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神魂颠倒
在遇到玉璇玑之前,苍婪从来不会刻意去打扮自己。整日都是一袭黑衣,头发草草地挽在脑后,有时则披头散发,随地而坐毫不修饰边幅。
可自打玉璇玑来了以后,苍婪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不管是坐姿还是站姿,甚至连睡姿都要精心设计一番,甚至连鳞片都要每日保养,保证它们看起来更加漆黑透亮。
一人一龙在白玉床上纠缠了一会儿,苍婪化成原形,将玉璇玑缠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甚至连脖颈都不想放过,每一寸肌肤都要贴一贴。
那截柔软冰凉的尾巴尖在玉璇玑唇边扫来扫去,尾尖上系着的金铃铛随着苍婪的动作摇摇晃晃着,她趴在玉璇玑胸前,用灵活地尾尖来回蹭着玉璇玑的下巴,笑着问:“娘子,好不好看?”
玉璇玑将那截正企图往她唇缝里送的尾尖捏在掌心之中,指尖轻捻了一会儿,说:“当真是好看极了。”
苍婪不依不饶地问:“那娘子说好看在哪儿?”
玉璇玑原本想将苍婪的尾巴比喻成美玉,说些夸赞的诗词,不过思索片刻,她还是决定说一些通俗易懂的话:“你的尾巴又粗又壮又有力量,嗯……鳞片像黑玉一样漂亮,哪哪都好看。”
苍婪满意极了:“这还差不多,娘子真会夸人,不过娘子只能夸我一个嗷!”
小恶龙,占有欲还挺强。
玉璇玑在心里想了一番,给足了苍婪面子:“好,你是我心中至宝,旁人我都看不上。”
苍婪蜷缩在玉璇玑怀中,过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疑问:“娘子,这些天来我总是做梦,梦到一些和你有关的事情。”
玉璇玑眉头微皱,问:“与我有关?”
苍婪点头说:“是啊,我梦到娘子年少的时候,脑子里全都是你十六岁的模样,不过只是梦而已,我也不知你到底是不是这个样子。”
玉璇玑微抿着嘴角,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每日都能看见我的脸,为何还会做梦呢?”
苍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其实想将做的梦记下来,可是一觉醒来之后,梦见的许多东西都忘记了,甚至连你的脸都快忘了。可是每当我试着拼命记起来的时候,头就会传来刺痛的感觉,久而久之我就又忘了。”
玉璇玑思索片刻:“做梦就是如此,明凰之前叮嘱过你,让你少想一些梦中的事情,若是长时间如此,便会受到梦境的侵蚀,困在梦中走不出来,看不出所经历的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苍婪想了想,叹息说:“可是娘子,我在梦里真的很开心,我从未见过年少的娘子,也不知究竟是何模样,若是我能画出来就好了。”
玉璇玑的目光投向桌子上那张小龙人简笔画,忍俊不禁地说:“要不我教你画画吧,反正在蛮荒无事可干,也不能整日都睡觉,白天睡完晚上睡,人都要吃不消了。”
苍婪不满意地用尾巴拍了拍床,想起前些日子将那张坚硬结实的白玉床拍裂之后,便心有余悸,将尾巴悄悄地收了回来。
玉璇玑又说:“你是龙,我是人,虽说吃了不少龙的精血,可我毕竟还是肉.体凡胎,总是这样做身子会坏掉的。”
苍婪一只手抠着白玉床,不高兴地嘟嘟囔囔着说:“人家只是想让娘子舒服舒服嘛,多做做又没有坏处,吸收了龙的精气还能延年益寿,简直两全其美,没有任何坏处嘛。”
苍婪说的确实不错,和她厮混在一起那么久,玉璇玑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年轻了些,身上的肌肤也更加紧致,站在镜子前一照,仿佛年轻了好几岁,整个人容光焕发的,倒不是她的错觉。
玉璇玑思来想去,还是笑着说:“说的不错,确实如此,不过若是这样毫无节制继续下去,整个人都腰酸背疼的,腿酸得站都站不起来了。”
苍婪眼珠子一转,说:“站不起来那我就抱着娘子,娘子有我,何须自己亲自站起来了。”
难怪苍婪见玉琳琅走路总是跛脚,原来竟然是这档子事,她安慰玉璇玑说:“娘子不必自责,这件事始终与你无关,她也应该分清是非分明,总不能一直将灾祸都扯到你头上吧……”
玉璇玑摇摇头,朝着苍婪弯了弯唇角,说:“阿婪,既然以后都没办法再见面,就任由她骂去吧,其实我都不在意的。”
“可是我在意啊。”苍婪攥紧了玉璇玑的手掌,也知道自己不能冲动,只好叹气说:“好吧,既然娘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与她一般见识,有我的神力庇佑,她和秀秀应该可以顺顺利利活到老。”
离开玉宅之前,苍婪似乎有所感应地回过头,只见一袭白影从墙头一跃而下,苍婪笑着说:“娘子,涂山白又来了。”
玉璇玑想了想,说道:“她好像每天都来,我和秀秀在外面玩的时候,她经常坐在那棵树底下的秋千上,秀秀最近的身体好了不少,脸色也越来越红润了,阿婪真厉害。”
“娘子,其实——”苍婪欲言又止,解释说:“这不是我的力量,而是涂山白做的。”
玉璇玑愣道:“这是何意?”今日苍婪能来绝情涯,是一众弟子都想不到的,不过看他们二师姐这架势,估计也教不了什么东西。
不过这些弟子都曾听说过这位不常出面的二师姐,是个尖酸刻薄、心狠手辣的人物。他们中间有人见过几次苍婪,心中对她的第一定义就是:此女极狠,遇必躲之。
而有些未曾见过苍婪的人,今日也算是开了眼了。
苍婪容貌极为姣好,一双微微上挑的多情桃花眸足以勾人心魄。含笑时风流多姿,怒时又是另一番光景。这也是小说中恶毒反派的标配了。
整齐的队伍中有不少男弟子偷偷朝苍婪所在之处望去,甚至舞剑的时候,差点戳到了身旁的人。
苍婪丝毫不觉,她接过杂役弟子倒的茶水,浅浅抿了一口,接着舌尖抵出一根细小的茶叶,她眉头一蹙。
杂役弟子平时最懂得察言观色,一见到苍婪这副神情,他两条腿开始不听使唤了。
苍婪莫名其妙瞧了他一眼。
按照原主的脾气和行事作风,她一定会小题大做起来,倒霉的只会是这位仙门打杂的。
苍婪用门牙磨了磨这片茶叶,触碰到舌尖的那一刻微微苦涩,她咽了下去,顺带说了一声:“多谢。”
杂役弟子张大嘴巴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这会是传说中那个脾气差到极点的二师姐说的话:
“啊……”
谢清延让这名吓到腿软的弟子离开了,他们同门师兄妹几年,谢清延知道他这位师妹脾气异常古怪,令人捉摸不透,他也不便再多问。
反倒是沈长渊这个不怕死的,啃着果子凑近苍婪,问道:“师姐,你今日是吃错药了么,温柔得都不像你自己了,你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谢清延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笑着说道:“我看像。”
苍婪面上虽然并无半点多余的神色,内心实则慌得一批。
她不动声色敲了敲系统,问道:“三儿,江湖救急啊,赶紧给我死出来!”
系统与苍婪相当于一体化的关系,它感受到了苍婪的情绪波动,悠闲至极地说道:【滴——您的小三郎在此,宿主我们暂时不提供此类问题的解答,您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切记莫慌,加油哦亲~】
苍婪此时此刻脑海中是一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
她睨了这两个唱二人转的师兄弟一眼,淡然自若地翘起二郎腿:“怎么,你们就那么想看我不温柔的样子?嗯?”
话音一落,谢清延和沈长渊二人眼睛瞥向另一边:“啊,今天天气不错啊。师弟你说对不对?”
沈长渊掏掏耳朵:“啊对对对,确实……那个谁!赶紧练剑,再东张西望罚抄门规一百遍!”
苍婪揉揉腰站起来,她身上鸦青色的弟子服极显身材,衬得腰细腿长,别有一番风姿。
如果说红衣苍婪是惊艳之美,那一身青衣的苍婪,倒生出几分仙风道骨的清韵来。
她缓缓走向这些正在桃花树下操练的同门,像检查纪律的老师一般背着手,从他们的面上一阵扫视而过。
有的不敢抬头看,有的胆子稍微大点,对上这样一双摄人心魂的桃花眸,还是败下阵来,忍不住涨红了脸。
苍婪莫名觉得好笑,她问系统:“三儿,他们也太夸张了吧。”
系统又在嗑瓜子了,吵得苍婪脑壳子嗡嗡响:【那可不,你是这本书里面第二美丽的女人。】
苍婪自然知晓这个第一绝色美人是谁,于是她微微探头,一眼就望见了最后方站着握剑的第一美人玉璇玑。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玉璇玑对她厌恶至极之时,苍婪自然不会靠近对方。她收回目光,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向玉璇玑身旁的一名弟子。
玉璇玑眼角余光瞥见苍婪朝这里走过来,心中警铃大作,手心流出些许冷汗。
苍婪面无表情过来了,她单手拿剑,用剑柄将这名女弟子的手往上提了提,淡声道:“姿势不对,多加练习。”
这名女弟子惊到不行,一双眼睛差点瞪直了,她结结巴巴说道:“多……多……多谢,二……二师姐!”
“你玉师妹动作要领掌握得倒是不错,你要多请教。”
苍婪收回佩剑,一只手把玩着剑穗,接着转身离开了。
玉璇玑低着头不做声,等到苍婪走远之后,才抬起头望向对方的的背影。
身边捂着嘴笑的女弟子莫安然面颊微红,她双手遮面,忍不住小声惊叹:“我的天哪,二师姐她居然……”
莫安然顿时觉得这个苍师姐也不似其他人口中说的那般暴躁,反倒是一个清冷好心的美人。
那人离开时的背影是极美的,玉璇玑心中依旧是放不下的疑虑。
她还是觉得苍婪这两日的行为太过反常,下意识以为对方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要加害于她。但是转念一想,若是她的师姐对以前犯下的过错心生悔恨,要同自己求和呢?
玉璇玑心中矛盾交叠,她暂时不想理会苍婪的事情了。
月圆之夜将至,对他们妖族来讲,是最容易现出原形的一天,若不是苍婪治好了她的伤……
该死,她怎么又想到苍婪这个人了。
操练结束之后,一众刚入门暂时没有辟谷的弟子们都要去食堂吃饭。
沧澜派是众仙家第一大门派,修缮的食堂自然也是别具风格。
就比如这座食堂的名字。
万肴斋。
一进去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大堂,清一色典雅的青木桌椅。
里面的饭食是五花八门,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简直是水陆之珍,山肴海错。
苍婪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差点就傻眼了,这食堂简直比她上大学的时候吃的还好。
她这具身体虽然已经辟谷,不需要进食,但是苍婪总喜欢进去溜达一圈,瞧瞧有没有什么自己从未见过的。
“苍师姐。”
端着瓷盘和瓷碗的师弟们和她打招呼,苍婪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是这些人却都知道这个已经辟谷的掌门二徒弟,每到饭点就会过来盛碗汤,吃块儿点心。
苍婪昨日吃了岚枫阁的凤梨酥,味道很不错,甜而不腻,今日准备再试试其他口味。她穿过层层人群,对正在装糕点的草木小精灵说道:“喂,小家伙,给我包几块糖心糍粑吧。”
草木精灵也是个颜狗,它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娇羞地别过脑袋:“好……”
系统听见苍婪在买糕点,精神百倍:【多买点多买点!】
“想吃啊你,”苍婪回道:“拿钱,不然你白吃啊。”
【宿主你也太小气了吧】系统瘪着嘴不高兴:【咱俩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九年义务漏网之鱼,姐姐今天终于逮到你了,”苍婪勾唇一笑:“这句俗语是用在这里的啊?你个文盲。”
接过装好的糍粑之后,苍婪正欲离开,却见到一群人围在一起,貌似发生了什么争执。
苍婪是个八卦狂魔,自然不会错过吃瓜的大好机会,她拎着油纸包,踮着脚尖瞧瞧越过人头往里面看。
系统早就摸清苍对方的脾性,知道这人是个爱看热闹的,但是却没有告诉她,这次“热闹”的中心人物是玉璇玑。
这一看不得了。
只见一个白衣女弟子侧躺在地上,捂住肚子哀声道:“打人了啊……”
玉璇玑站在原地,俯视着倒在地上的白衣弟子,冷冷开口道:“我没有。”
站在一旁的另一位白衣女子抱着手肘,面上是一副小人得志,她尖声说道:“你想怎么着,撞倒了人还不承认,绝情涯岂非都是如你一般敢做不敢当的小人?”
苍婪一听,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脑袋。
为什么女主长了嘴连句话都说不好呢。
系统这时候开口唱道:【都是作者惹的祸,让女主背锅。】
“对!给我们归砚峰道歉!”
玉璇玑只觉得吵闹无比,她并不想对她没有做过的事负任何责任,于是转身就要离开。
那名归砚峰的女弟子见状扯住玉璇玑胳膊,伸手便要向她打去。
这时一只清隽修长的手,轻轻打了个响指,将这个嚣张跋扈的女弟子定在了原地。
“住手。”
苍婪说道:“秀秀之前生了一场大病,那时我们还在邓林安居,是涂山白自断一尾,才使得秀秀起死回生,私改凡人的命格乃是逆天而行,会遭到上天的惩罚。涂山白原本是青丘九尾狐族的族长,如今她违反规定,已经被驱逐出青丘了。”
玉璇玑动了动嘴唇,她垂下眸子,说:“这件事你从未告诉过我,你说,她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自毁呢,断了一条尾巴那该有多痛啊。”
苍婪偏过头,默默地注视着玉璇玑的眸子,须臾,她笑着说:“娘子不必忧思,或许是她心善呢。”
玉璇玑摇摇头,呢喃道:“心善就会如此么?我倒觉得是因为那个‘情’字。她好像很喜欢秀秀,倘若不喜欢,她那么厉害一只九尾狐,在人间无处不逍遥,为何要被一个凡人所困扰。”
苍婪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她紧盯着玉璇玑的侧脸,笑道:“娘子,不要想了,我们先回家吧,你不是说想要大展身手给我下厨做好吃的么,我都快等不及了。”
玉璇玑笑道:“方才还说要去喝茶听曲的,我已经在茶楼订了位置了,今日是那一位从江州来的戏曲大师亲自登台,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苍婪弯弯唇角,挥舞着手中的扇子,朝着玉璇玑弯腰作揖,笑道:“多谢玉掌柜厚爱。”
两人听戏听到暮色降临才回来,经过家门口,那些曾经被玉璇玑和苍婪救助过的流浪孩子们都纷纷站在门口恭迎着。
玉璇玑原本是想买些家丁回来做差事,结果这群小孩子们自告奋勇,不要钱只要吃的,而且干活又利索又勤快,玉璇玑便将他们都留了下来。
苍婪抚摸着玉璇玑的手腕,笑着说:“好,一切都听娘子的。”
在人间住了一年,玉璇玑如今也年满十八岁了,她还是一副少女的体态,凭着聪明有才学,玉璇玑在京城最繁华的地带开了一家最大的酒楼,叫做近水楼,她是酒楼的掌柜,每日赚得银钱无数,在京城也成了风姿绰约的风云人物。
无数世家豪门子弟上门提亲,哪怕送来黄金万两,玉璇玑也都是一口气回绝,声称自己已经成亲有家室了,让他们少对自己动心思。
这些人自然不会轻易退缩,有人悄悄跟着玉璇玑回到她的住所,却透过门缝看见她被一位雌雄莫辨的美人抱在怀里亲吻。
美人长得极美,看不出是男是女,如今的女子嫁人既要看夫家财力如何,也要看相公长得俊不俊俏。
后来玉璇玑和美人拥吻的事情传了出来,有人说她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这些上门提亲的男人们便打退堂鼓,再也不敢骚扰她了。
玉璇玑原本以为自己放出去的风声能让这群男人知难而退,有效倒是有效,男人走了,可她的近水楼内又涌出不少有磨镜之好的女人,每日都眼巴巴地在楼内楼外徘徊。
苍婪一提起这件事就不高兴,娘子长得太美,是男是女都惦记着她,弄得苍婪只要看到一个长得齐整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吃飞醋。
今日,两人因为这件事又吵了一架。
苍婪越想越不是滋味,她坐在床头,咬着牙把头扭到一边,质问道:“今日那高宁郡主又找你了是吧?”
玉璇玑好声好气地解释说:“她说她对我一见如故,想与我义结金兰,还邀请我去她的郡主府上做客。”
苍婪冷冷地哼了一声:“一见如故?义结金兰?还邀请你去她府上做客?你答应她了?”
玉璇玑轻声说:“没有。”
“没品味。”苍婪嘟囔着将地上清扫干净,拖着涂山白的腿将人拎出洞外,正好对上一手扶腰走出来的玉璇玑,便笑着说:“娘子怎么起来了?”
玉璇玑惊恐地看着这一系列“杀人分尸”现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阿婪,你在干什么?”
苍婪把现出原形的涂山白藏在身后,笑着说:“没什么呀,我出门丢个垃圾。”
涂山白的狐狸尾巴耷拉着,嘴里还吐出了鲜红的小舌头,一看就不省人事了。
玉璇玑看着厨房内咕嘟冒泡的一锅粥,又看了看地板上的米粒和残渣,无奈地说:“阿婪,你又亲自下厨做菜了?”
苍婪把涂山白扔出洞外,牵着玉璇玑的手来到厨房,说:“娘子昨夜辛苦了,我特意给你做了滋补养颜的粥,里面加了不少宝贝进去呢,都是好东西。”
玉璇玑用勺子搅拌着黑漆漆的粥,从里面捞出来一些被煮到辨认不出来的东西,问:“这些是什么?”
苍婪抓了抓头发,心虚地说:“我忘了。”
玉璇玑语重心长地说:“阿婪啊阿婪,我之前不是说过么,以后家里的饭菜交给我来做。”
苍婪委屈巴巴地说:“可是娘子昨夜辛苦了,我想做点好的给娘子补补身子,谁知竟然遭到了娘子的嫌弃,那我以后不做了。”
“好——”话音一出,连玉璇玑都愣住了,这本来是她的内心想法,可如今竟然一秃噜嘴就说了出来,于是她连忙转移话题说:“今天这太阳不错啊哈哈。”
看着外面被乌云遮盖的天空,哪里有什么太阳啊。苍婪再也受不住,捂着脸夺门而出:“娘子坏!娘子不爱我了!”
岸芷和汀兰在外面玩单机游戏,玩着玩着就看见洞内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跑了出来,便飞快地爬到树上,观察着两人的动向。
汀兰定睛一看,这两个互相追逐的人竟然是主人和恶龙。
恶龙在前面矫揉造作地跑着,每一步似乎都精心策划过,玉璇玑在后面追。两人看得不由得暗暗称奇,岸芷对着苍婪指指点点:“你看她这副模样,像个矫揉造作的小媳妇儿,还故意放慢速度,生怕主人追不上。”
玉璇玑追着苍婪来到菩提树下,耐心地道歉说:“阿婪,都是我不好,可我也是为你你好啊,你昨夜辛苦了,这顿饭难道不应该让我来做么?”
苍婪把脸扭到一边:“哼,你就是不爱吃我做的饭。”
玉璇玑昧着良心说:“我爱吃,爱吃得很。”
岸芷忍不住说:“我就说主人味觉失灵了吧,你还不信。”
汀兰摸了摸下巴,说:“我倒觉得主人是为爱才失去味觉的,主人实在是太伟大了,我都不敢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树下,玉璇玑用余光看着树上正在看戏的两人,便轻轻地将满心哀怨的苍婪拥入怀中,亲了亲她的眼皮,说:“好啦,别生气了,等会儿我把那锅粥全吃了还不行么,你再哭下去,脸会变皱的。”
苍婪吸了吸鼻子,又舔舔嘴唇,指着自己的嘴说:“不够,还要娘子再吃一吃这里才行。”
第 52 章 恶龙生怨
岸芷和汀兰趴在树上,看着这两人在菩提树下你侬我侬打情骂俏的场景,纷纷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玉璇玑缓缓勾起唇角,抬头往树上一看,正好和岸芷汀兰两人六目相对。
这一眼看得岸芷打了个哆嗦,在树上趴着趴着一个脚底打滑,没抓紧头顶上的枝干,直接惨叫一声掉了下来。
苍婪此刻正抱着玉璇玑,看着从天而降的岸芷,灵活地往边上一躲,岸芷就这么死翘翘地掉了下来,连个声响都发不出来了。
汀兰轻巧地从树上一跃而下,自动忽略了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二人,拖着岸芷的一条腿把人拉走,一溜烟儿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人,玉璇玑挣扎着要从苍婪的怀中起来,却被对方搂的更紧了:“娘子还怕别人看见呀?”
玉璇玑笑了笑,无奈地说:“不是怕别人看见,再不回去,厨房里炖的那锅粥就要熬干了。”
话音刚落没多久,玉璇玑和苍婪就听见厨房传来了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两人赶到洞口,却看见洞内冒着一股刺鼻的黑烟,黄六全身上下都被烧得黑乎乎的,那条蓬松金黄的大尾巴也被烧得光秃秃,两只手捂着脸朝着洞外跑,哭得不像人样。
苍婪变幻出一泓清水浇在她身上,伸腿将黄六拦住,问:“发生什么事了?”
黄六哭哭啼啼地说:“大王,我刚才进厨房准备炖鸡汤,结果您做的那锅粥炸了,整个厨房都差点烧起来,属下刚救完火出来,差点被烧成黄鼠狼干。大王您看我这条蓬松秀美的大尾巴都烧秃了呜呜呜呜——”
玉璇玑拿出手帕给黄六擦干净眼泪,又把她脸上灰扑扑的脏东西擦干净,揉揉黄六毛茸茸的小脑袋,温柔地说:“辛苦你了,没烧坏就好,尾巴上的毛很快就会长出来的。”
大火被扑灭后,苍婪看着好不容易熬出来的一锅粥,已经被烧成了漆黑的焦炭,站在这口黑锅面前不由得暗自伤神。
此刻玉璇玑的内心与苍婪倒是大相径庭,看着这里面黑漆漆的焦炭,心说终于不用再吃了,可表面上却做出了一副安慰苍婪的样子。
玉璇玑一条手臂揽住苍婪的腰,轻轻地说:“以后做菜的时候一定要看住火,否则很容易爆炸失火的,下次记住就好了,这次就当做长个教训,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没烧坏的东西。”
苍婪在心中默默记下玉璇玑的这番话,用水将烧得漆黑的厨房全部冲洗干净。
玉璇玑将那些还健在的碗碟收拾起来放在一边,擦干净后收进柜子里,一转头就看见苍婪整个人都变黑了,一张脸花得像只花猫似的,沾满了黑灰。
苍婪却丝毫不觉,而是拿起抹布,认真仔细地擦拭着灶台,一边擦一边放水清洗,擦完又揉了揉腰,把手上的黑灰都擦在了衣服上。
涂山白翻了个白眼:“你们都来瞧瞧这条白眼龙,是我先发现她吃发芽土豆被毒倒在地的,还是我先把你扶起来喂你吃解药的,也是我帮忙抬着你的腿把你放到床上的,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现在醒了连声谢谢都不说,早知道我就再给你一击!”
苍婪可怜巴巴地蜷缩在玉璇玑的怀中,一脸无辜地小声抽泣着:“娘子,她欺负我。”
说着,苍婪便朝着涂山白得意地笑了笑,还吐了吐舌头。玉璇玑呆愣了一阵子之后,才垂眸看着苍婪抛过来的那个纸包。她拾起来凑近鼻尖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清甜香味。
是糍粑。
苍婪此时早已溜之大吉,连人影都见不到。
她将糍粑放在草地上,回想起方才第一眼见苍婪的模样,那人流着鼻血,一脸惊慌,仿佛是受惊的鹿一般。
玉璇玑只是普通地认为,苍婪方才为她解围,是因为翟灵儿辱骂了绝情涯,还骂她贱人,她是个极其好面子且小肚鸡肠的人,定是如此才会借着为自己和绝情涯讨回公道的之事,来宣扬自己的威风。
但是当玉璇玑见到苍婪转身就逃的那一刻起,她便觉得自己的理解是错的,她这个二师姐会不会真的不想与自己作对了呢。
玉璇玑脑海中再一次浮现苍婪惩罚了翟灵儿的那一幕,白玉似的小脸上不由自主渗出一丝微笑。
她站起身来,用法术将水滴烘干,穿上鞋袜,放出妖族特有的追查人类的法咒。
苍婪身上沾染了糍粑的味道,玉璇玑拿起糍粑,循着这个味道,在密林中穿梭。
她一定要找到苍婪好好问个清苍。
“三儿,”苍婪停靠在石桥上,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按着桥上的石莲花轻声喘气:“你带我跑什么跑!”
她面上糊了半脸血,瞧起来有几分滑稽好笑,所幸这个时间石桥附近没有什么人,血止住了,苍婪坐在桥上抹了一把脸。
系统若无其事地回答说:【我这不是担心你被发现么?现在好啦,宿主你的糍粑送出去了。】
苍婪使出一道清洁术,将脸上和胸前外衣上粘上的血渍给清理干净,接着愤愤道:“还不被发现?闭上眼睛都知道是我好不好!”
“完了,这小姑娘疑心那么重,该不会以为我想秘密谋害她吧?”苍婪认命地仰起头,揉了揉又疼又酸的鼻梁:“刚刚那个砸我的小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可千万别把我高挺完美的鼻梁骨砸坏了。”
系统:【宿主你好自恋哦。】
苍婪:“老老实实给我闭嘴,快查查那是什么小怪物!”
系统在苍婪脑海中展出一些画面,是一只通体雪白的毛绒团子,长有大眼睛和小嘴巴,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雪灵,】系统介绍说:【一种低级灵兽,生性胆小温顺,可以做家养宠物。】
“宠物,”苍婪一听就来劲了:“我去把它抓回来!”
系统赶紧说道:【抓回来倒是可以,但是宿主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女主!女主啊!你可别忘了你的初衷!】
苍婪自动屏蔽掉系统后面半句话,整理了一下方才狼狈散乱的发丝:“嗯,那我们现在就去。”
系统:【……】
“你快点带路。”
沧澜派弟子平日里都有一个时辰的午休时间,苍婪趁着人少,又在系统的带领下,回到了后山。
先前被苍婪放出的妖兽已经被诛杀,殷掌教以为是时间太长,导致封印不牢固,妖兽自动冲出禁制逃了出来,不过这一切都是原主“苍婪”谋划好的。
苍婪再次来到这里,风景依旧不变,只是一些石头上有了裂缝,是之前的妖兽和玉璇玑打斗时弄出来的痕迹。
她想起玉璇玑浑身伤痕藏在洞穴中瑟瑟发抖的样子,忍不住叹气道:“苍婪,你真不是个人。”
这句话是她对原书中的“苍婪”说的。
系统也附和道:【对,真不是个人。】
“你为什么要对她下毒手?为什么要处处针对她?为什么明里暗里要欺负她?”
苍婪仰头长叹,发出三连问之后,忍不住在心中想:“这样我也就不用累成狗了。”
她这番话被躲在附近的玉璇玑听了个正着。
玉璇玑顿时瞪大了眸子:她这是……在说我么……
后山这个地方曾经差点让玉璇玑丢了性命,她忍着厌恶和心中不快,继续观察着对方。
狐狸生性多疑与好奇,九尾狐更是如此。
系统早就发现玉璇玑的存在了,但是它并没有告诉苍婪,而是说道:【宿主快看,前方有雪灵出没!】
苍婪扭头:“哪?”
她飞快地朝着系统所指的方向飞了过去,玉璇玑继续在后面跟着,她想瞧瞧苍婪要去做什么。
苍婪按照系统的指示,穿过一条小河。
一大片色彩纷呈的花海映入眼帘,而这些细碎的花朵上面都漂浮着一个一个毛茸茸的小团子。
苍婪暂时不管什么雪灵了,她雀跃着小跑,扑倒在一片柔软和芬芳之中,惊得小雪灵纷纷四散开来。鼻尖萦绕着一股浓浓的花香,一点都不腻人,苍婪发出一阵喟叹:
“啊,这里简直是人间天堂!”
玉璇玑从未见过苍婪这般动作和神情,她平日里见得最多的就是对方阴沉着脸来挑她的错,以及像见了老鼠一样的厌恶神色。
她在惊愕万分的同时,甚至想掐掐自己的胳膊,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幻觉。
系统瞅着自己少女心爆棚的宿主,开口提示道:【宿主你不是要抓雪灵吗?】
苍婪仰躺在花丛中,趁着没人,像只猫撒了欢一般来回打滚:“着什么急?”
系统:【宿主你这是在破坏花花草草。】
“我待会儿用灵力恢复不就好了。”
于是玉璇玑看着这只娇贵的猫儿,一直滚啊滚,滚到了一旁的草地上。
“……”
苍婪终于玩够了,她懒洋洋侧身躺在地上,束发的带子早已不见,一头浓密乌黑的青丝在身后铺散开来。
她的面上泛着淡淡的绯色,接着盘着腿坐好,轻轻挥一挥手,被苍婪压倒的一大片花草不到片刻就立了起来。
玉璇玑目力极好,她瞧着苍婪因为翻来覆去无意之间散乱的衣襟,忍不住想伸手将它整平。
系统时刻注意着两边的动静,它提醒苍婪:【宿主你是不是忘记大明湖畔的雪灵灵了?】
苍婪看看四周没人,赶紧爬起来拍拍衣裙上粘的花瓣,接着一摸后脑勺,发带没了。
一群毛绒团子开始靠近苍婪,围在她身边转圈圈,有的还往她怀里撞。
“这些团子怎么这么小?”苍婪用手指头挑起一只,捏了捏,软乎乎的很有弹性。
系统开口道:【砸你鼻子的那个估计是吃到这么大的。】
“嗯?”
【雪灵不是贪吃的灵兽,不过还是有极少数异类的……咳咳。】
“可是怎么把它引上钩啊?”苍婪的糍粑已经给了玉璇玑了,现在身上是一点吃的都没有。
话音刚落,那个差点砸断苍婪鼻梁骨的肥团子突然窜了出来,瞧见有人在草地上站在,它一个激灵弹起来就跑。
苍婪见状跟在后面追:“给我站住!”
一人一团子在花海中追逐,那些漂浮起来的小雪团子全都四散开来,激起一阵阵雪白的浪潮。
苍婪被迷了眼睛,眨眼之间,那个肥团子消失不见了。
【宿主我觉得我们可以下次准备好工具再来抓】,系统建议道:【这小……大……嗯肥家伙机灵的不得了。】
苍婪又累又气,弯腰喘气:“呼……这家伙怎么跑的这么快!”
涂山白被气得半死,连忙招呼着所有的看客们出门:“都走都走,再不走等会儿你们几个也要被她诬告成嫌疑犯了,真是狗咬吕洞宾,快走快走!”
所有人都一溜烟儿跑出了卧房,只剩下苍婪和玉璇玑两人依偎在一起。苍婪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娘子,我方才做噩梦了。”
玉璇玑思索片刻,说:“我方才听到你唤我,是不是做噩梦梦到我了?”
苍婪点了点头,嗓音沙哑,鼻音浓重,说:“嗯,我梦到我带你飞到天上,结果你没有抓稳,一下子被甩飞出去,然后我去救你——”
玉璇玑无奈地说:“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发芽的土豆不能乱吃,只能种在地里,等过段时间长出新的土豆才能吃,你就是不听话。”
苍婪低垂着眸子,一脸心虚地说:“我知道啦,可是娘子,有的瓜果发芽了都能吃,为何土豆却吃不得,我尝了一半,觉得味道还不错,脆生生的,很好吃。”
玉璇玑解释说:“发芽土豆里面含有毒素,总之你记住了,下次再见到发芽土豆就躲远点,虽然这点毒素对于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可是晕倒头痛也不是好受的。”
听着玉璇玑苦口婆心的劝告,苍婪再三保证自己再也不嘴馋乱吃东西了。她这一晕倒就足足从天亮睡到了天黑,苍婪躺在玉璇玑的大腿上,故意露出龙的下半身,悄悄地用尾巴缠住玉璇玑的小腿和脚踝,用光滑细腻的鳞片在对方的肌肤上蹭了蹭。
苍婪可以变化的形态有很多种,平时她总是以人身示人,面对着玉璇玑时,有时候会故意露出龙尾龙角和龙鳞,还故意把龙角和龙尾强势地塞进玉璇玑的手里,让她狠狠地摸自己。
活了一千多年,苍婪从来不知道被人用手抚摸会那么舒服,一开始玉璇玑摸她的时候还异常反感,摸完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如今越陷越深,恨不得让玉璇玑用手把她全身上下都摸一遍。
龙腹又凉又软,腹部没有鳞片,摸起来滑滑的嫩嫩的,令玉璇玑爱不释手,她垂眸对上苍婪那双闪烁着金光的眸子,手上的动作不停,笑着说:“喜欢我这样摸你吗?”
苍婪狠狠地点点头:“喜欢,娘子再多用力一些,我喜欢得紧。”
玉璇玑勾起唇角,说:“阿婪,你有没有想过跟我一起去外面看看。”
苍婪点头说:“想过很多次了,我一直很好奇娘子那边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之前你给我看过照片,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看着比蛮荒漂亮多了,而且好多人啊。”
玉璇玑继续说:“是啊,人界如今繁华起来,不过几百年前还是荒凉得很,如今科技发展得越来越快,妖界人界和魔界都和平相处起来,当真是热闹得很。”
苍婪愣了愣:“和平相处?现在都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了吗?”
玉璇玑回答说:“是啊,人妖魔三界成立了最高管理署,在这些高级官员的管理下,三界一直都处在和平的状态下。”
苍婪又忍不住问:“那娘子是什么职位?我总觉得娘子非常神秘,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娘子一定很厉害。”
玉璇玑弯弯嘴角,开玩笑说:“我忘了,说不定我就是那个最高总署长呢。”
苍婪点点头,很快,她话锋一转,说:“娘子,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事瞒着我,其实好几次我都看出来你欲言又止,但我知道娘子一定是有难言之隐对不对?”
“阿婪。”玉璇玑皱了皱眉,说:“我没有——”
话音未落,苍婪抬起头在玉璇玑干燥的嘴唇上贴了贴,轻声说:“你就算瞒着我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不追问你,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样对你我都好。”
玉璇玑放在苍婪小腹上的手下意识地蜷缩着,她将下巴埋进苍婪的颈窝,呢喃道:“你放心,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涂山白一群人在外面举行烧烤晚会,她手里拿着一串烤银鱼,去了外皮后将银鱼递给秀秀,时不时地看着洞内,说:“她们两个不会又做起来了吧,精力真是够强悍的。”
黄六翻着烤到焦黄冒油的烧鸡,随口插嘴说:“夫人怀孕了以后啊,她们同房的次数好像还多起来了,还是夫人厉害,这样都没事。”
“你说什么!”涂山白咔嚓一下把手里的竹签咬断成两截,不可置信地问:“玉璇玑怀孕了?怀了谁的孩子?哪个嫌命长的把这条恶龙给绿了?”
话音刚落,沈秀便将刚放凉的鱼肉塞到涂山白嘴里,试图堵住她胡乱说话的这张嘴,然后问:“黄六,你说的可是真的?璇玑她真的怀孕了?”
黄六吃着烤鸡腿,说:“这还能有假,不信你问云芝,她说是喜脉,那就肯定是喜脉。”
云芝吃素,岸芷便弄了些素菜串上竹签,放在火上靠着,她不停地翻转着还没烤熟的白菜叶,点头说:“是啊,怀的确实是大王的孩子,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嘛,况且大王是神龙,就算两个都是雌性,想要个孩子那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么。”
涂山白凑到黄六耳边,小心翼翼地问:“真的?”
黄六笃定道:“真的,连大王都察觉到孩子的动静了,这还能有假?”
很快,涂山白又对上岸芷汀兰两人的目光,震惊地问:“她们真的有孩子了?”
岸芷点点头,无奈地说:“是啊,确实有了,说不定还不止一个呢。”
涂山白的下巴快惊掉地上了,忍不住凑过来八卦说:“不止一个?”
岸芷说:“不是说龙生九子嘛,万一主人生出来九颗蛋怎么办,万一这每一颗蛋长得还不一样怎么办,万一破壳而出的不是龙怎么办?”
汀兰忍不住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主人都说了肚子里现在只有一颗,你能不能不要扰乱军心啊。”
岸芷气呼呼地咬着竹签,说:“你凶我!本来就是嘛,咱们之前看的那么多神话电视剧,龙生出来的九个孩子个个都不一样,我这是担心主人承受不住。”
涂山白笑了笑:“没什么承受不住的,你们别小瞧了玉璇玑,不过我总觉得她好像没那么喜欢孩子,要是真的喜欢,那一千年前她——”
话音戛然而止,涂山白看到从偏殿走出来的玉璇玑,赶紧闭上嘴,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慢吞吞地吃着烤鱼也不说话。
玉璇玑看着大殿内的烧烤晚宴,笑着说:“怎么都吃起来了,我和阿婪有份吗?”
岸芷赶忙擦了擦中间的两只椅子,一只上面放着柔软的坐垫,笑着说:“主人快来,我们给你们留了位置,还给主人烤了你最爱的蔬菜。”
黄六见状也赶紧指着另一只烧烤架上摆放的烤鱼烤虾烤鸡,殷勤地说:“大王!这是属下给您烤的!肥到流油!咬一口就爆汁!”
苍婪搀扶着玉璇玑坐下,她将黄六烤好的那只鸡放在托盘里,又轻轻撕下一只汁水充盈的嫩鸡腿,将皮和骨头去掉之后,用手指幻化出来的小刀切成小块,小心翼翼地喂到玉璇玑嘴边:“娘子,多吃点肉。”
众人看见这样一幅充满了恋爱酸臭味的场景,纷纷小声地唏嘘了一下,苍婪咳嗽两声,她们便低下头继续吃着自己的烧烤,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涂山白坐在玉璇玑身边,见她似乎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脸色稍微变得红润了些,于是便好奇地凑到她身边,小声问:“我问你,你怀孕是不是被这条恶龙强迫的?”
玉璇玑以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了一眼涂山白,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苍婪便伸手挡在了两人中间,她悄无声息地施法调换了两人的座椅,直勾勾地盯着凑上来的涂山白,以手作刀划了一下自己的脖颈,警告说:“你干什么!”
涂山白吃瘪,只好摇摇头说:“没干什么,我只是有一些小问题要和璇玑商量,没你的事。”
“璇玑?”苍婪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坚硬的鸡骨头被她咯吱咯吱咬断成两截,她露出一副凶相,凶巴巴地说:“不准这样叫我娘子!只有我能叫!”
涂山白要被气疯了,咆哮说:“可她就叫璇玑啊!那我以后叫她玉璇玑还不行么?”
苍婪摇摇头:“不行,直呼我娘子姓名太不礼貌了,你应该叫夫人才对。”
“……”
苍婪原本想向玉璇玑求助,不过还是生生地忍住了,假装一切都好地把头卡在原地,盯着玉璇玑用手捏面团。
玉璇玑其实早就发现苍婪的头被通风口掐住了,可这条小龙却故作镇静,脸上还保持着笑意,便假装不明地问:“阿婪,你一直这样盯着我看,是想让我给你捏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饼干么?”
苍婪不知道什么叫饼干,她的两只手撑在外面,使劲儿地将头往后顶,笑着说:“是啊是啊,娘子说的正是我心中所想。”
玉璇玑弯了弯唇角:“好,那你就再坚持一会儿,我很快就捏好了。”
岸芷和汀兰两人在外面和人参娃娃玩跳绳游戏,却看见不远处的山洞顶上趴着一个黑衣人。定睛一看,这个人似乎没有头,吓得人参娃娃吱哇乱叫:“姐姐们!那有一个无头人!”
汀兰眯着眼睛看了看,见这个“无头人”的手还在动,看着衣服倒像是那条恶龙所穿的,便松了一口气,说:“嗷,没事,这是龙大王,估计又在和主人搞什么情趣play,懒得理,我们继续玩吧。”
最后的最后,苍婪还是变成龙的形态,才彻底挣脱了这一方狭小的通风口。
玉璇玑原本是想将饼干做成曲奇饼的样子,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想出了一个更好的主意,将面团捏成动物的形状。
首先,玉璇玑心中想到了苍婪,便信手拈来地捏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龙崽,长着一对胖乎乎的小角,还有一对大眼睛。
捏着捏着,玉璇玑突然福至心灵,按照龙的不同形态,变着法地捏出了好几个姿势的龙。有飞起来的,有趴在地上的,有盘起来的,还有一只头上长犄角,身后有尾巴的小龙人。
玉璇玑捏着捏着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她又捏了几只狐狸头,还有熊猫头和狼头。
玉璇玑想了一下黄鼠狼的模样,照着黄六原形的模样,捏了三个类似形状的饼干,准备放进锅里烤,一抬头就看见洞口已经空了。
饼干刚放进锅里,玉璇玑才盖上锅盖,从身后就出现了一只手,悄悄地放进了锅盖当中,被玉璇玑逮了个正着。
玉璇玑在苍婪的手腕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说:“做什么?饼干还要烤一烤才能吃,现在不行,里面还是生的。”
苍婪假装不经意地把手缩回来,说:“可是还没烤熟我就已经闻到它们的香味了,娘子真是厉害,什么都会做。”
玉璇玑笑了笑:“只是简单的烤个饼干而已,你若是想学我教你,以后不要自己独创这些奇形怪状的美食了,有的食物之间相生相克,吃着会死人的。”
苍婪愣了愣,非常好学地问:“娘子说的可是真的?平常这些食物还能吃死人?”
玉璇玑说:“你可听说过神农尝百草?这世间许多植物都是相生相克的,不能放在一起吃,否则碰撞在一起会激发出毒性来。你是神龙,吃着没事,可是我们这些凡人吃了就会一命呜呼的。”
苍婪一听可不得了,急忙抓住玉璇玑的手腕,说:“娘子,那你每次都把我做的饭全部吃光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你吃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呢?”
玉璇玑想了片刻,说:“舌头和喉咙稍微有些不舒服,不过还好啦,你做的正合我胃口。”
苍婪委屈地问:“那为什么涂山白她们吃完倒头就睡?”
玉璇玑按捺着上扬的嘴角,思索道:“有可能是太困了吧,她每日都要写话本,还要照顾秀秀,说不定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呢。”
被玉璇玑这么随便一哄,苍婪高兴的不得了,凑上去亲了亲玉璇玑的耳垂,笑嘻嘻地说:“我就知道这世上还是娘子对我最好。”
饼干在锅内烤了半个多小时,一股淡淡的香味在厨房弥漫开来,丝丝缕缕地传进了玉璇玑的鼻子里。
玉璇玑的两条腿垂在床下,苍婪则跪在地上,两只手反扣住她的腿弯。
闻到香味后,玉璇玑皱着眉头,推开了压在身上准备脱她上衣的苍婪:“先别吃了,我闻到烤饼干的香味了。”
苍婪咂咂嘴回味无穷,她撕.扯着玉璇玑的领口,嘟嘟囔囔地说:“饼干哪有娘子香甜,连蜜糖也不及娘子半分,娘子再让我吃一会儿嘛!”
玉璇玑被苍婪又按了回去,原本就意乱情迷,一触即发,用仅剩的最后一点理智说:“不行,再烤下去就焦了,绝对不能焦。”
最终还是那仅剩的一点理智战胜了心中的邪念,玉璇玑一把推开苍婪,穿上裤子系好腰带出了卧房门。
苍婪舔了舔湿漉漉的嘴唇,像个被抛弃的怨妇似的,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地盘腿坐在床上。她盯着玉璇玑的背影直勾勾地看着,一脸哀怨地说:“就知道看你那些小饼干,留我一人独守空房,难道我伺候的不好么?”
第 53 章 一体双魂
玉璇玑在厨房里忙活着,苍婪就站在外面逡巡着,不多时便悄悄冒出个头,准备等会儿进去“捣蛋。”
可是当玉璇玑掀开锅盖的那一瞬间,苍婪一股浓郁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用两只手扒拉着门框,站在门口伸出头,使劲儿嗅着这股浓郁的香味。
玉璇玑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不用回头就发现苍婪悄悄地站在后面,她不动声色地笑着说:“饼干烤好了,把手洗干净,等会儿叫黄六她们回来吃饭。”
苍婪在玉璇玑身后踱步,闷闷不乐地说:“黄六黄六,又是黄六,这明明是娘子烤给我的饼干。”
玉璇玑用筷子将一块块饼干夹出来放在案板上,烤得金黄酥脆的饼干此刻还热腾腾的往上冒着白气。
苍婪嗅了嗅,馋得不行,正准备偷偷地吃两块,一扭头嘴里就被塞了一块烤得焦脆的小饼干,甜丝丝酥酥脆脆的,还带着一股浓郁的奶香味,咬一口酥脆得直接掉渣。
苍婪从未想过,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美味的东西,张嘴嚼了两下,又香又甜又酥又香。 玉璇玑笑了笑:“那倒没有,其实你刚才说的有很多我都忘了,总之断断续续的,我也听不明白你在表达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平静地对视着聊了一会儿天,苍婪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还在被绑着,于是便可怜兮兮地说:“娘子,你这样绑着我好难受啊,你为什么要绑着我啊,难道我又惹你不高兴了吗?”
玉璇玑弯弯唇角:“没有,我很好,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绑着很有情趣吗?”
苍婪看着寸步难行的自己,她的手腕和脚踝上都紧紧地缠绕着红绳,此刻身体里察觉不到任何灵力的存在,应该都是被这些捆仙索给压制住了。
没想到有一天,她苍婪竟然也会是捆仙索绑缚的对象。
而且这些捆仙索不听她的话,只听从玉璇玑的话,苍婪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只能任由尤其绑缚,如同一条砧板上的鱼。
苍婪生怕自己下一句话惹怒到玉璇玑,于是只好扭扭捏捏地说:“娘子,这样有点难受,我的腿脚活动不过来,现在都有点发麻了。”
见玉璇玑还是没有松口,苍婪便凑过去撒娇说:“娘子,你瞧我的腿,都快抽筋了!人家现在好难受啊!娘子你就放过我吧!”
苍婪把声音放得又甜又软,以往这个时候用这种嗓音当着玉璇玑的面撒娇,无论她想要什么,就算是天边的星星月亮,玉璇玑都恨不得搬个梯子摘下来送给她。
可如今眼前的女人,眼神和语气都不容置喙:“阿婪,我这是为了你好,你乖乖地呆在我身边不好吗?”
苍婪咬着下嘴唇,扭过头跟她怄气:“你还说呢,若是我一直这样,任何理由地绑着你,难道你还会高兴起来吗?”
话音一落,苍婪就听见女人轻笑出声,黑暗中她的笑声如同银铃一般悦耳,可是这熟悉的笑声落在苍婪的耳中,却听得人毛骨悚然起来,她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后背一阵发冷。
玉璇玑说:“阿婪,若是你这样一直绑着我,我会很开心的,因为这样我至少知道你在乎我,你心里有我。”
苍婪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从来没有想过这番话,竟然会是从玉璇玑嘴里说出来的,她的嘴唇颤抖了一会儿,被玉璇玑的所作所为,吓得后背发冷。
“娘子,你……”苍婪惊恐地说:“你该不会是被什么妖魔鬼怪夺舍了吧?你还是我的娘子吗?”
被妖魔鬼怪夺舍这件事是不可能,因为苍婪并没有从玉璇玑的身上察觉出来任何妖魔的气息。
眼前的种种都在告诉她,玉璇玑是个骗子,而且,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失忆。
回到人间的这些天,苍婪觉得玉璇玑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根本不像是失忆之后的样子。她原本一开始就能看出来的,可谁料色欲熏心,整个人都埋进了温柔乡里,被玉璇玑哄的晕头转向,不知天地为何物。
苍婪一阵心惊肉跳,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你……你你恢复记忆了吗?”
玉璇玑却答非所问,笑着说:“阿婪,时候不早了,早些睡觉吧。”
苍婪摇摇头,执拗地问:“我问你,你……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失忆?”沈长渊方才见到四处逃窜的行人,心下疑惑,便拦截了一个人问发生了什么事,那人说出现了妖怪,于是他放下手中的酒和吃食,朝着街市里面冲。
师尊在闭关之前曾经给他们留过一道可以感知对方位置的咒术,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
可谁知沈长渊见到二人的第一幕,便是苍婪用身体为玉璇玑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他召出自己的本命武器,一剑斩杀了那只魔物。
玉璇玑惊愕到说不出话来,先前那股幽香逐渐被浓重的血腥味代替,直到苍婪痛苦地哀叫出声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师姐……”
沈长渊先草草给苍婪止住血,接着将人打横抱起:“师妹快走!”
玉璇玑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她身上沾染了苍婪的血。
三人来到一间客栈,沈长渊抱着人匆匆进门,鲜血浸透了苍婪的半边身体,她无意识地喊道:
“疼……”
玉璇玑像丢了魂一样,在烛光照映下,她终于看清了苍婪的伤势。
深可见骨。
沈长渊别过脸走出去:“师妹你来。”
苍婪早已昏了过去,系统将她此刻的疼痛感降到最低,现在她正在识海中和系统兴师问罪。
“为什么把我推出去,”苍婪气得两手叉腰:“万一我挂了怎么办!”
系统悻悻回道:【宿主你真的不会死的,相信我,你看,现在你不也没死嘛。】
苍婪正准备骂人,系统却使出了一道“杀手锏”。
【看在宿主你这么敬业的份上,中秋节员工福利加倍!】
果然这招好使,苍婪也不说话了,只是用眼睛瞪着系统。
系统:【……】后背有点凉是怎么回事儿。
命运总是惊人的相似,前几日是苍婪为玉璇玑“宽衣解带”,今日正好反了过来。
苍婪的伤势可比她重多了,后背大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红,玉璇玑手忙脚乱替她剥去外衣,又脱掉了里面的中衣。
玉璇玑一个不小心,手指碰到了对方的伤口,不过苍婪已经昏过去了,暂时没有什么动静。
沈长渊打了一盆热水,站在外面敲门,喊道:“师妹。”
玉璇玑赶紧过去将热水盆端了进来,接着关上门。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苍婪伤口周围的血污擦干净,再给她擦上止血生肌的药膏。
水有点烫,但是玉璇玑顾不及那么多了,直接捞出擦布拧干,放到温凉之后,轻轻擦拭对方光滑白皙的后背。
苍婪背上的血污被擦掉,雪白的肌肤露出来,晃得玉璇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过她也不敢疏忽,手上的动作极其轻缓,小心翼翼地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苍婪在识海中看着这一幕,瞧着自己肩膀上那个血窟窿,心疼极了,她担忧道:“嘶……这不会留疤吧……”
系统让她别担心,宽慰道:【宿主别怕,上回女主受伤不是也没留疤吗,你担心个啥?】
“上次用的药是师尊特意给我一个人的,为了给她除去疤痕,我全给女主用上了。”
系统:【唔……安啦,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数不清的灵丹妙药和神奇宝贝,就一个疤而已,宿主放宽心。】
苍婪再一次翻白眼:“坐着说话不腰疼,受伤的又不是你。”
玉璇玑正蹙着眉为她擦拭身体,手法娴熟极为轻缓,让苍婪看的心里暖烘烘的。
“女主真的太善良了,”苍婪唏嘘感叹道:“苍婪以前对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她居然还能对我这么好。”
系统正要发声,却没想到它的宿主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我要是她的话我上来就是一包毒药……”
系统又开始瑟瑟发抖。此时此刻单纯善良的小天使正在给苍婪敷药,只见她拿出一个白玉似的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一些浅红色的液体,均匀涂抹在苍婪后肩伤口处。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苍婪目瞪口呆,玉璇玑将苍婪的身体托起来,脑袋放在自己肩膀上,接着咬破手指,将自己的血喂给了苍婪。
苍婪:“……三儿,你来看看这咋回事儿。”
系统微笑着解释说:【九尾狐的血可以治百病,宿主你就好好享受吧。】
“虽然它能治百病,但是……”
苍婪仍旧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
玉璇玑额头上渗出许多晶莹细密的汗珠,她用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苍婪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呼……”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让苍婪以趴着的姿势伏倒在床上,免得碰到伤口。
苍婪前几日给她用的药虽然疼,但是见效极快,也不知道是什么良药,她现在身上只有普通的金疮药,再加上自己的血,应该能起上点作用。
玉璇玑为她盖上被子,拉至开始细微愈合的伤口,以免又蹭上去。
她坐在床边上静静的凝视着对方的侧颜,眼中埋藏着几分晦涩不明的复杂情绪。
苍婪被盯得浑身发毛,她问系统:“三儿,我现在还疼吗?”
系统:【是宿主您可以接受的疼痛等级,请放心。】
苍婪闭上眼睛,接着后肩是一阵剧痛。
“嗯……”
“三儿!给我死出来!”苍婪气急败坏道:“你不是说我能接受么,啊?”
她闷哼一声,接着睁开眼睛。
玉璇玑做贼心虚地慌忙转过头:“师姐,你……你醒啦。”
苍婪懒懒散散趴在软枕上,随意开口问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师姐……”玉璇玑听见对方这声虚弱且有些许沙哑的声音,莫名觉得有些压迫感。
“嗯……”
“多谢师姐救我性命,”玉璇玑定定望着她,说道:“师姐若是以后想要什么,我……”
“那便以身相许吧。”
玉璇玑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一股脑全被堵在了喉咙里。
苍婪平日里嫣红的嘴唇泛白,没有一丝血色,说的话也是轻飘飘的,可是尽管是一句轻飘飘的话,也重重地砸进了玉璇玑的心底。
“由你以后给我养灵兽收拾杂务……”
“师姐……”
“不准拒绝。”
苍婪闭上眼睛不吭声了,她此刻心里美滋滋的。
女主成了她的小跟班了。
她满头青丝斜斜铺散至右肩,露出流畅完美的曲线,左肩虽有伤,却给人呈现出一种蹂.躏般的美感。
此时床边的小狐狸精目不斜视盯着床上勾.引着人却不自知的家伙,指甲深深嵌进手心。
到底谁才是妖精。
玉璇玑一只手轻贴在小腹上,温柔地说:“刚才崽崽在闹我,在我肚子里不停地翻滚着,我现在有些难受。”
苍婪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此刻她心知肚明,也知道所有的问题都是徒劳无功,于是她慢慢地闭上眼睛,转过头背对着玉璇玑。
玉璇玑唇角的笑容在那一刻渐渐凝固了,她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两排纤长乌黑的睫毛,仿佛鸦羽一般翕动着。
苍婪一言不发,背对着玉璇玑睁开眼睛,那双但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头一次显得如此黯淡无光。
刹那间,苍婪的后背紧紧地贴着一具柔软的身体,玉璇玑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亲昵地说:“阿婪,不要跟我怄气了,今天夜里我不欺负你,让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苍婪心里不是滋味,可是却说不上来究竟难过在哪儿,她咬着嘴唇,依旧还是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跟玉璇玑说。
时间在两人之间静悄悄地发酵,苍婪一条腿已经麻了,她难耐地动了动右腿,此刻玉璇玑却仿佛一直在注意着她似的,察觉到她稍微动了一下,就轻轻地把手搭在了苍婪的右腿上,一边用掌心轻轻揉捏,一边说:“阿婪,是不是侧着睡腿麻了?你转过来抱着我吧。”
苍婪不说话,依旧是一言不发,她宁愿腿麻到没有任何知觉,也不想转过身面对玉璇玑的这张脸,同样也害怕和她对视。
玉璇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自己从前面贴着苍婪的后背,然后轻轻地用嘴唇含住了苍婪的耳垂。
在今天之前的苍婪非常喜欢和玉璇玑贴在一起,恨不得永远不分开,可是现在的她心里却开始害怕起来,她喜欢玉璇玑,同样喜欢对方的亲吻,触摸和拥抱。
如今苍婪浑身上下都酥酥麻麻的,身体不受大脑的控制,身上又热又痒,很想转过身去抱着玉璇玑,在她全身上下打上专属于自己的烙印,让她哭到最后连眼泪都滴不出来。
可是,苍婪每天最爱的东西,变成了她现在的心理阴影,她害怕玉璇玑继续用这种方式来引诱她。
“娘子。”苍婪抓着玉璇玑的手腕,轻柔地将她带进自己怀里,掌心温柔地贴着她的小腹,低头隔着衣服在柔软的肚子上吻了吻,笑着说:“不用操劳这么多,我已经好了,这点小事就交给我来做吧,娘子还怀着孕呢。”
玉璇玑失笑:“你不说我都忘了,肚子也没什么不舒服的,能吃能睡能跑能跳,刚才还是我抱着你从厨房走到卧房的。”
苍婪震惊地看着玉璇玑,用手摸了摸她纤细的手臂,愣愣地说:“娘子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会不会惊动胎气啊?”
玉璇玑忍俊不禁地说:“你这又是在甄嬛传里学的台词吧?我们都做了那么多次了,它一点事都没有,在我肚子里乖得就像睡着了一样。不信你听听。”
苍婪松了一口气,轻轻地用耳朵贴在玉璇玑的小腹上,果然听不出什么动静,便说:“那就好,不过虽然没事,可娘子还是不能再随意乱动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叫我做就行,我看那些皇宫里的娘娘们就是这样的。”
玉璇玑噗呲一声笑出来:“好好好,你这都从电视剧里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以后不准再看甄嬛传了。”
“不要。”苍婪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枚黑色的鳞片,将它抛向空中,说:“岸芷说她们的手机快没电了,所以我用鳞片将所有的画面都记录下来,这样就算没电了也能看。”
玉璇玑掐了掐苍婪的脸颊,笑着说:“真聪明,手机必须要充电才能继续使用,如果没了电就相当于一块板砖。”
一说起电,苍婪就激动地从玉璇玑怀里坐起来,说:“前几天岸芷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她说手机必须要充电才行,所以我就帮她充了一些电,结果爆炸了。”
玉璇玑愣了愣:“你是怎么充的?这蛮荒有充电插座?不可能吧?”
苍婪竖起食指,从指尖缓缓倾泻出一丝丝的紫电,说:“这便是我放的电,我只放了一丝丝,那手机便飞到天上爆炸了,岸芷追着我骂了一顿,说让我赔她一只新的,我哪里知道这东西怎么弄,就赔了她一些宝石,真是见钱眼开。”
玉璇玑揉了揉苍婪的脑袋,指尖缓缓地插.进她的发丝当中,按摩抚摸着柔软的头皮,揉得苍婪眯起眼睛,蜷缩起身体,喉咙里溢出一阵阵细小甜腻的声音:“娘子……娘子……”
苍婪趴在玉璇玑的大腿上,用炸了毛的毛茸脑袋蹭着玉璇玑的小腹,咬着下唇轻声说:“娘子再多摸摸我,我喜欢被你摸。”
玉璇玑点点头:“嗯,好,你怎么像只没断奶的小猫小狗一样?”
苍婪哼唧两声,问:“娘子,小猫小狗是何物?有我长得可爱么?”
玉璇玑愣了愣,发觉这又是一个送命题,便不假思索地说:“还是你更可爱。”
苍婪察觉到玉璇玑眼神中的迟疑,便不依不饶地追问道:“娘子迟疑了一秒,就说明你方才是在组织语言哄我,在你心里肯定是猫猫狗狗更可爱!”
玉璇玑咬着不松口,说:“我没有,还是你最可爱,什么猫猫狗狗都比不上你。”
苍婪一脸不悦,继续说:“前些天你还当着我的面夸食铁兽长得可爱,我不就是没有毛么,有毛有什么了不起的。”
“等等等等。”玉璇玑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苍婪的嘴,皱了皱眉说:“我们刚才不是在说给手机充电的事情么,怎么现在绕到这里了?”
苍婪说:“手机不重要,我现在就要说这个。”
陆玄挑起半边眉毛,笑着说:“你要本座如何回答你的问题,我真是陆玄啊。”
苍婪眸光微滞,用火眼金睛查探了一番,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陆玄竟是一体双魂,有另一具更加凶恶的灵魂隐匿在体内,共同占据着这副躯体。
苍婪拧眉道:“哪怕你真的是陆玄,却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阿玄,我劝你识相点,尽早从她的体内滚出来!”
大战一触即发,玉璇玑疑惑道:“阿婪,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阿玄?”
苍婪笑着说:“往日我提第一个要求的时候,阿玄便迫不及待化出魔兽真身咬我,而今这个假冒的却能耐心地听完我第一句话,还如此礼貌地回应,定是个冒牌货!”
“……”
玉璇玑干笑两声:“如此……甚好。”
第 54 章 恶龙告状
一道惊雷炸响,眨眼间乌云翻滚,一阵天昏地暗,整个蛮荒被包裹在一片黑暗之中。
玉璇玑站在金光闪闪的保护罩内,听从苍婪的指示缓缓后退。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卧房窗前,目光微滞,朝着卧房走去。
陆玄看出了她的目的,挥手设置一层结界保护,将玉璇玑阻绝在室外。
玉璇玑眸色一暗,竟然直接被一道极强的力量拍出去,不过幸好有苍婪设置的灵力罩保护着,玉璇玑才不至于受伤。
苍婪着急地喊:“娘子!”苍婪傻眼了,不知道玉璇玑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原本只是捆仙索就将她整个人全部绑缚起来,失去了法力不说,就连她远超旁人的力量也消失了。
苍婪原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可以结束,可她没想到,玉璇玑竟然变本加厉地用锁链将她困住了,还被囚困在卧室当中。
门外汀兰的声音越来越远,苍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甚至没什么力气站起来。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苍婪最终还是站起来了。她走到床尾,看着那条嵌进墙壁里的黑色锁链,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一只手抓着链条,狠狠地向外扯。
玄铁锁链在她的拉扯之下,发出一阵阵哗啦啦的响声。这一阵声响刺激着苍婪的耳朵,她拼尽全力试图用自己薄弱的力量将它扯下来,结果自己累得筋疲力竭,这条纤细到还没有小拇指粗的锁链竟然纹丝不动。
无论怎么挣扎拉扯,这条玄铁锁链都岿然不动,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裂纹都没有。
苍婪认命了。
很快,她走到床边,拿出用手机点开微信,置顶的第一位就是玉璇玑,苍婪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玉璇玑的视频通话。
苍婪不知道玉璇玑究竟去了哪里,但是她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不在家里呆着,而是去了别的地方。趁此机会,她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问问玉璇玑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打了半天的电话,那头根本就没有人接。苍婪傻眼了,以前她每一次给玉璇玑打电话,对方几乎都是秒接,哪怕是在开会。
可是今天却和之前不一样,玉璇玑没有接她的电话,甚至在电话挂断之后都没有人打进来。
苍婪有些慌,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玉璇玑没想到苍婪会主动捏住自己的下巴,对方手指有些微冰凉,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她起初对对方这种动作是有些抗拒的,但是再一想,她二师姐也是为了替她看一下牙,于是只好乖乖地微微张开淡粉色的嘴唇。
“啊……”
苍婪半眯着眸子,循循善诱道:“张大一点,是不是最里面那颗牙疼。”
玉璇玑“嗯”了一声,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小狐狸的牙没变黑,但是吃甜的却会感觉到疼,这可难倒苍婪了,毕竟专业不对口。她撤回手之后,思索了片刻,愣是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接着便用右手摩挲自己的下巴。
玉璇玑:“师姐……”
苍婪已经忘记方才这只手摸过她的脸,而此时这只手……
“无事,”玉璇玑问道:“师姐可看出什么来了?”
“确定不是虫牙,但……”
她不死心地再一次说道:“再张开我看看。”
玉璇玑此时此刻却想笑,她二师姐当真是有趣极了。
明明根本就不会看病治病,却还故意装作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
于是她还像方才那样张开口,苍婪一双桃花眸眯成一条细长的缝,面上的表情专注极了。
玉璇玑趁着对方不注意,偷偷地开始打量起苍婪的容貌来。
苍婪此人,皮相是极好的,身形曼妙窈窕,尤其是一双眼尾上挑的眸子最为勾人,睫毛浓密卷曲,轻颤之时,如同一片轻薄的蝶翼。
若是光看苍婪的相貌,她才是更像一只狐妖的。
玉璇玑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对方,水润的鹿眼一眨不眨。
她就这样子逐渐看呆了。
从微微蹙起的精致眉眼,到白玉般直挺的鼻梁,接着便是那张逐渐恢复血色的唇。
苍婪头脑风暴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放弃抵抗,说了一句没什么用的话:“你少吃些甜食便不会痛了。”
系统简直没眼看,它的宿主想要在女主面前好好装一把,结果现在把自己害出丑了。
它啧啧说道:【宿主啊,我建议你可以出一本书,就叫《苍氏废话文学》,肯定能大卖,到时候我们好好捞他一笔。】
苍婪:“……滚。”
“师姐可有根治的方法?”玉璇玑追问道。
苍婪老脸一红,窘迫道:“暂时没有,你大概只是牙齿敏感罢了,回绝情涯后,找药阁要一副方子。”
“师姐,牙齿敏感是何物?”
“嗯……这个……”苍婪正不知该如何解释,此时沈长渊冒冒失失撞开门闯进来,身后跟着举起剑柄就往他身上戳的谢清延。
沈长渊见状慌忙躲到苍婪身后,委屈巴巴道:“师姐救我,师哥他企图对我图谋不轨。”
“死老三,你把我辛辛苦苦攒的银子都输光了,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死你!”谢清延一身火气,那眼神仿佛是要吃了沈长渊一般。
“不就十两银子吗?”沈长渊弯腰蹲在靠山二师姐身后,缓缓探出一个头,说道:“我回去就还你,咱们师兄弟在一起那么久,居然还比不上十两银子。嗷,我的心好痛啊!”
谢清延自动屏蔽掉后面那半句话,收回佩剑,说道:“说好了回门派就还钱,你若是迟了一点,可是要涨利息的。”
“师哥,”沈长渊哀嚎道:“你好狠的心啊!”
谢清延撂下一句“呵呵”,转身就走。
“你把师哥的银子输光了?”苍婪好奇问道。
“嗯……”
苍婪心中“哟呵”一声,心道:那你完了。
她听系统讲过,这本书中的重要配角中,就属谢清延最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但这其实只是表面上的,谢清延此人,嫉恶如仇,平日里省吃俭用,攒钱救济穷苦人家。
这十两银子不算少,估计是谢清延积攒多年的全部家当。
可是,同样是掌门的亲传弟子,为何苍婪会如此富有?
系统悄咪咪说道:【你那些宝贝都是爱慕你的世家弟子送来的,要不是因为这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脸,你估计混得比谢清延还惨呢。】
系统说完这段话,还未等苍婪开始翻白眼,它就极其自觉地缩了回去。
苍婪:“……”
算你识相。
这时,一只小小的纸鹤从打开着的窗户外面飞了进来,正好落在桌面上。
苍婪知道这是他们掌门师尊一贯所用的传声术,于是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它。
白色纸鹤自动展开,几丝淡淡的金光乍现,接着一道软糯糯小孩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苍婪……”
沈长渊大吃一惊,疑惑叫道:“师尊闭关什么时候生了个孩子出来?!”
苍婪:“……”
这家伙是真没救了。
苍婪面上虽然表现出一阵茫然,但其实心中早就有了判断。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掌门师尊应该是变成一个小孩子了。书中有这么一段剧情,稽岸掌门遭到小人算计,闭关修炼之时,不幸受到奸人重创,灵力不足以支撑起成年人的躯体,为自保减缓灵力消散,只好将自己转换成几岁孩童的身体。
那个孩童的声音慢条斯理说道:“老大速速回门派,老三,苍苍还有阿烟你们三人即刻启程赶往云翳山。”
赶往云翳山,然后呢。
沈长渊抓抓脑袋,问道:“师姐,这小屁孩儿唬我们的吧,看我回去抓到他不打烂他的屁股!”
“你若是要打师尊,我也不拦着你。”苍婪收起纸鹤,说道:“师尊估计是出了什么不测,现在时间紧迫,你赶紧通知师哥回去。”
沈长渊不情不愿地施法,给谢清延送了一道千里传音。
玉璇玑看着苍婪的左肩膀上的伤,担忧说道:“师姐……你的伤……”
苍婪摇头道:“无妨,师尊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即刻启程。”
谢清延此时在街上搜寻魔物,听见沈长渊的这道传音,急匆匆御剑飞回沧澜派。
三人从客栈出来之后,由于苍婪重伤未愈,玉璇玑与苍婪二人乘着沈长渊饲养的仙鹤,一路向西南,直奔着云翳山而去。
难不成是昨天夜里自己对玉璇玑恶语相向,她一时伤心糊涂了,就跑到外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玉璇玑的心怎么可能会那么脆弱?她都把自己绑起来了,已经做到了这个份儿上,怎么可能抛下自己独自一个人留在世上呢?
可苍婪还是非常着急,她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脚踝上的玄铁锁链,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晃晃,传出一阵阵清脆的碰撞声,听得苍婪整个人都开始烦躁起来。
苍婪站在房间里不停地发疯,此刻,她很想学着那些发疯小说里面胡乱摔东西的女主。她抱着床头的一尊青花瓷,准备狠狠地摔在地上,发泄一下自己的怨气。
但是很快,苍婪又把这尊青花瓷重新放了回去,她现在生的是玉璇玑的气,和这无辜的青花瓷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之前玉璇玑跟她说过,这些青花瓷都是无价之宝,用金钱都是买不到的,碎一个就少一个。
苍婪只好一个人哀怨地坐在床上,抱着手机开始给她的通讯录好友们打电话。
首先,苍婪打给了白麟。
按照白麟这个跟屁虫的性子,说不定她知道玉璇玑在哪儿呢。
电话拨过去之后,苍婪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等着,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电话听筒那边传来白麟有些疲惫的声音:“是苍婪啊,你怎么给我电话过来了,有事吗?”
苍婪着急地问:“我娘子不见了,她有去你那儿吗?”
“不见了!”听筒那边传来白麟的嘶吼:“你说你老婆不见了?你怎么看着她的!这都能把人看丢!”
苍婪此刻恨不得将自己的处境展示给白麟看,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娘子,她昨天夜里突然发疯,用捆仙索把我绑了起来,今天早上我一觉醒来发现她用玄铁锁链把我拴在了房间里,我现在没了法力,哪儿都去不了。”
一股脑儿的话说完之后,苍婪察觉到白麟那边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她不说话了,甚至连呼吸都没有。
苍婪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些不好的事情,她还以为白麟也出事了,便着急地问:“白麟,你说话啊,你怎么了?你那边出事了吗?”
白麟的声音有些古怪,她似乎是缓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嗓音听起来有些嘶哑:“你娘子啊,我没见过,我这好多天都没见过她了。”
苍婪正准备挂掉电话,却听见电话那头的白麟说:“苍婪啊,你刚才说璇玑用捆仙锁把你绑起来了,还用锁链拴着你,不会吧?”
“我娘子疯了。”这是苍婪得出来的结论,她忍不住和白麟发牢骚,说着说着就开始委屈起来:“你不知道,她昨天夜里莫名其妙的,跟我说了一些有的没的,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也不理我,还转移话题,扯到别的地方去。”
电话那头传来白麟欲言又止的声音:“苍婪啊,这个我恐怕帮不了你了。我没谈过恋爱,我活那么久只搞过暗恋,而且到最后还无疾而终……”
一提到暗恋,苍婪浑身的怒火又转移到了白麟的身上,她凶巴巴地说:“以后不准再提你暗恋我娘子这件事,否则我就算是没有法力,也要冲到你家里咬死你!”
听到那边手无缚鸡之力的苍婪放出狠话,白麟是想笑又不敢笑,她只好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在这里向你和你娘子道歉,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苍婪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说了,最后一次。”
白麟叹了一口气,正儿八经地说:“我经常听人说,打是亲骂是爱,你老婆虽然不打你不骂你,但是她把你锁起来,这说明什么?”
苍婪疑惑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白麟解释说:“这就说明她爱你至深啊!”
苍婪还是有些疑惑,忍不住问:“既然按照你说的她爱我至深,那她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不给我自由呢?”
白麟说:“你之前看的霸总小说都看到哪里去了?难道你不知道她这样做是对你一种……一种变态扭曲的爱吗?其实,我敢笃定,你老婆一定是个病娇。”
苍婪愣了愣,问:“病娇?是我理解的那个,占有欲很强很强,除了爱人以外,所有人都讨厌的那种人格吗?”
白麟说:“没错,按照我这么多年看小说追剧的经验,璇玑她肯定是这种人,毋庸置疑。”
苍婪忍不住说:“可是这不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吗?我看那些霸总,她们好像都是病娇,而且还病得不轻,每次听的时候我都觉得她们脑子有问题。”
“这就对味儿了。”白麟说:“你想想你看过的这些霸总,再综合一下你老婆的所作所为,难道这不就是妥妥的病娇吗?”
苍婪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皱了皱眉,恍然大悟地说:“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小说都是虚构的呢,原来竟然是写实。”
白麟精准无误地问出来一个致命的问题:“我问你,你喜欢她这样对你吗?回答我。”
苍婪坐在床上,两条腿盘在一起,抱着手机有些扭捏地说:“那……那还是挺喜欢的,她对我做什么都行,只是我昨天太口是心非了,不小心惹到了她,我猜是因为这个她才把我栓起来的。”
这个“栓”字真是越听越别扭,听得人总觉得像是拴一条狗、一只猫或者是一头猪,用这个字放在苍婪身上,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苍婪又说:“对了,她昨天夜里还跟我说,让我好好待在她身边,哪里都不准去,否则还要把我抓回来。”
电话那头的白麟彻底沉默了,她就知道这条坏龙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肯定没什么好事,没想到原来竟然是来和自己秀恩爱的,亏她还担心了好一会儿对方的安危呢。
白麟无可奈何地说:“以后你们两个这种妻妻之间的小情趣就不要再告诉我了,我一点都不感兴趣,你再跟我说我就拉黑你!”
后面这句话似乎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像是白麟从你还缝儿里挤出来似的。
苍婪笑嘻嘻地说:“哎呀,人家那不是不知道嘛,既然你都这样说了,还帮了我一个大忙,以后我和娘子结婚举办酒席,给你安排一个主桌的位置还不行吗?”
玉璇玑朝着她笑了笑:“无妨,我没事,你注意安全。”
说罢,玉璇玑便提起裙摆,迈着小碎步躲到了一扇门后,喊道:“阿婪!揍扁她!”
涂山白被气得狐狸尾巴都要炸毛了,好在沈秀拦在两人面前,好说歹说才避免了一场龙狐恶战。
苍婪和沈秀两人将玉璇玑和涂山白隔开,她和看向这里的玉璇玑相视一笑,无奈地弯了弯唇角,说:“涂山,别光吃鱼了,吃些蔬菜吧,我烤了些土豆,岸芷说烤土豆很好吃的。”
涂山白回想起苍婪吃完土豆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样子,疯狂地摇摇头:“我不吃!”
沈秀尝了一口撒上辣椒面的烤土豆,笑着说:“你尝尝,你尝尝再说嘛。”
“不要不要!”涂山白对这种蔬菜已经产生了深深的阴影,她可绝对不能像苍婪那样嘴馋没出息,吃着吃着把自己吃得倒地不起,被那么多人围观简直是丢死人了,她一边跑一边连连摆手:“打死都不吃!”
苍婪一脸鄙夷地看着玉璇玑,拿起一串烤得焦黄喷香的土豆片,放在鼻尖嗅了嗅,瞬间眼睛一亮:“好香啊。”
玉璇玑说:“这是烤土豆,不过肯定没有毒,阿婪你尝尝,味道很不错,我感觉比肉还好吃。”
苍婪尝了一片,土豆片烤得外焦里嫩,里面沙沙的软软的,吃起来还带着股淡淡的甜味儿,比她白天生吃的发芽土豆还好吃。
第一口的时候,苍婪就眼前一亮,她旁若无人地揽着玉璇玑的腰贴在自己身上,笑嘻嘻地说:“娘子,这烤土豆真好吃,我喂娘子吃。”
被这么多人围观着,玉璇玑早就已经习惯了苍婪的小动作,知道她是故意这么做的,便勾起唇角,笑着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
苍婪面带微笑地将玉璇玑咬过一口的那只土豆片塞进嘴里,细细地咀嚼了一会儿,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说:“我就爱吃娘子吃剩下的!”
涂山白嘴角一抽,无奈扶额:“有病。”
岸芷汀兰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说:“缺心眼。”
苍婪对她们几人的看法倒是无所谓,当着所有人的面秀恩爱的最终目的达到了,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玉璇玑坐在烧烤架旁,脸颊被熏得红红的,苍婪设置了一道防护罩将她挡在外面,说:“娘子,我那个笔记本上记了,你不能吸入太多烟尘,娘子只管吃就好了,剩下的让我来烤,不就是烧烤么,把食物串起来放在架子上,上面刷上一层油,有什么难的。”
苍婪说干就干,串签子的时候手一抖,把细细的竹签轻而易举捻断成了两截,不过她越挫越勇,终于在捻断一堆竹签之后,掌握了熟练程度,穿好了一串土豆片。
玉璇玑想起那两道分裂开来的灵魂,不由得弯了弯唇角,心说这下明凰前辈可有罪受了。
在苍婪的催促之下,玉璇玑只得连连附和说:“是啊是啊,阿玄那里确实有点问题。”
苍婪骄傲地用额头的龙角去蹭玉璇玑的下巴,笑嘻嘻地说:“与本王相比,她可真是个笨蛋,连择菜都不会,就知道发脾气,还拿菜刀砍我,若不是娘子前来劝阻,说不定我真就被她扒了皮抽了筋做腰带了。”
说着说着,苍婪便小鸟依人地倚靠在玉璇玑肩头,做出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来。
玉璇玑知道她装模作样,却还是说:“有我在,她不敢欺负你。”
苍婪又说:“还是我最乖巧懂事,又会做饭又会疼娘子,上天入地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第二条像我这么好的龙了,娘子你说是吧。”
玉璇玑忍俊不禁地弯了弯唇角,赞同说:“嗯,你是这世上最乖最可爱最听话的龙,毋庸置疑。”
第 55 章 信香浓郁
院内,明凰和陆玄站在凉亭内的台阶上。
陆玄抱着两条手臂,斜斜地往栏杆上一靠,目光深沉地盯着明凰看,笑道:“师尊前些日子受缚都是欺骗弟子的对吧?”
明凰的目光落在那株盛放的腊梅花树上,听到陆玄这番话,低垂下眼睑,说:“阿玄,我之前说过,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是我罪有应得,我该受着。”
陆玄不由得嗤笑出声:“师尊可是凤凰,天下的祥瑞,凤凰说的话哪是弟子能够僭越的呢。”
一阵香风袭来,明凰不由得愣怔道:“你……”
陆玄笑道:“我们之间这几千来的纠葛不是一句自己错了就能缝补好的,师尊,当日你将我封印在丹穴山,让我一人留在那里自生自灭,我恨你。”
明凰注视着陆玄那双带着不甘和委屈的眼眸,说:“是我不好,我现在无话可说,你想怎么惩罚就按照自己的心思来吧,我不会多说一句怨言。”
在心中恶狠狠地骂了一顿恶龙,汀兰心中的火气渐渐被压了下去,接着镇定自若地开始烤虾干。
苍婪见她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将手里弄坏的竹签丢进炭火当中,嘟囔着说:“不就是弄坏你几根签子么,竹签有什么稀罕的,下次本王弄一万只金签,想怎么揉怎么揉。”
“……”苍婪无动于衷,她死死地咬着后槽牙,不让玉璇玑趁虚而入。
正在此时,身后的女人发出阵阵低笑:“阿婪,我记得你的发情期下个月就来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乖一点,轻一点,不要碰碎崽崽的蛋壳。”
苍婪紧紧地咬着下唇,把嘴唇都咬到发白了,她屏住呼吸,两只手捂着耳朵不听玉璇玑的话,可是现在想睡睡不着,想逃逃不掉,只能听着身后的女人不断地说着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虎狼之词。
说到最后,苍婪实在是忍无可忍,她猛地转过身,伸出手捂住了玉璇玑那两片喋喋不休的唇。
右手刚贴上去,苍婪突然察觉到手心猛地一湿,来自女人舌尖的热度和湿润瞬间传遍全身。
玉璇玑的那双眸子无比炽热,她断定苍婪一定会回过头堵住她的嘴,可没想到居然不是对方的嘴唇,而是她的手。
察觉到玉璇玑准备继续舔下去,苍婪猛地缩回手,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舔我干什么?”
玉璇玑歪着头,一脸疑惑地问:“可是我们经常这样玩啊,我还以为这样做你就会亲我了呢,我没想到你竟然直接用手捂着我的嘴,你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的。”
苍婪梗着脖子:“谁让你骗我的……你刚才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玉璇玑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笑着问:“你刚才问我什么?我记不清了。”
苍婪的心里此刻一团乱麻,她说:“你不要再骗我了,我现在心里已经很明白,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故意接近我。”
玉璇玑听着苍婪的这番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故意接近你?难道你真的觉得我是故意的吗?”
苍婪顿了顿:“难道不是吗?”系统此时大喊道:【宿主,快快快快去看女主!】
苍婪披上外衫,拉开门就跑出去,站到玉璇玑房门前,敲了几下,喊到:“师妹?你在吗?”
无人应答。
系统:【快开门!】苍婪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正紧张的一手夹起小白鼠,一手准备打开玻璃盖子。
但是苍婪的目光一直没有从白龙身上挪开,她还是怕,怕白龙在自己打开玻璃盖时冲出来。
好在白龙没有任何要动的迹象,苍婪卸下防备,安心打开玻璃盖,直接把小白鼠丢了进去。
可下一秒,苍婪尖叫地跑开,身后还有一条白色的影子在追她。
“啊……”苍婪的拖鞋都跑掉了。
还是被堵在厨房的角落,手里还抓着锅铲,脚下半米的位置还停着一条白龙。
“你……你……恩将仇报。”苍婪的声音都在颤抖。
若是放在平常,玉璇玑肯定乖乖地爬回玻璃箱,生怕把苍婪给吓着了,可现在是苍婪先用白鼠来吓她。
她最是害怕白鼠的龙,只因为小时候被白鼠追着咬过。
玉璇玑吐着舌头,睁着眼睛怒视苍婪,像是无声控诉一般。
而苍婪抓着锅铲的手在颤抖,这可是真龙,她害怕。
手中的锅铲也在挥舞中,不敢停下来,生怕白龙会冲上来。
但等了半天,白龙都只是停在她半米的位置没有动。
苍婪慢慢冷静下来,手中的锅铲也逐渐放下,用商量的语气道:“你是不是不爱吃老鼠?换个其他口味?”
话音一落,苍婪都是给自己嘴一巴掌,龙能听懂人话吗?她还跟人家商量。
一人一龙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苍婪想趁对方松懈的时候跑走。
但她刚有动作,那白龙也跟着动。
苍婪望着茶几上的手机,那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在想自己能不能翻过这个岛台,去拿手机。
“白龙……白小姐,你……我错了,我不该砸晕你,不该给你喂小白鼠。”苍婪试图用言语来吸引白龙,好让自己有机会翻过岛台。
可白龙像是发现她的动机一样,爬上来岛台,看着自己。
“嘿嘿……我不走,不走。”苍婪现在真觉得这白龙同人性,能洞察自己的行为。
但是这对自己不利啊,她得离开这个死角,打电话摇人来帮自己。
玉璇玑之所以爬上岛台,除了不让苍婪出去之外,更是怕苍婪摔到自己,看见苍婪这么怕自己的样子,说不伤心是假的。
“哎……哎……我可什么都没做……龙还会哭的。”苍婪的视力很好,一眼就看到岛台上的白龙眼里蓄满了泪水。
玉璇玑看着苍婪这副无措的样子,想起来最初见面的时候,苍婪也是这样,手忙脚乱的。
玉璇玑吸了吸鼻子,如果苍婪真的没办法恢复记忆,那就让苍婪重新爱上自己,她能爱自己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就在一人一龙对峙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
有什么东西破了。
玉璇玑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游到茶几前,果然是有一颗有破壳的迹象。
在苍婪的视角里,是一条作为母亲的白龙,在听到自己孩子的呼唤连忙赶去的画面。
苍婪还是拿着锅铲往茶几移动,她的手机还在茶几上。
可她的视线却被玻璃箱即将破壳而出的小龙吸引,不知为何她的心也跟着变得柔软起来,默默地站在白龙的身后,和白龙一起看着小龙一点点破壳而出。
小龙的粉嫩脑袋从蛋壳中伸了出来。
苍婪这这才发现蛋壳不知何时变软了,小龙轻松地从里面钻了出来,似乎外界充满了好奇。
玉璇玑见状用自己的尾巴敲了敲玻璃箱,看来像是在给小龙打招呼一样,见到这一幕的苍婪再次肯定了这条白龙不简单,谁家龙用尾巴打招呼。
苍婪将自己的目光又转到刚出壳的小龙身上,还未自己的小拇指大,好小一个条龙。
还在飞快地摇自己的尾巴,像是在回应白龙。
苍婪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不由得靠得近了些,微微俯身,眼眸温柔地看着小龙,忘记了自己身前的白龙。
等到她想起来的时候,是白龙忽然抬起脑袋蹭了一下她的脸颊,把她吓得往后一倒,瘫坐在沙发上。
手中的锅铲跟着掉落在地上,哐铛一声,白龙的眼眸中着一丝歉意。
苍婪都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怎么龙的眼睛里还能看出情绪。
“那个……你吓到我了。”苍婪有些尴尬。
话音一落就看见白龙游向玻璃箱后面,看着白龙游走的背影,苍婪莫名觉得有些白龙很委屈的样子,可是该委屈难道不是自己吗?
她先是白龙吓到,然后又是被堵在死角不让动弹,就刚刚白龙还撑直了身子来蹭自己。
苍婪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好自己的心跳。
“我们做个交易,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话。”苍婪对于白龙能听懂自己说话的奇事,接受度良好。
“你看你现在很虚弱,还有你的孩子,也刚出生,需要照顾,而且还有两颗蛋还没有完全孵化,我虽然忘记了些事情,但是照顾几条龙还是可以的。”苍婪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看着白龙慢慢地从玻璃箱下面游了出来,卷着身子,抬头看向苍婪,似乎同意了。
“有个前提,不能吓我,如果要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忽然出现……以这个茶几为戒,你的活动范围就是这个茶几。”苍婪左右看了看,只有这个茶几适合白龙待着。
见白龙没反应,苍婪接着开口道:“你如果同意,点下脑袋。”
苍婪就这么看着白龙的圆润脑袋点了一下,这下她是真的被惊到了,她才说得这么多,其实有自己安慰自己的成分在。
可如今白龙给出反应之后,她是真确定这条白龙成精了。
居然真的听得通人话。
“好,你就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能去。”苍婪佯装镇定地起身往书房走去。
进到书房,立马将门关上,背靠在门上大喘气。
失忆之后的遭遇是她过去二十多年都没有遇见过的,什么龙能听懂人话啊,龙妖吗?
‘难道真的是龙妖?’苍婪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透过门缝看向茶几上的白龙,只见白龙还在用自己的尾巴轻轻敲击着玻璃箱,像是在哄孩子睡觉一般。
没什么奇怪的举动,苍婪关上门。
玉璇玑在苍婪关上门后,转头看了一眼,眼底的无奈都快溢出来了,她的真气无法维持人身太久,否则也不会以这种方式与苍婪见面。
不过,等等自己以人身回来的时候,该怎么解释自己龙身存在。
——————
书房内。
苍婪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是副平光镜,她用来防辐射的。
“刚出生的小龙吃什么?”苍婪嘴里念着,手在键盘上跟着敲出这个几个字。
在网页上翻找着她需要的知识,然后记在本子上,等到把小龙的吃食弄清楚后,起身在伸了个懒腰,又绕着书桌走了两圈。
忽然拍了一下脑袋,她怎么把大的给忘了,还有一条母龙吃东西。
小白鼠她不爱吃,查查龙类除了小白鼠,还喜欢吃什么。
苍婪再次坐在电脑前,等到她从椅子上起来时,摆在她前面的白纸,已经被写得密密麻麻的了,能看出来她很用心地在写笔记。
“这次她肯定不会在跳起来追我了。”苍婪得意地自言自语道。
拉开书房的门,先是朝着茶几的方向看去,原本趴着的白龙,察觉到动静后,立马仰起脑袋,朝苍婪的方向看来。
“别动。”苍婪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白龙别动。
她走过去,看了看之前装白龙的玻璃箱的老鼠还在里面,不过已经死了。
这只玻璃箱已经不能要了。
她重新拿了一只过来,当着白龙的面消毒,然后打开盖子,示意白龙进去。
玉璇玑仰着头,看着苍婪,没有动。
“你快进去,我要出门了。”苍婪解释自己让白龙进去的原因。
玉璇玑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游进了玻璃箱里,等着苍婪把盖子盖上。
“你就在家里乖乖地等我回来,我出去买点东西。”苍婪像是跟人嘱咐一样,跟白龙嘱咐道。
话音一落,就看见白龙乖巧地点头,呆萌的样子,一下就击中苍婪的心,她好像没有那么害怕这白龙了。
“小白…,给你取这个名字如何?”苍婪俯身看向白龙问道。
玉璇玑看着逐渐放大的脸,思绪回到了最初,她来到苍婪身边一样,苍婪也曾给自己取过这么一个名字。
后来知道自己真名之后,就没有叫过,不……偶尔在压着自己在床上的时候会叫自己小白。
苍婪瞧着白龙点头,眼中的欣喜再也抑制不住。
“等着我回来。”苍婪伸手点了点玻璃箱盖子,随即回到卧室去换了身衣服,急冲冲地出了门。
等到关门声传来,玉璇玑顶开了玻璃盖子,自己游了出来。
一路游进了卧室。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玉璇玑便穿着一件淡璇色的绣花旗袍出来了,身婷玉立,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高雅之风,手腕上还戴着一条碧绿色的手镯,衬得她手臂纤细白嫩,就是脖子上还有几枚红色的印记,玉璇玑在对着镜子一一化解掉,才走到客厅去。
“在家乖乖的,我去看看你们母亲出门做什么。”玉璇玑对着玻璃箱里的小龙嘱咐道,声音带着一股高贵成熟的感,让人听了会不自觉的照做。
小龙听话地摇着尾巴,在回应玉璇玑。
没有结界,但是苍婪却推不开这扇门,于是她施了一道法咒,将它强行打开。
房间里黑黢黢一片,苍婪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她继续打了个响指,房内的烛火瞬间就亮了起来,苍婪定睛一看,床榻上没有人!
难不成女主被怪物抓走了?
系统说道:【不会,如果是傀魃,根本就不可能是九尾狐的对手,而且房间内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说明……】
“说明她是被支走了。”苍婪分析道:“快去叫老三!”
这一段剧情苍婪前几日才看过,是他们三人进到酆城的第一次和怪物打照面。
书中此处剧情原本是玉璇玑被幻术迷惑,跟着神秘人离开客栈,结果受到一大群傀魃的袭击,这个时候明玦尊者从天而降,英雄救美,玉璇玑自此一见杨过误终身。
苍婪步子放缓下来,和系统说道:“对了,话说那座冰山不是会来救她么,我没事儿去插什么足?反而还打扰了他们这对神仙眷侣。”
系统疯狂咆哮:就是要让你插足的啊啊啊啊!
不过它暂时不敢告诉苍婪自己的小心思,只好做贼心虚说道:
【哈哈,这不是为了让你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嘛,再说了,宿主你来这里的初衷不就是为了保护女主嘛,做人要不忘初心,才能方得始终……】
苍婪觉得系统说的这些话哪哪都奇怪,可是她却找不出具体奇怪在哪儿。
“行吧,记得给我加点年终福利。”
本书作者是个起名废,直接给这章BOSS起了个狂暴炫酷的名字“噬骨王”。
苍婪还好奇地问系统:“它是狗么?爱啃骨头?所以叫这个名字?”
系统惊叹于自家宿主的脑回路,回答道:【嗯……也可以这样理解。】
“那这个狗王它的老巢在哪?”
狗王……
系统:【……】
四舍五入也算是狗王吧。
【在酆城西南处有一个乱葬岗,名为“万骨窟”,这个狗王……呸,噬骨王的老巢就在这里面。】
苍婪下到二楼,敲了敲沈长渊的房门。
“老三,快开门!”
沈长渊从梦中惊醒,时刻紧记着苍婪之前说的话:谁来都不要开门。
于是他整个人缩进被窝里不做声,露出两只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苍婪踢了踢门框,喊道:“别装死,快开门,师妹不见了。”
师妹不见了?
沈长渊猛一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往外冲。但是刚走到桌子前,他却停住了脚步。
万一门外是个假师姐,那现在出去岂不是死定了。
苍婪模糊地听见了屋内的动静,沈长渊一定在里面,于是喊道:
“老三,再耽搁下去,师妹恐怕要遭遇不测了。”
片刻之后,房间内幽幽地传出一句话:“万一你是假冒的呢?”
苍婪简直要气笑了:“你出不出来?你若是再不出来,我便……”
话音未落,门便被打开了,沈长渊顶着一头鸡窝站在门口:“真是师姐啊。”
苍婪给了他一记白眼,说道:“还不快与我同去寻找师妹。”
“师姐等等……”
苍婪还未等他说完,扯着沈长渊的袖子便把人从窗户扔了下去,随后她也跳下去,稳稳当当落在地面上。
沈长渊一个没防备,摔了个狗啃泥,他爬起来揉揉前胸,痛苦说道:“师姐,你这是在谋杀师弟!”
“废话真多,还不快走。”
“三儿带路。”
系统在前方导航:【小三郎竭诚为您服务,目的地:万骨窟。】
沈长渊突然问道:“师姐,你是如何知晓师妹在哪里的?”
苍婪心道:因为姐有剧本。
“我在师妹身上贴了追踪符,自然知道。”苍婪扯谎道。
她没有在玉璇玑身上下过追踪符,但是怕沈长渊起疑心,也只好这么说。”原来如此,”沈长渊一听,眼中闪出希冀的光芒,他立刻说道:“师姐你的追踪符还有吗?给我也贴一张!”
苍婪:“……”
这孩子怕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你要它做什么?”
沈长渊草草将头发捋顺束起来,说道:“万一我以后出了什么不测,师姐你就能找到我了。”
苍婪伸手在他头上爆了个栗子:“不许胡说!”
“师姐师姐,”沈长渊猛男撒娇道:“你就给我一张嘛。”
“行行行,”苍婪没想到她师弟作为一个纯爷们,撒娇都比一般女孩子要丝滑得多。
接着她便轻捻指尖,口中念动咒语,凝成一张小人形状的符纸。
“小人”像是有了灵性那般动作起来,它站在苍婪掌心,摆动了一下身体。
苍婪朝它吹了口气,它自动飞到沈长渊掌心,接着便钻到了对方袖口里。
进入乱葬岗需要经过一大片槐树林,沈长渊两掌托着红色的火焰,跟着苍婪进去了。
“呼——呼——”
槐树林深处逐渐弥漫着飘忽不定的浓雾,不一会儿便奔腾着朝着苍婪他们扑过来。
苍婪和沈长渊两人被大雾包裹,他们背靠背站在一起。
沈长渊召出自己的本命法器,护在苍婪身前:“师姐,小心。”
苍婪身上起了一些鸡皮疙瘩,她咬咬嘴唇,说道:“我们快走,这个地方不对劲。”
一阵刺耳的唢呐声乍然响起,不远处缓缓走来一支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
沈长渊疑惑道:“奇怪了,大半夜的谁家娶媳妇儿啊?”
苍婪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现在才刚过子时,阴气最重,没准是鬼娶妻呢。”
她拉着沈长渊掩藏身形躲在树后,观察着这一切。
只见旗锣开道,一群森白的骷髅身穿红色吉服,手中提着摇摇晃晃的大红灯笼,一路亮着。
一顶大红喜轿徐徐而至,长长的流苏随着花轿晃动,被四个骷髅架子抬着走,渐行渐远。
玉璇玑摇摇头:“我对天发誓,我绝对不是对你有企图,若是真的有,难道我还会露出这些破绽吗?”
苍婪嘟嘟囔囔地说:“那是我故意装作没发现,要不然就凭着你那点小伎俩,根本瞒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玉璇玑笑了笑:“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你现在哪都去不了,就算你想逃也逃不掉,只能乖乖地呆在我身边,若是把我取悦高兴了,兴许我会放你自由。”
这番话听着有些耳熟,好像是苍婪前几天听过的那些霸总小说里的经典语录,也不知道究竟是被玉璇玑学了去,还是这些霸总小说是模仿她的。
苍婪拿出手机,随便点开一部网络小说,点进去一听,玉璇玑刚才说的那番话和这里面简直是如出一辙。
玉璇玑的眸子此刻正一错不错地盯着苍婪瞧,看得这条小龙浑身不自在,那两道炽热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睡衣和坚硬如甲胄的鳞片,直勾勾地射入她的心里。
苍婪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哆嗦,扭过头不敢看玉璇玑的眼睛,转过身背对着她,可谁料这样做更难受了。
玉璇玑目光正落在她的后颈、后背还有脖颈上,仿佛一条条水蛇攀附而上,冰凉滑腻的鳞片在肌肤上缓缓摩擦,紧接着用尾巴有力地勾住苍婪的脖颈。
汀兰无话可说,懒得和这条财大气粗的暴发户理论,驴唇不对马嘴。
一顿烧烤吃到深夜,苍婪这一回又被撑得差点走不动路,她的胃口极大,不过变作人身以后,胃口只是稍微比普通人要好些。
见苍婪贪吃,玉璇玑忍不住说:“阿婪,这是最后一串烤虾,吃完就不准吃了,等会儿又撑得肚子疼。”
苍婪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巴,嘴唇亮晶晶的,上面还沾着油渍,凑上去靠近玉璇玑,撒着娇说:“娘子,我头一回吃这个东西,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烧烤。”
玉璇玑说:“那是我做的饭好吃,还是烧烤好吃。”
苍婪马上转变话语,眼神坚定地说:“那肯定是娘子做的最好吃,娘子是厨神,这世上没有人比你做菜更好吃了。”
岸芷捂着嘴,贴到汀兰耳边窃窃私语:“太谄媚了,厚颜无耻,果然是用甜言蜜语把主人哄到手的,我一直以为她缺根筋,没想到都是装出来的,满口的花言巧语。”
汀兰疑惑地问:“主人之前不是不吃这一套么,多少人使尽浑身解数都哄不了主人开心,这条恶龙随便撒撒娇就把主人哄得团团转,恨不得连命都给她,还愿意给她生孩子。”
岸芷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主人的高岭之花人设崩了,不复存在。”
汀兰也叹气说:“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主人,喜怒不形于色,每天看着她的冷脸居然觉得心安。如今她变得爱笑了,人也比以前温柔了,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说一个人的性格真的能变得那么快吗?”
岸芷捂着嘴摇摇头:“不知道。”
苍婪弯了弯唇角,目光始终落在那扇亮起灯的窗户上,喃喃道:“早就被她迷惑了。”
蛇妖一手托腮,见这条神龙竟然连她的话也听不进去,便起蛇尾坐在地上,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大王,您是神龙,寿命自然是无穷无尽的,可她只是一介凡人,在人间最多也只能活个百年之久,对您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若是有一日她不在人间了,那——”
苍婪垂眸问道:“你想说什么?”
蛇妖一只手抚摸着苍婪的脚背,抬起头眼巴巴地盯着她看,小心翼翼试探着说:“若是她不在了,您何不多看看我呢。我是蛇妖,过不多时便能化为蛟,若是潜心修炼,相信过个千年就能化蛟为龙了,您就给我这个机会吧。”
苍婪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地说:“我知道你修炼千年才化作人身实属不易,也知道你不是有意冲撞我和娘子,所以并未迁怒于你。今日你的这番话我就当作从未听说过,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蛇妖不甘心地抱着苍婪的小腿,仰头哀求道:“龙神大人,求您给些雨露恩泽吧,我对您是一见钟情,此生只愿永远追随大人!”
苍婪垂下眸子,面容冷淡的看着她:“我不能遂你的愿,你也莫要在我面前提我的娘子,她身子如何寿命如何,这些本王都知晓,用不着你提醒。”
蛇妖慢慢地松开手臂,她将头颅埋得低低的,小声说道:“我明白了。”
紧接着,一片散发着淡淡金光的龙鳞贴在她的额前,蛇妖蓦然一抬头,却听见苍婪的声音越来越远:“这片龙鳞送你,祝你早日化形,也算是了结你我这一面之缘。”
蛇妖两只手抚摸着额头,捧着这片龙鳞,不禁睁大眼睛,她想追上去,却被一道禁制挡在原地,无法动弹。
苍婪回到正厅,一只手捂着心口,深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的腰被两条手臂环住,玉璇玑的脸颊紧贴着苍婪的后背,轻声问:“方才你说与那蛇妖有缘,能否说与我听听,你们究竟是怎样有缘的?”
第 56 章 倚栏抛花
腰肢被两条手臂紧紧地箍住,苍婪甚至察觉到一丝差点缓不过气来的滋味。她垂眸看着环在自己腰间的那两只手,将冰凉的掌心覆了上去。
掌心冰凉,上面还沾着丝丝缕缕湿润的露珠,就这样慢慢地和玉璇玑柔软温热的手背摩擦着。
苍婪想转过头,被玉璇玑抱得太紧,暂时没办法挣扎开来。想起方才玉璇玑所说的那番话,她一定是听到了自己和那只蛇妖说的话了。
想到这里,苍婪有些后悔,她只是见那蛇妖造化颇深,又不被人间情爱所困扰,一心想着修炼成龙,也并未做过什么为非作歹的恶事,便将一片龙鳞赠送给她,谁料方才那一幕竟被玉璇玑所看见,而且看这架势,似乎是从一开始到结尾都看了个真真切切。
苍婪有些心虚,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敢有任何欺瞒玉璇玑的地方,她说道:“娘子,方才那条蛇妖寻着我的气息找来这里,说要与我结为伴侣。”
话音一落,苍婪开始莫名地紧张起来,时间慢得仿佛酷刑一般,折磨着苍婪的那颗心。
汀兰皱眉说:“不是我们太敏感了,是太敏锐了。苍婪不知道主人的过往,现在沉浸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自然看不出主人的心思。”
岸芷倒吸一口凉气,问:“那你的意思是,主人她有心理疾病?”
汀兰点点头:“你也看出来了?看着还是很严重的那种。看来只有苍婪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按照我从明清到现在看小说多年的经验,主人的心理已经变态了,如今她温柔似水,其实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说不定以后有那条恶龙好果子吃。”
“你们偷吃什么呢?”苍婪怀里抱着餐盘和碗筷,丢进水槽里准备清洗,却听到这两人背对着自己说悄悄话,便好奇地问:“什么好果子烂果子?快说与本王听听。”
岸芷回过头,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我们在说下次烧烤烤水果的事情,你吃过烤菠萝吗和烤苹果吗?”
苍婪茫然地点点头,一脸诚实地说:“没有。”苍婪害怕,苍婪不敢说话。她不看玉璇玑,接着慢慢地躺了下来,尽量减少玉璇玑目光对自己扫射的最大接触面积。
刚躺下来,玉璇玑也跟着她一起躺下了,她的唇角弯弯,眸子里流转着浅色的光芒,笑着说:“阿婪,你是困了吗?”
苍婪不想思考,也不想说话,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抬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慢慢地闭上眼睛,装成睡着的样子,试图逃过玉璇玑的“骚扰”。
若是放在之前,玉璇玑像今天这样使出浑身解数地欺负她、骚扰她,苍婪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可是她现在没有任何的欲望,什么也不想要,什么也懒得做,她就不信自己不愿意,玉璇玑还能强迫她不可。
可事实证明,苍婪错了。她只记得自己有手,却忘了玉璇玑也是人,她也有手,甚至还有其它的辅助小工具。
“嗯——”苍婪顾及着背上的小狐狸,没有使用灵力,她的腿有些酸酸的,走着走着便停下来了。
“三儿,快出来。”苍婪把熟睡的系统给叫醒,问道:“你有没有什么瞬移的咒语把我送到客栈里。”
系统啧啧两声,嘲笑道:【宿主你不是说一只手就能把女主给拎起来么,现在居然还需要瞬移,看来你不行啊。】
苍婪:“给我滚!”
【其实吧,原主苍婪的修仙实力很强的,但是你就是不会用,我说句公道话了,宿主你这就有点是在暴殄天物了。】系统继续说道:【原主她什么都会,制毒、调香、修行、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关键是人还长得美,就是这性子容易善妒。】
苍婪默默听着系统的絮絮叨叨,良久开口道:“如果不是因为心魔和执念,那原主应该也不会下场这么惨的。”
【对呀,唉,可惜了。】系统叹气道。
“对了,瞬移到底怎么弄啊,”苍婪问道:“快教教我,我要累死了。”
【其实这些法术原主用起来都不在话下,】系统扶额道:【宿主你这次回去之后真得好好练练了,照你的天资,飞升应该不难。】
“飞什么升,姐姐我可是完成任务就要回去的人,这个地方……”苍婪摇摇头:“总也不是真实的世界啊。”
系统是个十句话有九句不正经的,它故意说道:【宿主你也可以在这儿找个媳妇儿啊,俗话说得好,有了媳妇儿就有根,你一有根就有了盼头。】
苍婪被系统给逗笑了,她说道:“什么媳妇儿不媳妇儿的,你看我这个女吊丝能找到么?”
“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在演《乡村爱情》,还根呢,去去去,一边去!”
聪明如苍婪,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现在已经彻底被系统给带偏了。
“阿苍姑娘。”
一位青衣男子从天而降,落在苍婪面前。
他瞧见苍婪背上背的白衣女子之后,先是一愣,而后便看向苍婪,惊喜道:“阿苍姑娘,你也在此处?”
苍婪:“……”
阿苍姑娘……我还阿苍姑娘……去你的阿苍姑娘!
苍婪她现在非常想对这个突然蹦出来的男人说一句话:
你没事吧。
“三儿,这家伙是谁啊?”她敲敲系统,问道:“我认识他么?”
系统开始解答,它坏笑道:【裴青衣啊,你老相好来了。】
苍婪满头黑线:“滚呐!你老相好!!你全家的老相好!!!”
系统:【嘿嘿,开个玩笑嘛亲~不要生气了嘛亲~】
“我看你皮是又痒了!”但是门在下一瞬间再次被打开,苍婪站在门内,目光带着关切问道:“你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没事,你快进去。”玉璇玑手放在身后握成拳头,强撑着自己的人形跟苍婪说话。
但是下一秒玉璇玑放在身侧的手,便被苍婪握住,“到底怎么了?你之前走的时候连手机都没带。”
“我家那边有人住院了,当时走得急,现在还没有处理完。”玉璇玑实在找不到其他借口了,她感觉自己脖子上的鳞片快要露出来了,赶紧再次说道:“帮我把手机拿来吧。”把苍婪支走。
苍婪本来还想接着问,在哪里住院,她好去看望,但玉璇玑又让她去取手机,只能先作罢,等到她拿来手机再问也不迟。
“等我。”苍婪说完,转身飞快地换鞋进屋。
等到苍婪再次出现在门口时,大门外早就没有玉璇玑的身影。
“人呢?不是让我拿手机吗?”苍婪看着空空如也的大门口,赶紧追出去,结果还是没有人,看了眼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刚好在一层。
“怎么走得这么快,难道还有备用机?”苍婪喃喃道,她只能想到玉璇玑是有急事先走了。
苍婪说不上来的失落,丝毫没有看到家门口有一条白龙,正艰难地往门内爬,最后苍婪又看了眼电梯显示屏,转身回来家。
关上门,把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放到岛台上,望着这么大堆东西,苍婪一时间有些犯难。
她本人是不会做饭的。
“算了,自己点外卖,煮一些它们能吃的。”苍婪扒拉着自己买回来的肉类,自言自语的同时转头看向白龙所在的玻璃箱。
发现白龙的半节尾巴以飞快的速度缩进玻璃箱内。
见到这么一幕,苍婪眉头跟着一皱,白龙肯定出来过。
“你出去做了什么?”苍婪也不管岛台上的东西,径直走向茶几,语气带着质问,她不是跟白龙都约定好了,不能离开茶几吗。
白龙要是随意出来,她肯定还被会吓到。
玉璇玑因为真气的耗尽,正虚弱着,腹部起伏微弱,看起来像是快要死了一样,眼睛垂着没精打采地看了一眼苍婪,没给反应。
“你怎么了?”苍婪察觉到玉璇玑的状态不好,于是撑着膝盖俯身看着白龙问道,这次语气温和了许多。
玉璇玑没有力气来回应苍婪,她拖着身体回到玻璃箱内,已然是强撑。
见白龙没有回应,苍婪干脆蹲下,目光平视地看着白龙,不经意间与白龙的眼睛对上。
这眼睛怎么这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苍婪在心里默想着,随即用探究的目光看向白龙,但瞧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出来。
倒是看着白龙把自己的脑袋搭在身上睡着了。
“……”苍婪总觉得这条白龙不简单,自己从大屏山带出来的龙,那地方本来也邪乎。
蹲久起身,脑袋还有点眩晕感,伸手捂住自己的头,目光也跟着垂下去,又与刚孵化出来的小龙对上视线。
莫名觉得小龙有些可爱,俯身伸手在小龙的玻璃箱上轻轻敲了两下,与之互动。
小龙听到动静,立马朝着苍婪的手冲过来,用自己的脑袋顶苍婪的指腹,但怎么都碰不到苍婪的指尖,只有冰冷的玻璃,小龙有些气馁。
见此情景,苍婪心下就软了,赶紧去捣台上找自己买来喂小龙的鹌鹑蛋,小心翼翼地敲开一个口子后,用镊子夹住放进玻璃箱内。
她还是不敢徒手进玻璃箱。
小龙瞧见有吃的,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吃,飞快地游过去,伸出自己的舌头开始舔了起来。
苍婪看得认真,目光柔和,在看到小龙吃的时候,尾巴一晃一晃的,差点打到其他两枚蛋,脑子激灵了一下,它终于知道那几个多的玻璃箱用处了。
要把小龙分出来。
赶紧抱来新的玻璃箱,清理消毒一气呵成,已经有经验了。
只是怎么把小龙抓出来又放进去,成了难题。
她又不敢徒手抓,用长筷子的话,又不敢保证不会伤到小龙。
……
苍婪在厨房里走了一圈,最后拿着一个长柄汤勺出来,她打算用这个把小龙捞出来,放进新的玻璃箱里。
小龙刚好吃完一枚鹌鹑蛋,看到苍婪拿着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工具过来,还以为是玩具,正探头探脑地打量着。
苍婪定了定心神,几次深呼吸才敢伸手去打开盖子,而后把汤勺放进去,指尖敲击着长柄末端,想让以此让小龙感兴趣,好自己爬进去汤勺里。
可惜小龙只是一个劲的摇尾巴,一点想要进汤勺的趋势都没有。
“乖一点,自己进去。”苍婪小声地开口。
原本她只是说说而已,也没想着小龙会真的爬进去,但如今小龙乖乖巧巧地卷曲在汤勺里,还仰头看着自己,似乎在看自己要做什么。
苍婪只当是个巧合,刚出生就能听懂人话,那还得了,这就是典型的妖精了。
等到她把小龙安全放入到另一只玻璃箱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乖乖的,你妈妈睡着了,别吵到她。”苍婪俯身轻语,也不管人家是否听得懂。
后者闻言,立马跟着点头,乖乖爬回原位卷着自己不动了。
而方才还把小龙爬进汤勺当巧合的苍婪,瞬间瞪大了眼睛,怎么刚出壳的小龙也这么通人性,不是说龙是冷血动物吗?
苍婪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和不可置信,慢慢退后一直后腰碰到岛台才停下,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滑下,那条白龙能听懂人话已经匪夷所思了,现在时刚出壳不到三日到小龙也能听懂人话,还能给回应,这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咕噜……”口水吞咽的声音。
苍婪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她脑子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
玻璃箱躺着的龙,是能与人对话的龙,不是普通的龙,什么龙能跟人对话。
还有今天跟着自己的人又是谁,玉璇玑又怎么会那么巧地出现在那里,又为何突然消失。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想不明白。
“叮咛……”
就在苍婪陷入恐慌之时,一阵手机铃声传来,打断了苍婪的胡思乱想。
“喂。”手机上没有显示名字,只有一串电话号码。
“是我。”一道她没有听过的女声。
“你是谁?”
“你大舅哥。”
听到这话苍婪没有接着出声,昨天她打电话的时候,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她不至于连男声女声都听不出来。
“昨天是我感冒了。”手机对面的人解释道。
苍婪还是没有打消疑虑,但对面也没有再解释,而是说起她打来电话的原因。
“玉璇玑最近都在我这边帮忙,短时间内不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还有那条白龙和她的孩子。”对面一口气说完后就挂断了,没有给苍婪追问的机会。
等苍婪再想打过去时,已然无人接听。
她不放心,打开玉璇玑的手机,调出昨天她打过的电话,数字是一样的,怎么会声音不一样。
今天给她电话的人分明是个女人。
所以玉璇玑的哥哥是个女人?
苍婪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本来就觉得脑子里很乱,现在更乱了。
再次把目光转到茶几上,三个玻璃箱,一条母龙,一条小龙,还有两颗未破壳的蛋。
不管了。
先解决眼下的事,给白龙准备吃食。
苍婪闭了闭眼睛,转身开始整理带回来的食物,分类处理。
在案板上捣鼓了半天……
直到玉璇玑晃晃悠悠地从玻璃箱抬起脑袋来,她是闻到一股子怪味,被迫醒来,一抬眸就看见厨房杀手正在灶台前摆弄着锅铲。
她闻到的怪味就是从锅里传出来的。
玉璇玑只觉得血气上涌,整条龙从在玻璃箱里拱起来背,苍婪是真的会炸厨房。
果不其然,她只是愣神之际,就看着苍婪把锅点燃了。
“盖……盖子。”苍婪手忙脚乱地找锅盖,想要把火扑灭。
却忘记关键一步,将燃气关掉。
等到她想伸手时,一条白色尾巴,啪的一声把火给关掉了。
苍婪只觉得那条尾巴要是打在手上,必然会有一条红痕。
“你……你醒了。”苍婪只觉得心虚。
玉璇玑没有理会苍婪,而是抬起脑袋看向锅里,想看看苍婪在煮什么东西。
“这是给你做的,我在网上查过了,她们说龙都喜欢吃……”越说到后面,苍婪的声音便越小。
她明显能感觉到白龙的眼睛里带着愤怒,还有一种无力感。
玉璇玑只觉得脑袋一沉,苍婪都这样了还想着给自己做饭,但是……这个饭还不如不做,这一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组成的玩意,谁知吃了会不会死龙。
“……你是让我出去吗?”苍婪看着白龙甩了甩脑袋,只好指着自己问。
见白龙点头,苍婪只能乖乖地往后退,直到离开整个捣台回到客厅里。
玉璇玑见苍婪离开后,又甩动着尾巴把油烟机打开,这人做个饭都不知道开油烟机,整个屋里都是这个怪味。
苍婪站在客厅和厨房的连接处,等着白龙出来,“你不喜欢吗?”像是自己努力很久的成果不被认可一样,玉璇玑被苍婪现在的表情拉回到刚认识的时候。
苍婪从未见过他,不知道为什么裴青衣会出现在酆城,不过她现在对这位剑宗首席大弟子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光是大半夜突然出现吓到她这一条。
“第一,我不是什么阿苍姑娘。”
“第二,我有名字,我叫苍婪。”
苍婪抬眸望着裴青衣,突然觉得自己这话很熟悉,好像是哪个电视剧里面的。
“阿苍……苍姑娘,你我自绝情涯一别,已有五年余载,别来无恙啊。”裴青衣收起佩剑,挠头害羞说道。
“哦。”
苍婪实在是不想和对方有过多交流,而且一想到裴青衣此人在书中是因苍婪而死,她就想避开对方,躲得远远的。
裴青衣感觉到对方的疏离,又继续问道:“能在此地与苍姑娘相遇,当真是有缘,不知苍姑娘来此所为何事啊?”
“此乃门派机密,只怕是不能相告。”
苍婪一边应付着裴青衣,一边和系统吐槽道:“这个姓裴的怎么这么烦人啊,他会不会和女孩子交流?大半夜把我堵在这不让走了是不是啊?”
系统安慰道:【宿主稍安勿躁,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离开的!】
苍婪气道:“要你何用!”
她本想客套几句就离开的,可谁知道裴青衣哪壶不开提哪壶,他道:“我师尊前几日去了趟贵派,和殷长老交谈良久……”
接着他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有些害羞道:“我……我倾慕你许久……”
苍婪:“……”
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终于来了。
系统吃瓜看戏道:【宿主加油喔~你的第一个爱慕者上线啦~】
苍婪面无表情回答道:“我当时并不在门派中,未曾见过剑宗宗主。”
“我知道……”裴青衣宛如一个恋爱脑那般,慌忙说道:“你师兄谢清延,说你已有心悦之人,便一口回绝了我师尊。”
裴青衣越说越激动:“我是万万不敢相信的,究竟什么样的男子能入你之眼。”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苍婪狂敲系统:“三儿,我总感觉他要对我图谋不轨,快救救我!!!”
系统替她支了个招,说道:【这还不简单,他既然说了“什么样的男子能入你之眼”,那宿主你便说你心悦之人不是男子,看他该如何作答。】
苍婪:“那便这样吧。”
她抬眸瞧了一眼神色激动的裴青衣,缓缓说道:“裴公子可曾听说过磨镜之好?”
苍婪这句话犹如一记晴天霹雳,惊得裴青衣目瞪口呆。
他盯着苍婪看了片刻,目光转移至对方身后背着的白衣姑娘。
她睡的极为安详,定是对苍婪极为信任,粉雕玉琢一张面孔,不难看出长大之后是位美人。
玉璇玑睫毛轻轻颤动,搭在苍婪脖颈处的手指骨节微微蜷缩起来,不过此刻却没有人发觉。
“你……”裴青衣忽然苦笑道:“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裴青衣大笑了两声,说道:“是我太莽撞了,打搅到苍姑娘……”
“是我不好。”
苍婪悄悄和系统说道:“你别说,这招还挺管用的。”
系统奸笑道:【对呀对呀。宿主快夸夸我,看我给你想的法子多好!】
“行,回去再夸你。”
“嗯……”玉璇玑此刻趴在苍婪背后,她无意识地歪了歪头,往苍婪侧颊上蹭了蹭,接着不舒服地发出一声细微的嘤咛。
苍婪还以为是裴青衣方才的笑吵到了玉璇玑,于是对他说道:“我师妹今日不适,先行告辞了。”
裴青衣呆呆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苍婪径直绕过对方,进入酆城。
身后传来女人断断续续的闷哼声,苍婪猛地睁开眼睛,大脑空白了一会儿,后之后觉发现玉璇玑其实是当着自己的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苍婪在心里无声地尖叫着,整个人被轰得外焦里嫩,根本不敢想玉璇玑竟然为了引诱自己,做出这样不符合她人设的事情。
伴随着那一阵引人无限遐想的声音响起,苍婪紧紧闭上眼睛,当作自己没有听见。
不过苍婪根本没有躲掉,很快,她从玉璇玑的嘴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苍婪傻了。
“阿婪……阿婪……”
落入耳畔的呢喃声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她的心口,勾缠着她的心脏,然后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在她的心里狠狠地敲了一下。
苍婪再也忍受不住了,她拼尽全力从床上滚了下去,整个人趴在地上,脸着地。幸好下面有一层柔软的羊毛地毯,否则她一定会被硬邦邦的地板砸个满面桃花开。
拼命护住了脸,苍婪两只脚的脚踝被捆仙索捆绑着,不过这可根本难不倒她。只见她异常灵巧地跪在地上,两条腿合在一起灵活地站了起来,紧接着蹦蹦跳跳地朝着门口跑去。
从玉璇玑这个角度看,倒像是一只刚出土还不熟悉地形的僵尸。
可是苍婪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能耐,她没跳几步就两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正当她挣扎着准备爬起来,身后却贴上了一副馨香柔软的女人身躯。
玉璇玑也跟着她一起跪在地上,两人的姿势无比亲密,她的声音沙哑,听起来低沉悦耳,还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轻笑:“阿婪,你怎么跑了呢?快回来,和我一起睡觉吧。”
苍婪摇摇头,她趴在地上,以为这样玉璇玑就无可奈何了,谁料,对方竟然直接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迈着稳稳的步子走到床边,轻轻地把她放在上面。!坏女人!
居然如此就捕获了自己的内心所想,可是她明明连牛奶瓶的瓶盖都拧不开,怎么可能毫不吃力地就把自己抱起来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玄机。
玉璇玑的两条腿还在微微发颤,她光着脚上床,正想欺身而上,来点小情趣消化消化,可没想到苍婪被绑起来竟然还如此灵活。
刚把人抱到床上,苍婪却骨碌碌地从另一边滚走了,她站在窗子边上,准备用头撞碎玻璃,直接跳窗逃跑。
苍婪正准备这样做,身后却传来女人轻微的抽泣声。
“阿婪,你不要我了吗?”玉璇玑红着眼睛,低声说:“我只是想和你亲近亲近,难道连这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帮我吗?”
苍婪刚准备跳窗的腿收了回来,正在她迟疑的那一秒,玉璇玑如同鬼魅一般眨眼间出现在她的身后,伸出手臂搂住了她的腰:“阿婪,我不欺负你了,我现在只想和你睡觉,我们上床睡觉好不好?”
“你……你不准对我动手动脚。”苍婪决定和玉璇玑约法三章,于是警惕地说:“这可是你说的,只是和我睡觉,什么都不干,你也不准……不准像刚才那样……让我听见。”
玉璇玑笑着说:“不准怎么样?你听得次数还少吗?你之前一直夸我声音好听,甚至还想用手机录下来,放在耳边每时每刻地听着,难道你忘了吗?”
苍婪的脸瞬间就红了,她吞了吞口水,摇头狡辩:“我没说!你这是诽谤我!”
玉璇玑无奈一笑,继续诱哄着说:“阿婪,你乖一点,只要你好好听话,别说是录音了,就算是录像,我也是可以的,只要你喜欢,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听着这番如此露骨剖白的情话,苍婪的心里传来阵阵恐惧,她觉得眼前的玉璇玑是如此陌生,几乎已经没有任何下限了。
最后苍婪还是跟着她躺在床上,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苍婪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那么大,被玉璇玑紧紧地盯了一整夜。,她居然还能睡得着,而且还做了一个美梦,梦里同样也是玉璇玑,好像是她们在蛮荒的时候过的甜美日子。
看来自己真是疯魔了。
苍婪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洁白的床单上摸起来冰冰凉凉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热气。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汀兰的声音,苍婪几乎是求救一般地从床上爬起来,她正准备跳下床,跑到门口呼救,却没想到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苍婪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玉璇玑,今天居然如此轻松地就把她抱了起来,她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眼前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苍婪咬了一下舌尖,察觉到疼痛之后皱了皱眉。
谁知道,只是微微蹙眉,玉璇玑就从容地说:“怎么?不相信我能把你抱起来?”
汀兰接过她手中的盘子和碗,放到水池里清洗着,说:“水果烤一烤更好吃,不信你问主人去。”
“我信我信。”苍婪来到汀兰身边,帮她一起清洗着碗碟,小声说:“娘子被我哄去洗澡了,我想问问你,你们那边的结婚证究竟怎么做的啊?”
汀兰思索了一会儿,说:“我又没结过婚,不知道结婚证具体长什么样啊,总之肯定是红色的。”
苍婪紧攥着玉璇玑的手,说道:“娘子这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没有我,你就吃不上糖葫芦了吗?”
玉璇玑注视着苍婪的眸子,道:“真的,没有你,我还真吃不上。”
苍婪笑道:“既然娘子爱吃,那等会儿我就买一车给你,雇个人让他帮咱们把糖葫芦运回去,娘子你说好不好?”
须臾,一朵鲜红的牡丹花从天而降,正好砸在苍婪的头上。
“哎哟。”
苍婪惊叫了一声,抬头一看,一群妖娆明艳的女子斜斜地倚靠在栏杆上,手持酒杯,攥着一朵朵颜色艳丽的牡丹花,朝着她掩面而笑。
眼见势头不对,苍婪攥紧玉璇玑的手准备逃离此处,却听见阁楼上传来声声笑意:“哟,这不是苍姑娘么,今日怎么不上来陪我们喝花酒了?”
第 57 章 事后嫖资
苍婪拉着玉璇玑的袖子就走,可玉璇玑却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几位花楼跳舞的女子身上。
还未等苍婪说些什么,便看见玉璇玑提起裙摆,只身走上了花楼。
苍婪跟在后面,解释说:“娘子,我前些日子确实是来买花的,谁料此花楼非彼花楼,她们缠着我喝了些酒,便有些人事不省了。”
玉璇玑的脚步一顿,转过头愣道:“你在花楼睡着了?”
苍婪咬着下唇点点头,说道:“是啊,我酒量不好,吃一杯就醉了个天昏地暗,在这里睡了一夜。不过娘子你放心,我从未招惹过这些姑娘。”
玉璇玑脸色发白,回想着昨日苍婪比之前要回得晚了一些,还以为她在外面出了什么事,问她的时候她又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原来竟然是出了这档子事。
苍婪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对此表示不信:“我不信,你肯定是妖怪变的,可你怎么知道我做了什么样的梦,又梦到什么样的人脸呢?”
说罢,苍婪轻轻地松开少女,笑着说:“若是按照我以前的性格,凡是敢假冒娘子的人,都会被我亲自挫骨扬灰,可我总觉得你——”
苍婪欲言又止,少女虽然看起来不对劲,可苍婪用火眼金睛却也看不出她究竟是什么变的,只好说:“你说你是璇玑,不如这样吧,我带你回家找我娘子对峙。”
少女眼巴巴地看着她,摸着自己的心口说:“我就是你娘子啊,除了我,你哪来的其他娘子?”
苍婪不语,顺手用身上的捆仙索将少女捆起来,她原本是想将少女收进乾坤袋里,带到龙潭去给玉璇玑瞧瞧,却觉得这样做不大妥当。
可若是真的像方才那样一点都不避嫌,苍婪做不到,除了玉璇玑以外,她不想和任何人有紧密的接触。
思来想去,苍婪还是决定把她收进乾坤袋中,带回去给玉璇玑看看,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
苍婪刚拿出乾坤袋,少女身上的捆仙索重新回到了苍婪的手里,她转头一看,方才的少女已经消失了,梳妆台面前只剩下残余的胭脂水粉。苍婪走过去用手拿过一盒放在掌心中,却发现里面的胭脂已经发黑了,看样子放在这里许多年没人用过。
前些日子苍婪和玉璇玑曾经来过一次这里,住了几天,可她从未来到这个梳妆台前,也从未打开过里面的盒子查看。
想到此处,苍婪便一个接一个打开抽屉,想找找里面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却都是徒劳无功。
正当苍婪觉得无功而返的时候,手指突然摸到了一处凹陷,指尖轻轻地一按,却发现梳妆台最下面的那层抽屉底下还有一个暗格。
苍婪皱了皱眉,心里咯噔一下,将那只落满灰尘的小盒子拿出来放在手心里。玉璇玑好笑地目送苍婪骂骂咧咧离开,她回到苍婪躺过的地方,盘腿坐下,放出灵力。片刻之间,一波接一波的小团子朝她涌来。
其中一只被一根红色的发带给缠住了,玉璇玑一只手托住小雪灵,将它身上的发带轻轻拨开,接着把苍婪方才不小心落在花丛里的这个东西,不动声色地塞进了袖中。
“啾啾——”
被苍婪追的那只肥团子从别处蹦了过来,它由于长得圆滚滚,体积比其他雪灵大,体重自然也更甚,所以才会将苍婪砸的直接流鼻血。
肥团像是听到了玉璇玑的呼唤,眨巴着两只圆圆的深蓝色大眼睛,径直朝着玉璇玑弹跳了过来。
——它太重了,飘不起来。
玉璇玑伸出手,接住这只硕大的毛绒团子,平时不怎么爱笑的她,唇角微微弯起来。
“你又惹事了。”
“啾啾——”
肥团在她手掌中拱了拱,蹭得玉璇玑手心发痒。接着它又跳到玉璇玑肩膀上,亲昵地蹭蹭对方的面颊。
玉璇玑将它带了回去,准备先让它给自己的小白猫作伴。如果她那个二师姐过来要的话,她……
也是可以给的。
苍婪刚回到自己的居所,就瞧见三师弟沈长渊带着一群弟子站在她门前,像极了一群谄媚的狗腿子。
沈长渊突然开口喊道:“鼓掌!”
苍婪看得一脸莫名其妙,她一头雾水问道:“老三你做什么?”
“师姐,你今天可真是英姿飒爽啊,”沈长渊开始狂吹一波彩虹屁:“现在‘绝情涯苍婪’这几个字在咱们沧澜派可谓是如雷贯耳了,师姐,你现在可是是咱绝情涯的红人啊。”
其他弟子附和道:“对呀二师姐,我们师兄弟都佩服你尖牙利嘴泼辣至极的样子!”
苍婪怎么都感觉这句话中的成语用的不太对劲,她哪里泼辣了?
用专门形容王婪凤的话来形容自己,真不知道是在夸自己还是在笑话自己。
“都回去都回去,”苍婪决定维护一下她二师姐的面子,于是装作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乏了,你们姑且散去吧。”
系统猛一听见这句话,夸奖道:【宿主你今天的用词水平大大提高了啊。】
一众弟子不敢不听话地散去,沈长渊不得趣,说了一句“过几天给师姐你做一面锦旗”,随后就御剑飞走了。
苍婪只当他是开玩笑。等到苍婪终于从书房里出来时,客厅里已经没有玉璇玑的身影了。
也对,她都听见大门关闭的声音,人已经走了。
有些怅然若失地走到客厅中间,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茶几上空空如也的玻璃箱,玉璇玑把孩子也并带走了。
苍婪在客厅里又转了一圈,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目标,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
目光扫到厨房。
她还有一个锅没有洗,玉璇玑不让她洗来着。
只是等她走进厨房时,才发现整个厨房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原本黑乎乎的锅,已经被洗刷干净,连水渍都被擦干了。
原本厨房的垃圾篓里有半篓厨余垃圾,如今也被换成了一个新袋子。
这个屋子里除了她,就只有刚离开的玉璇玑。
她的思绪回到她失忆的第一天,她起床后,餐桌上还温热的早饭……
“玉璇玑……玉璇玑。”苍婪在嘴里唤了好几遍玉璇玑的名字,像是希望自己能想起来,只可惜她什么都没能想起。
但她已经追出去了。
电梯里。
苍婪靠在墙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有些憔悴,一看就是烦心事很多的模样。
叮咚……
一楼到了。
苍婪冲了出去。
小区里除了深夜遛狗的人,根本就没有其他人,更别说玉璇玑了。
深夜的风吹着人有些发冷,也不知是心冷还是身冷,苍婪在小区里找了一圈……
垂着脑袋,吸着拖鞋往自己所住的楼走去。
“苍老师,你跟玉老师吵架了吗?”一道女声从她身后传来,苍婪转头看去,她不认识这人,应该是过去两年里认识的新朋友。
对方见苍婪没说话,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很奇怪,但她也没多想,只当苍婪是跟玉璇玑吵架,心情不好。
牵着狗的女孩,给苍婪指了个方向,让苍婪追去。
那个位置,苍婪没有去过。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吵架了”苍婪本就偏冷的脸,让她的问话,像是质问一样。
好在人家遛狗的女孩没有计较,还笑着回话:“你想想这么晚了,除了我们这种故意错开时间遛狗的人,还有什么人会这么晚在小区里面走动……老实说,我爸跟我妈吵架之后,就爱晚上在小区里晃悠,估摸着我妈气消了才敢回去。”
听到女孩前半句话,苍婪已经信了一半,而女孩的后半句话,让苍婪有点难受,惹人生气是她,而离开的人是玉璇玑。
“谢谢你。”苍婪感激地点头致谢,而后快步朝着女孩所指方向走去。
她在小区里的水池边找到了玉璇玑。
一身裁剪合身的绿旗袍,长发被一根玉簪子固定在脑后,额前的几缕碎发随风飘动,显得玉璇玑现在格外脆弱,修长纤细的手臂上戴着翠绿的手镯,双手抱在胸前,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手镯上。
一阵风吹过,水池边上的垂柳随风飘动,玉璇玑的额间的几缕发丝被吹得遮挡住了眼睛,抬手轻拢,借着动作不着痕迹看向苍婪来的方向。
苍婪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好像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大胆敢跟妖精谈恋爱了,她完全可以是一见钟情。
拖鞋踩着草地上,一步一步靠近玉璇玑。
饶是苍婪已经坐好了心理建设,但越靠近玉璇玑,她的心跳便越快。
“玉璇玑。”苍婪的声音沙哑。
玉璇玑抱臂转身看向苍婪,她比苍婪要稍稍矮上一些,看苍婪的时候,会微微仰头,就这么看着苍婪,什么都没有说。
见玉璇玑没有说话,苍婪再次开口:“玉璇玑,回家吧,外面冷。”
玉璇玑还是没有动,就这么看着苍婪。
直到苍婪有些受不住外面的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才缓缓开口问道:“你不怕我了?”
“你会害我吗?”苍婪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起来。
“不会。”
“那我不怕。”
“好,回家。”
两人回去的路上还遇到遛狗的女孩了。
“和好了?”对方依然牵着狗,笑眯眯地问道。
苍婪脸有些红,点了一下头后,立马握住玉璇玑的手,把人拉着走了。
等到单苍楼下时,才反应过来,她的手还牵着人家玉璇玑,赶紧放开了。
玉璇玑侧眸看着空荡荡的手,心里有些酸涩。
好在电梯来了。
苍婪挡住电梯门,示意玉璇玑先进去。
密闭空间内,尴尬的气氛再次升起,苍婪还是低着头看自己脚尖,而玉璇玑则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苍婪。
两人中间有段距离,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一般。
“小龙呢?”苍婪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点鼻音。
“在手镯里藏着。”玉璇玑怕吓着苍婪,没有立马把小龙拿出来,只是说了在哪里。
苍婪点了点头,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好在所在楼层不算高,电梯很快就到了。
苍婪打开了大门,侧身让玉璇玑进去,看着玉璇玑拉开鞋柜,取出了一双自己脚上同款的拖鞋换上之后,从另一侧拿出一双还未开封的新的室内拖鞋送到自己脚边。
“谢谢。”苍婪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带着客气道。
玉璇玑起身往里走,没有管苍婪。
后者换上鞋,连忙跟上去。
看着玉璇玑把小龙放出来,然后小龙再瞧着苍婪的那一刻,立马摇起自己尾巴示好。
“过来,别吓着你母亲了。”玉璇玑抬手示意小龙自己爬回玻璃箱里去。
苍婪听到玉璇玑的话时,整个人都宕机了,这小龙是她的孩子,她是人,怎么会有小龙这样的孩子,她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玉璇玑自然是瞧见了。
“她的确是你的孩子。”玉璇玑看向苍婪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说完便拿出另外两枚蛋,准备放进单独的恒温箱里。
苍婪见状,很有眼力见地走过去,打开恒温箱的盖子,让玉璇玑把龙蛋放进去。
“它们真的都是我的孩子吗?”苍婪还是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
也是这一句,让玉璇玑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抬眸看向苍婪道:“我没有其他伴侣。”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人和妖……我和你还能结合生孩子很神奇。”苍婪听出来玉璇玑的怒意,赶紧摆手解释,说话有些急,差点没有解释清楚。
玉璇玑听出了苍婪的意思,脸色缓和下来,不怪她多想,自古外人都以为龙类都是好淫者。
别的龙她不知道,反正她不会。
自发情期开始,除了苍婪她没有第二个伴侣。
“龙族秘法。”玉璇玑不知道怎么该给苍婪解释,最后只说了四个字,堵住了苍婪的嘴。
苍婪想追问,又怕玉璇玑生气,最后只能作罢。
“去洗澡吧,刚刚在外面吹了冷风,别感冒了。”说完玉璇玑抬手想要去探一探苍婪的额头,看看没有发烫之类的。
结果苍婪条件发射地自己贴了上来。
四目相对,苍婪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你去卧室洗,我在外面的浴室洗。”玉璇玑怕苍婪尴尬,赶紧开口说道。
后者立马点头。
玉璇玑去卧室拿了睡衣,便进了浴室,留下苍婪一个人站在客厅里。
小龙还是很兴奋,尤其是苍婪看向她的时候,那尾巴快要摇飞起来,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了这小龙她自己的孩子的缘故,苍婪看着小龙也觉得可爱起来。
“别动。”苍婪走过去,轻声说道。
小龙当真不动了。
“转圈圈。”恶趣味上头。
直到小龙把自己转晕了才停下来,看着躺在玻璃箱里,晕乎乎的小龙,苍婪怕它告状,赶紧去冰箱里取出一颗蛋,喂给小龙吃。
“不要告诉你妈妈,我们刚刚玩的游戏。”苍婪把蛋递给小龙的时候,还不让提出条件,见后者点头时,她才把蛋放进去。
这次她是徒手。
看着小龙吃着蛋,她忽然想起,那本记录册后面的内容还没有看,她被玉璇玑就是白龙的事震惊到了,就没来得及。
赶紧起身去书房拿自己的记录册。
——————
玉璇玑手里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看着还在沙发上坐着的苍婪,忍不住皱眉,她刚刚不是叫过苍婪去卧室去洗澡吗。
吹了冷风,不赶紧洗个热水澡,这又是闹哪出。
“怎么没去洗澡。”玉璇玑走过来问道,话音一落就看到苍婪身侧放着的记录册,心下了然。
“中间缺少了几页,后来我又去了大屏山,在大屏山里又发生了什么?”苍婪仰着头问道,她现在的鼻音更重了。
玉璇玑目光一转,手中的毛巾递到苍婪的手里,“帮我擦擦头发。”
后者木讷地接过,她原本还等着玉璇玑给自己解惑,但手已经不自觉地接过毛巾,甚至熟练且轻柔地揉擦起来,看得出来她以前没少干这事。
玉璇玑把后背留给苍婪,感受到身后的沙发塌陷,是苍婪跪了上来。
“你……”苍婪想接着问时,目光被玉璇玑脖子上的红点吸引。
她的梦……难道都是真的?
“你昨晚也在家。”苍婪的话问得很隐晦。
玉璇玑只是嗯了一声就没有后续了。
但这样更让苍婪觉得自己方才不给玉璇玑开门感到懊恼,她都干了些什么事。
“对不起。”苍婪低声说道。
玉璇玑闻言,回过身去坐,看着苍婪的脸:“不怪你,你也不想失忆。”
玉璇玑越是这样大度,苍婪更难受,如果玉璇玑能怪自己,她也许还会好受些。
“我要是一直没办法恢复记忆怎么办?”苍婪问道。
她伸手拨弄一头青丝,勾唇一笑,自豪道:“那可不,这些天的耳濡目染,姐姐我受到的文化熏陶可不是一般的多。”
下午的阳光刚刚好,微风和煦,吹在苍婪柔和下来的面庞上。
她侧对着太阳,一半埋在阴影中,从光线照过来的这一面看,显得整个人都温柔了不少。
苍婪关门进入房间,懒洋洋往软椅上一倒,悠闲地吹着杂乱无章的口哨,系统被苍婪吵得睡不着,搜遍自己所有的歌曲储备,也不知道对方哼的是什么。
她昨天夜里熬到很晚,已经有些发困,现在躺倒在软软的靠椅上,全身上下神经都舒缓起来,她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沉沉睡着了。
系统悄悄说了一句:【应该叫宿猪……】
玉璇玑这边带回来一个雪白的肥团,从房顶上跳下来的小白猫看见之后,龇着牙瞪大眼睛盯着这个团子,发出呜噜呜噜的低吼声。
“啾啾——”肥团瑟瑟发抖,眨巴着两只湿漉漉的大眼睛往玉璇玑身上靠。
玉璇玑摸摸它身上细腻柔软的绒毛,轻声道:“别怕。”
“绵绵不许胡闹,”玉璇玑蹲下身子,抱起小白猫。
两只白色的小东西相互对视,眼中是一片杀气腾腾,谁也不让谁。
玉璇玑一转头看雪灵,它就立刻收起方才那一副对峙的目光,在玉璇玑细软的发丝上蹭来蹭去,是衣服无辜至极的样子。
“喵呜——”
绵绵也很委屈。
玉璇玑将糍粑放到桌上,肥团子也蹦蹦跳跳跟上来,闻了闻这个纸包,接着又拱拱,张大了嘴。
这时候绵绵也跳到桌子上,用毛茸茸的小脑袋不停地蹭玉璇玑的袖子:“喵呜~”
玉璇玑解开系成蝴蝶结的绳子,一阵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里面是几个外皮金黄的糍粑,圆滚滚糯叽叽的。
肥团子一见到吃的,弹得更高了:“啾啾啾啾——”
白猫绵绵仰着头撒娇一般地叫:“喵呜喵呜——”
玉璇玑给它们一个小家伙分了一块糍粑,绵绵叼起来就往外跑,肥团子软趴趴瘫在桌子上啃。
她重新给自己拿了一块,外皮还有些焦,捏起来里面的芯是软软的。
玉璇玑放进口中,轻轻尝了一下,甜而不腻,又软又糯,里面的糖心甜丝丝,虽然已经凉了,香味没有刚出锅那么浓,但是玉璇玑还是很小心翼翼的吃完了。
她喜欢吃甜的,但是牙齿不好,有时候吃多了甜的会牙疼。
玉璇玑甚至存在一种错觉,苍婪在里面下了毒。
但是过了很久之后,她并无任何要毒发的征兆。
她捡回来的肥团子将糍粑啃了个干干净净,吃饱之后摊开柔软的肚皮,躺在桌面上呼呼大睡。
玉璇玑心道:不肥才怪呢。
看来苍婪是真的不想再与她作对了,她这个二师姐平日里最好面子,定是不愿意拉下脸面来委屈求和。
她要求的不多,只想好好修炼,掩藏住身份,早日找到屠戮她全族的人报仇雪恨。
玉璇玑重新设了一道结界,将整间屋子包围得严严实实,她盘腿而坐,两手掐诀,将自己身上的妖力全部压制下来。
月圆之夜即将来临,她担心自己不受控制现出原形,万一伤到了人,自己身为九尾狐妖后裔的秘密就保不住了,全族所有的希望全都寄存在她一个人身上。
玉璇玑取出脖颈上用红绳挂着的一枚红玉吊坠,这枚吊坠闪着一丝淡红色的光芒,再一看就消失了。她将它放在心口贴了许久才拿开,接着将其收好。
一根细长的绯色发带从玉璇玑袖口中缓缓掉了出来,她捡起来拿在手中。
她是直接当做没看见丢掉还是还给苍婪……
如果要直接丢掉的话,那她当初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装进自己袖子中。
她对苍婪依旧心存几分芥蒂,但是她现在为什么要……
玉璇玑烦躁地捂住自己的脸,她的食指无意识地缠绕那根发带,搅来搅去。
算了……
明日中秋夜宴,偷偷还回去罢。
小盒子圆圆的,似乎是用纯金打造的,上面雕刻着镂空的龙凤花纹,下面使用彩色的牡丹花做托底。
苍婪拿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外壳,擦干净之后放在掌心中,用手轻轻一拧,这只镂空的金圆盒便打开了,里面装着一只红色香囊。
香囊的颜色变的有些暗红,苍婪轻轻用手指碰了碰,也不知这东西在这里究竟放了多少年,生怕轻轻一扯就碰坏了。
苍婪点起油灯,坐在梳妆台前,小心翼翼地将这枚香囊捧在手中,见上面绣着两只嬉水鸳鸯,总觉得这是成亲时候用的香囊,而且她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只是忘记究竟是什么时候了。
香囊打开之后,竟然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苍婪凑近嗅了嗅,觉得这股幽香的味道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心中那个名字呼之欲出,苍婪使劲儿摇摇头,将脑海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全都清除掉,慢慢地展开香囊,查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香囊打开之后,苍婪愣住了。里面是被红绳缠绕在一起的两绺黑发,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原因而变得枯槁,反而还异常的黑亮。
苍婪慢慢地将黑发放进去,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似乎瘫软了一样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在自己来到邓林之前,这里住着一对恩爱异常的夫妻,而玉璇玑就是其中一个。
苍婪的心差点被冻住了,她试图闭上眼睛慢慢捋清楚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可是越想越心乱如麻,甚至连清明的神志都快消失了。
如果玉璇玑真的和那个人隐居在这里,那为什么这么多年她都从未发现过,难不成,玉璇玑也是活在千年前的人?
苍婪心乱如麻,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香囊,试图让自己慢慢清醒过来,不要胡思乱想。
玉璇玑是她的娘子,而且还是个凡人,倘若真的是千年前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时代呢。
苍婪咬着下唇,决定回去查探查探玉璇玑究竟是不是凡人。
等苍婪走后,梳妆台前出现了一抹白影。
年少时的玉璇玑站在镜子前,背对着身后的白衣女人,摇摇头说:“我不明白你究竟想做什么。”
白衣女人正是玉璇玑,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张稚嫩的面孔,慢慢地闭上眼睛:“阿婪已经生疑了,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少女转过头,紧盯着玉璇玑,笑道:“我是你的执念,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难道不知执念也会随着宿主的强大而幻化成型么?”
玉璇玑牙关紧咬,问道:“你对她说什么了?”
少女笑了笑,嗓音在空旷的房间内似乎像是银铃一般悦耳,她说:“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诉说这些年来我对她的思念。”
玉璇玑掌心凝结出灵力,试图将眼前笑吟吟地少女打散,可少女却看出了她的意图,笑着说:“璇玑,我是你的心魔,你杀不掉我的。”
少女见玉璇玑的右手悄无声息地蜷缩在一起,弯了弯唇角,靠近她,抱住她:“是你成就了我,我也是你的一部分。”
玉璇玑睁大眼睛,摇摇头:“我不是这样的,阿婪说我很温柔体贴,我怎么会变成变成和你一样的恶魔呢?”
“温柔体贴?”少女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璇玑,别自欺欺人了,你的所有想法我都了解,我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玉琳琅说的不错,你果然疯了。”
少女的掌心温柔地贴着玉璇玑的小腹,她怜爱地用掌心轻轻抚摸着,笑意盈盈地说:“璇玑,难道你想一直这样藏一辈子么?其实要我说啊,倒不如直接把人抓起来,将所有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她。”
玉璇玑动了动嘴唇,摇摇头:“我们说过两人之间不会有所隐瞒,可我骗了她那么久,万一她——”
“嘘!”少女用染着豆蔻的指尖抚摸着玉璇玑的嘴唇,莞尔一笑:“这有什么,若是她接受不了,或者是恨死你了,那就把她抓住锁起来,慢慢消磨。”
玉璇玑还是摇头:“不,我不能这么做。”
少女却用指尖点了点她的心口,笑着说:“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是你的心魔,我自然知道你心中所想,你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啊,心里早就想这么干了吧。”
玉璇玑又惊又恼,不由得厉声斥责:“你住嘴!”
少女还是微微一笑,唇角慢慢勾起,站直身体和她四目相对:“你骗得了其他人却骗不了我,璇玑,去做吧,你已经骗了她那么久,再骗骗又有何妨。你不用在我面前讲什么道德感,我就是你,难道你还不了解你自己么?”
玉璇玑慢慢闭上眼睛,一只手轻轻地按在少女头顶,少女慢慢消散,化成一道淡淡的黑雾。将玉璇玑整个人笼罩包裹。
踏着朦胧的月色,苍婪回到了龙潭,蹑手蹑脚地来到卧房,苍婪发现玉璇玑正背对着她熟睡,于是松了一口气,将分.身藏起来,从身后拥住她。
刚一抱紧玉璇玑,对方却似乎有所察觉似的,转过身往她怀里靠拢,紧紧地拥着她的腰肢,把连贴在苍婪的胸口。
苍婪毫无困意,方才的香囊此刻还在她的口袋里装着,苍婪抱紧玉璇玑,嗅着她脖颈的味道,与方才那枚香囊的味道似乎一模一样。
趁着玉璇玑熟睡没注意,苍婪便轻轻地将怀里的香囊拿出来,放在鼻尖下方嗅了嗅,又闻闻玉璇玑身上的味道,果然是一模一样。
苍婪不知道为什么过了那么久,香囊的味道还未消散,她摇了摇头,劝自己这并不是玉璇玑的东西,而是制作香囊的香料恰好和玉璇玑身上的味道一样罢了。这世上一模一样味道的香料有很多种,说不定这个恰好就是这样呢。
骗了一会儿自己,苍婪将香囊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抱紧玉璇玑,贴着她的脸颊,缓缓闭上双眼。
翌日。
苍婪趁着玉璇玑还没醒,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给她做早饭,结果却被对方手臂紧紧地缠住腰肢,根本就无法动弹。
尖锐的耳钉迅速穿过苍婪的耳垂,眨眼间长在一起,连一滴血都看不到。
苍婪笑着说:“娘子,我弄好了。”
玉璇玑用指尖抚摸着与耳垂紧密连接在一起的耳钉,皱眉说:“我有办法让你不疼的,怎么说穿就穿过去了?”
随后,玉璇玑慢慢俯身,用嘴唇碰了碰苍婪的耳垂,见她的耳垂都红了,用手背贴上去稍微冰了一下:“以后不准这么冒失了,虽然我知道你有神力,可我看到创伤还是忍不住心疼,答应我,好好对自己身体,不要仗着自己是神龙胡作非为。”
苍婪见玉璇玑如此郑重地和她说,便放软了嗓音,软着嗓子说:“娘子,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不让娘子担心,娘子也是,不许伤害自己。”
耳钉戴上后,苍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和之前有点不一样,身上变得热热的,开始不停地喘起气来。
苍婪忍不住好奇地问:“娘子,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玉璇玑一只手在苍婪胸口上画着爱心,笑着解释:“这个叫做共感耳钉,是我起的名字,戴上以后就会与骨血相融,两个人的痛感和爽感互相连接,明白了吗?”
苍婪一脸惊喜地捂着自己的左耳:“当真是个好东西!”
第 58 章 欲求不满
苍婪迫不及待地要和玉璇玑尝试这款耳钉的奇效,她贴上去准备去亲玉璇玑,想探查一番究竟好不好用。
玉璇玑见此情形,慢慢将她推开,笑着说:“不行,刚才弄过那么多次,晚点再来,真的快吃不消了。”
苍婪原本想扑上去“强制”一番,玉璇玑却灵活得如同水蛇一样,轻松灵巧地躲了过去,两只脚踩在地上,披上外衣开始系腰带。
眼巴巴地看着到嘴的小天鹅飞走了,苍婪趴在床上闷闷不乐,紧盯着正在换衣服的玉璇玑,试图用目光将她的衣物一层层剥开。
玉璇玑自然知道苍婪心里想了些什么,也知道她那露骨的眼神中包含着怎样的欲望。她权当做一概不知一概不懂,正对着苍婪穿好衣服扣好扣子,笑着说:“起床吧,我们该准备酿酒的工具了。”
苍婪听到酿酒,很快就将共感耳钉抛之脑后,急匆匆地从床上爬起来,说:“娘子,酒应该怎么酿呀?”
玉璇玑想了想,说:“酿酒最重要的就是原材料,大米,麦子,高粱等等,前些日子种下的那些稻米还未成熟,也不知道蛮荒有没有现成的。”
苍婪笑了笑,说:“娘子想要粮食这还不简单,我让黄六她们去妖市运些回来,那里面想要什么都有。”
“妖市?”玉璇玑一听就来了兴致,笑着问:“这是什么地方,我还从未听说过呢?”
苍婪解释说:“这妖市出现许久了,是我一手创办的,原本一开始想着挖些宝贝东西出来换吃的,久而久之来这里的妖怪越来越多,慢慢就发展成了一座城。娘子若是感兴趣,今夜我带你一起去逛逛,里面还有不少来自三界各地的土特产呢。”
玉璇玑笑了笑:“没错,还是不穿最好。”
苍婪当着玉璇玑的面,两只手往上掂了掂,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要再长大一些,这样娘子躺下来的时候就更舒服了。”
玉璇玑无奈一笑:“是啊。”客厅里的安静的可怕。
苍婪坐在凳子上,阳光打在她身上,她却不觉得暖和,反而浑身发冷。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如果她真的有一个女朋友,那她怎么会忘记,可自己发小周菲菲也不是一个会骗自己的人。
所以……
“你怎么证明,我有一个女朋友?”苍婪说这话的时候,还把客厅再次扫视了一遍,没有摆放任何合照,按照自己的德行,如果有女朋友,肯定会昭告天下,会在家里摆放很多合照。
不,应该是一面照片墙。
可现在家里什么都没有。
“嘶……我怎么证明,我需要跟你证明什么啊,苍婪你是不是脑子挖特了,你女朋友,我来给你证明,我证明个屁……”
周菲菲一顿输出,但是苍婪脸上的表情没变,还是等着周菲菲拿出证据。
“好……好,我来给你证明……”周菲菲被气笑了,说着四处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手机呢?”周菲菲问道。
“房间里。”苍婪回道。
“你等着。”周菲菲恶狠狠地指了指坐在凳子上的苍婪,转身往房间走去。
几秒钟的时间,周菲菲就拿着苍婪的手机出来了。
“来看屏保。”周菲菲点亮手机屏幕伸到苍婪的面前让她看。
苍婪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两个女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陌生女人,而是这个女人还在亲自己的脸颊,而自己笑得一脸得瑟的模样。
周菲菲见苍婪的眼睛都要掉进手机里了,干脆把手机塞进苍婪的手中,让苍婪自己慢慢看。
谁都知道苍婪看着看着小声叨了一句:“谁知道是不是P的。”
“苍婪……”周菲菲手都伸到一半,想给苍婪一下,但转念一想要是被玉璇玑知道,自己可就不好过了,被气得咬牙切齿地拽起苍婪,一路拉到卧室里去。
“去,你去拉开你的衣柜,看看里面的衣服。”周菲菲没有往里去,人家小两口的衣柜,说不定有什么情趣玩具,不方便看。
苍婪手里还捧着手机,被周菲菲一推,险些没站稳,转头看向周菲菲,见对方好像被自己气得不轻。
看就看。
一把拉开衣柜的滑门,入眼便是几条丝质的睡裙,这裙子肯定不是自己的,她一向只喜欢穿棉质的,目光下移,小脸一红,关上衣柜门。
拽着站在门口的周菲菲去客厅。
“玉璇玑……是个什么样的人。”苍婪跟周菲菲面对面坐着,两人手边都摆着一杯水,看起来是打算长谈。
“一个好人。”周菲菲没好气道,她觉得苍婪再跟自己演戏,谁会把自己相处两年多的女朋友忘记。
“哦,好人啊。”苍婪莫名觉得尴尬,手不自觉地抚上水杯,想要喝口水,掩饰一下。
“你还在装?你今天发什么神经?你跟玉璇玑吵架了?”周菲菲觉得自己有必要给玉璇玑打个电话,让对话回来管管苍婪。
苍婪小小地抿了口水,抬眸看向周菲菲,许是目光过分严肃,让周菲菲不由得正襟危坐。
“菲菲,我好像失忆了。”
这话在周菲菲的脑子里炸开来,今天苍婪的一切不寻常,都得到了解释。
“疯了,疯了……我要给玉璇玑打电话,你到底怎么了?”周菲菲从包里摸出自己手机,找到玉璇玑的号码拨了出去。
手机铃声从卧室里传出。
“……”
“你确定家里就你一个人?”周菲菲瞬间鸡皮疙瘩再起,用气音问道。
苍婪也被周菲菲渲染的气氛吓得,跟着小声道:“你来之前,我检查过,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而在沙发上卷着白龙玉璇玑,看着苍婪和周菲菲,难得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这两人怎么不算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呢,一个比一个呆。
“你去看……”苍婪在桌子下踢了周菲菲一脚道。
“这是你家。”周菲菲不敢。
“你比我大,你去。”苍婪像小时候一样耍着无赖。
两人最后一起去的,手机铃声是从床底下发出来的。
“你看。”
“你怎么不看,都说了这是你家。”
“你以前来我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家就是你家,你快点看。”
周菲菲被苍婪折磨得妥协,用手机拍了张床下的照片,立马递到苍婪面前,后者赶紧闭上眼睛。
“嘶……你是真的贱,我的好朋友。”周菲菲看见苍婪眼睛周围的皮肤因为太过于用力出现褶皱,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自己看了看手机里照片。
没有想象中血腥的画面,只有一部手机。
“什么都没有,只有手机,你去掏出来。”周菲菲说着踹了一脚苍婪。
后者睁开眼睛,看向周菲菲手机上的照片,像是在确认,的确只有一部手机。
弯下腰,伸手进床底下去掏手机,结果怎么都摸不到。
下一秒手机像是自己钻进苍婪手心一般,顺利拿了出来。
床底下的玉璇玑,默默把尾巴收回来,倒挂在床板上。
“这是玉璇玑的手机吗?”苍婪把玉璇玑的手机和自己的手机对比着,一样的型号,只是颜色不一样,自己的是白色,对方的是黑色。
点亮屏幕。
屏保依然是自己和玉璇玑,只是这次亲的人,换成了自己,被亲的玉璇玑笑得一脸温柔。
苍婪试了试手机的指纹解锁,发现自己能解开。
在点开绿色聊天之前,苍婪的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这是人家隐私,就算是自己女朋友,也不能随便看人家的聊天记录。
两人再次回到餐桌前坐着。
“你到底怎么了?”周菲菲看着苍婪双手做祈福状抵在的额前,开口问道。
“周菲菲,接下来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苍婪抬起头,长叹一口气说道。
“你说。”周菲菲跟着一脸正色道。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应该是失忆了。”
这句话一出,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周菲菲在消化,而苍婪在等周菲菲的反应。
“嗯,现在看出来了。”周菲菲点头。
苍婪还未开口,周菲菲就接着说道:“走,跟我去实验室检查。”
“去医院啊,去实验室做什么?”苍婪没动。
“你傻呀,你现在去医院检查,万一查出个好歹,你对家不得把这事宣扬出去。”周菲菲说着苍婪听不懂的话。
苍婪还是没动,还问了一句:“什么对家?”
“岸默实验室。”
“我能成为他们的对家?我这么厉害了吗?”苍婪脸上带着兴奋之意,这可是全国顶尖的实验室。
“你们两家都在研究失魂草,而且你走在前面。”周菲菲说道。
“失魂草……我找到了,我居然找到了,这植物不是已经灭绝了吗?”苍婪不确定地问道。
“两年前,你进入大屏山去找失魂草……在山中消失了一月之久,之后成功带出来……一条白龙。”
“又是龙……”苍婪脸上的害怕之意不减反增。
“说不定那三颗蛋就是那白龙留给你的,大屏山那地方本来就邪性……”
还未等周菲菲说完,对面坐着的苍婪扶着头痛苦地呻吟起来,吓得周菲菲赶紧走过去,就听到苍婪在小声地说着。
“我记得我进入了大屏山……好多雾,我找不到路,周围还有可怕的鸟叫,身后还有什么东西在打架,我躲了起来……我躲了起来……”
“我躲了起来……啊……嘶……我躲了起来。”
苍婪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记起来更多事,但是她只能想起一些片段。
“苍婪……苍婪……”周菲菲试图唤醒苍婪,但是无济于事。
苍婪最后晕死在椅子上。
周菲菲被吓得去试探苍婪的呼吸。
还好人还活着。
立马打电话摇人来,送苍婪去实验室做检查。
可一通检查下来,苍婪好得很,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
“周博士。”有人敲门,拉回了周菲菲的思绪。
“进来。”周菲菲收敛心神。
对方进来后,将手中的报告递给周菲菲道:“这是苍博士的报告。”
周菲菲接过,对方识趣的离开,看着上面的数据,周菲菲看向一旁躺着的苍婪,眉头都快皱在一起了。
完全没问题,这可怎么办。
丝毫没有发现天花板上,卷着一条白龙,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苍婪。
苍婪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周菲菲的实验室里。
“周菲菲,你不是人,你居然用我做实验。”苍婪起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怒斥周菲菲。
周菲菲从一堆纸中抬起头,人都憔悴了不少。
“你醒了。”一个陈述句,有气无力的。
苍婪从担架床上起来,走到周菲菲的边上,低头扫了一圈周菲菲桌面上杂乱的文件。
全是关于失忆的文件。
“有头绪吗?”苍婪是搞植物研究的,对于动物研究没有周菲菲深入。
“没有,苍婪,你是不是吃了自己研究的药物?”周菲菲想不到其他原因了,失忆无非就几个原因,外力和内因。
外力,看苍婪的样子也不像是头部受过重创,内因,有什么会让苍婪自我封闭记忆呢?
玉璇玑吗?
两人吵架?
吵架也不至于。
分手也不至于。
所以,她只能想到苍婪的研究,失魂草。
“不知道。”苍婪只能实话实话。
周菲菲送苍婪回家。
临走时,苍婪看到茶几上的三颗龙蛋,觉得害怕,想让周菲菲带走。
“你确定?万一是玉璇玑的呢?”周菲菲问道。
“不管了,我害怕,你拿走。”苍婪说完,就感觉自己后背一阵发凉,像是被冷血动物盯上的感觉。
立马从周菲菲的手中拿过玻璃,那种感觉便消失了。
又递回去,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你做什么?你是不是除了失忆,脑子也变得不好使了。”周菲菲看着苍婪如同发神经的一样的行为问道:“蛋还给不给了。”
如今已经是夜幕降临,玉璇玑牵着苍婪的手,将庄园的房间门都打开,带着苍婪走进去,介绍说:“这是茶室,喝茶聊天的地方;这是厨房,做饭的地方;这是卫生间和浴室,是洗澡的地方……”
领着苍婪走了一会儿,玉璇玑的小腹突然一酸,她皱了皱眉,一只手慢慢地贴着小腹揉了揉,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被苍婪看了个正着,一脸担忧地将人抱起来,放在了那张柔软的沙发上:“娘子,不看了不看了,我可以自己慢慢看的,娘子还是少走动些,我怕你动了胎气。”
方才玉璇玑给苍婪看的那些,她是第一次看,难免会产生不小的好奇心,可最终还是因为玉璇玑的身体原因而停止。
苍婪坐在她身边,拿起毯子盖在玉璇玑的身上保暖,掌心贴着她的小腹,用灵力探查了一番,惊讶地说:“娘子,这颗蛋好像比之前大了些,难怪娘子觉得小腹酸胀,待我用灵力慢慢安抚一番。”
玉璇玑摇摇头,捧着苍婪的脸,仰头在她虚弱发白的嘴唇上亲了亲,说:“阿婪,没事的,只是有些酸胀,你才刚醒,灵力还未复苏,身子比我还虚弱,还是不要浪费灵力了。”
“帮娘子缓解身体怎么能说是浪费灵力呢。”苍婪将玉璇玑的劝阻当做耳旁风,自顾自地将手掌贴上去,用体内残余的灵力舒缓着玉璇玑浑身上下的经脉,说:“娘子不要说这种话,你我之间不用那么生分,若是再这样说下去,我会不高兴的。”
玉璇玑重新躺回沙发上,说:“好,我再也不说了,不过你揉一会儿就好了,你的灵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还是要节制一些,否则恢复会很慢。”
苍婪掀开盖在玉璇玑身上的毯子,慢慢将她的家居服下摆掀上去,露出光滑雪白、还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掌心轻柔地贴在那层薄薄的肌肤上,苍婪认真专注地输送着灵力,却没发现玉璇玑的眸光渐渐变得晦涩起来。
过了几分钟,苍婪察觉到玉璇玑的小腹渐渐开始发热,知道她已经好很多了,便停下了灵力传输,将衣摆放下来,又重新将毯子盖了回去。
玉璇玑愣愣地看着苍婪方才认真的模样,被她金黄的瞳色深深地吸了进去,她小声地说:“阿婪,我有些困了。”
苍婪轻柔地将玉璇玑打横抱起,朝着卧室走去,又慢慢地将人放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然后也顺势钻了进去,从侧边拥住玉璇玑,埋进她的脖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娘子,我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好像越来越香了。”
玉璇玑沙哑着嗓子,说:“这你都能闻得出来?可我怎么闻不到自己身上的香味呢?”
苍婪嗅了嗅,仔细辨别了一番,说:“娘子身上的味道是一种淡淡的花香,像是梅花,但是却比梅花要清淡一些,而且娘子身上还有一股浓浓的奶香味,我绝对没有闻错,就是一股很香很香的奶香味,闻得我都有些馋了。”
玉璇玑轻轻翻身,整个人塞进苍婪的怀抱当中,伸长脖颈之后,按着苍婪的后颈贴着自己的胸口,笑了笑,说:“是不是在这里闻到的?”
苍婪吞了吞口水,那双淡金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玉璇玑修长白皙的脖颈,吞咽了一会儿,说:“娘子又在故意勾我,今日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和你做的,娘子还是别想了,你勾我没用。”
玉璇玑顿时失落地说:“那好吧,你整整睡了三天三夜,我怎么叫你都叫不醒,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吓得我这几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如今终于醒了,我心里这块大石头也就落下了。”
“都是我不好,让娘子担心了。”苍婪紧紧地握着玉璇玑的手,在她的手腕上亲了亲,说:“娘子放心,我会在这里乖乖的陪着你,等到这颗龙蛋降生之后,你带我好好地游玩这里的山水,我听岸芷说这个世界非常漂亮,到时候娘子可要好好地给我介绍一番。”
玉璇玑说:“其实不用等到孩子降生,我也可以带你出去玩,这里好吃的特别多,好玩的也很多,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和崽崽才心甘情愿跟过来的,所以——”
苍婪疑问:“娘子,这有什么好自责的?”八月十五中秋节,整个沧澜派的弟子都不用操练和讲习,相当于现实世界中的节假日放假,一直到第三天结束。
苍婪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身鹅黄色的纱裙,特意给自己梳了个高高的发髻,插上一根桃木簪子。
“今天中秋节,穿身黄色的,应个景。”
这根簪子刚落到苍婪盘好的头发上,顶端就缓缓绽放出一朵粉艳的桃花。
系统啧啧两声:【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宿主这个说的就是你吧。】
它又瞧见苍婪头上的桃花,嘴欠开口问道:【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了?】
苍婪进入识海之中疯狂敲打狗系统,威胁道:“死三儿你给我嘴巴放老实点,好不容易过个节,一天天听你在这叭叭,不说话会死啊。”
系统被骂到老泪纵横:【遵……遵命。】
暂且先把系统的事情解决掉了,苍婪打算下山去玩一天。
她自从穿进这本书中,一直都在沧澜派各地徘徊转悠,还没有去看看山下的景致。
今晚的夜宴她可去可不去,一般这种情况下,社恐人士苍婪都会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
掌门师尊正在闭关中,暂时出不来,中秋诸多事情都交于她殷师叔暂时打理。
苍婪念严重怀疑她这个掌门师尊是不愿意接触这些琐事才偷懒闭关修炼的。
她对着幻化出来的镜子抛了个媚眼,做完一个飞吻之后,装好足够的银钱就出发了。
走到山门外时,苍婪见到了一身白衣的玉璇玑,以及和她走在一起的沈长渊。
俊男靓女并肩而行,苍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三儿,”苍婪问道:“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么还不见冰山男主?他是被冻死了么?”
“还有男二呢,那个邪魅狂狷的魔尊为什么还不出来?”
系统唏嘘两声:【今天今天,今天夜里就能出现了,不过宿主你可要保护好女主啊,万一她出了什么闪失,你就回不去了。】
“记着呢。”
苍婪不想打扰这一对“小情侣”,想转身悄悄从另一个侧门下山,这时候一个充满浩然正气的声音突然炸出来:
“二师姐好!”
玉璇玑和沈长渊双双回头。
苍婪:“……”
那个向她亲切问候的小胖子估计也是绝情涯的弟子,长着一张肉肉的脸。
苍婪点头示意道:“嗯。”
小胖子嘿嘿一笑转身就跑。
沈长渊问道:“师姐,你也下山啊?”
苍婪瞧了他一眼,淡淡道:“今日无事,下去走走。”
“那正好我们三个一起,”沈长渊笑嘻嘻道:“大师兄他临时被殷老头抓去干活儿了,让我给他买些民间的吃食。”
“嘿嘿,今年终于不是我啦!”
原来不是要把妹啊,是她想多了。
沈长渊在整本小说中,就是个谐星的存在,主要起到搞笑和烘托氛围的作用,作者写死了不少人,但是他到大结局还活得好好的。
大结局被死的惨烈的恶毒女配苍婪此时本想委婉拒绝,但是转念一想,她答应之后,就能顺水推舟留在女主身边。
“也好。”
玉璇玑今日见到苍婪的第一眼便是诧异,还有几分惊艳。
苍婪本就属于美艳妖娆型的长相,就算是素衣也掩盖不住一身的风流媚骨。
尽管在玉璇玑眼中,对方表面上是一个骄纵毒舌的人,但是苍婪的这些外在已经被“有些傻”三个字代替了。
毕竟一般正常人不会扑到花丛中撒泼打滚,也不会为了追一只毛绒团子却追不到而破口大骂。
玉璇玑想,她这个二师姐,当真有趣得紧。
山脚下有一座锦衣镇,三人御剑飞行至一片树林。
苍婪自从一进到镇子上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系统提示道:【宿主你这身衣裳太显眼了。】
苍婪:“我现在回去换还来得及么?”
系统:【你可以试试。】
苍婪:“……”
我怎么会有一个这么不中用的系统。
系统:我怎么会找一个这么坑系统的宿主。
镇上街街角角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由于过节的缘故,就连小贩叫卖的声音都格外响亮。
现在是白天,街道上就已经布置的如此繁华,不知夜晚到来之时,会是怎样一番绝妙的景色。
沈长渊看样子是经常偷偷下山,他对锦衣镇的街道熟悉至极。
宝蟹斋。
“八月正吃螃蟹,这家店的螃蟹啊,那可不是一般的美味儿!”
“这吃螃蟹啊,讲究七上八下……”
沈长渊滔滔不绝介绍起了螃蟹的种类和各种吃法,苍婪敲断一根螃蟹腿,将里面的蟹肉放进她这个三师弟蘸酱盘子里。
“食不言。”
“嗷……”沈长渊吐吐舌头:“谢谢师姐。”
玉璇玑表面上目不斜视,可她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心里却莫名其妙觉得不舒服,说不上来为什么。
这时候她面前的瓷盘里被人放了一块嫩白的蟹肉,玉璇玑睁大眼睛抬头,只见苍婪收回方才那只皙白修长的手,继续认真敲着坚硬的蟹壳。
吃完之后沈长渊笑嘻嘻地结账:“我来!”
苍婪暗暗赞道:“好男人!”
系统龇着牙问:【宿主你看我是不是?”】
苍婪打击人的功力又长进了不少:
“你连人都不是。”
系统抱头痛哭。
夜幕降临,一盏盏花灯如浮鱼游过一般徐徐亮起,十里长街灯火通明,人群婪婪攘攘,灯如海,人如潮。
街上的小摊除了卖花灯的,还有糖人,小吃、酿酒、桂花糕等等。
苍婪来到一个卖面具的摊位上,拿了一只红色的狐狸面具,问道:“这个怎么卖?”
沈长渊此时正在别的地方买桂花酒,卖面具的小贩瞧见是两位容色不凡的漂亮女子,便觉得是哪家的小姐出来游玩儿了,于是说道:“一两银子。”
苍婪听完系统的换算之后,差点脱口而出:
你怎么不去抢……
系统:【他现在差不多就是在抢。】
苍婪转身问玉璇玑:“你要么?”
兴许是灯火朦胧,玉璇玑只觉得对方整张面孔都柔和了下来。
她鬼使神差点点头:“好。”
接着玉璇玑就在苍婪和黑心小贩絮絮叨叨的砍价声中重新认识了她这个二师姐。
苍婪成功把价钱砍到了十钱一张,她接过小贩心服口服送过来的面具,将另一个递给玉璇玑,随后戴在脸上。
“走吧。”
对方的整张脸掩藏在面具底下,玉璇玑只能瞧见对方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在灯火的映衬之下,顾盼生姿。
玉璇玑垂下眸子,说:“可是你在蛮荒过得那么自由自在,到了这里就要被处处约束着,是我太自私了。”
苍婪笑着摇摇头:“娘子,这叫生米煮成熟饭,我生是你的人,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有娘子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玉璇玑闭上眼睛,呢喃道:“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这句话玉璇玑说的很轻很轻,仿佛一片羽毛似的轻轻扫过苍婪的耳畔。苍婪此刻还在想着方才的那只麒麟,便没有听清楚玉璇玑的话,她越想越不是滋味,说:“娘子,那只麒麟究竟是什么来头?她为什么能进入我们的巢穴?难道是娘子邀请她进来的?娘子快说!”
玉璇玑被苍婪缠得无奈了,只好说:“是我主动邀请她来的——”
话还没说完,玉璇玑便被苍婪抵在床上,她坐在玉璇玑的大腿上,将人压得紧紧的,紧盯着她的眼睛看,说:“娘子,原来你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故意让我看到这一幕?”
玉璇玑摇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想到你会醒过来,我只是想和她说——”
苍婪的眼睛刹那间变成危险的竖瞳,她死死地盯着玉璇玑,嘴唇勾起一丝危险的笑意,说:“原来娘子不希望我醒过来啊?”
玉璇玑听着苍婪这番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摸,疑惑地说:“没发烧啊?是不是出蛮荒的时候脑子撞坏了,怎么说话驴唇不对马嘴的?”
苍婪紧紧地抓着玉璇玑的手腕,然后熟练自然地举过头顶,勾起唇角,笑得一脸邪魅:“娘子休想转移话题,我看那麒麟长得倒是还不错,之前她有没有跟你求过偶?”
这番话听得玉璇玑一愣一愣的,很快她反应过来,苍婪还保留着妖兽的习性,将房子说成巢穴,将约会说成求偶,于是笑着说:“没有,我拒绝了,我一点都不喜欢她。”
苍婪正准备反驳,结果玉璇玑却突然反将一军,问:“阿婪刚才说白麟长得不错,你可有将她的容貌和身材看得一丝不漏?”
“没……没有。”苍婪梗着脖子,狠狠地摇摇头:“才没有呢,我方才看得仔细,只是想看看她究竟有有什么魅力,现在看来当真是远远不及我半分,想和我争抢娘子,真是色胆包天!”
说着说着,苍婪便委屈巴巴起来,悄无声息地将玉璇玑的睡衣腰带解开,趁机钻进去猛吸一口,又贴上去亲了亲,说:“我方才一想,才发现我与娘子相识也不过才半年多而已,这只麒麟敢如此大胆对你,你们两人一定相处了很长时间,说不定还是青梅竹马从小到大。”
玉璇玑见她又胡乱开始发牢骚,便耐心地哄着说:“她与我共事也不算很久,几年罢了。”
“几年?”苍婪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天哪!几年罢了?说不定她对你上来就见色起意,你们认识几年,她就觊觎了你几年,真是可恶至极!我要去宰了她!”
玉璇玑见苍婪作势就要下床,便坐起来紧紧地从身后抱住她,好说歹说地劝着:“阿婪,别这样,你是不是水土不服啊?怎么今天气性这么大?”
苍婪咬牙切齿地说:“我就是生气!我就是吃醋!我快嫉妒死她了!凭什么她能跟娘子相处那么久?我和娘子相识连一年都不到!不公平!”
玉璇玑这下是真的跟不上苍婪的脑回路了,她无奈一笑,贴着苍婪的后背,在她的后颈上吻了吻,耐心地说:“阿婪,就算我和她认识的时间久,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啊,我喜欢的是你不是她,我对你更是一见钟情,这是无解的。”
“什么五姐六姐?”苍婪听着玉璇玑这番话,心中一阵暗喜,不过她还是故作矜持地说:“嗷,那娘子的意思就是说,你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其他人都不会放在眼里,对不对?”
玉璇玑不可能听不出苍婪这句话中满含着狡猾的语气,她轻轻地咬着苍婪的耳垂,将那颗冰凉的红玉珠含在嘴里,笑着说:“对,说的对极了。”
两人紧密相拥,玉璇玑一只手贴在苍婪的小腹上,原本想轻轻地解开她的腰带,后来还是把手缩了回去,说:“阿婪,歇息吧,我明日带你出去玩。”
苍婪一转身便将玉璇玑扑倒在床上,她的嘴唇顺着玉璇玑的额头,一直亲吻到她的鼻尖、嘴唇还有下巴,紧接着落在修长雪白的脖颈上,轻轻地尖牙啃噬着玉璇玑的锁骨,喃喃说:“这些天我睡着,娘子过得很辛苦吧?”
玉璇玑心痒难耐地用两条腿夹住苍婪的腰,朝着她贴了上去,说:“嗯,所以我干脆自己动了动,但是你不在我耳边说话,一点都不尽兴。”
苍婪两只手轻轻地握住玉璇玑的两条大腿,笑着说:“既然已经收不住了,那今夜我好好帮帮娘子,娘子可不要随意叫停啊。”
玉璇玑把头扭到一边,说:“不行,你才刚醒,身上虚弱得狠,我不能这样,你松开我吧,今夜我们好好睡一觉,明日再来也不迟。”
玉璇玑跑着跑着,在一处墙角边上停了下来。
苍婪见玉璇玑捂着嘴,摸了摸心口,梗着脖子,眼睛里还含着泪水,便忍不住问:“娘子,你怎么了?”
玉璇玑摆摆手,一天没吃饭,胃里空荡荡的,想吐也吐不出来,她梗着脖子说:“刚才那粥,她们说是用老鼠做的。”
苍婪愣了愣,没想到玉璇玑对田鼠居然如此抗拒,安慰说:“是田鼠,不是老鼠。”
“那也是老鼠。”玉璇玑拍了拍胸口顺顺气,说:“等会儿我们回去吧,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
苍婪点点头,连忙扶着她的腰,多嘴了一句,说:“我觉得味道还挺香的啊,之前我经常在这里吃饭,别看长得丑,其实吃着还挺香。”
听到苍婪这番话,玉璇玑瞬间石化当场,她粗喘着气,盯着苍婪的嘴,不停地吞着口水,又是一阵反胃。
苍婪轻柔地拍打着玉璇玑的后背,却听到玉璇玑说了一句话,眨眼间一阵晴天霹雳。
第 59 章 共同孕育
晚饭没吃成,还被玉璇玑警告说今天明天都不准再和她亲嘴,苍婪气得站在巷子角落里直跺脚。
玉璇玑转过头看的那一瞬间,苍婪又恢复了平时镇定自若的样子,抱着两条手臂靠在墙根,说:“娘子,黄六她们应该已经买好用具了,我们回家吧,既然这里的食物不好吃,那我就亲手做给你吃。”
苍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手托腮,问:“你是何人?”
白麟愣住了,大半夜的她跑到自己家来不打一声招呼,径直地坐在她对面,还上来就问自己是什么人,天底下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人。
不过很快,白麟心中的怒气渐渐冲淡了,她想起苍婪是从蛮荒来的,而且今日汀兰说她是蛮荒妖王,想必一定是个厉害的狠角色。
想到这里,白麟瞬间警惕起来,她悄无声息地做出防御的动作,却被苍婪一眼拆解,她笑着说:“本王来这里是想和你谈谈璇玑的事情,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是一条好龙。”
白麟沉默了,谁家好龙大半夜不睡觉私闯民宅,看这架势纯属就是过来挑衅的,还故意带上玉璇玑的名字,一定有所图谋。
苍婪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嘴唇虽然微微上扬,可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反而带着一股浓重的敌意。
白麟结结巴巴地问:“你想知道关于她的什么?”
这话说的,倒像苍婪是那个后来者似的,她听着听着就觉得白麟这番话不对劲,眼神渐渐冷冽下来,语气也变得冷冰冰的,笑着说:“哦?你的意思是,你对本王的娘子很了解了?”
“娘子?”白麟愣住了回想起苍婪之前在玉璇玑庄园客厅说的那番话,很快就缓过神来,问:“你们真的是夫妻关系?玉璇玑她怎么会不清不楚地和你——”
察觉到覆盖在身上的威压越来越强势,白麟的话戛然而止,她坐在沙发前一动不动,原本想着蓄势待发,一击将黑龙擒获,可没想到却被对方先发制人。
苍婪继续笑着说:“你想说什么?说本王配不上璇玑是吗?”
白麟摇摇头,刚准备化作原形从窗户跳出去,还未来得及动弹,便被一道道红色丝线缠绕得结结实实,根本动弹不得,甚至连浑身上下的灵力都被这些红线给封住了。
化成原形的白麟被缚在半空中,苍婪坐在原地,一只手托腮,见它不停地挣扎着,嘴里说着:“放开我!”
苍婪弯弯唇角,手指轻轻挑起一根红线,笑了笑:“这是捆仙绳,凡是被它缚住的东西,不管你是神是妖,都是无法挣脱的,现在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若是有一句骗我,我便一口吃了你。”
白麟挣扎无果,最后还是垂下银白色的麒麟尾巴,无力地耷拉着脑袋,说:“你问吧。”
苍婪眸色一暗,问:“你们认识多久了?”原本想学着小说里女主的方式,直接把这些牛排全部都推到地上,用这种方式朝着玉璇玑示威。可苍婪是一条中国龙,勤俭节约不浪费粮食的宗旨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心里。
不可以浪费粮食!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没拉紧的窗帘照进屋子里,房间内看起来整洁有序,大床上躺着一个人,正发出刚醒来的哼唧声,哼唧到一半时,忽然停住。
苍婪觉得自己刚才肯定是中邪了,她哼唧个什么劲,跟撒娇一样,想想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赶紧起身去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头发变长了。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件睡衣。
出了厕所一看周围的摆设,大致没变,但是多了生活气息,她以前的房间一看去都是冷冰冰的感觉,如今看起来感觉暖洋洋的。
苍婪都开始怀疑自己进入了平行时空,闭上眼睛,默数三个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这个熟悉且陌生的环境。
叹了一口气,算了,先去吃点东西,可能是自己平日里忙于工作,没有注意过。
走出卧室,目光所及之处也变了,家里多了许多植物,餐桌上也还摆着一份早餐,甚至还冒着热气。
苍婪脑袋不动,眼睛四处打量,人跟着走到一旁的沙发旁,拿起小茶几上的台灯,垫着脚走向视线中的盲区……
没人。
再转向另一个角落,还是没人。
不可能,没有人的话,这份早餐难道是凭空变出来的吗?
苍婪把整个家都找了一遍,包括不限于完全不能藏人的沙发底,等到她坐到餐桌前时,方才还冒热气的早餐,已经凉透了。
而她的肚子跟着咕咕叫,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端起凉的粥喝了一口气,意外地符合她的口味,她喜欢喝甜粥,但不喜欢喝太甜的甜粥,这个甜度刚刚好。
一顿风卷残云后,苍婪坐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打完立马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被人看见似的,可这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将碗筷都放进洗碗机后,苍婪的目光被茶几上放的玻璃箱吸引。
方才怎么没有发现茶几上还放着一个玻璃箱。
带着疑惑,苍婪慢慢靠近茶几,俯身查看起里面摆放着的三颗蛋,这个大小看着像鸟蛋。
不对,这个形状,长型椭圆……不会是龙蛋吧。
苍婪被吓得往后一退,家里莫名其妙多了很多摆件,现在还多了三颗正在孵化的龙蛋。
有龙蛋在,说不定就有龙,苍婪汗毛竖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呼吸也跟着变得急促起来,如同惊弓之鸟一样。
“叮叮……”
“啊……”
苍婪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吓了得尖叫,几次深呼吸后,才会平静下来,电话还在继续,她寻着声音走进卧室,在床边找到的手机。
客厅内,苍婪走后,一条白净的小龙从茶几下钻出,爬到玻璃箱外,用尾巴点了点玻璃箱,看到龙蛋有轻微晃动后才安心下来,随即抬眸看向卧室,眼中的担忧大过于无奈。
“喂,周菲菲,你快来我家,快来。”苍婪一接起周菲菲的电话,就立马说道,根本不给自己好友周菲菲说话的机会。
“我家里忽然多了很多不是我的东西,我家被入侵了。”苍婪急切道。
“对,就是多了很多不是我的东西,而且还有三颗龙蛋,龙蛋啊,说不定家里还有龙,你快来救我。”苍婪听着周菲菲让她别急的话,再次开口道。
还想再说什么,结果手机没电了。
苍婪又赶紧找到充电器给自己手机充上电。
现在她不敢出这个卧室门,外面有龙蛋,说不定还有龙。
等等……卧室不会也有龙吧。
苍婪觉得自己哪里都不能待了,从卧室门里探出脑袋看了看外面客厅的情况,没动静……
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脚,慢慢走到客厅去。
这里视线开阔,如果有动静,她能第一时间发现。
搬来一张凳子,蹲在上面,手里还拿着一根晾衣杆,如果有龙出来,她还可以……
她不可以,她害怕,苍婪觉得周菲菲再不来,她都要被吓死了。
在苍婪身后的沙发上盘着的白龙,看着苍婪这副害怕的模样,目光不由得看向玻璃箱里的三颗蛋,满脸担忧,希望苍婪不会对自己的孩子做什么。
苍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转头往沙发上看去,又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吗?
一直到等到苍婪都快睡着了,周菲菲才来。
敲门声响起时,苍婪立马跳下凳子,飞奔去开门。
开门看见自己好友时,立马跳到周菲菲身上,不愿意下来。
“有龙,周菲菲有龙。”苍婪太高了,周菲菲比苍婪要矮半个头,苍婪只有一只腿能放到周菲菲的身上,还被周菲菲推了下去,并且教训道:“注意点影响。”
周菲菲换好鞋子,往屋里走去,看着如初的摆设,就连她前天来时送的花还摆在餐桌,哪里多了很多不是苍婪的东西。
“这里……龙蛋在这里。”苍婪赶紧拉着周菲菲去看自己茶几上的龙蛋。
“还真是。”周菲菲看着龙蛋道,这龙蛋前天还没有。
苍婪见周菲菲还在看龙蛋,赶紧拉她起道:“你快帮我找找家里是不是有龙居住。”周菲菲是个研究生物的学者,她自己是研究植物的。
两人是发小,父母都是一个研究院的同事。
“找,我找,你先放开我啊,你怎么回事,都说了注意点影响。”周菲菲觉得今天的苍婪不对劲,从进门开始,对方就没有分寸感。
一点都不像有妇之妇,一点觉悟都没有,就算发小也要注意影响,这话还是苍婪自己说的。
“你快找。”苍婪听不懂周菲菲说的注意点影响,只当是周菲菲有了想要追求的人,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看看家里是不是有龙居住。
“知道了,别催,等着……”周菲菲没办法,看着自己发小这害怕的模样,不知道当初在大屏山救那条小白龙的时候,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
八成是等着人家小白龙快没气了,才敢去捡起来带下山的吧。
这都过去两年了,时间过得还挺快。
“卧室能不能进?”既然是找龙的居住痕迹,卧室也也不能放过,周菲菲手里举着电筒问道。
“又不是没进过,快进去找。”苍婪觉得今天的周菲菲磨磨唧唧的,她以前来自己家跟土匪一样,走了还得顺点吃的带走,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苍婪看不到的背后,白龙正看着苍婪的背影,等到苍婪回头时,又缩了回去。
“周菲菲,你快来,快来,找沙发……沙发下面肯定有。”苍婪喊完会之后,便一直盯着沙发不动,只要有东西出来,她能第一时间发现。
周菲菲听到喊声,立马从卧室退出来,开始对着沙发一顿找。
“没有,你家里根本就没有龙,别说龙的生活痕迹了,家里干净得一根头发都没有。”周菲菲甚至都觉得苍婪这么着急让自己来她家,是为了炫耀有女朋友的生活,多么的舒坦。
看看这个家,多有生活气息。
“……菲菲。”苍婪被周菲菲这么说更害怕了。
“咦,恶心,别这么叫。”周菲菲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但是转头看着苍婪害怕的表情不像是装的,赶紧走过去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苍婪改蹲为坐,微微喘气,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熟悉,这是她居住很久的房子,陌生,多了很多不属于她的东西。
为什么会这样?
“嘿……你到底怎么了?”周菲菲看看苍婪像是魔怔了的表情,伸手拍了拍苍婪的肩膀问道。
“呼……”苍婪被拉回现实,长叹一口气,看着周菲菲道:“我一觉醒来,发现家里多了很多不属于我的东西,而且起来后发现餐桌上多了一份冒着热气的早餐,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太可怕了。”苍婪说完自己今早的事后,总结一句太可怕了。
结果,周菲菲听后,噗呲一声笑了。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你的早饭,肯定是玉璇玑早上出门的时候给你留的。”周菲菲觉得苍婪的脑子肯定有问题了,做研究做的。
“玉璇玑?”苍婪听着周菲菲说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对啊,玉璇玑你女朋友,你都在一起的两年了……你这什么表情。”
周菲菲看着苍婪一脸见鬼的模样,不由得发问道。
“女朋友?玉璇玑?”苍婪现在觉得周菲菲也有问题,说什么自己有女朋友的事,她怎么会有女朋友。
“你……”周菲菲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苍婪的不对劲,绕着苍婪走了一圈,发现苍婪没有变化。
停在苍婪面前,用手捧着苍婪的脸,左右拉扯。
“嘶……疼啊,你做什么,周菲菲。”苍婪拨开周菲菲的手,搓了搓自己的脸问道。
“你忘记了玉璇玑?”周菲菲发问道。
“周菲菲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苍婪一脸严肃地看着周菲菲说道,她没有女朋友,更不认识叫什么玉璇玑的人。
“我没有开玩笑,苍婪,你女朋友玉璇玑,你真的忘记了?”周菲菲同样一脸正色地问道。
苍婪明明是在和玉璇玑怄气,这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和牛排又有什么关系。要是牛排真的因为这件小事而掉在地上不能吃,那这头牛岂不是白死了!
苍婪舔了舔嘴唇,余光盯着这一大块儿牛排,用鼻子使劲儿嗅了嗅,然后转过头试图转移注意力。
过了一会儿,苍婪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的坐在床上,看样子对床头的那一份牛排,似乎没有任何想吃的欲望。
若是有人从背后看过去,能看到苍婪倔强执拗的背影。可是如果是从摄像头里看,玉璇玑发现,苍婪的眸子里流露出渴望的光芒,时不时地用余光瞥向那份牛排。
玉璇玑静静地坐在电脑前看着,果不其然,不到两分钟,她就看见苍婪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床头,两只手捧着餐盘,装模作样地拿起刀叉。
由于房间里没有其他人的存在,苍婪用叉子象征性地在牛排上戳了戳,做出一副很优雅的动作。
但是很快,苍婪就原形毕露了,她把刀叉丢到了一旁,直接用手捏着牛排,当着摄像头的面整个塞进嘴里,用锋利的牙齿嚼了嚼吞下去。
这是玉璇玑头一次看到苍婪张开如此大的“血盆大口”吞吃食物。
和以前稍微优雅端庄的吃相来比,如今不顾任何形象的苍婪露出了真面目。她吃起饭来风卷残云,连两分钟都不到,餐盘上的所有食物都被她吃光了。
玉璇玑发现,原来自己看到的这一切都是苍婪装出来的。
苍婪这边倒是没有发现有人在监视着自己,她几口吃完了牛排,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嘴里还信誓旦旦地说:“怎么能浪费食物呢?我是一条勤俭持家的好龙,虽然不想吃,但是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就这样,苍婪自己向自己连哄带骗地吃完了所有的食物,她舔了舔嘴唇,又喝了一些橙汁,一只手拍了拍托盘上的那只铃。
铃声响起了之后,过了不到一分钟,刚才那只来送午餐的机器人又推开门进来了,准备收拾床头的餐盘。
机器人刚走过来,苍婪就用腿勾着它,把它勾到自己的身边来,笑着说:“你这个胖家伙,有没有什么办法给本王把这锁链解开?”
机器人不语,它的程序只是过来给苍婪送饭的,并没有办法回答苍婪的问题,更没有办法解决问题了。
苍婪察觉到它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把腿收回来,盘着腿坐在床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罢了,本王就不为难你了,瞧你长得肥头大耳,不像什么聪明的样子,估计也没什么能耐帮助本王。”
机器人听不懂,它转身就走,若是换做旁人,脾气爆的听到苍婪这番话,早就把手里的盘子拍到她脸上了。
苍婪躺在床上不停地翻滚着,她又给冥王打了个电话,准备询问有没有见过她娘子。
冥界的信号应该不是很好,苍婪的电话打过去之后,听筒里传来不在服务区的女声,她打了几下就不耐烦了,只好把电话挂断,又重新给玉璇玑拨了过去。
这一下那边终于接通了,玉璇玑当着办公室众人的面不小心按动了免提,苍婪委屈巴巴的咆哮声瞬间传遍整个办公室。
“玉璇玑你坏蛋!”
这句话一出来,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这是个女人的声音,嗓音中充满着怒气和委屈,而且是异常明显的质问和骂人,似乎是受尽了委屈。
有人听出了这是苍婪的声音,有人还以为是玉璇玑的妹妹,还有人觉得这是玉璇玑做了亏心事,对方直接打电话过来质问。
一时间,这些高级官员的私聊群内炸锅了,她们纷纷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眼神不敢太过张扬,可是每个人都侧着身子侧耳倾听着,生怕漏掉一丝一毫的八卦消息。
玉璇玑面无表情地把不小心“误触”的免提关掉,表面上眉头微皱,实际上她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心情十分愉悦,说:“会议暂停,我出去接个电话。”
在一群人八卦的眼神目送下,玉璇玑捏着手机,嘴唇贴在听筒上,将声音放得又低沉又温柔:“乖,我在开会呢……”
玉璇玑出门之后,几乎在座的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来到外面,玉璇玑抬头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她站在五十层的顶楼,微微勾起唇角,嗓音听起来有几分愉悦:“阿婪,是我不好,我刚才在开会,没有来得及看手机,没想到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我都没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苍婪愤怒地问:“你为什么要用锁链把我绑起来!”
玉璇玑微微蹙眉,疑惑地问:“什么锁链?”
苍婪差点咆哮出声:“你这是明知顾问,难道不是你趁着我睡着的时候,用玄铁锁链把我的脚踝绑起来的吗?”
玉璇玑说:“我没有。”中秋节过后的街道,本该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不过自从昨夜的魔物和妖怪出现之后,整条街上萧瑟无比。
玉璇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伸手向她乞讨,玉璇玑见这些人实在是可怜,于是便从钱袋里摸出几两碎银子,放在他们黑黢黢的手心里。
乞丐们见状纷纷跪下磕头,痛哭流涕感激道:“多谢仙子!多谢仙子!”
玉璇玑:“……”
仙子便仙子吧。
她失去父母之后,也曾经这样流浪过,为了隐藏身份,跟在一堆小乞丐身后讨饭吃,还经常受到一些欺侮。
直到后来被她的师尊捡了回去。
接着她便见到了苍婪。
那个时候的苍婪骄纵高傲,做事果断心狠,虽有天人之姿,却让人亲近不起来。
可是现在……
玉璇玑心道:大概是年岁大了吧。
她的脸颊微微泛出淡粉色,被苍婪嘴唇碰过的地方若有若无地在发烫。
转角处是一家糕点铺子,没有关门还在开张,玉璇玑揉揉脸,走了进去。
店铺老板一看是位肤若凝脂的美貌少女,马上迎出来,笑道:“姑娘想吃些什么?”
玉璇玑瞧了瞧柜台上摆放着的各种各样的糕点,确认自己哪一种吃过和没有吃过,好一会儿才指着其中一种问道:“这个是……”
店铺老板微笑着解释道:“这个是三花酥糖,入口绵软香甜,好吃不腻,姑娘要不来几块?”
“那便帮我拿一些吧,”玉璇玑说道。
老板挑了几块卖相好的酥糖用油纸包起来,放在秤上称了一下重量。
“多谢。”
玉璇玑接过来,付完钱之后转身离开,接下来她像是想起什么事情来,随后脚步一顿,转身问店铺老板。
“老板,你们店里卖的可有糍粑?”
店铺老板点头说道:“有啊,当然有,方才刚做出来,我们家的糍粑可是锦衣镇一等一的好,个大馅多,皮酥里嫩,吃一口啊,回味无穷……”
玉璇玑买了一些口味不一样的糍粑,隔着好几层油纸都能感受到滚烫的热度,这次是刚出锅的,不冷。
回到客栈之后,沈长渊已经从喝闲茶变成了吃螃蟹,玉璇玑怀疑他昨天吃了那么多根本就没有吃够。
沈长渊嘴里塞着蟹腿肉,手中拿着吃螃蟹的工具正专心致志撬蟹壳,丝毫没有注意到从他身边经过的玉璇玑。
他边吃边感叹道:“娘呀,真香……”
苍婪在玉璇玑走后不久,就被系统从美梦中给拉了起来,她不情不愿地睁开眼,骂道:
“死三儿……”
苍婪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缓慢又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在动作的过程当中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嘶……”
由于睡相不好的缘故,她的衣襟凌乱,露出大片莹白如玉的肌肤,引人无限遐想。
系统忍不住提示道:【咳咳,宿主好好穿衣服,你这样……有辱斯文。】
苍婪本来就有起床气,加上身上的伤痛,她被系统硬生生从床上叫起来的时候,更是窝了一肚子火,此刻正好全都撒到倒霉系统身上。
“你知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梦?炸鸡火锅烤串……”
“手机电脑艾派德……”
“你知道我多想念它们吗?”
系统望着它差点发狂的宿主,安慰道:【等走完这个世界的剧情线,咱们就能回去了,到时候你想吃啥就吃啥,玩手机玩到眼瞎都没人管你。】
“……”
苍婪突然问道:“我完成任务之后会有员工奖励么?房子还是车子?”
系统:【呃……这个么……】
“对了,你说中秋节会给我发神秘大奖,大奖呢,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系统阴险笑道:【宿主不妨先猜猜看?】
“不会是什么稀有宝贝吧,你快别卖关子了。”苍婪急不可耐说道。
【赠送宿主复活甲套装一整副,不管你是被毒死的、打死的、吊死的、淹死的还是自杀死的,只要拥有这套复活甲,宿主以后就可以随便死都不怕了,整个修真界用了都说好。】
苍婪面无表情:“哦,谢谢你啊……我现在想掐死你行不行?”
系统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缩着头说道:【嘤~这恐怕不行喔亲~】
苍婪:“给我滚……”
系统:【得令!】
玉璇玑推开门进来看到的便是苍婪阴沉着脸的模样,一头墨色的青丝散乱,
她二师姐衣服也不穿好,抱着枕头面色不善,一副像是别人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不还的样子。
“师姐……”
玉璇玑轻轻唤了她一声。
苍婪回过神来,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嗯。”
玉璇玑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了,将手里的东西搁在桌上。
“你方才去哪儿了?”苍婪突然开口问道:“为何不叫我?”
“师姐有伤在身,就该好生养着。”玉璇玑打开方才拿回来的糕点,将油纸打开,顿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苍婪一觉睡醒之后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她用右手整理了一下衣物,接着被玉璇玑搀扶着坐在凳子上。
玉璇玑说话的口吻像是在安抚一个小孩子:
“你受伤了,多吃清淡,不能吃辣的,伤口会发炎,甜的也尽量少吃,酒水不要碰。”
苍婪刚拿起一块三花酥糖放进嘴里,她没好气道:“那你还买这些作甚?”
这一句话听起来倒像是在使小性子。
玉璇玑也不生气,反而道:“师姐还是可以偶尔吃一点的。”
话说苍婪其实早已辟谷,这些填饱肚子的食物她是可以不吃的,但是……
玉璇玑瞧着吃的正香的苍婪,笑道:“我待会儿下去让厨子做些清粥,师姐你吃写暖暖肚子。”
“不吃。”苍婪淡淡道。
她本就是不爱吃粥而已,可谁知这句拒绝的话,听在玉璇玑的耳中,又是另一番意思。
玉璇玑心道:她的师姐,若是用一种动物来形容的话,那必定是一只娇贵挑剔的猫儿。
苍婪崩溃了:“不是你干的,难道还能是它自己长出来的?”
玉璇玑思索了一番,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就是它自己长出来的呢。”
苍婪被玉璇玑这番话气到趴在床上打滚,她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在床上滚来滚去地撒着泼,发疯一般地叫着:“玉璇玑你混蛋!你快把我放开!再不放开我要咬你了!”
玉璇玑勾起唇角:“叫娘子,否则回去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白麟睁大眼睛,如实回答:“我和她相识有五百多年了。”
“什么?”苍婪愣在原地,如遭雷击,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问:“你再说一遍,你和她认识有五百年了?你莫不是在唬我,她明明就是个凡人!”
白麟见她不信,便继续说:“我骗你做甚,她非妖非神非邪非魔,我也看不出她究竟是什么身份,五百年前我与她在东瀛相识,之后便一直结伴同行。”
苍婪身子一软,坐在沙发上,仿佛被抽了龙筋一样无法动弹。
白麟回想起苍婪方才说玉璇玑乃是凡人之躯,一时间也愣住了,见苍婪脸色苍白无比,之后又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她继续说:“我说的都是事实,没有骗你,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吧。”
苍婪摇摇头:“不,娘子不会骗我的,你在说谎!”
白麟无奈地说:“你到底要我怎样才——”
“阿婪,你怎么在这里?”玉璇玑的话音一出来,苍婪整个人的神经都慢慢地松懈下来,她转过头,猛然间将捆仙索收回来,随手塞进裤子的口袋里,快步走向玉璇玑,紧紧地拥住她,说:“娘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家里睡觉么?”
玉璇玑见到苍婪后松了一口气,说:“阿婪,我半夜醒了,没看到你,想着你应该是来白麟家了,我就找了过来,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在。”
苍婪心虚地说:“娘子,我这次过来是有一些事情要请教一下白麟。”
请教?
白麟从未见过世间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的恶龙,她恨不得狠狠地掐一把人中,当她对上苍婪那双凶神恶煞的眸子之后,赶紧改口说:“是啊是啊,苍婪她是我请过来的,我们一见如故,过来叙叙旧。”
苍婪笑吟吟地说:“对啊娘子,我可没有欺负她,我们现在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
玉璇玑笑了笑,问:“过命的交情?这是怎么回事?”
白麟:“……”
苍婪据理力争地说:“我刚才没有杀她,这难道不算是过命的交情吗?”
玉璇玑和白麟二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麟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是对上苍婪那双淡金色的眸子后,还是迫于淫威,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
玉璇玑笑着问:“你们两个刚才都聊些什么呢?”
苍婪愣了愣,回答说:“没什么,我们两个只是随便聊聊,刚才说了些什么都忘记了,你说是吧?”
白麟点点头:“嗯,忘了忘了。”她虽然不知道这条恶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为了以后能够过上和平日子,她决定暂时屈服一下,不为了这点小事和一条恶龙闹上。
玉璇玑的目光落在白麟的脸上,她弯了弯唇角,问:“是么?可我方才进来好像听到你们在争论什么,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
白麟对上苍婪凶相毕露的眼神,使劲儿摇摇头,说:“刚才我们聊着聊着太激动了,璇玑,你想多了,真的。”
很快,白麟看着打开的大门,皱着眉头问:“璇玑,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明明设置了密码啊。”
玉璇玑淡淡地说:“随手输了我的生日,门就打开了。”
汀兰和岸芷对视一眼,说:“你放心交给我们来吧。”
这段小插曲结束后,汀兰见苍婪一口答应下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苍婪让黄六请明凰来龙潭看玉璇玑,自己则乖巧地捧着手里的小本子,认真地记录着两人所说的孕期禁忌。
汀兰说:“抽烟喝酒不行,主人向来对抽烟不感兴趣,不过她千杯不醉,老能喝酒了,你记得别让她喝酒。”
苍婪点点头,她不会写“喝酒”两个字,干脆画了个酒坛,然后在上面打了个叉。
岸芷又说:“还有还有,怀孕的时候不能行房事,太过剧烈的话,孩子会掉的。”
苍婪手中的笔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她整个人也大吃一惊:“啊!!!”
第 60 章 镜花水月
黄六去请明凰还没回来,苍婪听着刚才岸芷所说的“怀孕期间不能同房”的禁忌,如丧考妣地低垂着脑袋。
岸芷见这条龙终于蔫了下来,,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又说:“你可要谨记这一条啊,我听人说怀胎十月,那也就是说你十个月不能和主人亲近同房。”
苍婪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她不可置信地说:“十……十个月。”
汀兰点点头,说:“是啊,十月怀胎嘛,当然至少是十个月不可以同房啦,不过我记得好像是有安全期的,但是不建议,因为你——”
话音戛然而止,汀兰对上了苍婪身后正在擦拭头发的玉璇玑,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脸心虚地看向别的地方。
苍婪蹲在地上,两只手按在玉璇玑的大腿上,委屈地说:“刚才明明是娘子勾我,是你让我帮你缓解一下的,现在怎么又生我的气了?”
玉璇玑扭头看她,说:“我没有。”苍婪咬着下嘴唇,她红着眼睛嘟嘟囔囔地放出狠话:“你都这样对我了,还让我叫娘子,还说要给我颜色看看。等你回来以后,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给谁颜色!你等着吧!”
听着苍婪这番恶狠狠的威胁,玉璇玑笑了笑:“好啊,开完会我马上回家,我倒要看看你想给我看什么颜色。”
苍婪一阵心虚,她气急败坏地挂断电话,咬着下嘴唇气到到炸毛。
刚才她恶狠狠地放出那些威胁的话说给玉璇玑听,一开始的时候恶向胆边生,现在镇静下来之后,回想着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没什么底儿,不由得开始害怕起来。
艺术往往来源于生活,苍婪躺在床上,仿佛俎上鱼肉一般认命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被弱不禁风的玉璇玑绑起来,还操控者她一切的所作所为,甚至是她的行动。
就算是被囚禁了,也不能委屈自己。
很快,苍婪打开卧室里的k歌系统,随手拿着话筒放在嘴边,撕心裂肺地唱着“你说到底为什么,都是我的错”。
看着电脑屏幕上这条拥有表演型人格的恶龙,玉璇玑无奈一笑,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小腹,问:“以后你也会是这样的性格吗?”
小腹中那颗龙蛋轻轻地跳动了一下,玉璇玑弯了弯唇角,说:“你可不要像你妈妈那样爱捣蛋,你要听话懂事乖乖的,记住了吗?”
到了下午两三点的时候,玉璇玑才从外面回来。这是苍婪第一次乘仙鹤,她随意望了望远方,周遭是云雾蔼蔼的山巅,在高空飞行的感觉,让她猛然间恍如隔世。
如果不是飞机失事的话,她也不会来到这本书中的世界,绑定上一个没用的窝囊系统。
系统知道她心中所想,安慰道:【宿主放宽心,你现在还有我呢,等你完成任务之后,咱们就可以回家去啦。】
苍婪鼻头一酸,反驳道:“谁要和你一起回家?”
系统:【……】
果然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苍婪的话,让玉璇玑转过身来,神色认真地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想起来,或者你重新爱上我。”
“……”苍婪原本想好的说辞,顿时无法开口。
她原本是想说,玉璇玑要是说能治好她的失忆症,她正好借此询问自己失* 忆的原因,没想到玉璇玑的回答会是这个,让她心存异思的人接不上话。
“玉璇玑,就算我没办法恢复记忆,我也会照顾好你和孩子的。”苍婪低头想了一会,最后觉得自己还是要负起责任来。
不能想刚刚一样,用无声的拒意把玉璇玑赶走。
当她看到玉璇玑一个人站在水池边上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她只觉得心尖一疼,是心疼玉璇玑。
“傻瓜。”玉璇玑抬手轻柔苍婪的后脑,而后起身,顺便把苍婪也拉起来,“要是说照顾我的话,那就先让自己不要感冒,快去洗个热水澡吧。”
苍婪被玉璇玑推着进了浴室,她洗到一半才想起,自己没有拿睡衣进来。
正好门被敲响了。
“睡衣和内裤,我给你发门口了。”玉璇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苍婪在里面应了一声。
两人睡觉的时候,中间还能躺下两个人。
主要是苍婪往边上靠,不敢挨着玉璇玑。
“苍婪,你快要掉下去了。”就在苍婪以为玉璇玑已经睡着的时候,玉璇玑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让苍婪想起身去书房的心被迫终止。
“过来一下。”玉璇玑的手在被子里拍了拍。
苍婪自觉靠过去,但还是不敢太靠近玉璇玑了,她主要是怕自己把此不住,她可是记得自己梦的人。
就算失忆了,但昨夜的梦是真实的,她关于自己与玉璇玑在床上的记忆。
“靠过来,你要出家了吗?”玉璇玑觉得苍婪现在真的跟没谈之前一样,装成正人君子的模样,实则心里早就心猿意马了。
苍婪被玉璇玑的话噎住,只能继续往玉璇玑的身边靠。
手臂被玉璇玑打开,随即靠了上去,苍婪下巴顶住了玉璇玑的头顶,碎发在她鼻尖扫动,有些发痒了。
最后她只能自己调整位置,把玉璇玑整个人揽进自己怀里,下巴靠在玉璇玑的额头上睡着了。
苍婪太累了,今天又是被跟踪,又是发现玉璇玑就是白龙,所有事都压在一天来。
她算是高负荷了一天。
玉璇玑感受到苍婪逐渐均匀的呼吸后,缓缓后移,直到她能看到苍婪的脸庞时才停下。
手从被子里伸出,用指腹摩挲着苍婪的脸颊,后者不知抗议还是舒服的缘故,用脸蹭了蹭玉璇玑的手。
玉璇玑的满眼的心疼,她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估计明早她就会变回白龙。
——————
等到苍婪自然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起身穿上外衣,出去发现屋子里没有玉璇玑的身影。
“玉璇玑?”苍婪去书房看了看,也没有看见玉璇玑的身影。
直到苍婪去了厨房,才看到已经变成白龙的玉璇玑正端坐在捣台上,目光所及之处,正摆着一份饭菜。
简单的清粥小菜。
伸手碰了碰碗壁,还是温热的。
“谢谢你,玉璇玑。”苍婪坐下对着玉璇玑说道。
“不客气,吃完就好。”
“你会说话。”
“嗯,之前怕吓着你。”
“喔,原来如此。”
等到苍婪把碗全都放进洗碗机后,她想去沙发上坐着,只是她自从知道白龙就是玉璇玑之后,她没办法把白龙当一个普通龙看,伸出手去,示意玉璇玑上来。
玉璇玑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苍婪的意思,摇头拒绝了。
苍婪怕龙,她是知道的,就算现在接受度良好,也没有到以前那般好,还是被让苍婪有心理压力。
自己绕着柱子游下去,而后爬上沙发。
苍婪在离玉璇玑两拳的位置坐下。
“昨天跟踪我的人,你知道是什么人吗?”苍婪问出了,她昨天就想问的话。
“咚咚……”
玉璇玑还未开口,门口便传来敲门声。
苍婪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有谁来自己家,难道是周菲菲吗?
打算起身去开门,但被玉璇玑缠住了手腕,冰冷的鳞片贴着苍婪,让苍婪一阵颤粟。
“你要跟我一起去?”苍婪问道。
“嗯,有备无患。”玉璇玑说完,把脑袋藏进苍婪宽大的衣袖里。
透过猫眼看清外面的人后,苍婪回身去把小龙和两枚龙蛋都放进书房,这才出来开门。
“苍老师。”是她实验室的助理。
“小鱼。”苍婪对着外人都是言简意骇,能说就少说。
苍婪取出一双客人用的鞋,让小鱼换上。
“这是您要的资料,还有您的电脑,我也带来了。”小鱼没有换鞋,而是把手中的公文包往前一送。
苍婪低头看着公文包,她不记得给小鱼发过消息,让她带资料过来。
“谢谢。”出于礼貌,苍婪没有过多停留,伸手接住了小鱼递过来的公文包。
“是周老师让我带过来给您的。”小鱼像是看出了苍婪的疑惑,开口解释。
苍婪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微笑着点头,后者识趣的告别离开。
等到苍婪把公文包放到茶几上时,玉璇玑已经从苍婪的手臂上下来了。
“你让小鱼把什么资料送到我家来了?”出于谨慎,苍婪已经给周菲菲打去电话询问关于小鱼的事。
“失魂草的研究资料……你好好看看,我觉得你忽然间失忆,肯定跟你的研究有关。”周菲菲那边像是很忙一样,说话很快,也挂得很快。
当苍婪还想再开口时,发现周菲菲已经挂掉电话了。
只能作罢,伸手把公文包拿过来,打开把里面的资料都拿出来,里面的记录她自己都有些看不懂。
真是要命了。
苍婪撑着脑袋,眉头紧皱,盯着手中的资料一筹莫展。
一旁的玉璇玑看不下去开口道:“你去书房好好看,把小龙她们放客厅。”
听到这话,苍婪归拢了一下资料,抱着公文包往书房走去,没过一会儿把两只玻璃箱都给搬出来。
“有事叫我。”说完,苍婪就扎进书房里,没有再出来。
——————
纸质的资料看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是她需要的。
随即打开电脑,挨个点开里面的文件查看,电脑里的文件倒是比纸质的多上不少,看来自己的习惯已经从手写,变成了用电子记录。
书房里最后只剩下苍婪点击鼠标的声音,以及她逐渐急促的呼吸声。
她从失魂草中提取了一种物质能让人瞬间失去一段记忆,如果加以改进甚至可以修改人的记忆,或者是精确的删除不想要的记忆。
只是这种物质有非常严重的副作用,最严重的可以导致人死亡,她一直没有研究出相对应解决的物质。
所以,她从失魂草里提取的物质目前来说是个半成品,而且这种物质一旦落入有心之人手中的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说白了,这种东西能控制人心。
不过,值得肯定的是她自己应该就是吃了这种半成品,导致她失去了过去两年的记忆,但是她为什么会吃呢?
她也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不会在连解药都没有研制出来的情况下,贸然吃下半成品。
手撑着脑袋,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鼠标也不自觉地往下挪,结果电脑忽然探出一个电子邮件。
而她刚好就点在那邮件上,本来她打算直接叉掉,目光突然扫到新邮件后面的一封邮件,是被自己打开过,发信人的ID她不认识。
出于对于自己过去两年的好奇,她点开了。
里面是一封邀请函,是邀请她见面细说关于失魂草的事。
眼睛往下一扫,看到见面时间正是今天。
她要不要去赴约呢?
去问问玉璇玑,正好之前要问跟踪自己的人,被小鱼的到来打断了。
只是等到苍婪打开书房的门后,客厅里又没有玉璇玑的身影,目光下移,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
快步走过去,拿起纸条一看,上面赫然写着玉璇玑有急事出门了,让她照顾好孩子的字样。
“怎么又是悄悄地走掉了。”苍婪有些不高兴了,每次都是忽然出现,然后忽然消失。
小龙像是知道自己母亲不高兴了一样,用娇嫩的尾巴拍击着玻璃箱,想让苍婪看向自己。
苍婪看着小龙这么卖力的模样,原本只是怪玉璇玑不告诉自己,现在也烟消云散了。
“饿了吧,我给你拿吃的。”苍婪俯身隔着玻璃箱与小龙互动,后者闻言立马摇头,并用自己的尾巴指向自己的腹部。
好似在说妈妈出去之前已经喂过它了。
“好吧,那你乖乖的。”苍婪又陪着小龙玩了一会,然后看了看另外两枚蛋,便又钻进书房里去了。
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电脑上的邮件信息,她到底要不要去。
到底是什么人约自己。
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觉地点着桌子,沉思片刻之后,苍婪起身去了卧室。
等到她再次出来时,已经穿戴整齐,浅咖色风衣里套着件白色短袖,下身也配上了同色系的西装裤,手腕上还戴着黑金色的表。
走到客厅的时候,苍婪绕道来茶几处与小龙道别:“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好好在家玩,不要乱跑哦。”
看见小龙点头,她才放心地去换鞋。
在电梯里的空隙,苍婪拿手机给周菲菲发了个信息,告诉她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见不知道的人。
这也是昨天玉璇玑要走之前跟自己说的,出门不要一个人。
但今日见面的咖啡厅在市中心,不是偏远区域,她去应该不会有危险。
保险起见,苍婪又点开绿色软件,找到唯一一个聊天置顶的头像,看到自己给对方的备注,耳尖发热。
老婆……
她当真是个很腻歪的人,是闷着腻歪。
给玉璇玑发了地址和时间,告知了自己的去向,省得玉璇玑在自己之前回家发现自己不在着急。
同时她开始在想,那家咖啡厅很大,对方没有提前给自己说位置,她该怎么找到对方,她也不认识对方。
而且她不能让人知道她失忆了,她要扮猪吃老虎。
等她来到约定的地点后,她才发现她想错了,偌大的咖啡厅里只有一个人。
微微侧眸看向门口,发现不知何时被两个西装革履的人守住了。
她太大意了。
冷着一张脸径直走过去,在那人对面坐下。
玉璇玑坐在苍婪身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对方,她微微侧过头,悄悄观察者苍婪的面部神情。
“师姐……”玉璇玑小声喊道。
苍婪倒是没有回答,她面色呆愣,像是在走神,玉璇玑本想攀住对方的肩膀,可苍婪肩上的伤还未好,于是她索性伸出两条胳膊,环住了对方的腰。
苍婪感受到了腰部搁置的双手,回过神来,她悄咪咪垂眸看了看那两只局促不安,握成拳的小手,在心底偷偷发笑。
“三儿,”苍婪召唤系统出来聊天:“她怎么怕我怕成这样?”
系统说道:【你对女主掏心掏肺的好,她就不怕你了。】
“还掏心掏肺呢,我昨天差点就被掏心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再来一次掏肺?”
系统严肃道:【请宿主不要将成语带入到字面意思上来,你这样可是会教坏小朋友的哦~】
苍婪动动嘴唇,清晰地说出系统专属口头禅:
“滚……”
玉璇玑本以为苍婪会挣脱开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该怎么面对她的言语责怪。
可是她没想到苍婪居然一句话也没说,像是已经默许了自己的放肆行为。
玉璇玑从未如此开心过。
两个人挨得极近,玉璇玑差点没把整张脸贴到苍婪后背上。这时候正展翅翱翔的仙鹤,不知是抽了什么风,突然拐了个弯。
苍婪的身体下意识往后靠,玉璇玑的鼻子正巧撞到了对方后背上的蝴蝶骨,撞得生疼,眼睛泛出淡淡水光。
“嘶……”
这只捣乱的仙鹤嘹亮地嚎了几嗓子,苍婪被吵的头疼,差一点她就掉下去了。
这只仙鹤是沈长渊养的,果然是随了自家主人的性子。
苍婪一只手掐住细细长长的仙鹤脖子,气道:“不许叫,给我老实点。”
仙鹤被苍婪的气场给吓到,顿时就噤了声,老老实实地飞。
系统打小报告说道:【宿主,女主刚才被你撞到鼻子了,现在正在偷偷抹眼泪呢,你快点去安慰安慰。】
苍婪震惊道:“不会吧,她怎么变成娇弱小白花了,上次受伤也没见她哭啊,这次撞到鼻子居然还会哭?”
系统疯狂点头:【对呀宿主,你快去安慰安慰吧,可以提升女主对你的好感度哟~】
“那成。”
苍婪坐在仙鹤身上灵巧地转过身,刚好对上玉璇玑那双充斥着水光的眸子。
“师姐?”玉璇玑有些吃惊:“你……”
话还没说完,只见苍婪伸出右手安抚性地摸摸她的头,轻声问道:“还疼么?”
方才那一下确实是疼的,不过现在只是有些麻麻的感觉。
玉璇玑愣怔片刻,眨巴着一双鹿眸,说道:“疼。”
“还疼。”
苍婪放在玉璇玑头顶上的手拿了下来,接着又抚上了玉璇玑的鼻梁骨,几根手指不轻不重地像按摩那样揉捏了几下。
她边揉边问道:“好些了没?”
玉璇玑点点头,小声嘟囔道:“嗯,还是有点疼。”
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仿佛是在撒娇,苍婪倒是这样认为的。
系统插嘴说道:【宿主你看嘛,女主现在对你是越来越依赖啦,加油,祝你早日成为她的贴身对象!】
苍婪没有听出系统话中有话,她回道:“那是肯定的。”
玉璇玑微微眯着眼睛,享受着苍婪的按摩,对方的手指冰凉如冷玉,指尖却是说不出的细腻与柔软。
沈长渊御剑飞行至前方带路,天渐渐黑了下来,距离云翳山却还有一大半的路程。
三人落地之后,便想在当地找一家客栈暂时住下。
他们进入到附近不远处一个小镇上,奇怪的是整个小镇上行人寥寥无几,萧瑟寂静的街道上弥漫着说不清的诡异,而且每家每户的门窗上都贴满了黄色的符箓,是避邪驱鬼用的。
这个镇子名叫酆城。
沈长渊拦下了一个沿街乞讨的老翁,苍婪摸出几枚铜钱放进他手上端着的破碗中,问道:“老伯,这个镇子上可是出了什么事?为何家家户户还未到天黑就早早关门?”
老翁收起铜钱,叹气道:“我们这个镇子叫酆城,十几年前还是富庶一方的鱼米之乡,自打出了几场怪事之后,夜间常会有鬼怪出没,横行伤人,所以这个镇子上一些年轻力壮全都逃离了此地,剩下的都是我们这些老弱病残之人。”
苍婪问道:“为何没有宗门来铲除鬼怪呢?”
老翁摸了把胡子摇头道:“唉,也有修士大侠来,可惜啊……都有去无回……”
“姑娘啊,趁着天还未黑,你们早些找家客栈住进去,天黑之后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回答,否则,会有血光之灾啊。”老翁劝道。
苍婪他们谢过老翁之后便进了一家客栈,店小二打着哈欠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忽然瞧见两个绝色美人走了进来,他急忙跑来,点头哈腰道:“二位姑娘可是要住宿?”
跟在身后的沈长渊不乐意了,他冲着店小二说道:“喂,这里还有人呢。”
店小二连忙说道:“对对对,瞧我这眼瞎的,三位客官要住上房还是普通客房?”
沈长渊为了省钱,选了一间普通客房,而苍婪身上有伤,于是和玉璇玑一人住了一间上房。
苍婪艰难脱去外衣侧躺在床上,随后把系统戳了出来,问道:“这个镇子是怎么回事?你说我夜里会不会有危险?”
系统摇摇头:【你肯定没什么事,不过女主就不一定了。】
苍婪拍拍脑袋:“也对,只要女主在的地方,就一定会出事,这是常见套路嘛。”
苍婪躺在床上睡觉,窗帘紧闭,邓玉璇玑轻轻地推开卧室门的那一瞬间,一股浓郁的特殊香味儿扑面而来。
这股香味玉璇玑很熟悉,是龙在发情期之前,身上会散发的一种独特的幽香,闻多了就会身上发热,头昏脑胀。
按理来说,龙的发情期三个月来一次,可是刚成年的小龙不太稳定,时间有长有短,不受控制。
卧室内安静幽暗,玉璇玑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床上的苍婪睡得很熟,她侧着身子,伴随着均匀的呼吸,盖在身上的被子起起伏伏,凌乱的发丝也贴在脸上。
玉璇玑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静悄悄地站在床边一动不动。
过了片刻,苍婪翻了个身,原本她是侧着身体,后背对着门,现在翻了个身,整张脸正好对着站在床边的玉璇玑。
睡梦中被人这样紧紧地盯着,苍婪毫无察觉,她抿着嘴唇皱了皱眉,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由于翻身的缘故,苍婪脚踝上的玄铁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轻的声响。
玉璇玑看着被她一脚蹬下床底的被子,无奈地勾起唇角,把被子捡起来,重新盖在苍婪身上。
苍婪睡觉十分不老实,总是喜欢用两条腿夹着被子睡,睡着睡着就把被子踢到了地上,露出两条白皙的长腿,右脚脚踝上还缠着红线和黑色的锁链,与她脚踝上的雪白肌肤交相辉映。
玉璇玑的目光落在她的右脚脚踝上,紧接着,她伸出一只手,掌心轻轻地摩挲着脚踝上凸起的踝骨,又用手掌将纤细的脚踝慢慢包裹起来。
苍婪在睡梦中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脚,便轻轻地挣扎了一下,挣扎无果,又睡着了。
玉璇玑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的睡眼弯弯唇角,然后笑着俯下身子,在苍婪的嘴角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苍婪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整个人仿佛灵魂飘出来似的,分不清现在究竟是现实还是梦中。
天还没黑,此刻外面还是亮着的,不过深色的窗帘罩在窗户上,从里面看去,外面好像蒙了一层浅绿色的迷雾。
苍婪还以为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她的嗓子又哑又干,浑身上下酸痛无比,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在梦里和人打了一架?
随手摸向另一边的床头柜,苍婪下意识地想摸一杯水喝,结果却摸到了一只柔软温柔的手,吓得她顿时睡意全无,猛地睁开眼睛。
身边正坐着一个女人,她一只手撑着额头,侧着身子正对着苍婪,察觉到苍婪的动静,玉璇玑笑着问:“阿婪,你是渴了要喝水吗?”
苍婪一只手捂着心口,被玉璇玑吓得连说话的嗓音都在哆嗦着:“你什么时候爬上床的?”
玉璇玑勾起唇角,说:“大概两三个小时之前吧,你睡得很熟,我没舍得吵醒你。”
苍婪不明白玉璇玑为什么一直神出鬼没的,她之前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吓唬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转性了还是怎么回事儿,这是她这几天来第二次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了。
苍婪转了转眼珠子,说:“娘子,你……你以后不要这样,把我吓得心肝都在颤,若是真的被吓死了,那你和崽崽以后可怎么办啊?”
玉璇玑直接堵住了苍婪的嘴唇,用唇瓣在它的嘴唇上轻轻地描摹着,然后张开唇瓣,试图用舌尖撬开苍婪的嘴唇,舌尖在她的牙齿上有条不紊地舔.舐着。
若是放在之前,苍婪会很享受玉璇玑的主动,可是如今她是被绑起来的那一方,玉璇玑在她的理解中,可以当作一个坏女人。所以,苍婪并不想乖乖地张开嘴唇让她亲吻自己。
玉璇玑也察觉到苍婪似乎对自己有所抵触,她慢慢地松开了对苍婪的桎梏,一只手贴在她的腰上,将对方的身体贴向自己,诱哄着说:“阿婪,你怎么不动一动?把嘴巴张开一点好不好?”
苍婪摇摇头,转过身不愿意和玉璇玑亲近,她喃喃自语说:“我困了,我要睡觉。”
玉璇玑坐起来,盯着苍婪的背影,笑着说:“困?你从下午睡到现在哪里还困?”
苍婪没有听出来这番话其实是话中有话,她怎么知道自己从下午睡到了现在呢。她依旧闭上眼睛,甚至连头都不想摇一摇,试图逼迫自己睡着,可是心里却清亮的跟明镜似的。
玉璇玑继续说:“阿婪,你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吗?”
苍婪不语,依旧是用倔强的后脑勺背对着玉璇玑。
玉璇玑说:“我闻到了你身上发情期的味道,好香好甜,每一丝每一缕气息都在勾引着我。受到你的信香影响,我现在好想……好想……”
苍婪背对着玉璇玑,咬紧下唇一言不发,她知道这个女人是在故意勾着自己,她梗着脖子说:“我不想。”
苍婪眼巴巴地瞧着她,说:“娘子就有,我刚才只不过是力度稍微大了点,娘子以前不就喜欢粗暴点的吗?难道是嫌我不够粗暴?”
玉璇玑直接捂着她的嘴,苍婪顺势张大嘴,将她的指尖含在嘴里,用锋利的牙齿磨了磨,嘟嘟囔囔地说:“好吃。”
怀里玉璇玑的身子蓦然一僵,只是那一瞬间的事,苍婪已经察觉出来了,果不其然,她听到玉璇玑问:“那我有说什么吗?会不会吓到你了?”
苍婪抱紧了玉璇玑,摇摇头:“没说什么,你一直在哭,我就抱着你哄了很久,你就像个小孩似的,一直往我怀里钻,怎么撕都撕不开,可爱得很。”
玉璇玑紧盯着苍婪的眸子,追问说:“我真的没有说什么吗?”
苍婪想了想,过了一会儿说:“说了。”
玉璇玑唇角的笑容渐渐凝固,苍婪却在此刻突然笑吟吟地说:“你说你很爱我,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还有什么来着,对啦,还说让我生生世世都要守着你。”
苍婪的心脏如同被生锈的钝刀一寸寸地磨着,她勾起唇角,做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在玉璇玑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贴着她的嘴唇亲了亲,说:“总之就是这些,娘子究竟梦到什么了,在梦中与我许下海誓山盟,真叫我脸红。”
玉璇玑愣怔地问:“真的吗?”
苍婪勾起唇角,用龙尾将玉璇玑的大腿慢慢缠起来,笑着说:“真的呀,我还能骗娘子吗?”