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才将汤药端去给了陆启文。



    回来就听见张氏阴阳怪气,本欲回怼几句,但见郑氏以一敌三先上了场,就在后头等着一会上。



    这会听见有敲门声,这才想起下午收到了爹娘的口信,说马上来瞧大郎。



    难不成是现在?



    “小二,快去开门,是不是你姥爷他们来了?”



    陆启武长手长脚,闻言一个箭步就窜到大门口,开了门,就见一对慈眉善目的老夫妻,并一对中年夫妻站在门外。



    中年男子肩上还挑着一根扁担,前后各挂着两个竹筐。



    “姥爷,姥娘,舅舅,舅母!”



    听着陆启武洪亮的呼喊,陆家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十分默契止住了方才的话题。



    陈氏也迎了出去,又惊又喜。



    “我收到了口信,还以为你们是明天来,怎么这会子来?天色暗,不好划船。”



    陈大发说道,“我早该来的。”



    陆老头迎了上来,“亲家公,屋里坐,一起吃点?”



    陈大发摇摇头,“亲家,我们吃过了。”



    又扭头看陈氏,带了几分火气道,“那一日来家里,为何不说清楚大郎伤的那么重?要不是听村里人说起,我真当他只是折了手。”



    要是知道是被马儿踩碎了骨头,宁愿晚一天割稻也要先来。



    陈氏鼻头一酸,“怕二老担心,想着找个别的大夫看了再说。”



    陈大发长叹一口气,“先带我们去看看大郎。”



    一行人就朝陆启文的屋子走。



    陈夏河挑着东西就要往陆家的堂屋去。



    郑氏却将他拦住,“大郎他舅,放大郎屋里去。”



    陈夏河疑惑。



    他们虽然是来看受伤的外甥,但带来的礼也得给亲家二老分配,怎么能直接带去大郎的屋子?



    这不符合规矩啊。



    但见郑氏坚持,想着今个儿带的东西其实主要都是给大郎准备的,便挑着扁担坠在众人身后。



    陆启武忙上前去接,“舅舅,我来。”



    又压着声音凑到陈夏河耳边轻声道,“我们分家啦。”



    啊?



    陈夏河一脸震惊。



    随后又明白过来,难怪刚才院子里其他几房人的神情有些古怪,原来是分了家。



    顿了顿,道,“也好,你爹娘这些年挺辛苦的,长兄长嫂的责任也尽到了。”



    陆启文喝了药有些昏昏欲睡,陈家人看见他如今的模样,俱是双眼通红。



    嘘寒问暖一阵,怕影响外甥休息,陈大发夫妻就跟着陆老头夫妻去堂屋闲聊。



    陈夏河夫妻则去了陆丰收夫妻房里说话。



    陆启霖见陆启武也想跟着去,便道,“二哥,我来看着大哥,有事我喊你。”



    陆启文也道,“小二,舅舅难得来一趟,你去陪着,我一会就睡了。”



    陈氏没出嫁时,陈夏河这个当大哥就很疼她,爱屋及乌,对两个外甥也很好,陆启武小时候还在陈家住过一段时间,与舅舅亲厚的很。



    陆启武点点头,迫不及待去了隔壁。



    陆启霖朝陆启文笑了笑,“大哥,我陪着你。”



    话虽这么说,人却已经坐在了窗台处,手里机械式的捏着花瓣,耳朵竖着听着隔壁的动静。



    陆启文笑着摇了摇头,不再管他。



    陈夏河嗓音洪亮,“妹妹,出了这么大的事,根本瞒不住,你上次来家就该说实话,我们从村里人嘴里知道,更难受。”



    陈氏赶紧道歉,“哥,我也不是故意隐瞒,当初来家问你们借银子时,对大郎的病情还不确定,这就没多说。”



    当然,最大的原因也是怕父兄一家着急。



    陈夏河也不跟妹妹掰扯这个,只问道,“大郎的手......还能好吗?”



    “大哥,我们夫妻不求别的,只要大郎养好身体就成。”



    陈夏河闻言,越发难受,终是叹了一口气,“知道了。”



    伸手从胸口摸索一阵,他从内袋里摸出了几块碎银子。



    “这是我们能凑到的所有银子,你们先拿着给大郎买药。”



    陈氏和杜丰收连忙推辞,“大哥,我们尚能支应一二,之前已经来家借过银子了,不能再继续......”



    陈家已经借了他们三两银子,若再拿这七两,就是十两,足以买一亩中等田,对于庄户人而言,这是巨款。



    “拿着吧,孩子治病重要。”



    陈夏河的媳妇俞氏抹了抹眼角,“妹妹,家里如今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你们先拿着给大郎治病,我刚瞧着,他这回是遭了大罪。”



    “你哥在县里做工,让他打听哪里有名医,再带大郎去去看看。”



    陈夏河直接将银子塞到了陈氏手里,“今夜太晚,明天我去县里寻寻大夫,得了消息就来接大郎。”



    陈氏含泪点头,“谢谢大哥,婆母和公爹也说了,这几天要给大郎找好大夫看看。”



    婆母私下跟她说,卖两亩地就去府城找名医。



    陈夏河点点头,又对陆丰收道,“你托我们村大壮买的锡矿,我顺道给带来了,门口的东西,你收拾一下。”



    陆丰收闻言一喜,“多谢大哥,也帮我跟大壮哥道声谢。”



    陈夏河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分家了,你们好好过,只要踏实肯干,日子绝对差不了。”



    又闲聊一会,他带着媳妇去堂屋找陈父陈母,又说了些话,直到月色渐浓,陈家人又划着船走了。



    陆丰收和陈氏收拾陈家带来的两个竹筐。



    一个竹筐里装了一块三斤重的锡矿,还有一只鸡一只鸭,一包熏鱼,两只鲜藕,一包红糖,一包绿茶。



    另一个竹筐满满当当的都是白米,足有三十斤。



    陈氏看着这些东西,说道,“他们着急来看大郎,这是家里有啥东西全搬了来。”



    陆丰收也动容道,“爹娘和大哥大嫂的情,咱们得记着,等还。”



    等月上中天,陆丰收辗转反侧,最后捏着陈氏那紫红芍药花簪出门。



    “这么晚了,你去哪?”陈氏不解。



    “去找爹。”



    “要不明儿再去?二老现在应该歇息了。”



    陆丰收摇摇头,“老头子倔,有些话得提前说,明儿,我怕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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