆溜溜，鼻头湿漉漉的，被抓起后就那么眼巴巴地盯着宋芙，导致她脱口而出：“好可爱。”
小狗尾巴摇得更欢，男生红着脸挠头，“谢谢。”精神体是哨兵精神的外显，所以夸精神体，一般被等同于夸本人。
宋芙哼笑，“好了，开始疏导吧。”
红毛男生伸出手。
宋芙敷衍地抓住其指尖，不忘记警告：“不要抵抗我。”
“好的。”男生乖乖答应。
疏导的过程很顺利，因为是A级哨兵，宋芙这个S级疏导起来也算轻松。
十分钟后，她松开手，从包里拿湿巾一根一根地擦手指。
很侮辱人的动作，她故意的。
不过男生作为快乐小狗，神经大条得过分，被疏导完后一口一个谢谢，眼含希冀，“如果之后的集中匹配我能和宋向导搭档就好了。”
刚才不足小腿高的小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半人多高的狼，但看起来还是很乖。
宋芙没搭理男生的话，伸手弹了下红毛狼的耳朵，“再见了，小狗。”
男生结结巴巴地应：“再见。”
*
哨兵有夜班和白班，五人一小队，有在监控室盯着看的，有在街上走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
红毛男生当天是夜班，按往日，还不到晚上十点他就要哈欠连天了，结果没有。
他在同队的朋友也意外，“你喝咖啡了？”
“我才不喝那么苦的东西。”红毛男生哼哼两声，掩饰不住得意，“我今天去做疏导了，而且排到了宋向导。哎，你知道宋向导吗？”
“真的假的？”好友惊诧，继而懊恼，“早知道我就跟你一起了。宋向导之前不总是在周五吗？”
“都说过了，向导的任务也翻倍了。”
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也算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是不禁止的。
作为领队的裴年栀：“……”嘴角下压。
红毛男生话还没说完，“而且宋向导还夸我了，说我的精神体可爱，还跟我说再见。”
“你的精神体是什么？”走在最前面的裴年栀停了脚。
红毛男生愣了一下，因为裴年栀性子冷淡，加入他们聊天的次数屈指可数。等反应过来了，老实回答：“是小狗。”他还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大。”
裴年栀“嗯”了一声，算是听到了，也没往下继续话题。
不过哨兵大多敏锐，都察觉到了领队往下沉了的情绪，几人相视一眼，挤眉弄眼地八卦。是不敢直接说出口的，因为S级哨兵耳朵太好，不过也没几个哨兵不知道宋向导讨厌裴首席这回事了。
只能说：“你的精神体确实招喜欢。”
毛茸茸的，而且又是众所周知人类的伙伴，甚至还没有掉毛排便的烦恼，可以说只有优点没有缺点了。
红毛男生不好意思地笑，没有注意到气氛的微妙，“宋向导香香的，声音也好听，我……”
好友捂住他的嘴巴，“炫耀一两句就得了，还上瘾了。”
夜巡是晚六到早六，然后才能回到宿舍休息。哨兵的宿舍全都是单人的，经过专门的隔音处理，因为他们无法忽略另一人发出的声响，哪怕那声音十分细微。
裴年栀确定了床头固定收音机的状态，躺在床上，闭上眼。
……为什么讨厌？
讨厌猫。
讨厌他。
裴年栀忽地起身，浓密的眼睫垂下烦闷的弧度。
一条纯黑的尾巴出现在视野范围。
紧接着一只皮毛溜光水滑的黑猫纵身一跃，跳到床头柜上，开始用爪子拨弄摆在上面的收音机。
裴年栀面无表情地看。
精神体总会暴露哨兵最真实的想法。
他也就看了不到半分钟，便起身，打开了收音机，简单按了两下进行调整。收音机开始播放宋芙往日的广播内容。
黑猫就坐在收音机的正对面，歪着小脑袋听，不再有多余的动作。
裴年栀瞥了自己的精神体一眼，重新躺回到床上。
多少有点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
*
第二天，下了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从楼上看远处雾蒙蒙的。除了能在家里闷一天的情况，宋芙不喜欢小雨，因为讨厌潮湿。
不过这却是多数哨兵们最喜欢的天气，因为落雨的声响是天然的白噪音，这会让他们的耳朵轻松一些。
“裴年栀，你站在这里干嘛？”宋芙下了早课后，在门口看到了一袭黑色作战服的哨兵。
哨兵的作战服设计很有意思，不知道设计者是谁，但宋芙怎么看，都觉得这衣服把好身体显现的淋漓尽致，胸肌特明显。如果裴年栀没穿那件宽松的外套，还能看到出色的臂围。
裴年栀的眼下有黛青，不过哨兵有黑眼圈十分正常。他递出手里的东西，“奶茶。”
宋芙扫了一眼，是两杯，她和她朋友的份。
同时注意到了杯壁上往下滑的水珠，眯了眯眼睛开始提问：“买多久了？”
裴年栀答：“二十七分钟。”
“这样啊。”宋芙点了下头，但依旧没有伸手去接的东西，而是扬起小脸，“可是我不喝冰块化了的奶茶，要怎么办？”
她略一停顿，嘴角勾起无笑意的弧度，“哥哥，去重新买好吗？”
“……好。”裴年栀僵了一瞬，宋芙猜测他可能是没想到有人吃白食还那么多要求。
宋芙的笑真情实意了许多，又完全不征求对方的意见，将身份卡往裴年栀的腕表处一刷，“同意，我会联系。”
第146章 哨兵向导篇（四）那些哨兵说出喜欢是……
裴年栀同意了申请，又问宋芙要喝什么。
其实宋芙没有特别的偏好，但就算是为了刁难人，她也绞尽脑汁地说了一堆，“不要太甜的，也不要太多的小料，冰块不能化掉，也不要放太多……味道要清爽一点的。记住了吗？”她自己都没记住。
说的话是有讲究的，不给确定的选择，只给大概，最惹人烦了，还方便后续挑刺。
宋芙一口气说完，抬起下巴看眼前人的反应。
等来一声“嗯”。
宋芙歪歪头，学着裴年栀“嗯”了一声，而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看剧情线时，宋芙就感慨过男主的好性格，跟系统讨论过这个人设的爽点在哪儿。系统分析了一顿，说是从不反抗女配的沉闷阴郁性子，在遇到女主后突然焕发出活力，甚至首次维护，这种鲜明的对比能加深男女主之间的羁绊感。
……
宋芙走，也不是回宿舍，而是去精神力训练室。
她除周末外，基本每天都要去两个小时，提高精神力的控制。在那里碰到了同为向导的好友。
“初雪。”宋芙招手，“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初雪刚好结束了一轮训练，正在擦汗，看到宋芙后同样笑得开心，“我来了二十多分钟了。芙芙，你打算训练多久，待会儿我们一起去逛街怎么样？”
宋芙答：“两个小时吧。”
“有点晚，我再练半个小时就要走了。”初雪面露难色，她平时最多也就训练一个小时，而且两个小时后天都黑了。
“我，和我一起去啊。”隔壁同级的向导举了举手，主动搭话，“你打算去哪儿逛？”
“就是和咱们学校隔了两条街的商场，怎么样？”大部分向导之间的关系都不错，初雪跟对方也是熟的，因此一口应下。
只是那向导刚说了声“挺好”，擦完汗的初雪便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她那个哨兵男友打来的。
两人聊了什么，初雪笑得腼腆，连说了好几声“好”，随后挂断电话，对眼前的向导面露歉意，“不好意思，没办法和你一起逛街了，我男朋友约我。你知道的，他们哨兵总是很忙，所以……”
向导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便。”
通了电话后初雪的心情比刚才还要好，训练的劲头都足了，高抬双手，“我要再训练一个小时！等我俩正式进入塔成为搭档，就能更好地给他疏导了。”
宋芙对后面那句话不做评价，单说前面半句，“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训练了比较好。”
初雪一脸迷惘地问为什么。
宋芙正在提交设备申请，对好友的对象实在没有好印象，“他不是每次见面都要你帮忙疏导吗？你现在把自己搞得太累，会精神透支的。”
初雪一愣，下意识地为男友解释，“不是，有时候是我主动提出给他疏导的，他也很心疼我。”
“真心疼你，就该去疏导中心做申请。”另一个向导意有所指地开口，“要我说，那些哨兵一个比一个精明，说出的喜欢不过是为了得到更好的疏导而已。”
初雪皱起眉，“你心理也太阴暗了。”
向导被骂了也不恼，只说：“算了，你是B级的向导，也算是香饽饽了，他会哄你一辈子的……没有意外的话。”
初雪更不高兴了。
但同样在场的宋芙其实和那向导的想法差不多。
倒不是觉得所有的哨兵都是心机混蛋，只是单纯认为初雪的对象小心思太明显。
……
裴年栀的奶茶又买好了，给宋芙发了消息。
宋芙懒得打字，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我在做精神力训练，直接来找我。”
这次的冰块没化，她做了几轮精神训练也确实是累了，不想折腾，将另一杯奶茶给初雪，再看向裴年栀，“裴首席，一个月的奶茶是每天都要的哦。”
裴年栀：“好。”
宋芙重重一点头，又补充道：“而且我不要每天都喝一样的，会腻。”
裴年栀这次沉默了两秒，“嗯。”
宋芙将那短暂的沉默理解为不爽，“裴首席，是你自己说要买的，没有谁逼你。不想买了也可以直说，说话不算数嘛，很多人都这样。”
“不是。”裴年栀少有的反驳，解释，“我在想店里的种类。”够不够每天不一样。
听懂了意思，宋芙彻底没话讲，只能在心里和系统感慨男主真的没脾气。明明长了张不好相处的酷哥脸，面对异形也凶戾干脆，但在面对向导时却成了软包子。
宋芙看裴年栀仍站在原地，摆摆手，补上了那句，“谢谢裴首席的奶茶。”
“不客气。”
裴年栀走了，初雪喝着奶茶凑到宋芙身侧，扬着八卦的笑，“我现在觉得裴年栀不像是冷血动物了。”
宋芙瞥她一眼，“那像什么？”
初雪笑，但依旧没正面回答：“反正也不像猫科，至少在你面前不像。”
*
安排在周五的精神疏导。
宋芙看到裴年栀完全不意外，也没磨蹭，公事公办地做疏导，抓住对方的指尖。
哨兵的精神世界总是很容易陷入混乱烦躁，而向导要做的，是帮忙疏导那些乱掉的思绪，具体操作其实有点像是理线头。只是要小心许多，不能越过安全区域。
和往常一样，宋芙顺利地接入对方的精神世界，控制着精神游走，像是水一样将纠缠在一起的思绪冲开。
过程十分顺利。
只是有些细碎的丝缠到了宋芙的神经上，她清理花了点时间。
照例，做完疏导后宋芙拿纸巾擦手，慢条斯理的，一根一根细致地擦，在迎上裴年栀的目光后，她打个哈欠，“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
一个月的奶茶喝完，转眼就到了他们毕业进行集中匹配的时候。
匹配中心的大厅聚满了等待结果的哨兵向导，他们已经提前一周做完了登记，为即将公开的结果紧张到心跳加速。有的哨兵直接双手合十开启许愿模式，念着自己能匹配到实力强又性格好的向导。
今日后，他们将正式进入塔，一切都会与学生时代不同。他们的任务不再只有简单的巡逻上报，处理低等裂隙，还有其他人帮忙兜底了……不过对于裴年栀其实没什么区别，他作为S级哨兵，早早地便被正式编队拉去了。一年前就已经是中校。
和哨兵一样紧张的，还有想和男友成为搭档的初雪，她一次次深呼吸，手心都出了汗，“芙芙，你说要和他没匹配到一起怎么办？”
“他真喜欢你，就算没匹配到一起也不会对你们的感情有影响。”宋芙正在手机上玩消消乐，“哨兵和向导都有和普通人在一起，还相伴终老的，没什么大不了。”
倒计时播报开始，结束后，中央屏幕出现一排排的姓名，左边一列是向导及其编码，右边一列是匹配上的哨兵，哨兵名字后还贴心地用括号备注了匹配度。一般百分之六十以上就算合格。因为数量不对等，所以一个向导往往被安排多个哨兵。
“芙芙，我看到你的名字了。”
初雪抬手指给宋芙看，“匹配给你的哨兵只有一个，是裴首席哎！”
“嗯。”看到名字后85%的匹配度，早就知道剧情的宋芙完全不意外，她一开始就在帮忙找初雪的名字，“你可能是下一轮的，这一轮我没看到。”
“大概吧。”初雪心跳得厉害，“快点给我个痛快吧！”
随着一轮匹配公示结束，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宋芙望见了远处的裴年栀。
裴年栀个高腿长，就是在哨兵里也十分突出，今天没有穿作战服，但也是黑色的衣服，安静地站在那里，让她想到幽深的井，或者不化的冰。与之对上视线。宋芙翘了翘嘴角，用口型说道：“多多关照了，搭档。”
裴年栀的反应是直接朝她走来，在距宋芙一米远的位置站定，垂眼轻轻道：“多多关照。”
二轮公示开始。
宋芙不客气地安排裴年栀跟她一起找初雪的名字，“我从前往后找，你从后往前，好吗？”
从后面开始找的裴年栀先找到。
初雪看到自己的名字，赶紧提了一口气看向后面的哨兵，再三确定没有她男朋友的名字后，又难以置信地确定前面的编码。寄希望于有人跟她重名。
但这希望破灭的也快，“我没和他排在一起……”
初雪表情当时就垮了，立刻打电话给她男朋友。她男朋友是B级哨兵，前两天在巡逻任务时受伤了，所以没有到现场。
电话拨通，初雪的声音染上了哭腔，“我们不是搭档，怎么办？我很努力地训练了，也给你疏导过那么多次，还是没排在一起。”
对面应该是说了什么安慰的话，初雪先是哭得很凶，再慢慢地平复。
宋芙看着松了一口气，给小姑娘递了几张纸巾，说再多都没意义，“待会儿我请你去吃东西好不好？什么甜的辣的，狠狠地吃一顿。”
要正式开始了，她对男主的蹉跎。
第147章 哨兵向导篇（五）哨兵味觉过分灵敏就……
本来都说好了要吃烤肉，结果还是没去成，因为初雪放心不下她还在医院里的男朋友，说要去照顾，“你不知道，他受的伤可吓人了，我去给他送点东西吃。”
“好吧。”宋芙不好多说，不强求。
哨兵的自愈能力是很强的，和等级高低成正比。哪怕是个B级哨兵，普通人需要养几月半年的伤势，对于他而言也就在床上躺几天的事儿，S级哨兵就更夸张了……不过这个和精神状态还挂钩，所以
向导的疏导也可以有所帮助。
“我打的车到了，先不说了。”初雪看了眼手机，挥挥手。
宋芙也简单摆了摆手，目送好友离开后，她抱起胳膊，“走吧，先去把身份卡领了。”紧接着迈出脚步，也不回头看裴年栀偶没有跟上。
当然是跟上了的。
去领身份卡，路上遇到了相熟的向导。两人简单打过招呼后，又不可避免地聊起彼此的匹配结果。
对方看到宋芙身后跟着的裴年栀，表达了羡慕，“其实我猜也是你们会匹配在一起，一个S级向导，一个S级哨兵。我记得咱们这届，只有四个S级向导吧？裴首席……不，现在不在学校了，应该称为裴中校才合适，前途不可估量。”
要知道，向导能拿到的工资、荣誉，跟匹配到的哨兵有直接关系，“宋芙你真是好运气。”
“这是什么话？”
听到前面两句，宋芙还是得意的，但最后就只剩下不爽了，哼一声，“运气好，应该感到高兴的是裴年栀才对吧？想和我匹配在一起的哨兵很多的。”
说完她还扭头问裴年栀，“我说得对不对？”
“对。”裴年栀毫不犹豫地回答。
搞得对面的向导面露尴尬，“是我不会说话了。”
“你知道就好。”
宋芙没好气地一偏头，去领她的新身份卡。
负责分发登记身份卡的是位前辈向导，敲键盘的时候把无聊写脸上了，还在跟旁边的同事抱怨，“明年我绝对不敢这个活了。”
“让今年新来的干呗。”隔壁同事无所谓地回应。
进入塔后，向导和哨兵的工作模式不同。除去偶尔的轮班随行外，向导大部分时间只需要待在塔内，处理一些行政数据上的工作。当然，向导最重要，同时也是最基本的工作是给哨兵做疏导。
领到新的身份卡，宋芙没有停留的意思，打算继续自己的假期。
打完车，往外走时，发现裴年栀还跟在她身后。沉默又安静，颜值又过关，像是什么大型的时尚单品，又像是护卫主人的忠犬。
“裴中校。”
宋芙喊了一声，用身份卡扇了两下风，面无表情道：“丑话说在前头，我呢，每周只会给你进行两次疏导，而且这两次不能是相连的两天，能理解吗？”虽然问了，但没有给对方回答的停顿间隙，“具体怎么安排，你自己看着办，记得用塔的内部软件打申请。”
“知道了。”
裴年栀的眼珠很黑，像是黑曜石磨成的珠子，或者是黑夜里瞳孔完全放大的猫，宋芙从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先一步错开视线，“走了。”
她打的车也到了。
哨兵需要隔音安静的住处，向导就不用那么苛刻，比较自由了。
宋芙家距离这个区的塔有点距离，打车都要快四十分钟，按理来说在不缺钱的前提下，在塔附近租个房子工作会更好。不过没关系，这次女配的人设不需要她到点上班，迟到什么的当家常便饭也没所谓。
*
宋芙父母是很好相处的性格，对于唯一的孩子多是纵容溺爱。
宋芙还记得小时候去上学，在她还没形成生物钟前经常迟到，因为她爸妈根本不舍得打扰，经常挂在嘴巴上的一句话是：“小孩子连觉都不能睡好太可怜了。”
于是第二天，宋芙这个进塔的新人直接晚了一个半小时到达——
没人说什么，向导本来就比较自由，有任务的哨兵们已经离开了。
宋芙被前辈领到她的办公室工位，先去茶水间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喝，回去的时候听同个办公室的同事们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聊最近大火的狗血电视剧，主角是哨兵和向导的组合，“我记得男主角的上一部戏演的还是哨兵，这部戏就换演向导了。”“他演技好，演什么都像。”“我唯一不能理解的是女主受伤时的精神体居然是只小鸭子，太离谱了，平时是什么？天鹅吗？我还没看到后面。”
昨天熬夜追剧的宋芙回答了这个问题：“是大白鹅。”
“什么？！”刚才提问的同事人傻了。
另一个同事笑得前仰后合，拍拍桌子，“大白鹅很厉害的好吗？我奶奶家当初养它看家的，追着人咬。”
第一天说是给他们熟悉环境的，所以并没有分配工作，大家就通过玩手机和聊天的方式消磨时间。聊中午吃什么。
宋芙本来就起得晚，又是好好吃了早饭才赶过来的，所以完全不饿，将外卖软件翻了二十多分钟，也没挑出想吃的东西。
正纠结，手机来电话了，被大数据标注为外卖的来电。
宋芙接起，“喂？”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请到门口拿一下。”
“我没点外卖。”
……经过三两句的沟通，宋芙才知道是裴年栀给点的，就去拿了。
是偏清爽的果茶，葡萄加桑葚的组合，颜色比较深，用暗黑色的杯子装着，味道不错。似乎是在做活动，奶茶店还送了黑色的小猫玩偶挂件。
怪可爱的，宋芙随手挂在包上。
同事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食堂逛一圈，“听说今天阿姨又尝试了新的菜式，橘子白菜包。”
宋芙：“……”什么黑暗料理？
但还真让人好奇，“去。”
不仅去了，她还买了两个橘子白菜包，一个分成四份和其他好奇的同事分享，剩下一个留着，另有他用。
每一个吃包子的同事都面露难色，紧紧抿着嘴巴不让自己吐出来。
要宋芙具体形容一下味道，那就是怪。橘子加白菜，两种味道混在一起，又格外淡，虽然没有菜的土腥味可以打好评，但确实不能说是一道好吃的菜。
于是等到下午，执行完任务的哨兵们回归。
看着气氛比较低迷，不少人都挂了彩，可能是之前对付的都只是低等裂隙，面对更危险的裂隙缺少经验。
离开办公室的宋芙，对着楼下大厅的裴年栀挥手，笑得明媚，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说：“过来找我。”S级哨兵的听觉，不需要扯着嗓子喊。
裴年栀果然抬起头，两人视线相撞。
S级哨兵令人惊叹的视力，让他就算站在一楼，也能很好地看清楼上向导翘起的嘴角以及浓密的眼睫。一如既往白皙漂亮的脸，鲜活明朗地表达情绪。
偶尔裴年栀在想，他的向导也有精神体的话，应该也会是只猫，不过是很骄矜傲气的那种。
三分钟后裴年栀出现在宋芙面前。
他看起来倒没在正式入塔的首次任务中受伤。
宋芙笑嘻嘻地递出提前准备好的菜包，“哥哥，执行任务一定没能好好吃饭吧，这个给你。”
裴年栀有些茫然地接过，藏在黑色发丝下的耳根诚实地泛红，“谢谢。”
“不用客气的。”宋芙双手合十，仰着白净的小脸与之视线相对，“快尝一下。”
裴年栀咬了一口。
宋芙眼巴巴地瞅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没从那张漠然的脸上看出什么，继续坏心眼地明知故问：“不好吃吗？这可是我特意给你买的，浪费食物可不好。”
裴年栀：“好吃。”
宋芙桃花眼都
睁大了一圈，“好吃？！”
这一声把裴年栀喊懵了，他意识到，“不应该说好吃？”
“不是不应该……”宋芙也懵，“你说的是实话吗？”
有知道缘由的前辈向导路过，帮忙解释了一嘴，“哨兵的味觉太过灵敏，他们就喜欢吃这种素不拉几的东西。一般这种你觉得奇怪的新鲜菜都是给他们做的。”
捉弄人失败的宋芙：“……原来如此。”
包子不大，裴年栀三两口就吃完了。
宋芙撩起眼睫看他，抿抿嘴巴，自我地安排道：“马上就要下班了，你收拾一下送我回家。”早上已经迟到了，下午再早退就不太好了，所以她要按点下班，这代表要直面晚高峰。
恐怖，不晕车的人都要吐了。眼前有个能用的，宋芙才不要打车。
“好，我去洗澡。”裴年栀不仅答应了，还说明了一下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搞得宋芙没脾气，随意地摆摆手。
*
十五分钟后，二人在一楼大厅碰面。
宋芙挎着包走在前面，报她家的位置。
裴年栀落后半步跟着，注意到宋芙挎包上的黑猫挂件，眨了下眼睛，“你……”
宋芙刚好扭头问他，“知道去哪儿了吗？”
裴年栀答：“知道。”向导住的地方不近，临着一片湖，那里曾经出现过异形裂隙，早已被填补。
片刻后，宋芙坐上裴年栀的机车，戴着头盔，嗡里嗡气道：“不许开太快了。”
第148章 哨兵向导篇（六）裴年栀把你的向导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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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哨兵向导篇（七）我听说宋芙你和裴年……
疏导还未结束，宋芙凭借着意志力从小猫身上收回视线，继续寻找其他混乱的意识。
往前走，回望，发现刚才还趴在那里的小猫已经不见，估计是融在精神世界了……她正这样想着，突然在一根意识触手后发现了一只小猫耳朵。
啊，不是融了，是躲起来了。
话说出来，那黑猫应该算是这精神世界的主精神，多少反映着裴年栀的个性，所以将来战无不胜的元帅大人，其本性居然是腼腆胆小的吗？
宋芙注意到那只暴露的小耳朵不安地抖了一下，权当没看见，继续自己的疏导。
解开一个个的结，将断裂开的意识触手治愈，宋芙不断地前进，而那只小猫也一直跟在她身后，不断地进行躲藏。和她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明明直接走开就好了吧？
宋芙不太懂，按部就班地做完了精神疏导，收回意识。她睁开眼，先一步松开裴年栀的手，硬邦邦道：“都是S级哨兵了，在做任务的时候就小心一点，不要受伤给我增加负担。”
“麻烦了。”裴年栀点头应下，垂下的浓密眼睫使他说不出的乖巧。
摆冷脸的宋芙也不好意思继续咄咄相逼，“就这样，你休息吧。”
不知道是该说剧情强大，还是裴年栀只是嘴上答应得痛快，亦或者是受伤导致的连锁反应——裴年栀的第二次受伤很快就来了。
据说是高阶裂隙，其中的异形有只能发出尖锐高音的，还有类似于螳螂形态的，去参加任务的哨兵死伤严重，大部分人的听力都受到了严重影响。这些都是轮班随行的向导说的，他说这话时正在接受治疗，声音大得夸张，因为自己听不太清。
“现在的异形越来越变态了，那些科学家简直是吃白饭的，到现在连人家是怎么产生的都搞不明白。”
而宋芙也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裴年栀所受的贯穿伤，她也是一大早就听说受伤的人又去做任务了，觉得很不合理，“连受伤休息的时间都不给，有点过分吧。”
另一个向导深表认同，“简直是把哨兵们当耗材了。”
宋芙没继续说什么，已经做好了进行疏导的准备，她打开手机划拉了两下，意外地发现没有收到哨兵提交的疏导申请。为什么？
搞不明白，推测裴年栀是正在帮其他伤员的忙没顾上，就再等一会儿。
这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
“芙芙，你哨兵来了。”
宋芙蓦然起身，三步并两步走到裴年栀面前，拧着眉头想说要先提交申请才可以，结果她的嘴巴刚张开，就听裴年栀赶在她前头问：
“今天要加班吗？”
宋芙愣了一下看向墙上的装饰表，这才发现到了下班时间，摇摇头，“不是，不加班。”
“那现在要回家吗？”
裴年栀是来履行司机任务的。
宋芙听明白了，但问题在于……
“裴中校在这次任务里不是也受伤了，难道不需要疏导吗？”同个办公室的向导帮忙开了腔。
裴年栀：“什么？”
说话的向导愣了一下，要知道以哨兵的听觉不该听不清才对，难道是没反应过来？无法确定，她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问你需不需要疏导。”
这次裴年栀回答了，“不用。”顿了一下再补充，“没到需要疏导的地步。”
宋芙：？
都听不清了，还不需要疏导，认真的吗？但人家都说不需要了，她也不可能上赶着给自己增加工作。
一直等再次站到了家门口，宋芙把头盔摘了，故意小声地说了句话：“明天见。”
果然，裴年栀没听清，把自己的头盔也摘了问宋芙刚才是说了什么吗？“我没听清。”
宋芙不耐烦地抿抿嘴巴，没搭理，直接转身走出去两步，背对着裴年栀叹口气，又折返回去，“你是真的不需要疏导吗？”
裴年栀凤眸眨巴了一下，没正面回答，只说：“一周不是只能疏导两次吗？”
宋芙哽了一下，维持高音量，“……那，这周不是还有一次吗？”
裴年栀：“和上次疏导挨得有点近。”
宋芙牵牵僵硬的嘴角，很想请问一下需要疏导的到底是谁，不是她吧？这简直是对她人设的挑战，现在回应说没必要那么死板，身体最重要，岂不是太善解人意了。
但让人就这么走了，她的良心也真有点……
宋芙蹙眉盯着裴年栀。
裴年栀也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老实被盯。
终于，宋芙灵光一闪，轻咳一声，“你这个状态保持下去，那不是很容易受伤吗？是准备把麻烦积攒到一起给我解决是不是？”她不高兴地哼一声，抬了抬下巴，“算你运气好，我最近有条特别喜欢的项链，你要是答应给你买，我就可以多给你疏导这一次。”
趁火打劫，真有她的。
宋芙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然后就仰脸等对面的反应。
裴年栀薄唇轻启：“我没听清。”
宋芙：“……”媚眼抛给瞎子看，好话说给聋子听！
调整情绪很难的好吗？她把句子缩了缩，大声道：“给我买项链，我给你疏导。那个项链很贵！”
这次裴年栀听清了，一口答应：“好。”
大声说话也蛮累的，宋芙松了一口气，耐心告罄，直接拉着人往家里走，“那就别浪费时间了。”
为避免被打扰，她直接将人拉到自己的房间，又把人往椅子上一按，“行，我们开始疏导。”
……
这次的疏导宋芙又看见了那只小猫，乖乖地待在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
宋芙合理怀疑这只小猫其实起到的是监控作用，因为裴年栀并不放心她待在他的精神世界。
收工。
宋芙舒了一口气。
裴年栀也跟着睁开眼睛，指尖微动，“项链……”
宋芙临时在购物软件中搜索出一条价格昂贵的项链，推到裴年栀面前展示了一下，“就这条，我把链接分享给你，你买。”
“好。”
收到链接的裴年栀秒付款，然后购物软件收到消息。：亲亲，这个是防拍价，不是真实的价格哦[玫瑰]：现在还没有开始售卖，刚上展示链接就被亲拍了。：我给您退一下款好吗？
宋芙人已经走到卧室门口，催他走。
裴年栀有点混乱，“芙芙。”
宋芙：“嗯？”
裴年栀犹豫着继续道：“客服说是防拍价，还没开始卖。”到底是没说链接刚上这回事。
握着门把手的宋芙一愣，“哦”了一声，“那就不买它了，我喜欢贵的东西。”
裴年栀嘴角上扬起弧度，“知道了。”
回到客厅，同样在家的宋父宋母注意到熟悉的客人，赶紧把人留下邀请吃晚饭，“这马上就要到饭点了，别着急走啊。难道上次的饭吃得不高兴？”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裴年栀留下，帮宋爸修理了车子，还帮宋母找到了生虫的床板。宋母被那块床板折磨了好长时间了，每天晚上一到睡觉的点就听那个死虫子在咔嚓咔嚓地吃木头，偏偏还无法确定到底在哪儿。
宋父宋母逮着裴年栀好一顿夸，说他这个小伙子真不
错。
其乐融融的。
宋芙不打算加入，就玩手机，跟好友初雪聊天。初雪被分配到了另一个区域的塔中工作，说是分配到的哨兵性格还不错，同事也很好相处，唯一跟宋芙抱怨的就是有关她男朋友的事。
初雪那个男朋友运气不错，匹配到的是A级向导，两人的匹配值还挺高，有80%了。理智上初雪是想相信她男朋友的，但还是会不安。
宋芙也就安慰两句，没法多说什么，毕竟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只有初雪男朋友。
她这个朋友说再多，都只是隔靴搔痒。
“芙芙，别玩手机了，快来尝尝这份糖醋排骨。”宋母端着菜从厨房出来，“你最喜欢的菜。”
“好～”
焦糖色的糖醋排骨上面还撒了一些白芝麻，色香味俱全，看得人食指大动。
宋芙没去厨房帮忙，在吃的时候情绪价值拉满，“好吃！这简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糖醋排骨，妈妈你好厉害。”
宋母笑，重复：“吃过最好吃的？”
宋芙嗅到了一丝的不寻常，擦擦嘴巴，迟疑了下，“其实也没到那种地步？”
宋母哼笑，端着领一盘菜的宋爸解释：“这道菜是小裴做的，他说想学，你妈就简单教了一下。S级哨兵真是学什么都快，味道也好。我觉得哨兵还挺适合当厨子的，他们的味觉不是比较灵敏吗？”
宋芙当即转了话锋：“我妈做的更好吃。”
宋母伸手弹她的脑瓜。
宋芙捂脑袋。
*
其实初雪的担忧也不是完全多余，疏导是种进入精神世界的行为，本来就很容易产生多余的情感。
第二天宋芙照旧迟到，去茶水间给自己冲咖啡，然后就听说了八卦，和她同一届的新人已经有在一起的向导哨兵了，而且那个哨兵本来还有个作为普通人的对象。
“人渣。”宋芙言简意赅地评价。
同事认同点头，“不过听说在一起后进入深层的精神世界，那样疏导起来会更轻松，事半功倍。芙芙，是不是真的会变轻松不少啊？”
宋芙抿了一口咖啡：“听说是这样。”
同事表现出诧异，“你没有和裴中校试过吗？”
宋芙眼睛睁大一圈，感到莫名，反问：“我为什么要跟他试？”
同事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和裴中校不是正在谈恋爱吗？”
宋芙：“当然没有了！”
第150章 哨兵向导篇（八）防止心软直接让对方……
“居然不是吗？”同事表现得比宋芙还要惊讶，毕竟她也确实没料到，两个看起来如此亲近的人居然没有谈恋爱。裴中校那边每天又是买奶茶，又是送人回家的。
她短暂的迟疑后得出了另一个结论，“那、是还在暧昧期？”
宋芙用手臂在身前比了个大大的叉号，“也不是，我们继续聊有哨兵和向导在……”
“苗向导，早上好啊。”正说着，茶水间又走进来个人，刚才还跟宋芙聊八卦的同事迅速使了个眼色，把话给打断，紧接着挂起礼貌的微笑，“我们刚刚冲了咖啡，你要不要来一杯？”
“好啊。”苗向导说她昨天熬了夜，正需要咖啡。
说实在的，宋芙不太关注和剧情线牵扯不大的边缘人物，上学的时候基本只认识同班同学，工作后只认识同个办公室的，所以对这位苗向导并不熟悉，也就跟着同事点了下头。静静地注视。
苗向导看起来很有个性，短卷发，很锐利的长相，眼下有睡眠不足造成的黛青，从头到尾都是笑嘻嘻的。
两人不是同个办公室的，硬着头皮聊天也就是说说天气，然后就走了。
“刚才的苗向导，就是我说的那个。”回办公室的路上，同事抬胳膊碰碰宋芙，“哨兵的话，等下午他们回来了，我悄悄给你指一下。长得还行，就是不干人事。”
宋芙抿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苦涩在口腔中弥漫开，后悔没多加几块方糖。
其实是没什么牵扯的人，就是随口一提的八卦，说完就往，没谁专门往心里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继续处理那些无聊冗杂的数据，然后在轮班随行的时候出外勤。
轮班随行指的是向导跟哨兵一起出任务的情况，一般十人小队会配置两个向导，不用太多。所以宋芙都干了快两个月了，还是头一次随行。
前一天有经验的同事好心告诉她，没必要紧张，需要做的事情不多，而且早就在学校里学过了。也不要要一口气给一大堆哨兵进行疏导，只是要关注哨兵的状态，给可能出现精神崩溃的哨兵一点帮助，再给受伤严重的哨兵进行紧急处理。但也不是每天都会有裂隙的。
既然要随行，那肯定得跟着哨兵的节奏走，迟到是不行的。
为此宋芙还专门订了个早七的闹钟。
收拾好走客厅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已经坐在那里等待的裴年栀。
宋母正问他，“今天怎么这么早？”
宋芙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要出外勤。”她走到餐桌前将上面的牛奶一饮而尽。
宋母继续问裴年栀有没有吃早饭，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当然是没吃的，因为担心时间会不够。
这次和宋芙一同参与随行的是苗向导。
苗向导是掐着点到的，跟她那个哨兵男朋友一起，好性格地跟宋芙摆手打招呼，“早上好，宋向导。”
宋芙轻轻点头，“早。”
人到齐后，一同上了任务车，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苗向导起的话头，问宋芙脱离学校后还习惯吗？“很多事情都和以前不太一样对吧？”
任务车是完全封闭的设计，宋芙正在艰难地抵抗晕车，回话时也没什么精神，“嗯，没人盯着训练了是真的。”
苗向导支着下巴，“真像是宋向导会说的话。”
“我会说的吗？”宋芙歪歪头。
苗向导笑。
*
足有三米多宽的裂隙，深不见底，形状像是一张裂开的嘴，只是这张嘴不往里吃东西，而是往外吐异形。危险的，恐怖的异形，从下往上攀爬出，尖锐的爪子在大地上留下痕迹，发出刺耳的嘶吼。
宋芙在这个小世界待
了有段时间了，并不是第一次直面裂隙，但之前面对的大多是低阶，顶多到中阶，但像眼前这样的高阶还是头一回见。
裂隙出现的地点偏向郊外，不是闹市区，少有的一些住户已经被及时疏散。
哨兵在裂隙旁战斗，而向导则是待在较远的地方注意动向。
哨兵们出色的身体素质，让他们就算面对大十几倍的怪物仍有一战之力。他们随便一跳就有个几米高，外显的精神体武器将异形的身体斩裂。受到攻击的异形流出白色或绿色的……汁液。
有科学家观察检验过，说和某些植物体的汁液完全一致。因此也有人认为异形应该被归到植物那一类里，又或许和能在地下蛰伏十数年的蝉一样。
有只异形拥有蝎子般尾巴，带着钩子的尾巴甩来甩去，砸的地面砰砰响。
而对付它的，是手握黑色巨剑的裴年栀。裴年栀表现出了S级哨兵该有的骁勇，在那只异形冲向他张开嘴时，先一步跳到它头上落下巨剑，从头划到尾。异形安静下去，但——
那根尾巴又动起来了，直直地刺向裴年栀背后。
注意到这一幕的宋芙心提起来，“那个……”
裴年栀轻而易举地躲开。
跟宋芙待在一起的苗向导也注意到了，让她放宽心，“S级哨兵的敏锐度可是怪物级别的。”
宋芙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战斗的形式也没有留给她回应的时间，已经有哨兵受伤了，被战友拉到她们二人面前。这是当然的，因为向导参与随行有一条重要原则，那就是不能靠近裂隙五十米内。向导是珍贵的，在自愈能力远不如哨兵的前提下，要优先保证自身安全。
二人忙碌起来，开始给昏迷的哨兵做止血，打保证生命体征的药物。
或暗红、或鲜红的血液很快就把宋芙的作战服衣袖染红了。
和哨兵的黑色作战服不同，向导的作战服是白黄的搭配，据说是为了保证显眼，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向导的动向。异形那里不必担忧，因为那玩意儿是色盲。
宋芙埋头包扎，止血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抬起舒口气。
这口气没舒完，因为惊讶，她眼看着苗向导突然给了受伤的哨兵一个万分缠绵的吻。
宋芙低头仔细看了眼，无声地“哇”了一下，没记错的话苗向导的男朋友不是这个人吧？
可能是她的惊讶太过明显。
苗向导无所谓地耸肩，解释：“宋向导，这只不过是种比较轻松的疏导方法而已，不去赋予它另外的意义就好。”
“啊，嗯。”宋芙将注意力放在包扎上。
理论上，越亲密的接触，疏导起来就越简单，身体上的亲密可以弥补精神上的距离。女配在剧情线里提出要当男主的未婚妻，用的也是想轻松疏导的理由。
但苗向导并不想就这么结束话题，“宋向导，你比我想象中好相处。”
“是吗？”宋芙琢磨着她现在就恶名在外了吗？
但苗向导说这话的原因和她想的不一样，“你是我们这届，不，应该说是近几年里最有天赋的向导，同时还是教授口中最努力的学生。我还以为会是个眼高于顶的家伙。”
宋芙哼哼两声，“对人印象的改观最好别太容易。”
这次的裂隙填补得艰难，早上十点发现的，一直忙活到了大半夜。
宋芙还是头一回遇到需要加班的情况。
裴年栀拿纸巾帮忙擦溅到她脸上的血，问：“还好吗？”
宋芙当然没有好脸色，她“哼一下，把手里的纸巾往裴年栀身上一丢，就准备说拉仇恨的话，“你们要是强一点，也不至……唔。”出乎意料的情况，嘴巴被捂住了。
宋芙睁大眼睛看向罪魁祸首裴年栀，立刻去拉那只手。
裴年栀松手，看着有点心虚，但没松手的意思。
宋芙气不打一处来，迅速往后撤了一步，“你手干净吗，就捂我的嘴？！”
裴年栀弱弱的，“拿纸巾擦过。”
宋芙“呸”了两下，“快回去了，脏得要命。”
回到塔，洗完澡后换下作战服，眼皮都懒得抬了。宋芙喊裴年栀马上把她送回家，以命令的语气。
在场有哨兵皱起了眉，想说什么。
只是当事人裴年栀先一步开口答应了，“好。”还贴心地问，“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回去？叔叔阿姨可能已经睡了。”
“可以。”下午宋芙发现自己没办法按时下班的时候就给家里发了消息，提前说了不要等。不过就算这样家里人也肯定会给她留饭。
宋芙答应的理由是她已经好久没有吃外面的垃圾食品了，急需补充一下！
吃蟹煲饭，还是炸鸡呢？
宋芙走在前面。
最后吃的火锅，鸳鸯锅底。
吃完饭的时候裴年栀提交了第二天的疏导申请。
接到消息提示的宋芙扫了一眼，毫不犹豫地按下拒绝。她托着腮，让裴年栀有点同理心，“随行很累的，我明天要好好休息。”完全不提裴年栀今天也没闲着这回事。
而且，她并不是第一次拒绝裴年栀的疏导申请了。
因为要表现得足够不情愿。
“裴中校坚持一下吧，我看现在还是黄色。”这里提到的颜色是哨兵的实事精神状态检测，由嫩绿到红色，代表了他们的稳定程度，“什么时候变成了红色再提申请吧。”
裴年栀抿了抿唇，倒没拿宋芙说过一周可以疏导两次犟什么，就是垂着眼睫，脸色不太好，“我……”
宋芙拿包起身，“好了，送我回家。”
避免听到会让自己心软的话，直接让对方闭上嘴是个不错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